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才。”

秦洲盯著林異,他沒有拆開自己的紙條，看見林異紙條上的名字后，他的紙條上的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秦洲說：“需要我說嗎？”

林異把紙條攥在手里,“不用了學長，我知道。”

告訴7-7怪，他們當中有怪,告訴7-7怪，他們的懷疑對象正是它。

這是7-7怪從人類記憶里翻找不出來的反應,7-7規則世界進行到現在，7-7怪也無從模仿。

所以7-7怪必定會出馬腳。

但是就像7-7怪不知道對此怎麼做出反應一樣,他們兩個也不知道7-7怪會有怎樣的反應,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就是,7-7怪的反應會不會直接殺掉他們。

畢竟對于7-7怪來說,殺人滅口并不需要學習,它一直演繹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角。

秦洲說：“這會兒早餐已經結束了，他們應該回來了。”

話說完,三樓走廊果然響起了腳步聲。

然后304室的門被敲響，程的聲音在外邊響了起來：“林異兄,那個……你還好嗎？”

應該是早餐的時候看見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徐廈知,一詢問況,知道昨晚上徐廈知挪走林異柜的事。

秦洲看著林異,輕輕偏了一下腦袋：“去吧。”

林異手心起了汗,汗水洇潤紙條讓紙條里的筆墨暈染。

筆墨僅有兩個字。

程。

“學長，你也小心一點。”

想著自己每次做什麼,秦洲都要囑咐自己一句,林異也囑咐了秦洲一句。

“行。”秦洲應了下,相比于第一次找怪的林異,他輕松地像是要去參加一場晚宴。

林異點了下腦袋，然后往門口走。

“小天才。”

后，秦洲又喊他。

林異回頭看著秦洲：“？”

“算了，離開這里再讓你履行承諾。”秦洲下朝門的方向一抬：“他給你了。”

林異又點了下腦袋：“好。”

拉開門，程傻大個似得還站在門口，他正舉著手，似乎還要再敲門。

“那個，我聽徐廈知說……”程了后腦勺：“林異兄，你還好吧？”

“好的。”林異看著程，深吸了一口氣后道：“程兄，我有話對你說。”

“啊？”程看林異一臉嚴肅，愣了愣隨后道：“哦好，你說。”

林異說：“去你房間說吧。”

程往304室屋深看了一眼，秦洲迎著他的視線走了出來。走到與林異同一個位時，手拍了拍林異的肩膀，隨后道：“你好好問問他。”

然后看著程問：“早餐還有剩的嗎？”

“問什麼啊？”程已經被搞茫然了，“早餐還有，大佬你和林異兄的早餐我們都留著呢。”

秦洲沒再說什麼，轉走了。

程覺到了奇怪，等秦洲走遠了一點才連忙問林異：“林異兄，到底什麼況啊？出啥事了？”

林異還是那句話：“去你房間說吧。”

程想了想：“行！”

程的303室就挨著林異的304室，林異是等程先進去303室，他才跟著進去。

進去303室之前，林異不聲地往秦洲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洲并沒有下樓，而是拐進了周伶伶所在的301室。

怕程看出點什麼來，林異沒敢多看，他跟著程的腳步進了303室。

站在303室的門口，林異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關上門。

如果程不是7-7怪，門開著的話萬一被真正的7-7怪學走了程的反應就不妙了。

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也是僅此的機會。

咔噠。

林異親手關上了303室的門，他沒敢和程靠得太近。如果程才是那個7-7怪，他們現在單獨相，林異的境比起秦洲危險得多，因為7-7怪一直想殺了林異。

“林異兄？”

程朝林異走了幾步，面著急：“到底什麼事啊，你別嚇我。不怕你笑，兄弟我雖然人看著壯實，但是兄弟膽子其實很小，就這麼點大。”

說著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

“程兄。”林異觀察著程的表，說：“說這事前，我有一個要求。”

程：“哈？還有要求。”

想了想，程豁出去道：“要求就要求吧，只要不涉及我的生命，我都答應你。”

林異道：“全程保持冷靜，不要尖。”

程心肝抖了一下，他到了事的嚴重。急地又朝著林異靠近了幾步：“很嚴重啊？那那……那我先做個深呼吸，調整一下我脆弱的心態。”

說著，程停下腳步沒再靠近林異。

在林異觀察的目下，他目在房間里左右來回掃視，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抱起枕頭。

雙手抱著枕頭，用枕頭來分擔自己的焦慮。

隨后程道：“林異兄，我準備好了，你說吧，我應該大概或許能接。”

