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茶店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閉店牌子，不乘興而來的客人都敗興而歸。

畢竟這個茶店開店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關門，不人都在社上開玩笑，搞不好是地府開會呢。

孟婆看著眼前的陸之道和黑白無常等人，給這句話默默點了個贊。

可不是地府開會嗎？

沙雕網友總是在不恰當的時候猜中正確答案。

黑無常正在理自己上的毒。

裴宴蹙眉頭：“這像是合歡花的毒，但能傷到八爺的，至得是妖王級別的吧，可是……這都多年沒出過妖王了？”

自從天地人三界徹底分開后，人間靈力不斷減，不止凡人修煉困難，妖修也是如此。別說建國以后不能，建國以前都沒多的，裴宴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妖王。

陸之道沉聲道：“如果是合歡妖，那我就明白為什麼要用厲鬼來修煉了。”

合歡樹又被稱作鬼樹，雖然是妖，但修煉方法卻更近于鬼，由厲鬼轉換而來的靈氣對來說是大補，如果當初四絕鬼陣大，又得到紅娘蝮，甚至有可能半年就從妖王升至妖皇，到時候就難對付了。

而且合歡樹雌雄同株，當初將那些鬼魂拐出地府的青斗篷男，很有可能就是。

裴宴遲疑道：“既然知道是合歡妖，要不去問問花神，掌管天下花草，或許會知道什麼線索？”

他話音落下，陸之道和黑白無常等人都沉默了。

孟婆嗤笑一聲：“你死的晚不知道，他們幾個當年醉后大鬧花神宴，氣得花神放話不許任何花在地府盛開，要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你現在連彼岸花都看不到。”

裴宴震驚了：“我一直以為是地府環境不適合花草生長，所以才……”

三人同時出尷尬的表。

孟婆繼續幸災樂禍：“陛下當時很生氣，直接把他們三個趕去回，了十次畜生道才準回來，不然你以為陸之道為什麼會變蟾蜍？”

陸之道求饒地輕咳：“都是年輕狂的事了，就不要提了……”

裴宴驟然知道了上司最深的，震驚地忘記表管理，隨后才慶幸自己現在是骨灰罐，不然搞不好以后會被上司穿小鞋呢。

今天又是贊陛下的一天！

白無常見孟婆打算繼續揭他和黑無常的老底，連忙轉移話題：“不說這合歡妖了，我還發現一個疑點，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

眾人立刻被引走了思路，說了好幾個他都搖了搖頭。

黑無常不耐煩了：“到底是什麼你說啊！”

白無常看了眼孟婆，才說道：“就是那個名沈知倦的凡人啊，這幾次事件都和他有關……當然啊，我事先聲明，我絕不是說阿孟的孟婆印給錯了人。”

孟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這事陛下早就知道了！”

黑無常道：“如果陛下覺得沒問題的話……陛下！”

眾人回過頭，才發現酆都大帝不知何時到了，正在聽他們說話：“說得好的，繼續。”

白無常連忙道：“屬下倒不是懷疑這人有問題，而是他似乎總是到這種事，那是否可以拿他當一個突破口，況且這次紅娘蝮的事件，要不是有他，那鬼仙就得手了，他們肯定會記恨他，說不定還會報復他，我們既可以保護他，又可以借此抓到幕后黑手……”

酆都大帝若有所思。

白無常到鼓舞，繼續道：“而且，以免打草驚蛇，我建議我們最好是瞞份接近他……”

酆都大帝來了些興趣：“哦？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白無常有些不好意思道：“屬下特意去看了他的視頻，發現他竟然是屬下的，咳咳，論了解，天下還有誰比屬下更了解自己呢，所以屬下打算從這個角度……”

他說著說著，忽然覺得邊有些冷，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的表一如往常的冷淡，但眾人就是覺到了來自他上重重的迫，都如鵪鶉一般在角落不敢說話。

白無常著頭皮問道：“陛下，可是……可是屬下的計劃有什麼問題？”

酆都大帝：“沒有問題，去做吧。”

白無常：“……”

可是您的表不是這麼說的啊嗚嗚嗚。

他不將求救的目投向陛下旁的諦聽。

諦聽：“……”

心的諦聽努力地回憶著那本《說話的藝》，試圖在挽救同事和討好領導之間找一條平衡之道：“陛下的意思是，你接近對方之后，最好順便糾正一下對方的審。”

白無常：“？？？”

-

沈知倦回家后，先是狠狠睡了一整天，才勉強把神養回來。

然后就被李星然無地提醒：“老板，該剪視頻了。”

沈知倦：“……”

他裝作沒有聽見，轉過去繼續打游戲。

李星然：“老板，超人拯救完世界也還是要回去上班的，你不要擺爛。”

沈知倦長嘆一聲：“沒有靈啊！”

李星然正好在整理私信：“老板，這邊有個說是白無常的用戶給你發信息誒，想跟你討論一下，給你提供一些素材。”

沈知倦冷笑一聲：“這種私信我以前每天都能收七八個，不是玩梗，就是來賣課的，不用理！”

李星然：“可是我看他說得好誠懇哦，而且他還說，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白無常。”

