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當咸魚》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桔梗忍冬齊齊一震,不可思議反問:“您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失憶了啊!”江嘉魚更不可思議,“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不告訴我一聲!”

桔梗和忍冬對視一眼,旋即轉過來和江嘉魚大眼瞪小眼,桔梗咽了口唾沫:“奴婢以為世子告訴過您。”

江嘉魚:“……”想必林伯遠也以為賀嬤嬤等人告訴過

得了,烏龍就是這麼來的,都以為別人已經告訴過,于是誰也沒說。江嘉魚囧在那兒,一門只有當事人不知道的婚約,能不能更扯一點?

“沒告知郡君,這是奴婢們的不是,”桔梗憤憤不平敲重點,“可當務之急是大公子竟然和李姑娘有私,大公子怎麼能這樣對您!”

江嘉魚呆呆地啊了一聲,按照桔梗這意思,自己被戴了綠帽子,應該怒不可遏。可問題是對林予禮又沒男,連所謂的婚約都是剛得知,所以實在難以同仇敵愾。

地拍了拍更像是被戴綠帽子當事人的桔梗,江嘉魚好聲好氣勸:“先別急著生氣呀,你先告訴我,這婚約是怎麼定下的,我覺得大表哥不是那種有婚約在還去招惹其他姑娘的偽君子。”

桔梗怔了怔,覷著江嘉魚的臉小心翼翼道:“婚約是三年前世子在公爺夫人的靈前定下。”

忍冬憤憤補充:“大公子還在靈前起誓會護您一生一世。”

江嘉魚若有所思,林伯遠和原主的母親林鑾音姐弟深,為了讓九泉之下的林鑾音瞑目,肯定想好好照顧原主。在當下這個時代,把原主娶進門做兒媳婦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嫁到別他難免鞭長莫及,唯有眼皮子底下,他才能保證外甥委屈,且林予禮品貌俱佳前途無量,堪稱良配。至于林予禮,當時那種形,不管他心里愿不愿意,表現出來的只能是愿意。

江嘉魚大膽猜測:“三年前大表哥十七,李姑娘十六,他們都是崔相府上常客,我猜他們早就是一對,我才是打鴛鴦的那棒子。”

“那又如何,就算是這樣,和大公子有婚約也是郡君您!”桔梗強調。

忍冬亦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哪有私定終的。”

“你們兩不講道理了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發乎止乎禮又有何妨,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所有夫妻都是盲婚啞嫁而。”江嘉魚嘆氣,“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考慮,但是咱做人得講道理。假如他們兩相悅在先,相卻不能在一起多可憐,我何苦當壞人橫一杠。強扭的瓜不甜,大表哥心有白月,嗯,就是心上人,就算我和他勉強婚又有什麼意思。假如大表哥和李姑娘的發生在婚約之后,說明大表哥是個背信棄義言而無信的偽君子,那就更不行了,我還得讓舅父狠狠教訓他一頓。”

忍冬試圖打消江嘉魚退婚的念頭:“那郡君想過嗎,很可能是李家不同意大公子和李姑娘的事,就算您退了婚,大公子和李姑娘照樣不能在一起。”

“便是李家不同意,大表哥喜歡的也是李姑娘,我為何要當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萬一李家是同意的,卻因為我而生生拆散了他們,那就是作孽。”江嘉魚態度堅決,“總之,不管李家是否同意,我都不會嫁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桔梗神驟變,聲音又急切又悲哀:“可不嫁給大公子,那您又要嫁給誰?”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江嘉魚自己也不知道呢,反正不可能是林予禮,就算沒李錦容也不可能。他們可是姑舅表兄妹,屬于三代旁系親,《民法典》上白紙黑字寫著止結婚。再是鄉隨俗,這種親上加親的反人類風俗絕不隨。

“這世間又不是只有大表哥一個男人,總有屬于我的姻緣,車到山前必有路。”江嘉魚寬桔梗。

桔梗卻沒那麼好糊弄,噗通跪倒在地,忍冬也跟著跪下,把江嘉魚嚇了一跳:“有話你們好好說,干嘛來這套!”

桔梗悲聲:“郡君,您聽奴婢一句勸,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莫要再說不嫁給大公子這種傻話。大公子是您目下最好的歸宿,縱然大公子心里有人,可他和李姑娘明顯已經斷了,顯然是想跟您好好過日子,再怎麼樣,大公子都不會怠慢您,大公子若對您不好,世子頭一個不答應。”

忍冬接著苦道:“世子視您如親,上無婆母需要伺候,四姑娘五姑娘們和您相和睦。便是侯夫人三夫人難相,可有世子護著,們不敢欺您,連晨昏定省的規矩都形同虛設,再沒有比林家更好的夫家了。換個人家,公婆姑嫂妯娌,都是紛爭,更別提半道認識的夫君,知人知面難知心。您想想大姑娘,兒家一旦所嫁非人那真是生不如死。”

