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真是嶼……但是博主你是給他了嗎？]

[是啊！是啊！博主你是不是給他修圖了啊？嶼哪有這麼好看！]

[嘖！你是不是背叛了哥哥，不然怎麼給嶼修圖修得那麼仙！]

……

黃妤被噎住了，生怕被姐妹們誤解，趕澄清：[我怎麼可能給嶼P圖！你們看這個超市燈！看周圍的貨架也沒有扭曲！看這個像素！這就是照片原圖！]

[？？？]

[那可真是呵呵了，怎麼沒見你給哥哥拍照片的時候技發揮的這麼好？]

[你把嶼拍出天仙的效果，是收了多通稿費？]

……

黃妤是知道何慕的戰斗力的，再這樣被帶節奏說自己給嶼P圖，那就要被開除籍了。

趁著閱讀量還不是很大，趕將這兩條微博全部轉為自己可見。

呼出一口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是拍了兩張嶼冷柜前選酸的照片，怎麼就會被人說是背叛何慕給嶼修圖了？

坐上了公車，旁邊的是剛才幫打掩護的同宿舍姐妹何瀧。

“哇，黃妤……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原來嶼這麼帥的嗎？”何瀧用胳膊肘撞了撞。

“哈？你說什麼？嶼帥？”黃妤皺起眉頭，看了一眼何瀧的手機，然后愣住了。

剛才黃妤還在懷疑自己拍照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打開了模式，但是何瀧可沒有裝件，抓拍到的是嶼的側臉。

照片上的男子額頭、鼻梁和下形流暢又有立的側線條，特別那一縷從耳邊落的發，平添了幾分勾人的心。

“對啊，不帥嗎？看起來特別像指環王里面的靈族吧？這值很能打啊。”

何瀧跟黃妤不同，不怎麼追星，誰值佳演技好，就關注誰，也從不參與戰。

“值能打又怎樣。還不是跟著何慕屁后面，大家說何慕是國民校草，嶼也跟著凹校草人設，他凹不過何慕就算了，之前還專門搶我家哥哥的通告。只是現在糊了，從搶通告變吃剩飯了。”黃妤把群里的那些話復述了出來。

何瀧尷尬地笑了笑，大概是手機里那張照片太人心，忍不住為嶼說兩句話：“其實……我覺得何慕倒是一天到晚各大熱搜什麼校草哥哥干啥干啥的。你看嶼，之前演的是年代劇里的下鄉大學生吧？土灰土灰的……跟校草人設風馬牛不相及。而且校草這種稱呼，何慕得，為什麼嶼不能啊？長得好看的男生不都是校草嘛？你們難道要去各大高校里下通知不允許他們評選校草？”

黃妤心底有什麼東西像是被推了一下，但馬上就板起臉來：“是姐妹的，就別說我偶像不好。”

“行行行，不說了。趕回宿舍吧，還有一堆服要洗。”何瀧笑著說。

黃妤沒忍住悄悄打開自己拍的那兩張照片，嶼確實很耐看，生圖能打不說，是這抹自信灑的笑，就忽然讓有種預——只差一陣東風，他就能扶搖而上九萬里。

此時的嶼拎著一個塑料袋，走在回家的路上。

二十六歲的夜風吹得人心中通，總覺還有無數希在前方。

之前作過的死、吃過的苦、過的壁，在這一天煙消云散了。

路過公站臺，嶼看到了醒目的廣告——是何慕拍攝的彩妝廣告。

嶼看著何慕的眼睛，笑了笑。

廣告里的何慕手握幾只彩，臉頰上是三抹不同的，正朝著看廣告的人眨眼睛。

靈十足，很容易讓人產生購買的沖。

關鍵是，何慕的長相和嶼還有幾分相似，如果是臉盲的觀眾一時半會兒還分辨不出他倆。

嶼在電影學院大三那年接拍了一部校園劇，在里面飾演了一位白襯衫牛仔的校草，雖然是男配，但因為嶼生得帥加上角的人設討喜，嶼在那一年竄紅，他的照片被印在茶和零食的外包裝上，一時之間風無限。

無數經紀公司向他出了橄欖枝，其中條件最優渥的就是三大娛樂公司之一的帝俊傳。但是嶼卻婉拒了帝俊，因為人加了學長創辦的經紀公司朱雀傳。

嶼也因為自己的天真和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當時的朱雀傳于破產邊緣，通過不斷吸嶼的，把當時那部劇的校草人設打造賣點，給他接了很多代言和同類型的網絡劇。

