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鷹送給的松煙墨條底是黑,低沉、深邃。

他喜歡黑嗎？

他時常穿黑的服，但白的也有，蘇渺恍然想起，那件白運衫...還沒來得及還他呢。

正晃神,一個趔趄,險些被腳下的碎石子給絆了一跤。

許謐眼疾手快，趕扶住：“看路呀！下梯口你還發呆,當心栽下去哦！”

“哦！好！”

了楞頭呆腦的蘇渺一眼,拍拍單薄的肩膀：“明天的聯歡會，安心啦,有秦斯的強勢加盟，肯定沒問題的，不要擔心。”

“你知道遲鷹喜歡什麼嗎？”

“啊這……”

許謐浮現意味深長的表,“我還以為你在擔心明天的晚會呢！結果你在犯花癡…哼哼哼,你干嘛問這個,難道你也在搜集他的資料卡？”

“資料卡？”

“對啊,我知道班上蠻多生都在搜集他的資料卡,比如星座啊，型啊,最喜歡什麼口味的茶,還有他興趣好,下意識作習慣之類的。”

“統計這個做啥喃？”

“當然是為了更好地攻略他撒！”

蘇渺：“怎麼攻略？”

許謐見啥也不懂，完全是個小白，于是頭頭是道地向授課：“咱知道了他的興趣，就可以向他的興趣靠攏了,比如他經常打球，你看咱們班子籃球隊都壯大起來了,上學期還拿了年級名次呢！”

“好厲害。”

“如果知道他喜歡的茶口味，下次送的時候，被拒絕的概率就小很多了。”

蘇渺隨口問：“他喜歡什麼口味的茶？”

“最好的朋友我才告訴你，他跟你一樣、喜歡吃冰，超接地氣哦。”

“你這都知道？”

許謐神兮兮道：“有生看了秦思沅搜集的資料卡…估計全班就搜集得最全。”

“那他喜歡什麼喃？”

“這就不曉得了。”許謐渾不在意地說，“你為啥一定要知道他喜歡的嘛，這東西知道了也沒用啊，咱們平時在學校都是穿校服，你也沒辦法穿他喜歡的子呀。”

“不不。”蘇渺連連擺手，“我只是隨便問問，好奇而已，我不會穿他喜歡的的子。”

許謐搜腸刮肚地思索著，想給一個答案：“遲鷹之前給我們班隊訂籃球服，訂黑的，我猜他喜歡黑吧。”

“噢…”蘇渺不太確定。

許謐拉著的手問：“新開的茶悅，去不去喝呀？”

“不去了。”蘇眇搖了搖頭，“要排隊，今天作業超多的。”

許謐面失之：“那周末你要陪我去哦。”

“好啊。”

許謐視線落到蘇渺的左手手腕上，細長白皙的腕上只有一黑的橡皮筋：“誒，前兩天看你戴的手鏈好看的，怎麼不戴了呀？”

略加思索，解釋道：“我不喜歡藍。”

“噢，那你喜歡什麼。”

蘇渺口而出：“我喜歡紅。”

“哇，完全看不出來，都沒見你穿過紅的子。”

“是啊。”

蘇渺的服子都是黯淡或淺調，對于來說，這就是最安全的，不會被發現、不會被針對，更方便躲藏…

紅代表的是昂揚、盛放、是鮮活的青春和蓬的生命力…

是可而不可即、永遠不曾擁有的燦爛。

蘇渺和許謐在路口道別，走在路邊，沉了片刻，低頭給遲鷹發了一條消息：“你喜歡黑？”

C：“接著猜。”

渺：“……”

開放日的聯歡晚會在學校的萬人禮堂舉辦，下午五點，學生會的干部們組織著家長們陸陸續續地場了。

后臺，秦斯收到了父親他發定位的短信，急匆匆地來到化妝間，將秦思沅揪了出去，板著臉問：“你了爸爸來？”

“對啊，媽去上海了，爸爸說他下了班就過來。”秦思沅見兄長臉難看，問道，“咋了嘛？”

“你知道蘇渺沒有爸爸？”

“我曉得啊！一個野種…”

秦思沅嘟嘟囔囔道，“咋了嘛，沒爸爸，我就不能我爸來了？我偏要，偏要讓看。”

秦斯見妹妹這般任的模樣，也是無語了：“你知道沒有爸爸，那你猜猜，今天會誰過來。”

秦思沅這才恍然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合適：“……”

看到秦斯出了手機，忙拉住了他的手：“哥，你做什麼？”

“給爸打電話，他別來了。”

“憑啥子啊！憑啥媽來、就不我爸來嘛。今天我有演出，我就要爸爸來看，而且每年爸媽都來的，還要給我錄像呢！”

“爸媽每年都來，今年不來，沒事的，哥哥人給你錄，行吧。”