江嘉魚臉上輕松之緩緩消失,不想不知道,一想還真如們所說,林家是個難得好人家。可再好也是白搭,倫理道德告訴不行,生傳也告訴不行。

大耿氏夭折過二子一,小耿氏夭折過一對龍胎,近親結婚的淋淋前車之鑒擺在那兒,是瘋了才拿自己未來的孩子賭概率,就是剃了頭發當尼姑也不干這種害人害己的蠢事。

近親不能結婚這種真理在這個親上加親才是真理的世界屬于歪理,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江嘉魚便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我為何要與一個不我之人共度一生。你們都說我父母鶼鰈深,難道我就不配擁有一段兩廂愿的?”效仿父母放哪兒都說得過去。

無言以駁的桔梗忍冬霎時啞然失聲。

“其實我知道你們真正擔心的是錯過大表哥,我的婚姻就決于外祖父之手。比起我的幸福,外祖父更在乎能從中得到的利益。”江嘉魚狡黠一笑,“不過經過大表姐之事,我覺得他不敢來,得顧忌著把我狠了,我會豁出去鬧個魚死網破。”

桔梗不喜反悲:“郡君莫要把奴婢當傻子,您說的再輕巧,奴婢也知道這其中得經歷多周旋拉鋸,里頭更是藏著無法掌控的兇險。大姑娘最后能和離那是九死一生換來的,但凡中間有一點差池,就真的死了。明明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眼前,您何必偏要選一條前途未卜的崎嶇之路,沒有公爺夫人護著,您要是摔得狠了,可怎麼辦?”

江嘉魚呼吸一窒,慢慢垂下眼簾。是啊,爸爸媽媽再也不能為遮風擋雨,以后的路,得一個人走下去。

孩病弱蒼白的臉龐被夕鍍上一層金紅,瀲滟生輝的眼眸映出天邊晚霞,抬臉輕描淡寫地笑了一笑:“自己爬起來啊。”

桔梗心頭大慟,霎時淚流。

“我保護你。”

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江嘉魚一跳,循聲抬頭,眼是趴在墻頭的公孫煜。

撞上江嘉魚驚愕的目,公孫煜的臉變得通紅,一直紅到耳尖。

臉在發燙。

心在狂跳。

公孫煜了下張到發干的,雙眼璀璨又明亮,年清越的聲音與真誠:“江郡君,我心悅你,你嫁給我可好?我家中唯有父母,人口簡單,絕無紛爭。”

江嘉魚匪夷所思地張又期待的公孫煜,居然被個年求婚了!?

趴在墻頭的公孫煜口彷佛揣了一只活蹦跳的兔子,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他認真的模樣彷佛在起誓:“我是真心的,我會一生一世護著你。”

回過神來的江嘉魚哭笑不得,輕聲道:“多謝小侯爺厚,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不是兒戲,我是認真的!”公孫煜急切表白,恨不得把真心剖出來給心的姑娘看看,“我這就回去告訴父母,讓他們去臨川侯府提親。”

年把滿腔的赤誠寫在了臉上,江嘉魚相信這一刻他的心確實真,但是不行呢。

江嘉魚冷下臉,目凜凜:“留侯出面,誰敢不從,小侯爺是打算仗勢婚嗎?”臨川侯那個糟老頭子不答應才有鬼,他能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

公孫煜慌了神,笨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真心,當然要你同意后,我才會讓父母去提親。”

江嘉魚斬釘截鐵:“我不同意!”

公孫煜呆了呆,整個人眼可見地萎靡下來。江嘉魚彷佛看見了一只耷拉著腦袋的小狗狗,心下好笑,還真是個孩子。

公孫煜苦著臉,委屈:“為什麼啊,我哪里不好?你說啊,我肯定改。”

江嘉魚心道,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你哪里好哪里不好,答應僅僅見過三面的陌生人的求婚,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小侯爺,莫要再說這種話了,”江嘉魚滿心無奈,“婚姻乃人生大事,決定的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容不得如此草率,這不僅僅是不尊重自己也是不尊重對方。”

公孫煜終于意識到自己草率了,他們都沒好好說過幾句話,他卻一上來就求親,豈能如此唐突。只他當時太心疼了,滿腦子都是保護,讓再也不要出那種難以描繪的笑容,看得他心里酸酸的。

發現問題,公孫煜立馬解決:“我知道錯在哪了,是我唐突了你,你千萬別生氣,我會慢慢讓你相信我的真心。”他的臉又紅起來,答答道,“也會讓你喜歡上我,愿意嫁給我。”

江嘉魚傻了眼,這個發展不對頭,這小子求婚不打算改走追求路線,正要打消這位想一出是一出小侯爺的念頭,就見他低腦袋飛快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要不被人撞見對你不好。”話音剛落,留下一個神采飛揚的笑容,消失在墻后。

不一會兒,江嘉魚果然看見有人來了,其中還有個人——竇瀾。

瀾也看見了江嘉魚,立刻想起公孫煜為搏人一笑打自己的臉,霎時恨意騰起。再想要不是和林五娘聽到那些話鬧開來,林家未必會那麼堅決地要求和離,以至于他們竇家淪為笑柄。這世上哪有不風的墻,九哥強奪林元娘嫁妝養男寵還為此打罵林元娘的丑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事這幅難以收場的局面,害得自己被家里人好一通責罵。

言而總之,江氏就是個禍害!

