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萬人嫌替O后》第72章 第72章
片刻后, omega平靜地開了口。
“在家。”他道。
“出去過麼?”男警問。
omega頷首。
還沒等男警詢問,他就主接了下去:“去見了易誠。”
這個名字一出,一旁的陳聲都有些訝異地抬起了眼。
他來之前已經了解過案, 也對一些事頗有耳聞。
易家大易誠作為這起案件目前明確的策劃者, 早已被拘留,正在經調查和訊問。易家當家氣得當天晚上就進了ICU。
這些日子, 易家百般周旋, 也沒能他從警局弄出去。
原因無他。
人證證俱在,這是刑事案件。
11月7日, 就是案發前幾日,這個時候, 溫帆去見了易誠麼?
男警跟警對視了一眼。
這一回,警開了口:“你們很悉麼?”
“不悉。”溫帆道,“沒見過幾次面, 只能說認識,有聯系方式。”
“你們聊了什麼?”
“他喜歡我哥哥。”溫帆平靜地道,“擾了他很久,所以我找他聊了聊。”
“勸他停止擾行為麼?”
溫帆停頓了一下。
“不算。”他道,“我哥哥跟我關系不好,我先前就知道這件事,但是沒有管。”
他頓了頓,“但是那一天, 我參加了酒會,發現了我哥哥喜歡的人是誰,所以, 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不算勸吧。”他笑了笑, “就是想起來……他很執念這個, 所以就告訴了他。”
警頓了頓。
“沒有別的了?”問。
“沒有了。”溫帆平靜地道。
“之后你見過他麼?”警問。
“見過一次。”溫帆頓了頓,“在聚會上,那次是偶遇。到了,就聊了幾句。”
“聊了什麼?”
“就那些。”
空氣中靜默了一瞬。
片刻后,警開了口:“是這樣。”
“今天把你過來,你也應該知道,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道,“我們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新的況,這邊還是希你如實回答一下。”
“我說的都是實話。”溫帆平靜地道。
“你確定嗎?”男警道,“據我們調查,你幾乎不參加這種聚會。除了和易誠偶遇的那一次和出事的這一次。能說明一下出席的理由嗎?”
“警。”陳聲開了口。
“陳先生。”男警的聲音也帶了幾分警告,“協會顧問是為了保護omega的權益而設定,并不能干涉辦案,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我當然配合。”陳聲笑了下,然后驟然提高了聲調,“但是我的當事人是omega,也是這起案件的害者。您用這種對待嫌疑人的語氣和質問方法,是想干什麼?”
“我的授權包括與溫氏的律師團隊對接。”他道,“如果我認為必要,將會采取法律途徑維護溫先生的合法權益。”
話說到這里,氣氛已經徹底僵了。
片刻后,玻璃面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
“今天的詢問暫時就到這里吧。”他道,“如果確認無誤,在筆錄上簽字。”
溫帆拿過了筆。
在即將簽下名字的時候,他笑了一笑:“警,今天我過來,是因為易誠說了什麼嗎?”
這顯然不能告訴他。
男警繃了臉:“這涉及到我們辦案,不能告訴你。”
“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溫帆頓了頓,看上去脾氣很溫和,“我只是想說……”
“那個人就是個偏執的瘋子。”
“他的話,可不能信。”
*
“你確認以上所說的屬實嗎?”
“我確認。”alpha機械的聲音響起來,帶了些許干。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alpha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個賤人,那個婊-子!他騙我!”他嘶聲道,“他答應幫我的,他明明說過不會鬧大也不會有什麼事的!他……”
“易誠!”他面前的警察猛地拍了桌子,“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況我們會調查的,一切以證據說話。”他道,“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聽懂了麼?”
桌子面前。
面青黑的alpha了。
“……聽懂了。”他低聲道。
“好。”警點了點頭。
旁邊的人架起易誠,帶著他出了房間。
走在昏暗而狹長的走廊上時,易誠還有些渾渾噩噩,直到旁的人帶著他拐去了并不悉的地方,他怔了怔:“……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有人要見你。”旁的人言簡意賅。
易誠有些迷茫:“有人?”
這個時候,誰還會來見他?
他的家里人麼?
可是這麼些天,律師早就無意中跟他過,家里人對他恨鐵不鋼,已經不打算再管他了。
他的朋友?
