《一時衝,七世不祥》第11章

第十章

鬼差牽著我了地府。以後六世劫可算被我躲過了,我長舒口氣,想要仰天長笑,可是笑聲還沒吐出便莫名的消散了去。裡仿似還殘留留著陸海空淚水的味道,讓我心底酸酸的然。

他還活著,可是我的生命裡卻再也不會出現那個做陸海空的傻小子了。

我回首黃泉路,有一瞬的茫然失神。

“快走快走!磨蹭什麼!你又要耍什麼詭計?”一個鬼差尖細著聲音喊著,他盯著我,十分戒備。

我撇了撇:“急什麼,這次我會乖乖喝孟婆湯的。”暫時忘這些破心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哪想小鬼聽了我這話,冷冷笑了出來:“孟婆湯,你還想投胎?先乖乖在地府關上十年八年的把罪贖了再說吧!”

我愕然:“贖什麼?”

小鬼牽著我往冥府深走,卻不是走的通往奈何橋那邊的路,我心裡陡然張起來,莫不是要拖我去下油鍋吧,天地可鑒,我在人間可沒有做什麼天誅地滅的罪事啊!

我正猜測著,小鬼又道:“你上次和那個初空仙君將我們地府鬧得飛狗跳,孟婆一怒之下休假三千年,地府本就人手不夠,這下更是耽誤了不事兒,那個初空仙君還算有禮,在地府乖乖贖了五年的罪。你倒好,一拍屁居然溜去投胎了!哼哼,我們冥界不管人界的事,但你總得再回來,這一次可便宜不了你!”

我咽了口唾沫,怎麼將這一茬給忘了。

地府天界各司其職,地府要罰人,我便是有千世劫在,也是要把罰挨完了才能走的。

這這……這一耽擱,我若是被罰到陸海空死了下來了,那豈不是還要和他一起投胎?我這方心裡兀自混的想著,小鬼已將我牽到了閻王殿上:“閻王,祥雲仙子已帶到。”

小鬼說完這話之後寬闊的閻王殿中便再無聲響,我抬頭一看,只見闊氣的書案之上只有兩隻腳錯著擺在上面,在書案之後,黑男子的半癱在碩大的椅子上,臉上蓋著書,睡得正酣。

邊的小鬼又大聲吼了一句:“閻王!祥雲仙子帶到!”

癱在椅子上的人渾,猛的驚醒,臉上的書“啪”的掉在地上:“啊……嗯,好好。”他放下,抹了一把,坐起來,隨手翻著雜的書案,眼中盡是初醒的迷蒙:“啊,那個啥,仙子。嗯?犯的什麼罪來著?”

角,這貨當真是閻王?頂替的吧,長得像個白麵小生,行為卻像個猥瑣大叔。

坐他左邊的判很無奈的探了口氣:“是二十年前擾地府的那個祥雲仙子。”

“哦!”閻王掌,眼睛一亮:“是你啊!小姑娘不錯,那時冥府很熱鬧,本王看得很歡!哈……”旁邊的判一聲清咳,閻王強邊的笑,嚴肅道:“咳嗯,判,你覺得該怎麼判?”

“二十年前,初空仙君贖了五年的罪,祥雲仙子卻私自投胎,逃向人間。其節比較惡劣,屬下以為應當以三倍的懲罰,令其為冥府工作十五年,以告誡眾鬼,冥府司法嚴明,自首從輕,反抗從重。”

閻王一點頭:“好,就這樣辦。”說完,他又倒頭倚在椅子上睡了去。這量刑隨便得就像在決定今天中午吃韭黃炒蛋還是番茄炒蛋。

出了閻王殿,小鬼將我帶到了奈何橋邊,眾鬼還是和以前一樣在規規矩矩的排隊。小鬼指了指奈何橋邊一個巨大的鐵鍋道:“以後你便代替孟婆在這裡熬湯,不要讓湯底生鍋了,等熬到十五年,你自可去投胎。”

我在心底一琢磨,覺得十五年也不是一個太長的時間,初空在人間至還要活四五十年呢,於是我便安了心,老老實實的握了湯勺,開始熬湯。

冥府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永遠都是混沌暗一片,在我熬湯這個位置一抬頭便能看到從黃泉路那頭走下來的人,各式各樣的人到冥府那一瞬間皆有同樣的惘然。初時我看見他們的模樣還有片刻的唏噓,時間久了我也就麻木了,不管他們是痛哭失聲還是愴然大笑,我只在他們失魂落魄得不能自己,淡淡的提一句:“排隊,領湯。”

不知不覺間,我已在冥府幹了十二年時間,眼瞅著還有三年便要熬出頭了,可命運偏偏給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在那個如往常一般沉的日子,黃泉路那頭駭然出現了一個我再悉不過的影,我驚得湯勺掉進鍋裡也沒了知覺。我抖著手指,不敢置信的指著他:

“陸海空!”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的,本以為我們錯開了剩下的六世緣……我扼腕痛恨:“千算萬算沒算到你丫命短啊!”