這些網絡劇很多都是制濫造，劇本老套敷衍，沒有一部泛起水花。

而新一代的偶像層出不窮，等到嶼畢業的那一年，幾乎沒人記得他的名作品了。

朱雀傳倒是從破產邊緣被挽回，還盈利了不，簽下了一些新人，資源上也就更加分散。

這個時候，帝俊傳的老總看中了剛剛電影學院大二的何慕，他乖巧聽話會來事，長相也是斯文白凈，乍一看五的辨識度不夠高，但送去刀子，再出來就跟當初迷倒萬千的校草嶼有了六、七分相似。

帝俊傳就像是為了打臉嶼，給了何慕最好的配置。一出道演的就是知名IP、黃金編劇改編的校園劇，臺詞細細琢磨，主又清純甜，互有趣勾人，加上鋪天蓋地的宣傳，何慕紅，為萬千心目中的校草。

他翻墻靠近主，將吻未吻的畫面也為了校園劇中難以超越的經典。

明明何慕是照著嶼的模子的刀，也明明嶼比何慕更早擁有國民校草的頭銜，但是在資本的碾之下，公眾的記憶都被炸般的信息量刷洗了一遍，只記得何慕，全然忘記了當初的嶼。

漸漸的，嶼想要的角都會被何慕截胡，不只被截胡，何慕還會發通告說是嶼搶他的角，但是可惜嶼的氣質差何慕一個太平洋，所以怎麼搶也搶不過。

這樣的次數多了之后，嶼在公眾心目中就了東施效顰的贗品，何慕的水軍再趁機給他上“平替”的標簽，讓嶼風一時的校草角反而了笑話，徹底給嶼降維。

崔姐無數次要求朱雀傳發通稿買水軍給嶼撐腰，但是朱雀傳看出來了這是帝俊在報復，本不敢跟帝俊板，生怕被帝俊全方位碾，于是在嶼的事上裝聾作啞。

嶼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既接不到電視劇的角，所有綜藝節目也瞧不上他，再加上他天生活在網絡輿論的重之下，特別在意被人說拷貝何慕人設、是平替版何慕、撿何慕的剩飯吃等等。

何慕對他而言就是巨大的，不知道該怎麼掙的影。

上輩子，他跟朱雀傳解約之后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一開始崔姐還會幫襯著他，給他介紹角，但只要一提起何慕，嶼就像被針扎的貓一樣炸，把自己回殼里，不敢面對這個圈子的指指點點。

后來崔姐也對嶼無力回天，也要養家糊口，就只能跳槽到紅河影視，事實證明很有能力，帶出了兩個視帝一個影后。

沒有工作的嶼還不起貸款，小公寓也被收回。

人被到絕境，為了活下去哪怕遍鱗傷也要找新的出路。

嶼的導師看他可憐，介紹他去演話劇。一開始格格不，還是龍套的小角，后來他潛心鉆研，花了七年多的時間磨煉演技，終于為了話劇團的當家男主角。

之后，他跟一些老戲骨合作，被他們介紹去正劇里演一些配角。

那時候嶼心已經不再忐忑，因為五年過去了，那個負校草環的何慕早就被其他偶像取代，帝俊傳換了東家沒閑工夫針對嶼這樣的無名演員，當初攻擊他的黑也早隨浪濤去，反而新的一波觀眾們大贊嶼的演技。

表自然到位、臺詞清晰有力度，眼中有戲，眸中有，能把一個模式化的偉正角演得讓人心生敬仰。

他的戲越來越多，被人稱為演技派，走到哪里都有人他一句“老師”。

但每每看到那些屬于年輕人的、朝氣蓬的角，嶼都會心生憾。

這些角，他本來也有機會去塑造的。

那年，和他對戲的演技派頂流顧蕭惟說：“嶼，當初如果你沒有退出，該有多好。”

“抱歉了，我的心智沒有你那樣堅定。”嶼回答。

“如果有人批評你的人設，你就用角去覆蓋。沒有錢做營銷，那就謝帝俊傳送給你的話題和關注度。只有你是原著，別人的評論都只是注解。把眼界打開，臟水也可以為嫁。”

嶼側過臉，驚訝地看著對方，那一刻他陡然意識到自己錯過和失去了許多許多，只是因為他陷帝俊傳為他寫好的劇本，失去了自我。

是啊，臟水也可以為嫁。

思緒回歸，嶼瞇著眼睛看了看眼前明亮的車站廣告。

曾經給自己帶來無盡影的何慕忽然變得渺小。

畢竟，他只是帝俊傳的提線木偶，還沒有嶼這個糊咖活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