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奇譚》第10章 試題泄
當年,賢王爺提出創建尚方書院的構想時,與尚未登基的符思安‘人才強國’的主張不謀而合。
此后多年來,賢王爺一直殫竭慮,幾次往返嵫山之墟為書院選址,并親自監督書院建造,擔任書院的名譽院長,擬定考試制度和考試容,邀請學科大拿,瑨國的砥柱學者們,參與試題容和機關設計,在經由反復測試之后,全部裝車,由兵部派兵押運,并由六部的員隨行,送往各州,到達各州之后,依據逐考試要求,由工部派人在考前進行考試項目的現場布置。
為避免舞弊,考試時,由六部員聯合當地要員一同監考,相互監督,保證考試的公平公正。
青州書院的考場,布置在第三重院落。
眾考生隨監考員進到一室,室很大,是一個天圓地方的設置,穹頂黑漆漆仿佛披著幕布,四壁蒼蒼猶如砌著云堆,只有一幽幽淡淡的微,不知在何出,恰到好地渲照著整個室。
寅時正,開考的鐘罄聲響起,室一片肅靜,唯有主監考李大人高亮的聲音指揮著:“出考題。”
隨之,那一幽漸漸暗淡,黑的穹頂上,突然亮起了一顆星辰,那是天帝星,接著明亮的北斗七星和二十八星宿躍然于天幕之上,億萬顆星辰隨之亮起。
一剎那,穹頂上群星閃爍,星熠熠,眾人宛如置于夜空之下,手可摘星辰。
眾人驚撼未完,就聽承題員高聲宣題:“各位考生聽仔細了,本場考試的試題是《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
本次考試的題目要求是,觀察蒼穹群星,一炷香之后,請出盒,按照盒要求,將有三顆星辰從夜空消失,找到消失的三顆星位置,即可卷過關。
承題宣題完畢。
符羽盯著穹頂的星辰看了一會,突然大聲道:“大人,這道考題有問題。”
“有何問題?”李大人忙問。
聲音不大,聽起來頗有幾分畢恭畢敬。
“這題目早就泄出去了。”
李大人一驚。
符羽接著道:“答案也早就有人知道了。”
李大人更驚了,不知如何接話,站在他旁邊的許宏章倏地轉過頭,大聲斥道:“所有考試的題目與答案,皆是由賢王爺親自放盒,由兵部承運,工部承建,碼直到開考前才知曉,何來泄一說?”
李大人剛才有些慌,被許宏章這麼一提醒,才緩松了口氣,可他很快還是又擔憂了起來,在京城,他對符羽頗有些耳聞,這小祖宗平素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大事上卻從不含糊,朝符羽問道:“考題泄,這是關系著無數人的家命,你可有證據?”
符羽指著穹頂的星辰:“那就要看這消失的這三顆星是不是天璇星左邊的第二顆,左樞星右邊第三顆,以及華蓋星頂上星輝最弱的那一顆。”
李大人聽完,當即請出了裝有試題答案的烤漆盒,放在考場正中的書案上,李大人率許宏章及六部員,對著盒鞠躬完畢,在一側的銅盆里凈了手。
盒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機關盒,上面是一個碼盤,由八卦和天干地支組,李大人轉了碼盤,只聽約有噠噠聲響起,釋開了一層層機關鎖,盒倏然開啟,里面緩緩升起一支金卷軸。
這道題的答案便在這卷軸之上,打開之后一對比,頓時臉煞白,怔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聲音不自覺地抖著:“符羽……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符羽將手中攥了好久的紙條遞了過去,李大人接過字條,看完臉愈加發白:“這……這字條是從哪里得來?”
符羽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將雙手背在后,目從眾考生的臉上劃過,考生們適才頭接耳,全部停了下來,看著符羽表各異。
符羽故意提高了聲調:“就在剛剛,一群人人衫人退考的時候,在門口地上撿到的。”
人群后的胡長堅,聞言氣結,指了指符羽,咬了咬牙,嘟囔了一句:“小子,你等著。”可惜,聲音太小,無人聽見。
李大人則閉了閉眼,復又睜開,語氣堅定地道:“暫停考試,等新的命令。”
說完疾步走出了考場,幾位監考員也都跟著走了出去,一行人進了一旁的側廳。
側廳,氣氛一片肅穆。
青州知府許宏章大步上前,張地了聲:“李大人。”
李大人也不看他,便將手里的字條遞了過去,許宏章接過去看完,雙手微微有些抖地傳了給下一位監考員,眾人看完,全都大汗淋漓。
李大人一向明,不急于表態,向大家稍稍示意了一下,問道:“諸位怎麼看?試題如何泄出去?答案又會是誰帶進的考場?”
涉及家命,眾人皆沉默不語。
許宏章見眾人都不說話,降低聲調:“諸位與我都是親眼所見,盒取出來時完好無損,可見此事與我們無關。難道,是賢王爺跟前的人泄出去的?”
眾人一聽都不敢接言,頃,刑部周大人提醒道:“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是要牽連到皇族。”
許宏章趕又道:“還有一種可能,我聽聞江湖上有一些奇人異士,不僅能呼風喚雨,剪紙為馬,撒豆兵,還能未卜先知,莫非題目早就被這些人猜中了?”
“荒唐!”李大人皺眉,“難道要把這樣荒唐的言論,上報給朝廷?”
“李大人的意思,是要將此事上報?”許宏章十分吃驚。
“我瑨國十九州,偏偏青州出了這檔子事,盒到達青州之后,就存在你府的庫里,許大人怎麼解釋?”
許宏章急得面紅耳赤,矢口否認道:“李大人,盒流經各個環節,每一個環節都有可能泄,下一向是秉公辦事,試題絕不可能在到達青州之后發生的泄。”
李大人的目看向了重新落回到他手里的字條上:“試題如何泄我不管,但是決不能在青州考場上泄,傳令下去,本場考試停考,啟用第二套試題。”
尚方書院的考題設置,可謂是百不疏,每場考試備有兩套試題方案,一旦試題泄,將啟用備用試題。
許宏章臉驟變,攔住了李大人:“大人,試題泄,若是查不出來的話,恐怕你我和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家命不保,咱們何不齊心協力把這場考試的關給過了?”
李大人老謀深算地瞥著他:“如何過關?”
許宏章低了聲音:“繼續考,就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我們不說,考生也不說,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李大人冷笑了一聲,沖著門外的差役大聲說道:“考場周圍的差役全部出,待考試結束之后,立即包圍考場,將每個人搜,并將青州書院徹底搜查一遍。”
在李大人的命令聲中,門外的差人,唰一下行了起來。
“李大人!”許宏章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目看向眾人,低聲吼道,“這樣做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許大人!”站在許宏章旁邊,微微有些發福的戶部朱大人,輕輕嘆了口氣,同樣的聲音吼道:“這是能瞞住的嗎?你可知道,這考生里面有人能直達天庭啊。”
許宏章愕然了,這下真的被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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