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第9章 第九章

青槿晚上裝著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然后第二天便醒得晚了一些。

好在今天是休息的日子,倒是也不急著起來。

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床上繡著櫻桃紋的妃錦帳,心里繼續想著昨天沒想完的孟季廷和宋國公夫人私下里說的那些話。

過了一會,寢室的門吱呀的一聲,紫棋、藍屏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臉上都笑的。

“我說青槿,你怎麼還沒起來,你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青槿從床上坐起來,有些微訝的看著們:“你們怎麼來了?”

紫棋和藍屏走過來,臉上都帶著笑,一人幫穿鞋,一人去拿服給穿。

“我自己來。”青槿推開們,卻被們按住了:“今天你及笄的日子,今天你最大,讓我們好好來伺候你一會。”

這時,用黑漆描金的托盤捧著朱紅的深的紅袖走了進來,對紫棋和藍屏兩人笑道:“你們兩個還不快點,可別耽擱了時辰。”

將裝著裳的托盤放到桌子上,轉過又掃了青槿一眼,眼睛帶笑的道:“等一下及笄禮上還要重新沐浴,我看現在也沒必要穿得太齊整,穿幾件厚裳別凍著就行。”

“及笄禮?”青槿看著們,臉帶疑:“你們這是……”

紫棋開心對道:“就是給你辦及笄禮啊。”

“何必搞得這麼隆重,像往年生辰一樣,我們一起吃頓飯就好了呀。”

紫棋笑:“及笄的日子怎麼能跟普通的生辰相比,一生只有一次的事。”

又故意對眉弄眼的,意味深長的道:“就是我們想簡單辦,爺肯定也是不依的……爺特意把自己的娘鄭媽媽請了過來,在及笄禮上給你做正賓,紅袖姐姐自請做你的贊者。”

青槿一時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心里好像并沒有什麼波,又覺好像有細細的流水從心間漾流過,如漣漪繁波漾。

等青槿收拾好,紅袖、藍屏、紫棋三人才擁著去了東小院。

淞耘院是一個三進的院落,一進是對外會客的廳房、茶室和小廚房。二進便是一個大庭院,庭院疊山辟池、栽樹植花,四周通過穿山游廊相連通。

正院位于中軸線的正前方,一道月亮門進去,里面是一個獨立的小院,為三開間左右兩廂房的布局。庭院東西兩邊也有一道月亮門,進去亦是獨立的小院,東院是孟季庭在院的書房,西院則是孟季廷的私人庫房。在東、西院與正院之間,還各有一個一進小院,為東西院。

正院與東、西小院之間各有一條通道和小門通往三進的庭院,三進院落是呈“門”字型的排屋,四周亦有抄手游廊相連。

及笄禮的場地設在一直閑置的東院里,及笄席擺在庭院中間,東邊的廂房收拾出一間作為更室。

鄭媽媽是年約四十出頭的高挑婦人,圓臉盤,慈眉善目,但不笑的時候也很嚴肅。青槿剛到宋國公府的時候便是由教的規矩,小時候挨過的戒尺。

孟季廷對這個娘還算尊敬的,只是他年紀漸長之后,他的不喜人管和鄭媽媽心的格之間有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鄭媽媽有自知之明,在惹煩主意漸大的主子之前激流勇退,回家心自己生的孩子去了。

是孟家的家生子,嫁的也是孟家的世仆。如今上有高堂健在,下有兒繞膝,算是十分有福之人。

看到青槿,端肅的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不是慈,更多的是客氣。

對紅袖道:“先帶青槿姑娘去沐浴吧,先著彩彩履。”

青槿無父無母,繁瑣的及笄禮儀里,許多流程自然無法進行。刪刪減減后的儀式,最終就僅側重在三加三拜、置醴、醮子上,觀禮的自然也只是府里平時和親近些的丫鬟。

所謂三加三拜,即是笄者來回三次更換華服,聽正賓頌祝詞,綰發加笄。

初加梳頭加笄,著素,鄭媽媽頌祝“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志,順爾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一拜本該拜父母,青槿便對著自己老家的方向拜了一拜。

二加梳發綰簪,換曲裾深,鄭媽媽頌祝“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胡福。”。

在紫棋奉上發簪,鄭媽媽看到錦緞上面躺著的發簪時,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有一瞬間甚至都不敢上手拿簪子,就怕手不夠輕,萬一壞了白孔雀尾羽上的寶石或掉了流蘇上的珍珠。

這樣致又貴重的簪子,哪怕是這府里的主子也不一定能隨隨便便擁有。

青槿也有些錯愕,在鄭媽媽為簪上發簪時,忍不住了一下上面的流蘇。

二加之后要回到更室重新換上曲裾深,紅袖在替時,一邊替整理袖子一邊微笑道:“……我做這套裳的時候就知道你穿上一定會很好看,紅襯得你又白又好看。”

青槿拉了拉的手,發自心的對道:“謝謝你,紅袖姐姐。”

紅袖的臉,看著道:“記得世子爺將你帶回來的時候,你才五歲。因為經常做噩夢你總喜歡抱著我喊你姐姐,那時候可一點都不喜歡你。但為了自己能好好睡覺,不得不哄著你直到你睡著。一下子十年就過去了,我們都長大了。青槿,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和父母都多,你就好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我希你以后一生都能順遂安康。”

青槿看著,點了點頭。

第二拜是著深向正賓行跪拜禮。

三加去簪釵加釵冠,著大袖長,鄭媽媽頌祝“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在,以厥德。黃耇無疆,天之慶。”

三拜則是拜天地。

三加三拜之后,在西階置醴席。

青槿接過醴酒,輕灑于地,然后象征地抿了一口,再之后便是揖謝,這便算及笄禮

穆賢齋,這是孟季廷在宋國公府外院的書房。

孟季廷站在沙盤前,有些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旗子,偶爾將手中的小旗子到他順眼的某個山丘的位置。

偶爾再抬眼看掃一眼院的方向。

承影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笑著道:“爺,聽說青槿姑娘今日的及笄禮上熱鬧的,爺怎麼不親自去觀禮,青槿姑娘現在該有多失啊。”

孟季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警告般的將手上最后一個小旗子像投飛鏢一樣把它到了他跟前的小山丘上。

然后什麼都沒說的回走到榻上坐下。

會失?哼,小沒良心的東西。

承影卻并不怕孟季廷,笑嘻嘻的又湊到了他的旁邊,繼續笑嘻嘻的道:“我猜猜爺為什麼不去,肯定是怕您去了其他觀禮的人都因為怕您而不自在,然后掃了大家的興,讓青槿姑娘及笄禮的場面不好看。”

孟季廷哼了一聲,看著承影:“承影,你知道楊修是怎麼死的嗎?因為太喜歡自作聰明揣測曹的心思。”

承影連忙把咧開的閉上,順便用手做了個閉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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