狠狠瞪一眼,竇著腦袋東張西,疑看向同樣作的堂姐竇仙:“那小和尚說的是這里吧?”

仙打量江嘉魚幾眼,見面若芙蓉,目漸漸不善:“問問,沒準見過陸將軍。”

瀾磨了磨牙:“就是那個刑克六親的江嘉魚,怎麼可能和我們說實話。”

聞言,竇仙目更加不善:“晦氣。”

隔得遠,江嘉魚自然聽不見竇家姐妹的悄悄話,但是神好懂,肯定說壞話了,說就說唄,又不會

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背后不說人。

和林五娘還不是也吐槽過竇家。

林五娘說:竇家人腦子有包,不思督促兒郎習文學武建功立業,只想著把姑娘嫁高門聯姻。竇瀾幾姐妹整天追著青年才俊跑,就差把野心寫在臉上。

江嘉魚點評:不舍得男寶吃努力的苦,只舍得孩兒往上爬,活該男丁沒出息,家族沒落。

看樣子竇瀾這次又是追著公孫煜而來,也不知是自己喜歡公孫煜還是被家族得不得不喜歡公孫煜,若是后者,倒有些可憐。

瀾本不理睬江嘉魚,只心中那口窩囊氣實在咽不下,決定不委屈自己了,于是款步上前,皮笑不笑:“江郡君是來祭拜江氏一族的吧,之前郡君說的對,若不是江郡君一族在前線勇殺敵,何來后方我等的平安日子。誒,只是可憐吶,江氏一族盡遭突厥毒手,只留下郡君一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竇上說著可憐,臉上卻是滿滿的惡意,只等著被到痛的江嘉魚變

江嘉魚邊浮起一嘲弄:“的確可憐,若是我父母俱在,借你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我說這種誅心的話。”

了竇瀾,怒:“當我們竇家怕你們江家不。”

“如今自然是不怕的,不然竇姑娘何以敢在我傷口上撒鹽。”江嘉魚涼涼直視竇瀾,“生而為人,還是善良點好,保家衛國是將士職責所在,馬革裹尸死而無憾,不敢要求被保護的百姓恩戴德,但是以其犧牲誅英烈至親的心,是個人都干不出來。”

瀾漲紅了一張臉:“你休要斷章取義,我不過是同你。”

江嘉魚目譏諷:“打量誰是傻子不,這里就我們幾個,用不著玩怪氣這一套。這是經過上次的事學乖了,知道要防著隔墻有耳,所以不敢再口出狂言。”

想起在李府的遭遇,竇瀾的臉像是被潑了墨,恨得直磨后槽牙。

“既然怕被人聽了去,那就管好自己那張臭,說不準樹上墻后哪個犄角旮旯里藏著個人,把你們的真面目看了去。傳揚出去,還不得壞了你們竇氏的名聲,斷了你們的青云路。”

影尚存的竇瀾頓時張起來,忍不住環視左右,重點看樹,生怕又藏了個公孫煜。

仙暗恨竇瀾無事生非,屈膝一福歉然開口:“江郡君見諒,我家七妹有口無心,其實并無惡意,我在這里代向你賠個不是,郡君大人大量,莫要與一般見識。”

江嘉魚看看竇仙,沒見過,不過看模樣聽話頭,應該也是竇家姑娘,淡淡道:“我自然不會跟個刻薄無良的小人一般見識,至于有沒有惡意,大家心知肚明。”

然大怒,正要罵人,卻被竇仙橫了一眼,只能生生忍住。竇仙苦笑了下:“江郡君這般說,我們姐妹實在辯無可辯。”

江嘉魚揚了揚眉,一個眼神就能制竇瀾,看來這姑娘是個狠角:“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就沒什麼可辯。”

仙的臉一沉到底,之前竇瀾說江氏尖牙利齒,自己還當是蠢笨無能,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不疾不徐說出來的話能把人噎死,恨不得撕了

“你還沒完了,跟你客氣兩句,還真當我們怕了你。”竇仙橫眉立目。

一想起那天公孫煜看江嘉魚的模樣,嫉妒洶涌而來,竇瀾惡向膽邊生:“這小賤人毒,六姐何必與皮子,橫豎這里沒人,打一頓出出氣便是。和林家一而再地害我們竇家丟人,祖母知道了只會說我們打得好。”

經過林元娘和離一事,竇林兩家已然撕破臉,小輩之間一言不合打一架算不上什麼事,林予禮還不是把九哥打的鼻青臉腫。

仙沒言語,竇瀾便知同意了,立即下令:“給我好好收拾。”