沈知倦無語道：“他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難道他是白無常本常嗎？”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極端向來沒有什麼理智，要是完全不理會，搞不好天天給他發私信，于是便對李星然道：“你就問問他，知不知道白無常的是什麼？”

李星然：“？？？”

但他還是按照沈知倦說的原樣問過去。

白無常自從給他發了私信后，隔一會就要看一下有沒有回復，好不容易看到消息欄跳出一個紅的1，立刻興沖沖地點開，看到那個問題后，氣得臉都扭曲了。

這年頭的凡人，對鬼神都敢如此了嗎？！

但是為了他的計劃，他只能忍屈辱回過去：“白。”

然后他就看到對面回復：【錯了，是紅。】

白無常：“！！！”

誰！誰特麼在造謠他！！

另一頭，李星然再次對沈知倦肅然起敬：“老板在下面的關系一定很鐵吧，居然連這麼私的事都知道！”

沈知倦：“……不，你誤會了，這其實是我瞎編的。”

正常看到這種問題就應該破口大罵了吧！認真回答的都是假的！

李星然：“……”

白無常鎩羽而歸，心力憔悴。

黑無常不忍心看兄弟這個頹廢的樣子，自告勇：“要不我去吧！”

他分析了一下，覺得在網絡上接近沈知倦不太可取，畢竟鬼都知道，網上騙子多。

他想到沈知倦之前幫助回真觀的道士們理紅娘蝮的事，覺得他對道士好頗高，自己裝道士去接近他，只要展一兩手高深的道，他一定會迅速就將自己引為知己。

黑無常信心十足地出發了。

然而他就在沈知倦家樓下轉悠了一下午，這死宅竟然完全沒有出過門，連三餐都是外賣送上樓的！

黑無常在36度高溫下，穿著一工整的道袍，差點被過路人當神病。

最后他只能無奈略施法，終于讓沈知倦點不上外賣，他這才出了門來買吃的。

黑無常看見他的影，立刻神一震，維持著高人的模樣，瞇著眼了自己的胡須。

沈知倦看到他，果然停下了腳步。

黑無常心中一喜：有戲！

他放慢腳步，果然聽到沈知倦住了他，遲疑地問：“你是……在搞行為藝嗎？”

黑無常仙風道骨的表差點沒維持住。

沈知倦還很好心地給他買了瓶冰水：“大哥，別玩了，進店里喝點水吹吹空調吧，不然一會該中暑了！”

黑無常咬牙道：“貧道修為高深，本不懼寒暑。”

沈知倦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大哥，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你看你都曬黑什麼樣了？”

黑無常氣得跳腳：“貧道生來就這麼黑的！！”

沈知倦：“……”

沈知倦：“行吧，那您繼續曬著，我先走了。”

黑無常：“？？？”

這走向不對啊！！

眼看著沈知倦已經要走進小區，他急了，沖過去攔住他：“你就不問問我有什麼事嗎？”

沈知倦：“……”

他算是明白了，這大哥在這邊擺半天pose，原來是沖著他來的。

他不聲地將握著手機的手背到后。

“行吧，那你說說，你有什麼事？”

黑無常覺得哪里不對，又想不明白，只能著頭皮按劇本走下去。

他只能安自己，等自己使出高深的道，這小子一定會立刻拜服的。

沈知倦心不在焉地聽他滔滔不絕，不時分心看一眼手機。

黑無常把該說的話說完，期待地看著沈知倦。

快！快說不相信我！然后我就拿出道狠狠打你的臉！！

沈知倦沉片刻：“道長，您的道士證呢？”

黑無常：“？”

沈知倦：“那您是在哪家道觀掛單呢？”

黑無常：“？？”

沈知倦：“那道教協會現任主席是誰，你總該知道吧？”

黑無常：“？？？”

沈知倦見他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無語道：“大哥，出來騙人也好歹做做功課吧！”

黑無常：“我沒有……”

然后他就看到兩名警察走了過來：“是誰舉報這邊有人偽裝道士詐騙的？！”

沈知倦立刻舉手：“我我我！”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點開微信聊天記錄：“警察同志，我這邊有整個江城所有道觀負責人的微信，我剛群發了這個騙子的照片過去，他們都說這不是他們那的道士！”

黑無常：“！！！”

居然還有這一招？！失策了！

他也折戟沉沙。

只剩下陸之道了。

陸之道語重心長道：“你們這搞得也太浮夸了！就應該從生活的角度，潤細無聲地進他的朋友圈……比如房產中介或者理財中介，先加上他的好友，然后……”

黑白無常聽得嘆為觀止。

然后……

陸之道：“他竟然拒絕了我的好友申請？！！！”

他抓狂地跳來跳去：“為什麼？！！”

裴宴沉默片刻，才道：“嗯……大概是因為他早就在市中心有房，并且實現了財務自由了吧……”

陸之道：“……”

正在這時，一陣風刮過。

酆都大帝緩緩出現在屋子里：“怎麼樣？加上好友了嗎？”

三人愧地垂下了頭。

酆都大帝：“……”

諦聽抖了抖，此刻他本不需要讀心，痛心疾首道：“一群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