“我偏不！”他越勸，秦思沅反而來勁兒，“我就要爸爸來！大不了喊媽別來撒，賤人有啥資格來學校，也不怕丟臉哦！”

“秦思沅，我警告過你，不要一口一個賤人，也不要說臟話，你是不是還想扣分。”

秦思沅見兄長臉沉了下去，用這麼兇的調子和講話，有些接不了，脾氣越發上來了：“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嘛！”

秦斯遲疑了幾秒，說道：“你別扯這些有的沒的，要是讓爸爸看到媽媽，指不定又生出什麼事端…總之爸爸不能來。”

秦斯對自家父母的婚姻已經很絕了，爸媽都是各玩各的，兩人的婚姻只剩下利益聯結。上一次老爸險些為了這個人跟媽媽提離婚了，這才讓媽媽炸了找上門去。

總之，能避開…最好避開。

秦思沅看不見這一點，只覺得如果自己爸爸不來，蘇渺媽媽來了，好像就輸給了蘇渺似的。

向來爭強好勝不服輸，所以絕對不會妥協。

“我就要爸爸來！我現在就去找，喊媽媽別來。”

秦斯拉住了秦思沅的手：“我們已經跟和解了，也答應你遠離遲鷹，這段時間都沒理他，你要讓這一切都功虧一簣？”

“放心，是有求于我。”秦思沅有恃無恐道，“才不會跟我決裂嘞，為了績點分，我跟我下跪，都跪得下去！”

……

蘇渺一邊招呼著孩們彩排化妝，另一只手接聽著蘇青瑤的電話：“媽，到了嗎？”

“幺兒，你們學校這個坡坡，也太陡了吧！簡直跟翻山越嶺一樣。”電話里聽出了蘇青瑤氣吁吁的聲音，“你還我帶這麼多東西，爬上來出半條命，我要回家了！氣死了！”

“別氣別氣，你在哪里，我現在過來接你。”

“我在你們校門口這個坡坡上，是一步也走不了，出來把你媽背進去，不然我就回家。”

蘇渺笑了：“要得，我來背你。”

掛斷了電話，吩咐文娛委員許智欣盯著現場，匆匆走出大禮堂去接媽媽。

這時秦思沅找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蘇渺，喊你媽媽回去。”

“什麼？”

“我爸要來，你讓你媽過來…不太合適吧。”

蘇渺沒想到這一茬，頓了頓，又問道：“你爸已經到了嗎？”

“沒有，他還沒下班，一下班就會過來。”

“我媽已經到校門口了。”蘇渺好言好語地跟商量，“能不能跟你爸爸說說，讓他回避一下。”

秦思沅徹底撕下了之前偽裝了很久的面，冷聲道：“今天有我的演出，憑啥不我爸來！是我上臺又不是你上臺，別忘了，我是為了幫你…”

蘇渺打斷了：“班級活是大家的，不是為了我一個人，你別總說是為了幫我，你們上臺加分是你們自己的，又不是給我加分。”

“我懶得跟你扯這些，你快你媽媽回去，小三有啥資格來學校，也好意思咩！”

“你別一口一個小三，我媽媽沒做錯任何事，是被你爸騙了，你爸騙人連離婚證都造得出來，真正應該到愧的人，絕對不是我媽！”

說罷，蘇渺也不管秦思沅臉上過不過得去，轉朝著校門口走去。

在維護媽媽這件事上，蘇渺是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退讓的。

秦思沅簡直要氣瘋了，一回頭迎上了秦斯冷淡的臉：“哥！你聽聽說的是什麼話！不是為了績點分啥都可以不要嗎，居然敢這樣對我講話！”

秦斯面無表，一針見道：“你侮辱，不跟你計較，但你不該侮辱的家人。”

秦思沅氣得口發脹：“我要讓知道惹我的下場！”

說罷，橫沖直撞地朝著后臺跑了過去。

……

蘇渺安排蘇青瑤坐在了家長席，和許謐的媽媽坐在一起。

許謐媽媽是一位穿著樸素的短發中年人，看起來容有些滄桑，當看到蘇渺媽媽的時候都驚呆了：“你是姐姐吧！”

許謐連忙道：“蘇渺沒有姐姐，這是媽媽喲。”

“啊！這也太年輕了吧！”

“不年輕了。”蘇青瑤綻開了笑意，“我生生得早，這些年也沒心。”

“聽謐謐說，你們家渺渺能干得很，是班長，績也好。”

“哪里，許謐才是能干，細心又，你們有服氣了。”

兩位家長相互尬夸了起來，許謐只好將蘇渺拉走了：“太尷尬了！聽不下去了。”

“是呀，家長的社就是這樣。”

蘇渺想到了秦思沅方才的反應，放心不下，來到了后臺。

原本正在化妝的楊依依們并沒有換上舞蹈服，一個個穿著輕松的t恤，發型也沒有做，妝容也沒有上…

“晚會已經開始了，你們還不換服化妝？”