江嘉魚:“……???”靠!不能在神上戰勝,就打算在|上戰勝,要不要這麼賴皮。大意了,關鍵是也沒想到古代貴族小姐居然走小太妹路線,一言不合就手。

對方丫鬟婆子加起來足有十五六個,己方有且僅有三人,準確來說是兩個,是個能嗶嗶絕不手的戰五渣。萬分后悔沒多帶幾個武婢的江嘉魚果斷決定跑去搬救兵,人不能為了面子連挨打都不怕了,文化人稱之為識時務者為俊杰。

桔梗拉住抬起腳的江嘉魚:“郡君放心,這種貨奴婢一個人就能收拾,忍冬你護著郡君。”

江嘉魚反應過來,對啊,桔梗和忍冬是武婢來著,據說武藝高強,可不是這種戰五渣。踏踏實實地把腳放下去,緒瞬間從奪路而逃無切換為氣定神閑。

邊上方才突然嘩嘩作響的竹林再次安靜下來,靜靜佇立在夕下,拉長的竹影籠罩了劍拔弩張的兩方。

這一架終究沒能打起來,因為林予禮來了。江嘉魚遲遲不歸,他不放心便找來,制止了這場一挑十加的斗毆。

林予禮問江嘉魚:“怎麼回事?”

江嘉魚言簡意賅:“們理論不過我就想打我。”

林予禮冷冷視竇氏姐妹:“竇家這是欺我們林家無人嗎?”

“就是欺負你們怎麼了,你一個朝廷命你還想打我們嗎?你敢打我們嗎?”竇瀾示威地抬起下,對年輕姑娘手,林予禮名聲別想要了。

這模樣實在太賤了,江嘉魚真誠建議林予禮:“要不你回避一下,我來收拾們。”又補充了一句,“把人給我多留幾個。”

林予禮本在生氣,聞言哭笑不得:“胡鬧!姑娘家逞兇斗狠,統。”

江嘉魚嘖了一聲,年紀輕輕忒得古板,果然能當兄弟絕對不能當丈夫,不然得拘束死。

這話,對面的竇仙倒是聽進去了,登時清醒過來。江氏不僅僅是林家的外孫,更是江氏孤,萬一傳到陸將軍耳中,怕是會影響的形象。竇仙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跟著竇瀾這個蠢貨昏了頭。

“混賬東西,你給我閉!”竇仙一把拉上竇瀾,對著林予禮福了一福,“林公子莫要和七妹一個小姑娘計較,不懂事,因著九哥的事,有些怨懟在,所以說話沒個輕重,回頭我定會告知長輩,讓長輩懲戒。”

仙語速飛快,同時作也快,拉上竇瀾就走。完全不給江嘉魚任何發揮的余地,免得里吐不出象牙來,自己一個沒忍住又跟吵起來,有好姻緣在手不怕丟臉,自己卻怕。

江嘉魚眨了眨眼,這就跑了,也是蠻識時務的了。略有點不盡興的江嘉魚幽幽對林予禮道:“你就不該來的,桔梗說一個人就能收拾們。”

林予禮搖頭失笑:“你放心,竇家一頭小辮子,今天這個場子我肯定給你找回來。”

文斗啊,江嘉魚還是有點小憾,覺得打得過的話打一架好的,有仇當場就報了。

江嘉魚和林予禮離開后,兩名高大拔的男子從竹林上方飄然落地,穿常服,卻兵戈之氣,其中形更頎長的男子可不就是竇氏姐妹苦苦尋找的陸洲。

二人來寒山寺做法事超度戰死的同袍,不和聞訊追來的竇氏面,便避了避,結果看了一場好戲。

副將武乾著江嘉魚離去的方向:“江家小郡君的模樣看起來比三年前鮮活多了,竇氏故意提及江氏之殤想刺激能反譏諷回去,還伶牙俐齒把竇家人堵得無話可說,想來江郡君已經從滅門之痛中走出來。”

三年前,他們是第一批抵達雁城的援軍。在他們抵達的第三天,江郡君才被人護送歸來。沒人敢讓看江家人的最后一面,江氏一族的是他們收斂的,武安公夫婦的頭顱都被突厥人割下掛在旗桿上,經過多日的風吹日曬,早已慘不忍睹。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沒有一是完整的,都不敢細想那些殘肢斷臂是在生前還是后形

也許是心里有了數,被多番委婉拒絕之后,江郡君沒再要求看家人容。十二歲的小娃娃跪在靈堂上,不哭也不說話,彷佛三魂七魄都已經跟著家人離去,只剩下一軀殼,看得他一個大老爺們都眼睛發酸。

武乾欣笑道:“那就好,江郡君好好的,江氏英靈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陸洲眼底那抹笑稍稍淡了些,馬革裹尸心無憾,唯不舍脈至親。

武乾鄙夷:“竇氏忒刻薄,江氏英勇殉國,何等高義,們竟然以此挖苦江小郡君。不愧是那家里出頭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竇家竟還敢妄想讓這樣的子嫁給將軍你,簡直不知所謂。”

陸洲抬腳往前走,淡淡道:“病急投醫。”

