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專心網泥鰍，偶爾抬頭看一眼小山坡上抱一團的倆人，只覺得牙酸得厲害。

夜深了風一吹有點涼，舒然推推徐慎：“你跟凱哥說一聲，我們先回去，有點冷。”

徐慎：“好。”

現在的人出來搞魚，搞到三更半夜都是有的，陳凱揮揮手讓他們趕走，別妨礙他干活。

田坎仄無法并排走，也就牽不了手，徐慎走在前面開路，讓舒然跟著自己：“要不我背你？”他總是回頭看。

舒然無語：“真的不用。”

走回去大約十點出頭，周惠看他們回來了，說道：“我燒了水，你們快去洗澡吧。”

徐慎立刻回頭說：“你先洗，我給你打水。”

周惠手的作都停了停，呆滯地看著舒然，這……徐慎也太客氣了？

“姐，你洗了嗎？”舒然拉開周惠的注意力。

“洗了，就剩你倆。”周惠說：“森哥和帆哥不知道你們啥時候回來，剛才都回家了。”

“好。”舒然就跟周惠一起上了樓。

周惠捅捅他的胳膊，小聲：“你真讓人家慎哥給你打水，你好意思嗎你？”

“沒事，慎哥人好，不計較。”舒然只能這麼說。

周惠：“要不你去樓下的衛生間洗也行。”懶得提水，就在樓下洗的。

舒然卻不是很樂意，樓下的衛生間人來人往，有得選他還是選二樓的衛生間：“樓上干凈。”

周惠也知道啊，可弟弟怎麼突然間講究起來了，家里的條件還沒有這里好，差遠了。

“隨你，對了。”周惠問：“你晚上住哪間？”

二樓有三間房，另外一間沒有床，是個雜房。樓下倒是有客房，可是徐慎經常收留兄弟們，那些枕頭被套都是別人睡過的。

舒然怔住，總覺得和徐慎的事瞞不住周惠，里含糊地說：“哪里都行，我怕熱，我蹭慎哥的電風扇去。”

周惠：“……那也行。”

人家徐慎都愿意，能說什麼？

“嗯。”舒然準備進屋，周惠哎了一聲：“你脖子上怎麼了？斑斑點點的。”

舒然反手捂住脖子，支吾：“蚊蟲咬的，咬得比較厲害。”

好在周惠沒多想：“那一會兒好好用皂洗洗。”

舒然沒什麼服，都是白天穿的，布料不怎麼，他打開柜，一眼看中徐慎的汗衫，正好徐慎上來了，他就問：“我晚上能穿你這個睡覺嗎？”

然后再穿條短就完事了。

徐慎點點頭：“你隨意，這屋里的東西你都能用。”

舒然對他笑笑，就拿著汗衫短去了洗手間。

“……”徐慎回味著那個笑，完了臉，免得自己出傻了吧唧的表。

大床中午舒然睡過，被套凌地堆在床上，徐慎看了把被套疊起來，倒是沒覺得舒然不收拾。

想了想，徐慎從一個矮柜里翻找出一塊新的皂，送到衛生間去：“舒然，舒然？”

“干嘛？”舒然打開點門，探出腦袋來。

“皂。”徐慎遞給他：“那塊舊的別用了，你用新的。”

“哦，好。”舒然接過白的皂，把門關上。

徐慎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回屋里去。

坐在他平時算賬的書桌前，翻了幾頁草稿紙，拿起筆卻不是在算數，而是在寫舒然的名字。

字端正的，但跟舒然那一手好字相比，徐慎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字丑。

衛生間里，舒然拿著新皂，洗了頭洗了臉，終于覺自己洗了個干凈的澡。

周家條件差，本不用皂，這些天舒然洗澡洗得很不習慣，總覺得自己上還有一層臟臟的東西。

如今洗完澡，上皮溜溜的，聞起來香香的。

舒然清清爽爽地出來，回到徐慎的屋里，著頭發說：“你去洗吧。”

“嗯。”徐慎合上寫滿舒然名字的草稿紙，往屜里一塞，拿了換洗的服就出去了。

舒然頭發短，一晾一晾，在臺吹吹風，很快就干了。

徐慎洗完澡路過臺，走過去從后面抱住舒然，潤的往耳朵上親：“你上香香的。”

“那是皂的味道，你上不也有？”舒然擔心被周惠撞見，連忙推開徐慎：“別在這里，進屋里去。”

“好。”徐慎放開他，轉回屋里，期間還不時回頭，似乎擔心舒然沒跟上來。

舒然手心出汗，進了屋關上門那一刻，心跳頻率達到了頂峰。

倆人沒有多說什麼，他很快被徐慎抱住，獨屬于徐慎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和他上相同的皂香味，充盈了他的口鼻，聞著倒也不討厭。

一時間舒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討厭年輕的軀，還是不討厭徐慎這個人。

橫豎他也沒有時間細想，就順著本能攀上徐慎的肩膀，兩個人在昏黃的燈下，擁抱著彼此親吻起來。

徐慎潤的頭發，蹭在舒然的下上，舒然手摁住他的后腦勺，似乎有些不了這種進犯：“別，別留印子，我姐會看到……”

“好吧。”徐慎的音很人，溫地喊著他：“舒然，媳婦兒。”

“嗯……”舒然發現，自己一就會出現這種勾人的小鼻音，果然惹得徐慎更加稀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