林異卻先問：“你對規則世界了解多？”

程道：“我了解個屁，我啥也不知道。我他媽就是考差了，我爸說放眼整個z國，沒人學校愿意收我，說我就是個廢。然后我就收到了這個學校，非……非自然……”

林異補充：“非自然工程大學。”

“對對對。”程說：“就這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寄到我家來了，要不是跟我爸媽大吵了一架，我本來是要出國鍍金的，但我賭氣來了這里，然后就撞上了這檔子事。”

“我啥也不知道，除了那晚你給我說的，把這里看作一場等待探索的懸疑游戲，游戲里的npc會殺人外，我別的都是一臉懵好嗎。”

林異說：“這里是規則世界，學生會編號7-7。”

程：“然后呢？”

林異說：“每個規則世界里有個boss，這里的boss被做7-7怪。”這次不等程問，林異主道：“是真的怪，對，就是你現在腦子里想象的那種。”

“臥槽。”

程驚了一跳，隨即想到了林異的要求，他打了一下自己的，隨后問：“真的怪？”

林異點頭：“嗯。”

“它……它在哪？”程地抓著枕頭，林異看得出他很張，指關節都泛起了白。

“它就在……”林異直勾勾地盯著程：“我們之間。”

程重復：“我們之間？”

“對，我們之間。”林異道：“我們當中有一個人是，鬼。”

另一邊，301室。

秦洲走進去，周伶伶被突然進來的秦洲嚇了一跳。

“秦學長？”周伶伶疑地看著秦洲。

秦洲目往301室里簡單地一脧巡，隨后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周伶伶上，“現在冷靜下來了，能說話了？”

周伶伶低下頭，從秦洲這句話判斷出秦洲是來詢問昨天一樓廁所發生的事的。

可周伶伶一點兒也不想回想，太可怕了。

李穎的死比王鐸的死還要可怕，王鐸雖然死的離奇，但至當時103室餐廳還有很多人陪同。

而李穎的死亡現場只有一個人。

秦洲能坐絕不站著，拉過301室的椅子就大馬金刀地坐著。他反客為主地看著周伶伶，“說說況。”

周伶伶搖了搖頭。

“周伶伶學妹，今年大二了吧，這里是什麼地方還要我多說麼？”秦洲拇指在食指第二指節側邊輕輕挲，語氣不輕不重道：“不說，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周伶伶捂臉痛苦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被選中。”

指得是非自然工程大學，“我明明沒有報考過這所大學，為什麼要選中我，為什麼！”

“我們都被選中了。”秦洲說：“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被選中，不過在這之前的首要是從7-7規則世界活下來。”

周伶伶的眼淚從指中溢出，秦洲給了一張紙巾：“三分鐘調整緒應該夠了吧，不然在非自然工程這一年書白念了。”

“謝謝學長。”

周伶伶接過紙巾，一邊著眼淚，一邊回憶道：“進來7-7規則世界后，我和李穎一直形影不離，就我們兩個生，我們知道在這里人人自顧不暇，不會有人能照顧我們，所以我們約定互相照顧。”

秦洲整個人靠著椅背，看著一副懶散的模樣，實則他的重心還放在雙腳。他和周伶伶距離不算近，但也不遠，如果有況，在重心自我掌握的況下，他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昨天屈嘉良死了，我和李穎不敢再去三樓廁所，二樓又是鎖著的，我們就只能去一樓。”

周伶伶回憶著：“學長你知道的，這里的廁所是公用的，沒有分男，我和李穎就只能一個人先去，另一個在門外守著，免得你們……這樣會尷尬。”

秦洲：“嗯。”

周伶伶說：“昨天是我先進去廁所的，李穎就在外邊催我，說聽見很大的靜，很怕。”

這個靜就是秦洲砸二樓門的聲音。

“我就讓進來等我，都這個時候了，尷尬就尷尬吧。”周伶伶說：“但是李穎并沒有進來。”

秦洲皺了下眉：“為什麼？”

周伶伶說：“程來了。”

秦洲挲手指的作有一瞬的凝滯，周伶伶繼續道：“因為程來了，有程陪著李穎在外邊等我，我也沒再讓李穎進來。等我結束之后，李穎就進去了廁所，我就在外邊等著。”

“但外邊的靜越來越大，程有些憋不住的意思。我看程要走，我也很害怕，程就提議讓我先回去，他去找個地方解決，等他解決之后他可以等著李穎。”

秦洲說：“所以你回去了。”