武乾跟上,贊同點頭,竇家的病在于三代男丁無一人才,全是酒囊飯袋。倒是家中年輕姑娘都長得頗好,寧國大長公主便覺得奇貨可居,認為的孫可以匹配任何才俊,指婿幫襯竇家。就像這小二十年,竇家依靠婿梁國公。

可能把主意打到將軍上,武乾覺得竇家人實在病得不輕,該是已經病膏肓無可救藥了。就兩邊這種關系,他家將軍便是孤獨終老也不可能娶竇氏,不然尉遲夫人還不得鬧翻天。

*

江嘉魚回到家中時,天已經暗了。打發了閑雜人等,只留下桔梗忍冬以及賀嬤嬤。賀嬤嬤是林家積年老仆,又掌管長房后院多年,想來更了解林予禮。

待從桔梗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賀嬤嬤神變得復雜,輕輕一嘆:“大公子絕不是那等無禮之人,他和李姑娘的事,老奴四年前就偶然發現了,并非發生在婚約之后。”

當時長房庶務是在打理,耳目難免更靈一些,自然而然就發現了蛛馬跡。林李世庶有別,能不能也不知道,遂沒聲張,世子是個藏不住事的,所以連世子那都沒提醒,全當自己不知道。后來就是江家罹難,世子在靈堂上許下婚約之盟,看得分明,大公子有一瞬間的失態,顯然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時手心里了一把汗,就怕心有所屬的大公子拒絕。看著大公子長大,知道大公子是端方君子,如果娶了小郡君,哪怕不鐘絕對會善待。幸好,大公子沒有拒絕,而是當眾承諾會照顧小郡君一生一世。如此一來,就更不會往外說。

江嘉魚心里一松,就說沒看走眼,林予禮小哥哥人品靠得住,若他都塌了房,真要對這個世界絕了。

桔梗驚愕,聲里帶著點埋怨語氣:“那嬤嬤為何不早點告訴郡君?”

賀嬤嬤苦笑,說出來干嘛,添堵嗎?

江嘉魚幽幽道:“嬤嬤和你一樣,覺得嫁給大表哥對我最好,怕我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說白了,你們啊,就是都欺負大表哥是正人君子,所以吃定他了。”

賀嬤嬤靜默了一瞬,才道:“郡君何苦想這麼多,這門婚約是世子定下,并非您強求來,您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那是因為舅父不知。”見賀嬤嬤沒有出聲否認,江嘉魚便知自己又猜對了,“若是舅父知道,想來不會點鴛鴦譜。大表哥憐我驟然失去所有至親孤苦無依,且若是當眾拒絕,難免令我面上無遭人非議。于是他只好委屈自己應下婚約。他如此仁義,我若是裝傻充愣,執意履行婚約,豈不是小人心。”

賀嬤嬤啞口無言。

江嘉魚輕輕一嘆:“這樁婚約打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絕不能錯上加錯,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道理賀嬤嬤都懂,卻擔憂:“一旦退婚,那郡君的姻緣怎麼辦,侯爺怕是會將您嫁到高門大戶聯姻,那些人家豈是好相與的。”

還沒等江嘉魚表示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桔梗就期期艾艾道:“留侯府的小侯爺說只要郡君愿意,他立刻讓留侯來提親。”

賀嬤嬤大吃一驚,留侯府小侯爺?

江嘉魚面無表看著見異思遷的桔梗。

桔梗干干一笑:“奴婢覺得小侯爺看起來也很不錯的樣子。”

江嘉魚:“……”好一個翻臉比翻書的人!之前還淚眼婆娑勸牢牢抓住林予禮,彷佛全天下只剩下林予禮這麼一個男人,轉眼就毫不留地爬了墻。

桔梗不自在地撓了撓臉,之前不是沒得選嘛,那當然要抓住眼前最好的。可要是有更好的了,干嘛還抓著一個心有所屬的大公子不放。家郡君這樣的人品相貌,當然值得一個心悅的夫君。

賀嬤嬤連連追問桔梗:“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啊。”

頂著江嘉魚的白眼,桔梗把和公孫煜的三次見面娓娓道來,加上了富的個人彩,是個人都聽得出的偏向。

聽罷,賀嬤嬤明顯也爬墻了:“小侯爺赤子之心,確實不錯,留侯府也是極好的人家。”

江嘉魚嘖了一聲,明知故問:“嬤嬤不勸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繼續和大表哥履行婚約了?”

賀嬤嬤人老臉皮厚:“易求無價寶難得有郎,大公子的心既然不在郡君上,確實強求不得。夫妻相敬如賓固然也能過得好,可無意終究中不足。”

江嘉魚:“……”好現實一老嬤嬤。

賀嬤嬤詢問桔梗:“聽聞那位小侯爺生得極為英俊。”

桔梗吹捧:“貌比潘安,比大公子還俊俏,而且手了得,在我之上。”

賀嬤嬤更添一分滿意,著江嘉魚:“留侯和南長公主都是和善之人,留侯還是都城有名的癡人。即便南長公主嫁給前朝周幽帝,依然苦苦等待,這一等就是二十年。之后南長公主又是十年無所出,南長公主都想為留侯納妾延續脈了,留侯卻不肯,道他一個不知祖宗的孤兒,自己本該姓什麼都不知道,沒必要把公孫這個姓氏延續下去。如此家風,想來公孫小侯爺亦是個一心一意的重之人。”

真的假的?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男人?

