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相師》第23章 老鼠

三角臉人尖:“灰家的,你要是敢慧慧,我小金花死了也不會放過你,我去找東嶽大帝告狀!”

青年出個很凜冽的笑容來:“告狀老子也不怕,因果循環,這都是自找的!我說小金花,你幹嘛爲了一個區區人類跟我作對?你是修仙修膩,想死了?”

說著,那黑青年蹲在了三角臉邊,一下把手在了三角臉的傷口裡,跟剛纔程星河一樣攪了起來:“別說,這一陣子老跟那個吃不飽的小貨顛鸞倒,吃你個蛇膽補補也好。”

我聽了這話,恨不得跳起來揍他!

三角臉痛的搐氣的發抖,可做慣好人,罵的也只是一些“混蛋”之類無傷大雅的話,本沒啥攻擊

青年一邊蛇膽,一邊喃喃說道:“人就沒一個好玩意兒,貪嗔癡妄慾恨,五毒俱全,還不如我們做畜生的講義……你也是豬油蒙心了,就跟那個賤人一樣,自己送上門,老子不要白不要。”

這時慧慧又是一聲慘,我餘甚至掃到肚皮上出現了……那些妖胎要鑽出來了!

青年又發出了“嘻嘻嘻”的笑:“使勁兒,自己鑽出來,吃你孃的,喝你孃的!”

我再也熬不住了,一下就想起來,有一年元宵節,下了很大的雪,晚上慧慧捧著個蓋碗一瘸一拐的進了門臉,說是給我們爺倆的湯圓,紅糖的,趁熱吃,接著就急急忙忙要回去。

怎麼了,原來路上在雪裡摔了一下,爲了護著湯圓,把和手全摔了,手上有,棉也摔破了。

我說你咋這麼傻,湯圓重要還是人重要?來了一句,這是我自己包的,撒了就沒了,就讓哥嚐嚐我手藝,不行啊?

說完一瘸一拐的走了,我要送也不讓,非讓我先吃,看著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雪裡,我眼窩一下特別酸。

事兒不大,但除了老頭兒,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在我心裡,就是我親妹妹,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就這麼被折磨死。

我得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得救

這時,瀟湘的聲音倏然在我耳邊響起來:“爲了救,你真的什麼都能做?”

我立刻在心裡答應,對,只要能讓活下來,我幹什麼都行!

的聲音似乎很愉悅:“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幫你。”

這個時候,別說一個條件,十個條件都沒問題!

這個想法剛浮現到了腦海裡,影子上那個小黑點忽然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碎了,“啪”的一下裂了開來,炸了一地黑,原來是個小老鼠,而那小老鼠一死,我瞬間就能了。

“臥槽……”

我看見程星河直勾勾的盯著我,像是不敢相信我有這個本事。

也不用你相信,這不是我的本事!

與此同時,慧慧的肚子一下就平復了下來,妖胎再也沒有

三角臉翻滾起來,也難以置信的盯著我,黑青年更別提了,盯著慧慧的肚子,死死的著我:“難道你是……”

話還沒說完,灰百倉的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提到了半空之中,接著就暴出了一聲慘,只聽“咔噠”一聲,灰百倉的四肢被反扭的翻轉了過去,關節的骨頭一定全碎了!

我渾的汗都豎起來了——瀟湘不用手,就能把三角臉都打不過的灰百倉整治這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滴滴答答……”隨著灰百倉的尖,他耳朵,鼻孔,角,眼睛,都開始往外冒,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打溼了一片地面!

耳邊響起了瀟湘的笑聲,看到了,似乎心很愉悅,那個笑聲真的很,可是……也邪氣的讓人害怕!

“我知道你是誰了……”灰百倉了這個折磨,像是恍然大悟,接著破口大罵起來:“你憑什麼管老子的事兒?真以爲你還是以前的份?你是逃出來的,隨時會被抓回去,我告訴你,現在坐你那個位子的是……”

什麼份?我剛想問,可我眼看著灰百倉的舌頭被拉出了一截子,一陣寒閃過去,那舌頭就掉在了地上,濺了我一臉黑

我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四肢百骸全冷了下來。

灰百倉又是一聲哀嚎,像是再也堅持不住了,大著舌頭,哆哆嗦嗦的喊道:“搖命……窩,窩黑百倉也是怕不得已……”

