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半信半疑，不過還是暫時同意了。

“若爾，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云姐走進來問。

“我不挑食，什麼都喜歡吃，云姐你真好。

若爾回過頭來，在里仰起一張小臉，笑得極其可，”

夜里，若爾又燒起來，一陣陣發冷。

恍惚中，好像覺到一雙干燥溫暖的大手輕的額頭試溫度，下意識追著那暖意。

“爸爸……”

“爸爸……”

“你爸爸。”鐘銘忍不住發笑，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已經連著兩天，半夜被來看病號了，他白天還有班要上，真的很困。

慕承軒收回手，退后幾步坐到沙發里，撐著額角。

“怎麼還在發燒？”他沉聲問。

“有反復是正常的，已經轉低燒了，你自己發燒什麼樣不記得了麼？不過你要是擔心，可以送去醫院。”鐘銘又打了個哈欠。

慕承軒手機震，他起走到一邊接電話。

“慕總，今天我們過去時，那個出租屋已經被新租戶租下了，您說的那個姓劉的房東，一口咬定之前住那的是小兩口，不是單孩。”

“我讓人把整個單元門的住戶，還有住這條街的人都打聽了一遍，結果都說沒有印象，不記得有這麼個小姑娘住在那，給他們看照片，也說不認得。”

“新租戶我親自查了，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任何問題。”

慕承軒眸中寒意翻騰，向燒得小臉通紅，眉心鎖，睡夢中仍不安穩的人，輕聲問：“會所那邊呢？”

“會所這邊，孟杭又來了，聽說小姑娘不在，開了幾十瓶洋酒砸著玩，砸完就走了。”

慕承軒皺眉，“沒問他。”

那邊恍然大悟，“哦，雅姐說，那個小姑娘在會所干了一個月，之前一直做清潔工，最近幾天才調崗。不過雅姐說，不是小姑娘主要求的，是看那小姑娘長得實在好看，做清潔工浪費人才……”

慕承軒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掏出若爾的手。

攤開綿綿的纖細小手，用指腹挲手指部靠手掌的位置，確實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乎乎的小手忽然用力攥了他的手指。

“爸爸……”又開始。

慕承軒目中沒有一暖意，出了手指，招呼鐘銘，“出來。”

說完走出房間。

“唉，把人家被子掀了，倒是給蓋回去啊！”

鐘銘看不過去，匆匆幫若爾把被子蓋嚴實了，才跟著慕承軒出門。

房門關上，屋中只留一盞小夜燈，幽暗之中，若爾睜開眼。

扭頭向窗戶，窗簾沒有拉嚴，月從隙照進來，癡癡地著那月。

那一年，也是這樣一個冬夜，還記得當時覆在上方那的灼人溫度。

和他，就像一起發了高燒一樣。

接下來幾天，若爾的燒果然徹底退了。

底子不錯，不到一星期，冒的癥狀也好得差不多了。

這幾天慕承軒都沒在家里住。

問云姐，云姐說大概率是回老宅了，要麼就是去鄰市子公司了，慕先生每個月都會去。

云姐本來還猜測慕先生和若爾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糾纏，但是觀察下來，覺沒有。

慕先生對若爾十分冷淡和不耐煩，只是基于青梅竹馬的一點舊份，在困難時照顧一下。

一星期后，若爾重冒徹底好了，慕承軒也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問云姐：“你給安排好了麼，都干哪些活？”

看云姐吞吞吐吐的樣子，慕承軒就知道云姐肯定是憐惜若爾，舍不得干活。

“你不用可憐，本來在會所也做過清潔工，什麼臟活累活都能干。”

慕承軒目森森的，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若爾，“我說得對麼？若爾？”

若爾忍不住退了一步，像一只驚嚇的小貓。

云姐看氣氛不對，趕打圓場，“哎呀慕先生，沒來時我都干習慣了，別人干的活我還不滿意呢……”

“那就教干，教到你滿意為止，”慕承軒打斷，“云姐，回你房間去。”

云姐擔心地看了若爾一眼，不敢再說話，回自己房間去了。

慕承軒解開領帶扔到一邊，在沙發上坐下，看向若爾。

若爾半晌沒聽見靜，抬眼看他，正對上他寒意涌的雙眼。

吃了一驚，趕垂下頭。

“你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慕承軒開口，語氣冰冷。

若爾往他邊蹭了兩步。

“站在那里說，不要靠近我。”仿佛冰碴子砸到上。

驀地止住步子，咬住下，好一會才開口：“我確實在皇朝做了一個月清潔工……還有，劉姐打電話威脅我，說有人去打聽我的下落，讓我給錢，不然什麼都說。我擔心是孟，就允諾會給一筆錢，求幫我瞞。”

“還有呢？”慕承軒了眉心，覺得口有一躁郁之氣，難以紓解。

“去皇朝之前，我在太宮，我在那里第一次遇到孟，他糾纏得我害怕，我才去了皇朝做清潔工……”

“既然害怕，雅姐讓你調崗去包間倒酒，你為什麼同意？”

“因為我欠了房租！我已經拖不起了啊！”若爾一眨眼，串淚珠滾落。

“為什麼……”

慕承軒問到一半，猛地停住，口微微起伏。

盯著看了許久，才問，“為什麼住的出租屋附近的人都說沒見過你？”

若爾悄悄往他邊蹭了幾步，已經蹭得很近了。

小聲說：“我害怕，不敢走夜路回家，怕孟堵我。所以經常假裝走了，又回去睡在休息室里，鄰居和周圍的人很能看見我，我也不認得他們。”

在他邊蹲下來。

客廳里沒開燈，在黑暗中仰著他，輕聲問：“你本來，是不是想問，為什麼不來找你？”

“因為……”言又止。

慕承軒盯住在黑暗中含著淚，因而特別清澈璀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