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形頎長，紅齒白，一雙丹眼神采奕奕，他來到沈游面前，將弟弟張玄擋在了后。

“沈游，適可而止。”張羽緩緩開口，煉氣六層的氣息顯無疑。

“我適可而止？”沈游啞然失笑。“若不是你弟弟三番五次挑釁，他也不配我出手。”

“放屁，分明是你實力恢復了，就想從我上找回場子，欺負我張家無人嗎！”

張玄聲淚俱下，青紫的面龐配合風的牙齒，端的是凄慘無比。

沈游搖搖頭，這張玄也真豁得出去。附近的男老將方才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聽到張玄顛倒黑白，一陣嘩然。

“此事到此為止。你應該要專心準備三個月后的擂臺吧，橫生枝節對你可不大好。”張羽嘆口氣說，俊秀的臉上出幾善意。

張羽、沈游、雷燕兒、王靖，這是當年四大家族最先邁煉氣期的天才。

五年前，張羽和沈游是天水城中最俊的年郎，后來沈游被家族近乎拋棄，潦倒茍活，兩人也就沒了集。

“看你的面子，我今天繞過他。”沈游撂下一句話，轉就要離開。

“不行，大哥，一定要替我教訓這克死父母的廢。”張玄慘聲道。

沈游眼眸立刻變得如同萬年的玄冰般森寒，他氣息瞬間發，一個閃出現在張玄面前，活生生將他提了起來。

“沈游，你……”

張羽話還沒說完，沈游已經一拳打在張玄口，千斤之力，豈是煉氣三層的張玄可以抵擋，他當即飛出了數丈，狠狠摔在地上。

張羽登時驚怒加，靈力瘋狂匯聚，一拳轟向沈游。

“噗。”兩人拳頭相撞，強勁的氣流發，附近的人們一陣東倒西歪。

這是煉氣三層？人們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向如利劍般站在那里的沈游。

“好，再來。”張羽按下心頭的震驚，厲聲道。

沈游，無極靈力瘋狂在經脈涌，識海的源氣隨時準備注軀。

戰便戰，他無懼任何人。

這時，一個白衫的男子跳到了兩人中間，一縷長髯在前隨風飄起，眼眸深陷，從中出老狐貍似的。

“父親！”張羽驚訝道。來人是張家家主張道庭，跺跺腳天水城都要一的人。

張道庭面古井不波，仿佛沒有看到張玄的慘狀，也沒有理會張羽。

“張家主，沈公子是我千機閣的貴客。”千機閣樓頂響起一道的聲音。

“在下明白。”張道庭眼瞳一，抱拳向著千機閣樓頂一禮。

鬧劇戛然而止，在沈游的冷眼旁觀中，張道庭帶著張家眾人悄然退去。

盛夏的路邊茶棚，人們震驚地看著張家人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這，這是張家嗎？”有人低語。

“是啊，對了，那個不是沈家的棄子爺嗎，怎麼了千機閣的貴客？”有人驚呼。

“是他，就是那個毀了容的？”

“沒錯。唉，張家可沒被人這麼打過臉，千機閣里那人到底什麼來頭？”

“天啟皇朝姓什麼？”

“穆，哦，我明白了。”

沈游想起父親曾提過一句，說千機閣的執事可能來自于皇室，以方才張道庭的表現來看，恐怕很可能是真的。

一路走過繁華的長街，沈游只覺得恍若隔世。

他見到了曾經最喜歡的紅豆糕攤位，那位老人家的頭發已然全白，卻還在每日為生計勞。

十字街街角的糖人也還在，攤主大叔的眼角多了幾分滄桑。

孟氏酒家的酒旗依舊是鮮艷的紅，老板娘當瀘沽酒，酒客們正和開著黃腔。

自己卻已不是當年鮮怒馬的年郎，父母也已不在人世。

沈游記得六歲時父親曾帶他到孟氏酒家喝酒，母親發現后暴怒，讓父親在地上睡了足足三天。

想著想著，沈游笑出了聲，父親窘迫的樣子實在讓人忍俊不。

轉過最繁華的十字街后，沈游來到了一條蒼松翠柏的小巷，自從擂臺賭約定下后，他便搬出了沈家大宅，住在這里的一小院中。

回到屋，沈游快速地打出幾道法訣來布置簡易的陣法。

一大堆靈石被沈游放在了自己周，無極應訣快速運轉。

靈石眼可見地由飽滿的白變得漸漸干癟，濃郁到幾乎霧狀的白靈氣源源不斷地進沈游。

沈游視己，海量的靈氣在無極應訣的運轉下不斷提純，在經脈由奔騰的江河漸漸變了涓涓細流。

這是無極應訣另一個強大之——純化。

一又一靈氣被轉化為明的無極靈力，沈游的修為從煉氣三層沖向了煉氣四層。

“功了。”沈游自語道。

他踏了煉氣第四層，充沛的無極靈力在激流轉，可當他看向儲戒，不由舌頭一陣發苦。

一萬塊靈石就這麼沒了。

倒不是沈游吸收得多，而是造化筆和源氣仿佛無底般將靈氣吸了個干凈。

“莫非這源氣可以通過靈氣來補充？”

沈游心頭一陣火熱，他連忙將剩余的靈石全拿了出來，堆滿了半個房間。

“吸吧，我看你能吸多。”

識海的源氣和造化筆似是聽到了，微微，沈游放開心神，眨眼間屋的靈石便全都被吸了靈氣。

一陣微風吹過，靈石堆化為齏。

“這。”

沈游目瞪口呆，他來到識海，猛然發現造化筆上涌著金的字符。

“造化分魂？”

“昏曉，造化神秀……”

看著神圣的金字符，沈游竟著了魔似的開始誦念記錄的口訣。

這似乎是個修煉神魂的功法，過了足足一個時辰，沈游沒到自己有任何變化。

“奇怪，這……”

沈游話沒說完，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襲擊了他的識海。

識海，云霧翻滾，巨浪滔天，痛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向沈游襲來，他甚至以為自己的神魂要被生生撕裂。

模糊中，一顆巨樹出現在沈游眼前，他放眼放去，本看不到巨樹的邊界。無數棕的須從無盡虛空中生出，無數枝芽在翠綠的樹冠上散出。

每片樹葉都承載了一方世界，仔細看去，每個世界都有著漫天星辰，斗轉星移間，小如塵埃的生命出現而又消逝。

這巨樹撐起了一片宇宙。

“建木！”

混沌的狀態下，這兩個字跳進了沈游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