八卦之魂不合時宜燃起的江嘉魚瞟了眼窗外古梅樹,發現賀嬤嬤對好男人的標準特別低,或許該說世人對男人太寬容。賀嬤嬤認為房里沒婢妾的林伍英是好男人,無視林伍英外面的風流債。賀嬤嬤還認為空著正妻之位懷念石夫人的林伯遠是好男人,無視林伯遠房里的婢妾。

江嘉魚更相信耳聽八方的古梅樹,奈何古梅樹昨天告訴,他要定幾天,只好回頭再跟他打聽打聽。

賀嬤嬤繼續安利公孫煜:“偌大的留侯府只有三個主子,人口再是簡單不過了。外頭的話,留侯沒有親眷,南長公主深居簡出與宗室往不,來往的唯有前頭生的常康郡主,那是都城有口皆碑的賢良人。算起來,并無多際應酬,正好郡君不耐煩這些。”

江嘉魚慢慢道:“聽起來倒是個好人家。”

賀嬤嬤兩眼放:“可不是,郡君不妨仔細考慮考慮。”

江嘉魚很配合地說好,不然這一老一小又要車轱轆地苦口婆心勸,不是勸抓住公孫煜就是勸抓住林予禮。一如那些催婚的父母,不管好歹,有個男人在手才心里不慌。

眼下們看上了公孫煜,總比抓著林予禮不放的好,當前最要的是解決和林予禮的婚約。至于公孫煜,江嘉魚頓覺心累,莽莽撞撞的年,萬一撞到臨川侯面前,這老頭沒準會暗謀劃怎麼把打包送到留侯府。

江嘉魚忍不住在心里問候了下穿越大神,這貨肯定是嫉妒活得太逍遙,于是把送到這個鬼地方歷劫。

心頭大定的賀嬤嬤忽然發愁:“只是退婚一事說易行難,如何才能合合理退婚又不傷面?”

江嘉魚就不愁,都那麼深明大義通達理人心善了,還要傷腦筋想退婚的理由,還有沒有天理了。

十分道:“嬤嬤別愁,讓表哥愁去吧,誰讓他這麼重要的事一點口風都不給舅父。但凡他早點告訴舅父他心有所屬,舅父豈會點鴛鴦譜,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為防夜長夢多,江嘉魚不顧天已晚,立刻去瀾山居找林伯遠攤牌。

模樣與尋常不同,又是剛分開就找來,林伯遠頓時張:“這是出什麼事了?”

江嘉魚左右看了看:“舅父,我有件要事想和你說。”

林伯遠頓時更張,疑看賀嬤嬤。

賀嬤嬤無奈地笑了笑,帶著桔梗們退出去。林伯遠一愣,忙屏退左右,屋只余林伯遠和江嘉魚。

林伯遠不是個耐得住的,追著問:“淼淼,到底怎麼了,你別嚇舅父。”

江嘉魚整了整神,鄭重其事地說:“舅父,我想退婚。”

晴天降霹靂,林伯遠懵了懵才然變,反問:“退婚?干嘛要退婚,難道是你表哥欺負你了,你別說氣話,我收拾他去。”

“不是,表哥對我照顧有加,我想退婚只因為我對表哥并無男。”江嘉魚聲音輕下來,“當時我旦夕之間失去所有至親,宛如溺水之人,這樁婚約就像一救命稻草,我來不及多想,本能地抓住。”

想起當年跪在靈前行尸走一般的外甥,林伯遠頓時紅了眼眶,曾經那麼張揚明的小孩被走了所有生氣。

江嘉魚話鋒一轉:“可失憶之后,我聽賀嬤嬤桔梗們說了不父母往事,我聽著好生羨慕,心中暗想,日后我定要像父母一般,與心之人喜結連理,恩兩不疑。”面上的憧憬毫不作偽,的父母從校服到婚紗,幾十年如一日的恩打小吃著父母的狗糧長大。起點太高,以至于的婚姻觀十分奢侈——寧缺毋濫。

林伯遠呆了呆,差一點就口而出,你阿耶極了你阿娘,可你阿娘的話,嗯嗯嗯嗯,反正親那會兒還不是,賀嬤嬤幾個到底給淼淼灌輸了些啥玩意兒?

