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雜談》第11章 茶

是個子的聲音,溫婉悅耳,令我忘卻痛苦。

很快,我合上眼皮,陷漫長的夢境。

這個夢境,非常真實。

寒冬之夜,大雪紛飛,一個著大肚子,艱難地回到了家。

那張臉看起來絕無比。x33xs.com

這個場景,像是我外婆跟我講的,我娘回茶花峒產子的形。

那絕子生下孩子的瞬間,子快速發黑,整張臉布滿了暗紅的煞氣,眼神充滿了不甘。

我想看清那子的臉,卻發現那暗紅煞氣籠罩,始終沒有辦法看清。

忽然,無數隻毒蟲從發黑的之下,快速地鑽出來,眨眼就將吞沒了。

“啊!阿媽!娘!”我大一聲。

我驚醒了過來,上已覺不到疼痛。

屋外已是朗照,屋彌漫著藥香,爐子上的藥罐正冒著熱氣。

外婆見我醒來,出笑容,說:“冬生,醒過來就沒事了!”

我說:“外婆,我又見到了長滿黑鱗的怪人。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夢中!在我遭遇蟲蟲母襲擊之際,他直接走了進來。”

我上一次遇到黑鱗怪人,還是六歲那年。

時隔十年。

我再次遇到了他。

隻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出手救了我。

轉念一想,或許上一次,他也不是來害我的。

外婆並沒有太過驚訝,歎了一口氣,說:“是茶!”

頓了下,外婆說:“是個子!對你沒有惡意!你六歲那年見到,說明很看重你。所以,當時我就決定傳你醫。”

我不由一愣,萬萬沒想到,全長滿黑鱗的怪人,竟是個子。

不過想想,布滿鱗片,是很難辨別別。

“啊!怎會是個子?”我驚訝。

外婆說:“茶是茶花峒,第一個養出金蠶蠱的人。而養金蠶蠱的目的!就是要殺負心漢。”

“可惜,大仇得報之後,也讓親手養出來的金蠶蠱反噬了!死後,全布滿了鱗片!為了黑鱗怪!但,本質上並不惡毒!”

“當初,為了養金蠶,砍掉了自己三手指,混上自己心頭,燒製了黑陶罐!”

“後來,茶花峒養蠱的蠱婆、蠱師都供奉了茶花峒的保護神。”外婆接著說。

聽下來,我覺得骨悚然,又覺得無比的可憐。

可以說出完整的話,這比隻能說出個別字眼,嘻嘻的羅東寶要強很多。

“那麽為什麽會幫助我。”我問。

外婆說:“可能是……你阿媽的遭遇和差不多,起了憐憫之。昨晚,若不是及時出手,你已經死了!”

我心中激,由衷地說:“那我真的要好好地。”

我從床上起來,直接跪在地上,咚咚地磕頭:“茶,多謝您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那還有下一輩子嗎?”我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外婆歎了一口氣,說:“……或許和你娘一樣,都不會有來生了。魂魄留在人間,永生不得超度!”

聽到這,我淚水落了下來。

這淚既是為我娘而落,也是為茶而流。

“我要去找我娘的,讓土為安。魂魄就住在我們家附近,跟我們一起生活,省得孤獨漂泊!”我說。

外婆眼神有些茫然,說:“好!不過你先不要急!沒有你娘幫你鎮著,你的五蠱隨時都會發作!咱們要找一樣東西,才可以著手準備後麵的事。你蟲爬過,眼下要先解開蟲毒!”

我點點頭。

我眼皮耷拉下來,最終咬咬牙,下定決心問:“外婆,我娘也遇到了負心漢嗎?”

我娘的遭遇,才出手幫我。

豈不是表明,我娘與茶一樣,都遇到了負心漢。

豈不是意味著,我的親生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負心人!

外婆一怔,搖搖頭:“你娘回來後,沒過多久就開始胎,沒有提及你生父!”

“這些年,也沒有人來過茶花峒,找你娘。想必,你的生父就是個負心漢。”

“這樣的人,最好讓蠱蟲咬爛五髒六腑!七竅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婆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厲

自我記事以來,我就設想過、期待過我的生父。

今日從外婆口中得到答案,我並沒有太難過。

我隻是為我娘到不甘。

我沉默了片刻,長歎一口氣,說:“我可憐的娘。我一定要尋回你。”

這時,外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方才發現下的外婆,麵蠟黃,沒有一生機,好像全的氣力耗竭。

“外婆,你傷了嗎?昨晚,我昏迷後,你是怎麽收拾羅東寶的!”我忙走過去來,查看外婆的狀況。

外婆揮揮手:“沒事,不礙事的。就是用殺鬼骨刀的時候,不小心劃了自己一下。”

我檢查之後,發現外婆並沒有重傷,完全是生命力衰老的征兆。

“冬生,我跟你講。羅東寶的三魂七魄,並不完整!蟲蟲母的一分為二,有一半嵌在他鬼之上。有一半,變了他腦袋的樣子!”

“當時,我見到茶進木屋,料定你不會有事。”

“我連忙撿起殺鬼刀,先用一張鎮煞符定住鬼,然後直接持骨刀上去,將羅東寶剩下的鬼擊碎了!另外半隻蟲蟲母,讓引蟲香勾到黑陶罐裏了!”

外婆輕描淡寫。

我聽起來卻是驚心魄。

外婆真是太厲害,竟然可以手刃鬼!

“外婆,您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由衷地說。

忽地,外婆臉一沉,口氣有了變化:“不過,蟲蟲母雖然出現,卻沒有看到白氏!在羅東寶魂飛魄散的地方,我還撿到了一纖細的繡花針!繡花針上還有一些紅線。”

我皺著眉頭,極力回想昨晚羅東寶的狀態,擔憂地說:“我記得,羅東寶飄浮的樣子,像是傀儡。難道,有人在用針線巫控製羅東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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