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雜談》第39章 年心事

我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來。

眼下,距離鬥蠱的最後期限,還有一段時間。

麻雲峰會采用何種鬥蠱方式,尚且不得而知。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若是能知曉麻雲峰的格,也就能分析出用蠱的特征。

而且,外婆說過,麻雲峰多年前就傳出了死訊。如今,他再次冒出來。

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若是去青崖峒那邊,興許能打聽出麻雲峰的消息。

我下定決心,說:“咱們去青崖峒那邊看看。”

麻喜子眼前一下子就亮了,喜上眉梢,興地喊道:“太好了。那邊兔子很。我早就想去了。隻是那邊毒蟲很多。今日,有你在我邊,我也就不怕了。”

我笑著說:“毒蟲倒不要,可青崖峒是生苗寨子,規矩很多,咱們還是要多加小心,可千萬犯了他們的忌。”

茶花峒是苗寨子,漢文化影響大。

青崖峒則是個生苗寨子,守著古苗人的傳統,巫蠱之風更濃。

一般這種生苗寨子的規矩很多。

我知道的就有三條:第一,不能打傘寨,聽說這樣會把外麵亡靈帶到寨子裏去。第二,門的時候,不能踩門檻,生苗寨子家家養蠱,門檻代表一家人的麵,這樣做會激怒蠱蟲。第三,不可趕狗打狗,有的寨子崇拜狗,甚至還封了狗神。

“我以前聽我外婆說過,青崖峒與茶花峒之間,是有過節的。”我又補充了一句。

麻喜子倒是大大咧咧地說:“縣城附近的寨子,大多數是有關聯,也沒必要那麽張,青崖峒和我們茶花峒也是一個姓氏。”

“再說了,你外婆是龍醫婆,名聲顯赫的。”

說完話,他輕輕地拍了拍我肩膀。

麻喜子這話倒也不假,凰縣城附近的苗寨,一共有十三大寨,六十九個小寨子。

多數都是五大姓:苗、白、龍、麻、羅。

雖說早些年為了爭山爭田爭地爭水鬧過矛盾,打過架。

可這些年來,各大寨子的男大量自由,聯姻大量出現,早些年的過節已經緩解了不

再加上青崖峒大姓也是麻姓,想必不會為難我們兩個年。

我說:“好!我抓蠍子蜈蚣,你打獵。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寨子。還有一旦了寨子,你先不要報上我外婆的名號。到時候……”

我頓了一下,說:“到時候,你我麻黑子。”

畢竟,麻雲峰是青崖峒的人。

我擔心,他與我外婆之間的事,傳回了青崖峒。

麻喜子點點頭。

兩人決定了之後,便改變了方向,朝青崖峒方向走去。

山路難走。

按照時間來看,下午三點多差不多才能到。如果順利的話,明天才能返回茶花峒。在山中過夜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過,我之前跟著外婆山采藥,在山裏麵呆過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

麻喜子山打獵,也常在山中過夜。

山路比我料想之中要難走得多。

下午時分,我們到達了青崖峒附近。

青崖峒建在一座非常險峻的山崖上,口極為險峻,土匪很難衝上去的。崖上常年鬱鬱蔥蔥,所以取名青崖。

“喜子,你去過青崖峒嗎?”我看著遠的青崖峒,不由地問。

麻喜子搖搖頭說:“我娘說,他們有些老人家,盯你一眼,就能對你下蠱。我一般都是繞著走,沒有過寨子。那裏麵的苗,還會下蠱。不過,我以後會去的。嗯,我以後肯定要去的。”

善下的蠱,在巫蠱錄之中,也有提及。

蠱也同心生死蠱,它不是用來害人,所以並不在苗疆蠱蟲的排名之中。

可是,它的毒之烈,卻是毫不遜金蠶蠱與銀蛇蠱、七蠱之流。x33xs.com

同心生死蠱一共有兩隻,兩相悅,男子吃一隻,子吃一隻。

一旦種下蠱,任何一方絕對不能負心。

否則,負心人心髒裂開一道口子,痛上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最後一天,會親眼看到膛打開,心髒鑽出一隻蠱蟲。

如果仔細看的話,心髒已經發黑發幹,蜂窩狀。

另外一人,也會在短時間毒發亡。

而且,同心生死蠱,是無藥可解的。至在巫蠱錄之中,沒有記載破解的法子。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麻喜子,問:“以後會去,你是啥意思呢?”

他剛說一直繞著青崖峒,後麵又說自己一定會去的。

麻喜子敦厚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說:“沒啥子意思。就是一定要去的。”

我見他這種神,一下子明白過來,笑著說:“你喜歡的妹陀就在青崖峒吧。”

麻喜子的臉更紅了,隨即歎了一口氣,說:“可惜,我家裏窮,沒有多錢,也不知娶不娶得起。也不知道,會不會等我。”

麻喜子很小的時候,他爹就因故去世了,是他娘一手帶大的。

在鄉村,家中沒有壯勞力,等於是沒有頂梁柱,日子會很苦,貧窮還是好,不了會挨各種欺負。

我大概明白,麻喜子此番出來打獵賺車票,本就打算在離開之前,來青崖峒看一眼他的妹陀。

“喜子,對你咋樣?”我問。

麻喜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說:“連翹很好,對我也很好的。知道我沒有爹,一直很關心我。”

我拍著肩膀說:“那就好。一定會等你的。你這一趟多打獵,早些去賺錢。”

麻喜子用力點點頭:“好。”

天黑的時候,麻喜子張弓了一隻灰兔子。

我們在青崖之下一條山穀,找了一了荒

我們弄了柴火,將灰兔子清理幹淨,直接烤著吃,又吃了些幹糧。

我們兩人吃個肚圓。

我在山找了找,發現了蠍子,但是都是毒不強,沒有發現一隻金尾蠍子。

蜈蚣也是青頭蜈蚣,沒有我想要的黑頭蜈蚣。

“喜子,把木灰撒開,鋪上一些幹樹枝,咱們躺著睡一會。不用擔心毒蟲,我在四周灑了驅蟲。”我說。

睡到半夜。

哐……哐……

我一下子就驚醒過來。

我確定是鑼聲音。

之前,羅東寶就敲打過。這種鑼聲,我怎麽也不會忘記的。可是,羅東寶後來魂飛魄散了。

莫非,現在敲擊鑼的人,是麻雲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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