秦思沅抱著手臂坐在化妝臺上，長疊，沒說話，楊依依上前道：“我們不跳了。”

“為什麼？”

秦思沅捂著肚子，很假地表演了起來：“哎呀，肚子不舒服，跳不了了。”

蘇渺向周圍的孩們：“你們肚子也不舒服？”

“是啊，我們都不舒服。”

蘇渺知道他們是故意罷工，掃了們一眼，沉聲道：“節目已經報上去了，如果不上，我們班的節目就是空白，一切后果…自負。”

孩們面面相覷，似有些擔心。

秦思沅不管不顧道：“能有什麼后果，我們也不是故意不上啊，就是不舒服而已，難不還為這事兒扣分啊。就算要扣，扣的也是你班長的分，誰讓你沒有準備planb，這是你的失職吧！”

孩們聽了的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紛紛道：“沒錯，我們就是不舒服，又不是故意不上的。”

“我今天來例假呢。”

“我也是。”

蘇渺不想再和們瞎扯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填補班級節目的空白。

背景視頻已經放上去了，主持人的串詞稿也都寫好了，聯系文娛部臨時撤換節目已經是不可能的，只能著頭皮上。

文娛委員許智欣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把全班都篩了一遍，最后把段橋給揪了過來：“實在不行，讓他上去講口秀吧，他在班上段子一套套的，講口秀吧肯定沒問題。”

蘇渺向段橋：“你會講口秀嗎？”

段橋很自信地拍了拍脯：“包在我上，我的段子多得很，未來中國的頂級口秀明星就是我。”

“你以前登臺講過嗎？”

“呃，我過年的時候在年夜飯上講過，被我爸暴揍了一頓，因為我把他的藏私房錢的事寫進段子里了。”

蘇渺有些猶疑，但許智欣咋咋唬唬道：“哎呀，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只要有節目、不冷場就行，別讓周清華丟臉，那人最看重面子，要是咱讓在這麼多老師領導面前丟臉，接下來的日子咱別想好過了。”

蘇渺也知道，只要有節目頂上就行，至于拿名次，那是想都別想了。

“行，段橋你準備一下。”蘇渺對段橋叮囑道，“不要太張，上去隨意發揮就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出差錯。”

“那那那…那尺度呢，你得給我一個尺度范圍，我本子上記了不葷段子呢。”

“……”

指了指端坐于教師席位的班主任周清華：“你可以看的臉，確定你的尺度范圍，你要是在我們班的班級節目上講葷段子，可以想象一下接下來兩年你會經歷什麼。”

段橋咽了口唾沫：“我懂了！”

幾個節目之后，便到了明德班的節目表演。

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后，段橋傻了吧唧地站了上去。

他平時在班級里段子一套接著一套，那張吧嗒吧嗒說個沒完，但偏偏上了舞臺，面對著萬人禮堂麻麻的人群、聚燈照在臉上的時候，卻呆住了。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之前準備好的幾個段子也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所有人好奇地著他，不明所以地低聲議論著。

強燈讓他額間滲出了細的汗珠，張得雙發，求助地向臺下的蘇渺。

同樣揪了心臟的還有班主任周清華，不住地沖蘇渺使眼，不明白段橋這家伙怎麼跑臺上去了。

蘇渺見他是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實在無奈，也只能對他做手勢，讓他下臺來。

秦思沅快意地看著蘇渺，知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表演結束的這十分鐘，將會為人生的地獄十分鐘。

“那啥…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終于，段橋結結地開口了，“就…就你們知道為啥蜻蜓翅膀斷了還能飛嗎？”

“因為…因為它很堅強。”

“……”

他干笑了兩聲，臉都脹紅了。

眾人一臉懵地看著他，尤其是家長們，一副【老人地鐵看手機】的表。

周清華手扶著額，完全不想看舞臺了。

就在段橋給大家講冷笑話的間隙，蘇青瑤來到了后臺，將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背上嘉淇私高的那個重重的背包，遞到了蘇渺面前：“幺兒，你讓我把你這一套行頭帶過來，是不是準備登臺喃？”

“媽…”

蘇渺翻找著背包，包里有卷軸宣紙，硯臺，筆等書法用品，待的一件都沒落下。

其實…不是沒有planb。

有準備一個應急的節目，如果到最后的最后，實在沒辦法了，之前《蘭亭集序》苦練了那麼長時間，并非不能派上用場。

雖然是急救場，但蘇渺也確實沒有信心。

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學生了，丟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從未登臺演出過。

現在卻要當著所有人，做一件驚心魄的事。

蘇渺不知道會不會翻車、會不會出洋相，所以還在猶豫。

蘇青瑤看出了兒的猶疑和自卑，大咧咧道：“哎呀，老娘背都給你背上來了，別糾結了，快點上臺哦，我要看我乖乖大放彩！”

