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覺得你很討厭我，永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敢找你。”若爾低聲說。

沉默良久，慕承軒靜靜著，終于開口：“你很有自知之明。”

若爾深深垂下頭。

“不過你不要自作多，我只是想問你，”慕承軒盯著咫尺之間那顆扎著馬尾的小腦袋。

“你為什麼那麼怕孟杭？你不是很缺錢麼？”他問。

孟杭不是個喜歡用強的人，相反他外形出眾，對人十分有耐心。

他看上的人，從來只用一個辦法，砸錢。

砸到人心松口，混風月場的人還沒有一個他用錢砸不下來的。

聽說這是他頭一次翻車。

雖說若爾并不是混風月場的，但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純小孩。

怕孟杭怕這樣，慕承軒覺得難以理解。

“我為什麼不應該怕他？”

若爾聽出他的質疑，猛地抬頭，“他看我的眼神充滿，讓我害怕，就好像直接用眼神把我了……”

“行了，別說了。”慕承軒喝止。

“在你眼里我是那樣的人？”

若爾難以置信地著他，“你認為我是會用換取金錢的人？”

黑暗之中，他背窗而坐，不說話，就是默認。

若爾眼中含著的淚終于掉下來，站起往房間走。

客廳的燈忽然亮了，慕承軒把遙控扔在茶幾上，住，“穿的什麼玩意？”

若爾低頭看看自己，一套趴趴還起球的家居服，有些難堪。

行李箱里所有服都是幾十塊的廉價地攤貨，連牌子都沒有。

“明天讓云姐陪你去買服，穿這樣我看著心煩。”

“……我沒有錢買服。”

“云姐那里有卡，”慕承軒瞥著，“買菜的卡，你買幾套服足夠了。”

“要從我工資里扣嗎？”小小聲問。

“……不扣，員工福利。”

覺，對面的男人似乎在咬牙，不過不能確定。

第二天，云姐就帶若爾去逛商場了。

云姐有一臺專用的車，每天出門買菜開的。

是慕家老人了，慕承軒很信任。

給的卡里常年六位數金額，用于日常購買菜，買些普通品牌的服確實足夠。

云姐還高興，若爾這麼漂亮可的姑娘，是該穿好一點。

兩人試服試了一上午，大袋小袋提了一堆，從里到外都買了。

臨走云姐發現若爾看一件外套看了好幾眼，知道是喜歡又不好意思說，推去試。

若爾進了試間，低頭解自己外套的扣子。

忽然瞥見面前鏡子里黑影一閃，沒等回頭，口鼻就被一條巾捂住。

拼命掙扎，然而無濟于事，很快就失去了力氣，陷昏迷。

意識漸漸恢復時，若爾覺得眼皮沉重，頭昏昏沉沉，下面不知什麼硌得很難。

想翻個，卻連指尖都不了。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有人說話。

“……慕總好心啊，散步散到爛尾樓。”輕佻的男聲，若爾認出，是孟杭的聲音。

“我記得孟不是個魯的人，這次玩這麼大？”慕承軒語氣平靜。

“上周五晚上，消防跑到我店里搞突擊檢查，是慕總的手筆吧。”

孟杭明顯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事實。

“是好市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慕承軒淡淡地說。

“咱們別繞彎子了，地上涼的，滴滴的人躺地上我心疼，慕總什麼打算？”孟杭問。

“沒什麼打算，孟可以跟我一起等警察。”

一陣急促的小跑聲，隨后有什麼被放在地上。

若爾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慕總，坐。”

看來是手下給搬了張椅子來。

短暫的安靜之后，孟杭開口了，“慕總認為是我綁的人？”

“不是麼？”

“還真不是，我的風格慕總應該有耳聞，我從不用強。”

“慕總，我的人可全程帶著gopro，你要是報警了那正好，一會我把拍攝容給警察。”

“孟的小心謹慎令我佩服。”慕承軒的語氣有一松。

紛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人匆匆跑近，“孟，拿來了。”

“給墊上，手腳輕點。”孟杭說。

接著，若爾就覺有人輕輕搬自己的，放在了的墊子上。

然后有什麼裹在上，拉鏈拉，從腳底一直到脖子。

似乎是個厚實的睡袋。

“孟真是憐香惜玉。”慕承軒語帶譏諷。

“沒辦法，習慣了。”孟杭輕笑。

又是一陣腳步聲，孟杭說：“慕總，一起看麼？”

忽然響起了視頻播放的聲音，若爾屏息傾聽。

一個男人說：“孟，這是去城郊爛尾樓的方向吧？”

另一個人說：“虧了孟沒放棄，天天盯著，不然這丫頭今天要完。”

“慕承軒護不住人，還好意思跟咱們孟搶……”

“閉吧你。”孟杭的聲音。

后面說話不多，都是追逐跑的聲音，再后來是一段打斗聲。

各種雜的聲音平息后，先前說過話的一個男人恨恨罵了一聲，“媽的，被那幫孫子跑了！”

視頻到此為止。

慕承軒問：“認出對方是什麼人了麼？”

孟杭：“看著就是幾個混混。”

他語氣突然變了，帶著幾分冷意，“慕總，勸你管好邊的人。”

慕承軒沒說話。

若爾明白孟杭的意思，在慕承軒家住了一星期沒出過門。

今天和云姐出來買服是慕承軒臨時安排的，結果被人跟到試間擄走。

要不是孟杭，還不知會發生什麼。

知道今天去商場的，除了自己、云姐、慕承軒之外，還會有誰呢？

很快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被抬上救護車時，若爾聽見孟杭恢復輕佻的聲音。

“落難公主，慕總好這口？”

“不好，顧念一點舊。”慕承軒語氣很隨意。

“舊？舊人？”孟杭笑起來。

“多年前的鄰居而已……你上救護車干什麼？”慕承軒的語氣終于有了一波。

孟杭輕笑，“我怕慕總搶功啊，人是我救的，一會兒醒了睜眼看見的，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