對了,人跟怪之間產生關聯,裡面肯定涉及因果,既然是這樣,弄明白他跟慧慧什麼仇什麼怨也好,我就壯著膽子讓他說。

原來一個月前,灰百倉的老婆要生產,但是住的地方正好被拆遷,他老婆大腹便便沒地方躲,就躲在了這個城中村。

衆所周知,老鼠都吃油,而這裡油最多的,就是賣炸串的慧慧家。於是灰百倉就安家在這裡,天天吃油。

終於,他老婆下了一窩小的,熙熙攘攘別提多可了,灰百倉心裡高興,就去找下一個窩,等找好了回來一看,當時就傻了——老婆和小老鼠們全肚皮朝天,死了。

上鼻子眼兒躥,顯然是被毒死的。

灰百倉哪兒得了這個,一查就知道了——是慧慧發現自己家的油被老鼠了,在一碗油裡放了老鼠藥。灰百倉家每天吃油吃慣了,不疑有他,滅了一家。

說到這裡,灰百倉聲嘶力竭的就哭了起來:“撒了我妻鵝,我讓賠我一條命和幾個孩子,不應該嗎?佛祖說衆生平等,可老鼠的命,活該比人低一等嗎?”

三角臉咬了咬牙,說道:“活該,誰讓你?”

“窩們老鼠是東西,可古往今來,這就是窩們老鼠的活法!”灰百倉悲憤的說道:“貓可以吃魚,狗可以吃又,我們憑什麼不可以?”

我還想起來了,慧慧家之所以賣了這麼多年炸串,都不如其他人家賺錢多,就是因爲吳堅持每天都用好的新油,本比其他用地油的小販不知道高了多,也有人勸,反正賣給別人吃,糊弄糊弄得了,可吳不,說這東西是要吃進人肚子裡的,做人可以沒錢,但不能沒良心。

就是因爲吳的這個勁兒,居委會才請了去收水電費。

慧慧每天給幫忙,肯定是發現油被老鼠吃了,心疼那些好油——一旦發現油被糟蹋,那是不可能再拿去炸串的,只能白扔掉。

世上好多事兒,其實沒法分對錯黑白,也沒誰有資格去分——慧慧沒做錯,灰百倉覺得自己也沒做錯。

這時,慧慧的肚皮忽然又了起來,好像那些妖胎不住了!

三角臉立馬說道:“現在要想救慧慧,我去慧慧上咬一口,把那些妖胎毒死!”

灰百倉一聽,怨毒的盯著三角臉:“肖金花,你要是敢,窩跟你不共戴天!”

程星河也點頭:“要救人,也只能這樣了,小哥,你可別婦人之仁啊。”

我什麼時候婦人之仁過?慧慧的臉上災厄纏,眼看著青氣蔓延命宮,要死於非命——要活下去,必須給自己積累一些功德,如果這次殺死胎兒,那逃過這一劫,也會有其他的厄運。

於是我就問:“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慧慧正常生下妖胎,而不是被開膛破肚?”

灰百倉一聽這話,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愣住了,我瞅著他:“我問你呢。”

灰百倉這纔回過神來,說:“口以是口以……窩親自……”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我說道:“給你的孩子接生吧。”

灰百倉立刻爬到了慧慧邊,不長時間,慧慧邊便響起了一陣奇怪的哭聲——也像老鼠,也像孩子。

灰百倉抱著那一堆的東西,猶疑的看著我。而慧慧雖然還是昏迷狀態,但肚子已經恢復原狀了。

我說道:“你走吧。”

灰百倉,三角臉也把眼睛給瞪大了:“你……你就這麼放了他了?這也太便宜它了!”

我之前就看了灰百倉的氣——這灰百倉印堂上的青氣發烏,顯然是因爲作孽,修爲到了影響,新起的黑氣截在了它的人中下,說明他馬上會因爲這件事遭到報應。

老天既然已經降了災,我就不能再手了。

其實,灰百倉應該也會對自己即將遭到的劫難心知肚明——怪一旦害了人,必定會遭到天劫,就跟蜂蜇人一樣,是兩敗俱傷的事兒,他對慧慧,就是奔著魚死網破的心來複仇的。

雖說衆生平等,但人畢竟是萬之靈,怪就算修了人形,跟人也是有差距的,天地萬沒有絕對的公平,誰也沒辦法。

那些“小孩兒”還給他,讓他能延續後代,就當替慧慧做的功德吧。

灰百倉費了很大功夫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巍巍的坐起來,抱著那些的東西就要走,但他沒過門口,不知道爲什麼就摔在了地上。

瀟湘不讓他走!

接著,我就聽見了瀟湘的聲音:“他可以走,但得留下點東西——你以後用得著。”

我很納悶,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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