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黃金班底，一下子就沖上了熱搜。

[本來對這種無腦手撕反派的電視劇不興趣！但是導演是林鉞！！！]

[顧蕭惟！收視保障顧蕭惟啊！他是要演臥底了嗎？好期待這種亦正亦邪的角！]

[華編就是編劇之神啊！劇走向讓你猜不到！每集都留鉤子，讓人罷不能！]

[華編朽木生花！一個小角都能有高時刻！]

[謝裳要演正劇了啊！好想看姐姐穿制服的樣子！霓裳羽走起！]

已經好幾個角石沉大海的崔竹心正靠在路邊嘆氣，不知道回去之后要怎麼跟嶼說，其他的影視公司就像故意聯合起來一樣，一個芝麻綠豆的小角都不想給嶼。

手機一響，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反擊》的新消息，看看這卡司陣容，崔竹心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猛地想起了嶼之前對說的，很快何慕就會后悔放棄白穎這個角，沒想到竟然了真——林鉞執導，顧蕭惟擔任男主角，這就是款預定啊。

立刻打電話去劇組詢問，如果《反擊》重啟，那麼白穎這個角是不是還會保留，導演會不會換演員。

對方的回答是：“林導是個很有契約神的人，但同時也對演員的要求很高。白穎這個角主要出現在前期，第一版的劇本的前三集會在兩周后發到給你們。林導和華編會對這個角進行試鏡。如果試鏡通過了，這個角就是嶼的。但如果沒通過，片酬會按照合同支付，但是角會給其他人。”

崔姐愣在那里，記得幾天前嶼就說過這個角很可能會試鏡，沒想到竟然真的被他說中了。

只是這些……圈毫無預兆，嶼又是怎麼提前得到消息的呢？

更沒想到的是，有位曾經得到過崔姐幫助的朋友悄悄告訴，何慕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刻就聯系劇組，想要零片酬在里面拿一個配角，但是卻被導演林鉞給拒絕了，說時間劇本重寫的任務很重，沒有時間再為何慕寫一個配角。

但是何慕沒有放棄，退而求其次要求拿回白穎這個角，林導那邊再次婉拒，意思是這個角已經有了簽約演員，除非何慕在試鏡中能夠比對方更出，否則劇組不打算換演員。

何慕聽了之后，立刻找了表演老師加班加點的練習，可以說對這個角勢在必得。

聽到這里，崔姐一陣心驚，趕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嶼。

“怎麼辦啊，嶼。我覺林導不會為了這麼個小角去跟帝俊傳板。所謂試鏡也只是一個公平的幌子——你技不如人被換掉，跟劇組無關。這樣就不會影響他的聲譽。”

崔姐見多了這些劇組的彎彎繞，真的很擔心嶼最后的機會也被繞進去。

嶼卻安起了崔竹心：“放心，再渾濁的名利場也會有心思干凈的人。我相信林導和華編劇。”

沒錯，上輩子嶼演的最后一部戲，就是林鉞執導、華星云編劇，當時也有背景強大的人想要暗中拿下嶼的角，是林鉞和華星云頂住層層力堅定地認為嶼是最適合這個角的演員，這才就了嶼的最佳男配角。

所以這輩子，嶼如果沒有錯過白穎這個角，就能早十年和自己的伯樂相識。

嶼很清楚自己拼不過資本，如果想向千里馬一樣奔跑起來，那就必須得到像林鉞和華星云這樣有話語權又能堅守原則的人的認可。

“那如果你被刷掉了呢？”崔竹心生怕嶼像之前一樣，準備已久的角又被截胡，徹底對未來失。

“如果那樣的事發生了，崔姐，你就跳槽去紅河影視。我就去找我的大學老師，求他給我介紹工作，我去演話劇。又能有口飯吃，又能磨煉演技。等崔姐你發達了，再照顧照顧我，給我點配角演演。”

崔竹心愣住了，本以為這是背水一戰，沒有退路，但嶼卻沒有那種不功便仁的悲壯和焦慮。

相反，他的淡定讓崔竹心覺得……這個角絕對還是他的。

沒多久，嶼就收到了發來的劇本，雖然只有三集，也正好寫到白穎之死，但整個劇節奏都被挑了起來。連白穎這麼個三集就掛的炮灰也有了深度。

崔竹心本來想提醒嶼把頭發剪一下，但是嶼卻笑著說：“我倒覺得……林導和華編會更希我留著頭發。”