他急急忙忙道:“淼淼,是可以培養的,”不敢拿長姐夫妻的例子傷心,林伯遠拿自己當例子,“我與你舅母婚前攏共才見了兩次面,說白了,婚前哪來的,還不都是婚后培養。你當我為何不續弦,就是因為我忘不了你舅母。”

江嘉魚吐槽:忘不了,也沒耽誤你一個接一個納姨娘,抬方姨娘那會兒,石夫人還健在呢。這彷佛是古代男人的通病,靈可以徹底分離。寶哥哥林妹妹,也沒耽誤他和襲人巫山云雨。所以,如這種潔癖,還是老實單著吧。

江嘉魚反問:“萬一培養不出來呢,那豈不是誤了兄長也誤了我自己。”

林伯遠噎住,絞盡腦想著怎麼打消這天真的念頭。老祖宗都說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郎,有郎那屬于稀罕玩意兒,可遇不可求。

忽的腦中閃過一道靈,林伯遠道:“淼淼啊,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所以舅父是這麼想的。你呢,年歲尚小,婚事且不急。你兄長是兒郎,也無妨。你們相日短,不妨多相上一年半載,若你依然只把他當兄長,那舅父便依你退婚。”他回頭就去督促文長,讓這小子上點心,就不信一年半載還不能培養出

江嘉魚心頭泛暖,林伯遠這個舅舅當的實在是沒話說,不過于林予禮,大抵就算不上個好父親了,好好的青年才俊,卻落個當備胎的境地。

江嘉魚緩緩搖頭:“相日久,難免多流言蜚語,我若遇上有緣之人,對方一打聽我有婚約在,倘若是個君子,定會避嫌,那我豈不錯過。”不急這一年半載還能當個擋箭牌,可林予禮和李錦容十萬火急,萬一李錦容定了親,那林予禮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了。

林伯遠艱道:“……你想得倒是十分周全。”

“舅父也覺得我想得在理,對吧。”江嘉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還請舅父盡快解除我和表哥的婚約,淼淼任,給舅父添麻煩了。”

林伯遠白胖的臉皺一團:“你個傻丫頭,心心相印的如意郎君哪有那麼好找,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你表哥好歹看得過眼,還有我都盯著,你吃不了虧。

江嘉魚:“……”瞎說什麼大實話。

江嘉魚整了整緒,放了聲音,半是撒半是懇求:“縱使不好找,可總得找找看,找了才有可能,不找絕對沒有。舅父就再多疼我一點,讓我找一找吧,不然我這一生都將心存憾。”

“要是找不到呢?”都怪賀嬤嬤畫蛇添足,給了淼淼不切實際的幻想,偏偏他還無法反駁,林伯遠心塞至極。

江嘉魚說得可認真了:“那就請舅父幫我找個老實敦厚的本分人。”

其實更想說那就單著唄,沒男人又不會死,就古代這大環境,有男人才更容易死吧,被氣死被打死被難產死。只這話太生猛,說出來只會適得其反。

態度不似作偽,連后路都想好了,顯見不是一時沖,又把話說到這份上,他先答應下來再說,要是找不到,反正還有文長托底。

想通了的林伯遠痛快道:“那你就去找找看吧,舅父盼著你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江嘉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麼痛快?忽爾想到他之前想讓林伯遠給當備胎來著,江嘉魚瞇了瞇眼,他該不會想著自己要是找不到,還是讓嫁給林予禮吧。越想越有可能的江嘉魚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樣的絕世好舅父!都有點懷疑哪怕三年前林伯遠知道林予禮和李錦容的事,為了照顧原主,他還是會要求林予禮娶原主。莫名同林予禮,攤上一個的后爹款親爹!

心有猜測,江嘉魚卻不打算把話挑明白,沒必要畫蛇添足。待婚約一解除,要是李家愿意把李錦容嫁給林予禮,臨川侯絕對會鎮住林伯遠,那可是隴西李氏嫡。就算林予禮娶不到李錦容,臨川侯也不可能三年五載的由著林予禮不娶妻等著。再退一步,之前能把婚約定下,那是因為當事人不是,換,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言而總之,這婚一旦退了,絕沒有反復的可能。

因而,先哄著林伯遠同意退婚才是當務之急。

江嘉魚喜笑開,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多謝舅父全。”

笑容燦爛,林伯遠心復雜,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嫁給文長。可明明這臭小子很招小姑娘喜歡,好些個人家跟他明里暗里打聽,為何他家淼淼就不喜歡?

送走江嘉魚,林伯遠急忙去找林予禮討主意,他現在腦袋里都是漿糊,不知道自己同意退婚讓去找那虛無縹緲的如意郎君到底對淼淼是好還是不好。他也不為難自己這顆本就不聰明的腦袋,指聰明的兒子幫他出主意。

“……你說說這孩子怎麼這麼天真,這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干嘛要死磕這玩意兒……都怪阿賀,心里憋著氣,就夸大其實,誤導了淼淼,不然淼淼懂什麼……說到那份上,我只好先哄了……你也是,怎麼就這麼沒魅力,都不能讓淼淼喜歡上你……”

聽著林伯遠抱怨,林予禮若有所思,等林伯遠說完,他才道:“阿耶,我去找淼淼談談。”

林伯遠連連點頭,寄希于林予禮打消江嘉魚的天真念頭:“淼淼歪理一套一套的,我說不過,你好好跟說說。”