蘇渺喪著個臉：“可能不是大放彩，可能是…讓你沒臉見人。”

“說這些，你讓我沒臉的時候多了去了，怕啥子嘛。再丟臉，媽媽跟你一起，別慌。”

蘇青瑤推著兒走到了臺前。

在蘇青瑤的鼓勵之下，蘇渺終于恢復了幾分勇氣。

在段橋講完一個極度冷場的冷笑話，正不知所措之際，許智欣和另一個男生將木桌抬上了舞臺，這是剛剛問話劇演出的班級借來的。

接著，蘇渺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舞臺，攤開了一副宣紙卷軸，并且取出了的狼毫筆、硯臺和那枚印了浮云和雄鷹的松煙墨條。

雖然蘇青瑤一路上罵罵咧咧的，但還是把這些東西全給帶來了，一件都沒落下。

眾人好奇地看著舞臺，不知要做什麼，差點以為接下來是魔表演。

但秦斯看出來了，要現場臨《蘭亭集序》。

王羲之的行書已經練過不下百遍了，雖然沒有遲鷹寫得好，但...作為救場，怎樣都比段橋冷笑話的死亡現場、觀賞更強些。

見段橋還在臺上愣愣地發呆，蘇渺對他道：“過來，幫我研墨。”

“哦！要得！”

段橋趕跑過來，接過了蘇渺的松煙墨條。

但他擺弄了半晌，都沒能拆開這枚做工講究、包裝致的定制墨條。

再加上他本來就沒有接過書法，更不懂研墨應該怎麼做。

蘇渺潤了筆，見他居然還沒拆開墨條：“你不會就放下吧，我自己來。”

“對不起啊，我…我從來沒弄過這玩意兒。”

這時，段橋手里的墨條被另一人接了過來。

他詫異地過去，看到了遲鷹那鋒利英的側臉。

年利落地拆開了墨條，加了一勺水，然后優雅地硯臺上以推磨法開始研墨。

“遲…遲哥。”

“下去吧，我來。”

“好嘞！”段橋如臨大赦，趕腳底抹油下了臺。

蘇渺沒想到他會上來，有些不知所措。

遲鷹加了適量清水，修長骨的指尖穩穩地拿著墨條，細細地研墨著，宛如紅袖添香般、舉止優雅。

臺下的生們呼吸都要停滯了。

蘇渺拿起了那枚纏了繃帶的舊狼毫筆，沾染墨，落筆前，深深地呼吸著，平靜著張的心緒。

不知道能不能寫好，一向沒什麼自信，也從來沒有登臺表演過節目，從沒獲得過榮譽和獎杯和…別人的認可。

遲鷹淡如輕煙的黑眸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需要換我來？”

蘇渺心頭一松，驚喜地問：“你愿意嗎？我幫你研墨！”

“逗你玩，自己寫，這是屬于你的舞臺。”

“……”

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也只有遲鷹了。

蘇渺定了定心緒，正要落筆，忽然間，臺后傳來了渾厚的古琴樂曲。

蘇渺回頭，看到秦斯如約地出現在了舞臺背景旁。

一襲白如雪，纖細頎長的指尖靈活地撥弄著琴弦，時而舒緩時而急促，彈奏著那一支悉的《平沙落雁》。

遲鷹冷冷一笑，知道秦斯看到他上臺了，不可能還坐得住。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快寫，時間不多了。”

蘇渺不再多想，伴隨著舒緩的古琴曲，認認真真地在卷軸上書寫著——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之蘭亭……”

一切，如詩如畫地進行著。

至和剛剛段橋冷笑話的死亡現場比起來，現場的這一副畫面，就要優雅好太多了。

同學們著畫面正中間那位從容不迫、舒徐寫字的孩。

穿著一件嫣紅的連，對襟收腰，勾勒著妙曼的線條，舞臺高燈照耀著，正紅配襯著冷白如雪的，清冷中著幾分驚采絕艷之。

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居然能讓秦斯和遲鷹兩位嘉淇私高最歡迎的校草男神陪襯在側，一個幫彈琴，一個幫研墨。

蘇渺不知道觀眾心里翻涌的強烈浪，所有的心緒都置于筆端，一筆一畫，一鉤一捺。

不管未來如何，至這一刻，終于鼓足勇氣、走出了被晦暗所遮蔽的安全區，來到了萬眾矚目的聚燈下。

喜歡紅，它代表的是昂揚、盛放、是鮮活的青春和蓬的生命力。

也象征著勇氣。

遲鷹一邊研墨，視線落在畔孩流麗的長袖上…

這驚艷的一筆一畫，描在他眼底，釀一抹鏤心刻骨的朱砂紅。

這一刻，他愿意賭上自己全部的驕傲，為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