“是，我回去了。”周伶伶說話有了哭腔：“我剛回去，就聽到李穎敲我門，說不舒服要睡覺，晚餐就不一起了。我以為是李穎生氣了，因為我先走了。我想給李穎解釋，不是我不管，我只是想著有程陪著，而且天也沒有黑，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但是我去房間發現，本沒有在房間里。”

“我以為去吃晚餐了，我又去103室找，也沒在。我就又去一樓廁所，我看見就站在廁所里，背對著我……”

“李穎，你生氣了嗎？”

周伶伶站在廁所門前局促地問李穎，一樓的廁所燈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亮起，天也快黑了，周伶伶只能依稀看見李穎始終背對著，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著有程陪你，我才先走的。這幾天和他們這些人相，也就程好一些，他照顧我們的，你也說過他人好的，所以我才……我才放心……”周伶伶越說越覺得愧疚，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李穎仍舊沒有理會。

周伶伶就往廁所里走，廁所的地面很臟，平時走上去鞋底和污垢接會發出‘啪嘰’聲，但是周伶伶走的這幾步是‘啪啪’聲。

就像是踩到了地面的水洼一樣。

出于一種直覺，周伶伶察覺到了不對勁，停下了腳步。

就算還穿著鞋，也覺到了腳底下的水洼有一種粘粘。

不過周伶伶的注意力還在怎麼讓李穎不要生氣上，暫時忽略這點不對勁，看著李穎的背影道：“李穎別生氣了，該吃晚餐了，你午餐都沒有吃幾口，你不嗎？”

李穎不語。

這種長時間的不理會讓周伶伶募地心慌起來，那種不對勁的覺越來越強烈，已經強烈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天……天快黑了，吃飽了飯才有力氣阻止npc從窗戶爬進來不是嗎？”周伶伶聲音都抖起來，但李穎還是沒有回應。

心慌讓周伶伶也跟著噤聲了。

停止了說話，整個一樓廁所就徹底沉寂下來。

沉寂到周伶伶只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而聽不見李穎的呼吸。

“李……李穎，你別嚇唬我好不好？”周伶伶哭了起來：“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你別和我賭氣了。”

說著周伶伶大著膽子手去李穎，緩緩出手，手指都張地蜷，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到李穎的肩膀。

剛一到。

砰——

李穎朝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有什麼東西隨著李穎的栽倒濺起，周伶伶了一把臉，接著手指也到了和腳底同樣的粘粘。

那是什麼東西，周伶伶知道。

張了張，第一次尖沒有功。

然而這時，廁所的燈卻亮了起來。

視野霎時明亮，周伶伶看見了已經死亡的李穎，看見了腳底踩著的泊，第二次尖。

“啊啊啊啊啊啊——”

……

“是我害了李穎嗎？”周伶伶痛苦地掩面，這是無法面對的事，所以昨天不管秦洲林異怎麼問，都難以啟齒。

現在談及這事，的緒依舊不穩定：“學長，是我吧？是我吧？”

“不是你。”秦洲盯著周伶伶看了許久，最后說：“害了李穎的是7-7怪，不止是李穎，還有王鐸、屈嘉良，他們都是被7-7怪殺死。”

周伶伶忽然頓住，側頭看著秦洲，眼底有不解有期。

不明白7-7怪是什麼，只聽說過7-7規則世界。但期7-7怪的存在，因為秦洲說害死李穎的是7-7怪，而不是。

秦洲說：“7-7怪，7-7規則世界的締造者，你知道它在哪里嗎？”

秦洲注意著周伶伶的表，周伶伶因為驚愕半晌沒有說出話。

秦洲說：“它在我們之間，要我再詳細說明一下嗎？”

“我們之間有鬼。”

過了很久，周伶伶艱難地吞咽，因為太過震驚，忘記了去眼淚：“7-7怪在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我們八個人之間嗎？”

“不，不對，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我們只剩下五個人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周伶伶猛地站起：“是程嗎？李穎最后見到的是程，是程殺了李穎！”

說完周伶伶猛地捂住自己的，聲音從指悶悶地出來：“程是7-7怪。我竟然……我竟然放心地把李穎給了怪。”

秦洲把重心給了椅背，他無奈又憾地道：“是他。”

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周伶伶的反應通過了秦洲的測試。

怪乍聽到‘7-7怪藏在他們之中’的消失，或許會像周伶伶一樣表現出震驚不可置信。

但只會模仿，只會在特定事件給出對應反應的怪，是不會把李穎的死和7-7怪的存在聯系到一起的。

也不會流出比之前更愧疚的表，更不會閉上眼虔誠道：“李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原來真的是我害了你……”