林予禮沒耽擱,轉便去找江嘉魚。

江嘉魚正等著他,掐指一算,林伯遠準要林予禮討主意,而以林予禮的敏銳應該能猜到真相。

果不其然,林予禮靜靜看了江嘉魚一瞬,似乎在確認什麼,他緩緩地用一種陳述的語氣說道:“在寒山寺,表妹都看見了。”

江嘉魚誠實地點了點頭,也直截了當道:“雖然你們話都沒說兩句,但是那種眼神和氣場,大概因為沒有外人,你們就沒控制好,所以我看的出來你們互相慕。”

林予禮神僵住,,似乎想解釋。

江嘉魚笑:“我已經從賀嬤嬤那知道,你和李姑娘是婚約前就有的事,談不上背棄婚約,更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林予禮看了一眼站在江嘉魚背后的賀嬤嬤,苦笑了下。因為李家態度不明,惟恐傷及李錦容的名譽,所以他不敢對任何人多言,沒想到還是沒逃過賀嬤嬤的眼睛。枉他自以為藏的很好,可偏偏最應該看出來的父親卻渾然無覺。可這能怪父親嗎?父親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若是連他都能發現,只怕整個西都就沒人不知道。

落到神輕松沒有任何怨懟之的江嘉魚,林予禮問:“所以你想退婚?”

江嘉魚沖著林予禮笑:“別誤會,我想退婚,并非因為李姑娘,就算沒有李姑娘,我也是要退婚的。之所以那麼巧今天提出來,只是因為今天才知道這門婚事的存在。”

林予禮愕然。

江嘉魚無奈地聳了聳肩:“很離譜是吧,就是這麼離譜。你們個個以為已經有人告訴我,結果就是誰都沒告訴我,就我這個傻子被蒙在鼓里。要是我早知道了,我早就跟你退婚,哪還用等到現在。”

林予禮并不盡信,只覺得想退婚多多與此有關,知道他心有所屬,有傲氣的小姑娘都接不了,愧意彌漫心頭:“我知道這于你而言是種難堪,但是……”

聽他話頭還想繼續婚約,江嘉魚彷佛在林予禮上看見了圣潔的芒,敬佩又無奈,打斷林予禮:“你先別但是。”不聽都知道不外乎嫁給林予禮對最好這種話,從桔梗那聽了一遍,又從賀嬤嬤那聽了一遍,然后從林伯遠那聽了一遍,都快聽吐了。

“你先聽我說,我知道結果未知,可我就是想找找看,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就算最后我找不到投意合之人,我寧肯找一個沒有過往之人慢慢培養,也不要你這樣心有所屬的。”江嘉魚化導師慷慨陳詞,“我一個弱子都有這樣的勇氣,為何表哥就不愿意竭盡全力去試一試。茫茫人海能遇到一個相知相許的人,可謂三生有幸,這樣的幸運,多人求而不得,若是不試一試就放棄,絕對會抱憾終。”

萬千緒在翻滾,最后,林予禮對江嘉魚一揖到底:“表妹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表哥言重了言重了。”江嘉魚團團笑著作揖回去,接著八卦兮兮地問,“你和李姑娘什麼況,是李家不同意,還是被舅父無意中坑了?”前者有點難度,門不當戶不對,第一殺手;后者現在已經不是問題,但愿是后者,有人能終眷屬。

著眼神閃閃發亮充滿好奇的江嘉魚,林予禮緒卡了殼,過了會兒才道:“李家已經同意,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父親就。”剩下的話他沒說下去,江嘉魚秒懂,就遇上江氏出事,不知的林伯遠為了照顧外甥就獻祭了兒子。為了全恩義,林予禮和李錦容這對只差一步就能修正果的苦命鴛鴦只能含淚分手。

江嘉魚眼神同極了,慘是真的慘,都趕得上苦劇了,按照苦劇的尿急問:“李姑娘沒定親吧?”

林予禮:“據我所知還沒有。”

江嘉魚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表哥記得盡快和李姑娘通個氣,免得李家長輩也點鴛鴦譜。”說著說著笑起來,月牙彎彎,“三年了,李姑娘都沒有定親,可見遲遲沒放下表哥,如此深,表哥可一定不能辜負。”

思及李錦容,林予禮拋開最后一猶豫,他不想辜負也不能再辜負

“就是這個退婚理由,還得麻煩表哥想一想哈。”江嘉魚把難題甩過去,小伙子,為了娶到娘,努力吧。

林予禮沉片刻,便轉過幾個辦法,他歉然道:“容我回去想想,我會盡可能減退婚對表妹名聲的影響。只是,終究會有些影響。”

江嘉魚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名聲,能當飯吃嗎?

順利解決掉婚約,如釋重負的江嘉魚躺在榻上,開始考慮自己的新麻煩,沒了這門婚事,他們肯定想給另外安排一個人,林伯遠林予禮都會以意見為主,可臨川侯那個糟老頭子就不好說了。

要是林老頭想給安排一個英俊瀟灑、文武雙全、八塊腹、潔自好等等等的對象,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接下。

江嘉魚樂了樂,今晚做夢的素材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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