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擺擺手，一共六個飛魚衛在黑暗中彎著腰凝立不。

飛魚衛的服外面，是一件暗綠、彩斑斕的披風。

將披風轉過來遮在上，從遠去，左忠堂等人看起來像是一堆堆矮墩墩的灌木。

遠的那個蠻族年輕人罵罵咧咧地走近：“那個愚蠢的中原人，居然敢拒絕我的好意！這可是大祭司的命令，怎麼敢違背！？”

罵了幾句之后，那個年輕人又轉移了目標：“還有那個明岳！不殺了他，我寰宇誓不為人！”

左忠堂等人互相對一眼，心中頗為喜悅。

想不到在荒原上尋尋覓覓二十多天，終于快要找到此行的目標了。

眼看那個寰宇的蠻族年輕人越來越近，左忠堂緩緩弓腰抬，準備親自出手抓捕。

一聲輕微的響指，飛魚衛紛紛躍起，猛虎撲食一般朝著寰宇沖了過來。

左忠堂原本以為寰宇是個武道修為不錯的高手，沒想到自己手抓過去，像是老鷹抓小一樣擒住了寰宇。

這個看似威風霸氣的蠻族年輕人，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左忠堂一只手掐住寰宇的脖子，單手將他提了起來。

自小錦玉食的寰宇嚇得幾乎昏厥過去。

左忠堂朝著寰宇冷冷一笑，然后用生的蠻族語問道：“你，知道，雪，哪里？”

寰宇嚨被掐住，他說不出話來，只好拼命點頭。

左忠堂松開手，寰宇像是一堆垃圾似的掉在地上。

“不要殺我，我帶你們去……”寰宇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說道：“我是部落的狼主，請不要傷害我。”

一名飛魚衛用刀背拍了拍寰宇的臉頰，嚇得寰宇不敢作聲。

這位尊貴的狼主在前面走著，而飛魚衛在后面跟著。

夜中，一行人走向雪和明岳居住的地方。

……

在帳篷里，明岳、雪，還有小男孩，三人圍坐在小桌前吃晚餐。

部落里蔬菜，谷，用水也不是太方便，所以主要的食是牛羊。

牛羊的理也比較簡單，一般是炙烤，或者放在大鍋里燉爛。

至于調味料就更缺乏了，一般就是加點鹽。

明岳用一些牛骨和羊骨、鮮蘑菇等材料熬老湯，然后在燉牛的時候加進去增味。

三人默默吃著飯，都是滿懷心事。

“姐姐，以后我們怎麼辦？”沮喪地說道：“難道以后我們就在這里住一輩子嗎？”

雪茫然搖搖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命運就像是一團麻，算師們給別人卜卦的時候可以旁觀者清，但卻算不清自己的命運。

雪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蠻族人步步的脅迫。

明岳笑了笑，他端著裝燉的盤子淡淡說道：“雖然暴力不是解決所有事，但暴力能解決大多數事……世間的很多道理，不是靠說，終究還是要用拳頭和刀劍來說理的。”

雪苦笑：“可是蠻族人很多，我們哪能打得過？”

“打不過也要打！”晃了晃小拳頭說道：“明大哥，姐姐說你是很厲害的劍仙，應該打得過那些蠻族人吧？”

明岳聽到“劍仙”兩個字，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過了片刻之后，明岳淡淡說道：“我想我應該能打得過他們，只是，打完之后他們恐怕就都死了。”

很無所謂地說道：“死了就死了唄，那些蠻族人反正都是壞人。”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一本書：“氏家訓第四十條，競天擇、弱強食，既然我們比他們強，那就讓他們都去死吧！”

明岳面凝重不說話，而雪呵斥道：“說什麼蠢話？家訓中只說‘競天擇、弱強食’，什麼時候你去殺人了？”

嘟著不高興地說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你嫁給那個狼主？”

“弱強食……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明岳慨地說道：“但是在弱者一方，又很沒道理。弱者就該死嗎，弱者就該被奴役嗎？如果我打不過那些蠻族人，你和小雪只能被他們奴役，那時候你站在弱者的角度，還會贊‘弱強食’這四個字嗎？”

郁悶地說道：“強也不行，弱也不行，那該怎麼辦？”

明岳有些傷地說道：“我的老師曾經送給我四個字，‘強而不欺，威而不霸’，大概就是強者最好的人生態度了，只可惜世間大多數的至強者，最后還是走上了霸者的道路。”

眨著純真的眼睛，不解的著明岳。

明岳拿起切的短劍，咔嚓一下將短劍收劍鞘，然后向微微一笑。

小男孩若有所思。

明岳本來以為小男孩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所說的道理，沒想眼睛一亮，他興沖沖地說道：“明大哥，反正我姐姐也喜歡你，不如你們婚吧……婚之后，那個什麼狼主就沒辦法了吧？”

雪漲紅了臉，生氣地將的腦袋按到桌子底下：“胡說些什麼？！也不怕明大哥笑話！”

“生氣了，你生氣了！”惶恐的晃胳膊：“姐姐你只有真的生氣了才會這樣按著我的頭。”

明岳微笑著將小男孩從雪的手下救了出來。

雪跺了跺腳，紅著臉跑出帳篷。

孩后傳來弟弟不滿的喊聲：“姐姐你別跑呀，今天該你洗碗的！”

夜風吹來，雪發燒的臉上到一片清涼。

與明岳相了這麼久，雪到對方是一個很好的人。

就像明岳自己說的那樣，他是個“強而不欺、威而不霸”的強者。

八個字說起來簡單，但是自強大卻不會去欺凌別人的，這種強者又有幾個呢？

雪定了定神，看了看星空，但煩的心卻觀測不出任何星象的。

雪又看了看遠方的草原。

忽然，孩的形僵住了。

月下，七個人朝著這邊走來。

看他們的服，正是讓人畏懼的飛魚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