冥府極靜,聽得我這咬牙切齒的歎,眾鬼皆空茫的我,黃泉路那一頭的陸海空也微微一怔,眸遙遙穿過遍佈的彼岸花,落在了我上。片刻的失神之後,他雙眼危險的一瞇,邁步便向我走來。

速度之快,讓我心中陡然生出幾抹不祥的預

這個傢伙下了地府,回憶起了從前的事,他不再是一往深的陸海空,而是卯日星君手下十二個包神君之一的初空。即便他還記得陸海空這一生的經歷,但這與他而言只是生命中的小曲。在現在的初空神君眼裡,我是一個咬爛了他一塊肩的瘋子,是個和他在地上滾來滾去、撕扯抓撓、不顧面的打過架的悍婦,是那個陷害了他,讓他在地府冤枉的做了五年苦力的掃把星!

現在的初空,只怕是將我碎萬段的心都有了吧。

我心裡有些虛,但是轉念一想,這些事明明都是他先來招惹的我,我不過是自保的小小反抗了一下,另外,在上一世我那般偉大的以做盾的救下了他,讓他得以幸福快樂的在人世活了這麼些年,他應當還欠我個人,得好好謝謝我才是。

我還沒將自己安完,初空憑空抓了一鮮紅的長鞭出來,他一聲大喝,二話不說,“啪”的一鞭便向我來。

我傻住了,看著他那張和陸海空一模一樣的臉,我竟僵得半分也不了。呼嘯的鞭子過我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痛將我喚回了神,我脖子,指尖沾染上了幾點跡,想來是被鞭子破皮了。我轉了眼神向初空。

初空見真的到了我,一時也有些愕然:“你……”他眉頭一皺惡狠狠道:“你癡呆麼!揮得這麼慢的鞭子都不開!”

我眉頭不可抑制的一:“你了我,還敢兇?”

“誰……誰知道你躲不開。”

確實,他方才那鞭換做以往我定是能躲開,我躲不開的只是陸海空。我走上前,一時也管不得自己究竟打不打得過初空了,當下便住了他的襟道:“你這短命鬼!白瞎了為了救你我死的那條命!”

初空愣了一瞬,眉頭一皺,也狠狠道:“誰稀罕你救!”他頓了頓,眉目中那份奇怪的緒褪去,更添幾許怒火上來,“你居然還敢跟我提這一世緣的事!你竟敢……”初空中哽了一陣,“你竟敢讓我……”

他憋了半天沒憋出個所以然來,我又接著道:“我都布好局了以後都再撞不見你,結果你居然不給我努力的好好活著,這麼早就死了!”我聲音一頓,忽然想起當初我快要死的時候陸海空對我說的話,我恨道,“好啊,難怪在我死的時候,你要說下輩子下下輩子還要撞見!你他媽就是在詛咒我啊!你這個惡毒的男人!”

初空臉一青,也拽住了我的襟道:“你也下地府十多年了,還不去投胎!明明就是你居心叵測,意圖下輩子也與我糾纏不休!你這險的人!”

險!”我指著邊那一鍋孟婆湯道,“熬了十多年的孟婆湯哪門子蠢斃了的險!我要不是因為你這小王八蛋上次把地府鬧得飛狗跳,我能這份罪!”

“上次是我把地府鬧得飛狗跳?”一提到這個,初空仿似氣得失去理智,連連拔高的聲音都變了調,“我冤枉的做了五年苦力,到頭來你這臭丫頭居然還倒打一釘耙!孟婆湯……你還敢跟我提孟婆湯!”

初空拽著我襟的手突然凝了個咒,我只覺得渾一僵,霎時彈不得。

我驚慌失措,驚呼:“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初空將我拖到奈何橋前,隨手便搶來了一碗湯,周圍的小鬼們都被他上的仙氣嚇得連連躲閃。時隔二十年,奈何橋前又來了一次飛狗跳。

初空一手鉗住我的下頜,強的令我張開,他冷冷笑著,將孟婆湯灌我的裡:“上一世你便是逃掉了這貨,才讓我一生過得那麼風雨淒淒的蕭瑟,下一世,你再逃了試試。”

他的法力比我高,將我定住了我便是半點都彈不得,只有在裡咕嚕嚕的吐著泡泡,意圖將他灌進來的湯全部吐出去。而初空仿似陷了執念,見我吐得多,他便也灌得多,喝完一碗,又給我拿了一碗:“方才是將上一世的補上了,你這一世的也不要想他逃掉!”

“小人!”我一邊咕嚕嚕的吐著泡泡,一邊狠狠罵他,此刻我多希自己能練就一種神功,一種能將眼裡的殺氣凝利刃的神功,刷刷的剃敵人的骨頭,剃得乾乾淨淨!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進去,但等耳邊聽到遠傳來判的驚呼時,初空已經跳過奈何橋直奔六道迴而去。

這……這小王八蛋!居然敢山寨我的創意!

他記得啊!他擁有所有的記憶啊!我下輩子會過得有多淒涼啊!

而這些還不算什麼,真正的噩耗,是判驚慌失措的一句話:“快!將那祥雲仙子倒提起來!孟婆湯喝多了,投胎之後可是會變傻的!”

我躺在地上,滿臉狼狽的打了個飽嗝,心裡只想呼喚一個麗的數民族姑娘讓來做一個麗而有涵的運……

臥槽,尼瑪……

作者有話要說:來來,最後一句沒看懂的同學:

這裡解釋一個~~數名族的姑娘做“尼瑪”涵的運做“臥槽”~現在懂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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