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沉得住氣，從昨天到今天，大姐的事一點口風都不。”林五娘不高興，覺得江嘉魚沒把自己當好姐妹，有不告訴，枉知道啥都分。

江嘉魚連忙解釋：“一來我不確定真假，二來不是什麼開心事，何苦告訴你讓你和我一樣不舒坦。”

心里確實因為林元娘遭遇難過的林五娘立刻釋懷，悶悶不樂：“那竇九郎生得人模人樣，哪想到是人面心，竟敢打大姐，算什麼男人！”

見五娘的關注點也只在于家暴而不是好男風，江嘉魚直接問：“你就不覺得竇九郎好男風還要娶妻也很過分嗎？”

“啊？”林五娘呆了下，愣愣道，“很多人都這樣啊。”

這下到江嘉魚呆愣，不可思議反問：“很多人都這樣？！”難道穿的是個天下大同的世界？

林五娘才想起失憶不知世，遂解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一些世家子弟學子涂脂抹，以白皙文弱為。上行下效，男子大行其道，一個個比人還人，也就沒人的事了，男風就此盛行，反而還被當做雅事，外頭南風館開的比館還多。”

江嘉魚驟然生出一種，原來我才是最封建那一個的覺。

“原來你也覺得過分，其實我也覺得過分的，又是男人又是人，惡心死了，可大家都覺得正常。”林五娘眉頭顯而易見地皺了皺，“日后我的夫婿若是這樣，我肯定不能忍，哪怕他找人我也不能忍。”

江嘉魚終于不覺得孤單了，寬：“五舅父五舅母為過來人，肯定會給找個一心一意的好郎君。”

林五娘苦笑了下：“我阿耶也有不老實的時候，只是沒弄到阿娘跟前罷了。用我阿娘的話來說，男人只有躺在棺材里才會老實。”正是因為如父親這般世人眼中的好丈夫都不過如此，才會害怕嫁人，怕自己連父親這樣的丈夫都遇不到。

江嘉魚整個人都不好了，林伍英是知道的唯一專一的男人，如今這獨苗苗也枯死了，這個世界還能不能給人留一點好希了。

和林五娘分開，江嘉魚懨懨往沁梅院走，離著老遠就聽見老梅樹激的聲音：【你，你，就是你！你是不是聽得見我說話！？】

江嘉魚腳步驟停。

【你別裝啊，老夫聽得清清楚楚，你跟林老頭說你在李府聽見別人議論竇九郎，可你昨天還不知道，那都是老夫說噠。你倒是說話啊，你為什麼能聽見老夫的聲音？】

江嘉魚恢復如常，繼續往前走，早已經做好餡的準備，或者該說是主餡。擺在眼前的金手指，為何不用，用得好，事事都能料敵先知，想想，就覺得安全棚。

唯一沒準備好的是，這梅樹越來越不像有七百六十五歲的高齡，這跳勁，倒像五六七歲。轉念一想，梅樹這個況就像某些宅男宅靠著網絡知天下事但是沒有任何社，心上難免單純。

【你莫非也是怪，嗯，你生得這般貌，難道是狐貍！】

江嘉魚腳步一趔，姑且把這當贊吧。努力無視梅樹的大呼小，回到沁梅院后，江嘉魚停在梅樹前，故作深沉一分鐘，有而慨一般嘆息：“這世道子難為，妻子更難為。”

賀嬤嬤心頭酸，如果郡君和五姑娘一樣，追求的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的確難為。即便對林予禮的人品有信心，但是不納二無異生之子這樣的事，并不敢做保。旁的不提，單單是郡君弱，恐怕不利于子嗣，屆時豈能強求。

江嘉魚突然另起話題：“我記得舅父說這梅樹有好幾百年了。”

賀嬤嬤回道：“是有這麼個說法，但是多年誰也不確定，只瞧這樹干，百來年肯定是有的。”

江嘉魚鋪墊：“也不知道哪里聽來的，說是樹老有靈，許愿很靈，不知道這棵靈不靈？”

賀嬤嬤隨口道：“郡君許一許不就知道了。”

江嘉魚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說出真實目的：“那你們不許聽啊。”

賀嬤嬤失笑，帶著桔梗等人退下，以梅樹為中心的一丈之，只剩下一人一樹。

梅樹迫不及待：【好了好了，們都聽不見了，你可以說話了，你到底是不是狐貍？】

江嘉魚雙手合十放在邊做禱告狀，低聲道：“不是。”

【那你是什麼妖？】

江嘉魚：“我是人。”

【人？人也能？】

江嘉魚：“……”

【你只是人？】梅樹終于反應過來，聲音不可思議。

江嘉魚嗯了一聲，可算是反應過來了。

【那你怎麼能聽見老夫說話，其他人都不行？】

江嘉魚猜測這可能是穿越福利，當然不能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聽見其他妖說話嗎？】

江嘉魚神一振，彷佛看見了很多金手指在對招手：“我只聽見過你，還有其他妖？”

【老夫不知道，老夫沒見過，這麼久以來能和老夫說話的人，你是第一個。】

江嘉魚不同，孤獨地活了七百六十五年，雖有看不盡的八卦，卻沒個說話人，大概很寂寞吧。想起之前看到的一樁新聞，有家公司發起一個活，要求參賽者單獨住在一個房間里，可以上網看電視聽歌看八卦但是不能與外界流，只要能堅持一年就能拿到一百萬獎金，可好幾年了，這一百萬都沒被帶走，那家公司報名費倒是掙了不。

一年都難以忍，也不知道這七百多年，梅樹是怎麼熬過來，怪不得那麼八卦，雖然一口一個老夫，可格嘛，有億點點天真。

江嘉魚笑得十分親切友好富有心：“那以后你想找人聊天，就找我啊。”

樹梢無風自，彷佛喜悅，梅樹說：【好啊。】

然后江嘉魚提了個小小的請求，不要半夜三更吃瓜。雖然瓜很甜，但是不想猝死。

梅樹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不好意思：【老夫以前不知你能聽見，并非有意影響你就寢。】

江嘉魚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也是我自己膽小，不敢表。”開始拍馬屁，“可這麼久接下來，我知道你不是話本子里那種會吃人的壞妖，就不怕了。”

梅樹：【嘁，那些窮書生就會胡編造，我們妖才不吃人，我們吃的是日月華。】

江嘉魚點頭，這才是正經妖嘛。

“說起來今天還得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大表姐境那麼難。”

梅樹洋洋得意：【都城沒什麼事能瞞過老夫。】

江嘉魚雙眼亮晶晶：那可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談得怎麼樣了，他們打算怎麼理大表姐的事。”

剛夸下海口的梅樹麻了，猝然發現江嘉魚能聽見他說話，他太過興，顧著關注了，哪有心思留意還在書房里的臨川侯和大耿氏，連忙去聽，兩口子已經散了。這當然不能說，妖的面不能丟。

【我會留意著，有消息了告訴你。】

江嘉魚甜甜一笑：“那辛苦你了，謝謝吶。”

其實江嘉魚還有很多疑問，關于梅樹自也關于其他，不過懂適可而止的道理，來日方長，且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