秦洲很憾。

憾的是確實是周伶伶的離開給7-7怪制造了殺害李穎的機會，憾的是303室，林異面對的程才是7-7怪。

“小天才……”

303室。

程再次重復：“我們之間？”

林異再次道：“是。”

程又重復：“我們之間？”

林異看著他：“7-7怪在我們之間。”

程揪著枕頭：“7-7怪在我們之間？我們之間？”

“我們當中有一個人是，鬼。”

林異沒有再吭聲了，自從他說了7-7怪的存在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程一直在重復‘我們之間’這句話。

確實有人在面對無法讓人接的消息后會出現渾渾噩噩的狀態，哪怕林異現在已經覺得程的震驚和害怕就像是一個寫好的程序了，但他為了更加確認，還要繼續他對程的測試。

“程兄。”林異說：“你猜我是被誰鎖在值班室？”

程搖了搖頭：“林異兄，我智商青銅啊，你直接說吧，我猜不到。”

林異說：“7-7怪，知道它為什麼鎖我嗎？”

程繼續搖頭：“不知道。”

“因為我被7-7怪盯上了。”林異把程的一舉一收進眼底，他說：“我發現了7-7怪制定的死亡規則，7-7怪認為我會影響7-7規則世界的進行，所以它要殺我。”

程想了想說：“還好我來得及時。”

“嗯。”

林異沒有否決程這句話，他繼續說：“我在值班室里面聽到了7-7怪的聲音，你猜7-7怪的音屬于我們之間的哪一個？”

程沉默了一下，“林異兄，我是智商盆地，我沒騙你。要不然我高考也不會考得這麼差了，要是高考考好一點，也不會跟我爸媽大吵一架，我也就不會來這所狗屁大學了。林異兄，你別讓我猜了，我真的猜不到。”

“是你的。”林異說。

程長大了，“哈？我的？”

林異點頭：“嗯，所以昨天學長才會把你逮到我房間，問了你很多問題。你當時應該很不耐煩了吧？”

程說：“沒有不耐煩，我只是怕我壞了你和大佬的事。”

林異說：“我還讓你跳一跳，你猜……算了，不讓你猜了。之所以讓你跳一跳，是因為7-7怪殺我的武是一筷子。如果筷子從你上掉下來，你就是7-7怪。”

程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說：“原來是這個原因，那林異兄，你還好嗎？”

“但是筷子沒有從你上掉下來……”林異迎上程的視線，他注視著程的表，在程臉上的恐懼和害怕被關心取代后，他的話鋒陡然一轉：“所以你把筷子藏到哪里了！”

程盯著他。

林異笑了一下，說：“逗你的。”

程跟著笑了一下：“哈哈，好他媽冷的笑話，我他媽以為我在北極。”

“不過……”林異的笑容斂去：“就算筷子沒有從你的上掉下來，我和秦洲學長都懷疑你就是7-7怪。”

“我們七個人當中，你只稱呼我為‘林異兄’。真正的程稱呼悉的人的格式應該就是‘x兄’，你之所以只這麼稱呼我，因為你擁有的程的最后記憶里有我的存在，我們在一間旅館住過，你以為我們很。”

“學長也在程的記憶里，不過只有一面之緣，所以你沒有這麼稱呼學長。”

林異學著程比劃出他比劃過的膽子大小：“你說你膽子只有這麼大，你聽到二樓的靜，我想你應該繼續在303室念富強民主和諧，而不是跑出來救我。”

“再則開門殺確實可怕，但在7-7規則世界里，窗戶是比門更怕的存在。”

“最后，你既然敢跑來值班室救我，這麼關心我的話，為什麼明知道我被死亡規則找上門，第二天天亮，我卻從來看不見你來過問我死活？”

林異一通真假混合的分析后，問：“程兄，你是7-7怪嗎？”

程臉頰的有跳，他似乎是想出難過的表，畢竟他現在是被林異懷疑了。

但他又開始生氣，因為他被悉的人懷疑了。

生氣和難過兩種截然不同的緒讓程不知道該怎麼表現，于是他左半邊臉耷拉，左眼下垂，那是難過。而右半邊臉眉飛挑，右眼怒瞪著林異，這是生氣。

不倫不類的表讓林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試出來了。

程就用這樣扭曲的表看著林異，他聲音都因為表的扭曲而變得刺耳怪異：“林異兄，你說我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