試鏡是在一家酒店進行，除了白穎這個角，還有其他幾個重要配角。

但是白穎的競爭者卻只有兩個人——嶼和何慕。

嶼當天就穿著一簡單的白T和休閑，在進電梯之前正好遇上了被助理、化妝師、經紀人、臺詞老師圍繞著的何慕。

何慕的頭發特地向上梳到腦后，出額頭來讓自己顯得有威懾力，他穿了一件休閑西裝，襯衫領口故意開著，頗有幾分沉大佬的派頭。

何慕和他的團隊剛走進電梯，助理就立刻對其他人做出了止進的手勢，“麻煩大家等下一班電梯，謝謝了！”

看著有禮貌的，但實則是命令，更不用說電梯里明明還有余裕。

酒店其他的客人們不明就以。

“剛才那是誰啊？那麼大的派頭？”

“明星吧？怕人拍照還是怕被要簽名？”

“誒，我都不認識他，干嘛搞得我們會撲上去咬他似的？”

嶼戴著口罩，跟在這幾個客人的后，他們的年紀都是四十歲往上，不怎麼關注娛樂圈，過了好久都沒有一個說出何慕的名字來。而何慕剛才那副防火防盜防酒店客人的架勢，顯得有些自作多的好笑。

電梯從地下車庫上來，“叮——”地一聲打開，里面站著一個穿著淺咖線衫和休閑的男人，嶼抬起眼和對方對視的瞬間，愣住了。

因為那個男人就是顧蕭惟。

嶼上輩子最后一部電視劇的男主角。

那種一起飆戲暢快淋漓的覺瞬間涌上心頭，但就在邁出腳步的那一刻，嶼意識到這是十年前的顧蕭惟，他沒跟自己對過戲，也幾乎沒有說過話。

嶼跟著其他客人走進了電梯，原本平靜的心緒此刻卻心跳如鼓。

因為這個男人不是任何頂著影帝、視帝虛銜的名利客，而是顧蕭惟。

一個從一開始就活他想要樣子的人——不臣服于名利，敢與世俗板，獨當一面，且十年之后依舊立于不敗之地的演員。

而現在的嶼，還沒有和他侃侃而談討論角的本錢。

進來的客人有點多，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顧蕭惟，哪怕他低調沉默都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客人們越來越多，嶼不得不往后，他小心翼翼生怕撞到顧蕭惟。

可就在這個時候，嶼腦后的那皮筋忽然斷了。

“啪嚓”一聲，他束著的頭發散落下來。

嶼深吸一口氣，自己太大意了，怎麼出門沒有多準備一皮筋！

頭發扎起還可以襯剛，但是散下來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cos梅超風呢。

嶼深吸一口氣，想著到了樓層找人借一吧。

客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電梯，電梯廂里漸漸就只剩下嶼、顧蕭惟和他的助理了。

嶼尷尬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希不會顯得太散。

“小琴，你還有皮筋嗎？”顧蕭惟忽然開口。

嶼的呼吸一頓，某種預涌上心頭。

“哦，我的丸子頭用了兩皮筋，可以拆一下來。顧哥要用嗎？”助理小琴說。

“好，謝謝。”

小琴真的拆了一下來遞給了顧蕭惟。

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嶼該走出去了。

但是顧蕭惟的手卻了過來，在嶼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學長，頭發扎一下吧。”

那聲音就像清冷的酒從高墜杯中，心弦跟著瞬間燃燒。

“謝謝。”

嶼整個人都懵了。

顧蕭惟他什麼？學長？

他戴著口罩，而且這些年兩人幾乎沒見過，他是怎麼認出他的？

本來對試鏡還游刃有余的嶼張了起來，抓頭發的時候耳邊留下了一小片。

“不介意的話，還是我幫你吧。”

嶼其實沒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下意識點頭，直到顧蕭惟從他的手指間勾回了那皮筋，嶼才回過神來。

對方淡聲道：“張是好事。”

“啊？”

“至說明這一個角你很重視。”

短暫地沉默之后，嶼忽然明白對方為什麼會幫自己借皮筋了——對于任何一個認真對待角的同行，他都會報以尊重，哪怕對方是個群演。

上輩子一起演話劇的時候，顧蕭惟就提起過曾經憾嶼荒廢的五年，明明大學時代那麼出。也就是說他是注意過自己的。

而這輩子，自己改變了態度，來試鏡了，而且還是跟何慕競爭，在顧蕭惟看來這是勇氣。

他的手指像梳子一樣，進嶼的發里，輕輕向后捋起，然后扎了起來。

“好了。”

兩個字而已，就在嶼的耳邊。

那一瞬萬幽微，嶼只覺到顧蕭惟的存在。

而顧蕭惟長邁開，從嶼的邊路過，嶼這才發覺是助理小琴一直手擋在電梯門之間，才讓他們一直停留在這層。

看著顧蕭惟遠去的背影，嶼彎起角笑了起來。

別來無恙，顧蕭惟。

——我上輩子的老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