他才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
都是些因為他的份才來討好他的哈狗。
他一面走,一面渾渾噩噩地想著對方會是誰。
而在看到人的那個剎那。
他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他才不可置信地開了口:“……然然?”
omega在窗口面前坐下的時候,易誠的還在。
他看著面前的omega,貪婪又仔細地看著他的眉眼,像是饕餮在看自己的獵。
然后,他突然僵了一瞬。
“你的脖子,你的脖子上是什麼……”
溫盛然頓了頓。
他有些無奈地想,alpha果然最了解alpha。
他跟黎瑜報備說要來見易誠一面的時候,對方雖然沒阻止,但是也提了一個要求。
然后,他清冷的男朋友就用著一張平靜的臉扣住了他的脖頸,垂了眼眸,在他的鎖骨上輾轉留下了一個吻痕。
“做個標記。”他道。
彼時,溫盛然上在,心里想的卻是,就這麼一點兒吻痕,人都進去了,還顧得上這些有的沒的,給誰看喔。
然后,易誠就打了他的臉。
他沉默了一瞬,開了口,語氣很平靜:“吻痕啊。”
“我跟你說過了。”他道,“我有喜歡的人了,他也喜歡我。”
“黎瑜……是黎瑜對不對!”易誠看著他,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他怎麼,他怎麼敢……”
“溫帆果然跟你說了。”溫盛然看著他,“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易誠看著他,了。
他像是突然想到自己都做了什麼,面青白。
好半天,他才開了口:“……然然,對不起。”
溫盛然頓了頓。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他道,“溫帆才需要吧?”
“他需要個屁!賤人!”易誠咬著牙,然后,他又看著溫盛然,語氣哀求,“然……然然,我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太喜歡你了,我真的喜歡你,所以我才會相信他的話,你不要跟別人在一起好不好,我……”
“相信他的話?”溫盛然抓住了關鍵詞,“他跟你說了什麼?”
易誠沉默了一瞬。
溫盛然看著他,語氣很平靜:“我今天來,的確有話要跟你說,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聽聽你究竟為什麼——”
“會做這種蠢事。”
易誠看著他,語氣急迫:“……什麼話?”
溫盛然看著他,沒說話。
意思顯然是,我說了,你先說。
易誠看著他,許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氣,聲開了口。
“其實這些話,我跟警察也都說過了。”他低聲道。
“11月7號,我從公司回家,剛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人敲了我的車門。”
“……就是溫帆。”
-
“有事?”
他認出了人,考慮到對方的份,他的語氣還算客氣。
然而,對方卻直接開車門,上了副駕。
易誠皺了眉,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omega抬起了眼,語氣平靜。
“溫盛然喜歡的是黎瑜。”他道。
一句話,功地打消了易誠把他趕下車的心。
“我怎麼知道?”溫帆冷笑,“因為黎家辦聚會,你看上的omega不知廉恥地跟聚會主人在臺上接吻,被我看到了,怎麼,這種現場,你也想看?”
易誠的臉霎時變得鐵青,一拳直接砸在了方向盤上。
“孬種。”溫帆輕輕地道。
“你說什麼?”易誠抬起了頭,瞪向了他。
“說錯了嗎?”溫帆勾了勾角,眼底卻沒有笑意,“他曾經可是你的,你沒本事把人留住不說,還讓他撬你墻角,易大,以前沒見你這麼慫啊?”
易誠看著他,咬著牙:“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到底來干什麼的?”
他可不信,溫帆只是單純來看他的笑話。
溫帆停頓了一下。
“你想要他麼?”他問。
“我可以幫你。”他道,“但是,需要你的一些配合。”
-
“他跟我說了他的計劃。”易誠看著溫盛然,低聲道,“讓我安排人去強迫他,然后故意暴我自己,因為我跟你的關系溫家人一直知道,這樣,他們就會懷疑到你頭上,然后,他說,他有辦法把你趕出去。”
溫盛然皺了皺眉:“□□是要坐牢的,更何況你是指使者,尤其是針對omega。”
他看著易誠:“你難道不知道麼?”
他了:“……我不知道他會真的讓他得逞。”
溫盛然一怔。
隨即恍然。
……他也沒想到,溫帆為了陷害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他說。”易誠道,“他有辦法。”
-
“你瘋了麼?”易誠看著面前的omega,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溫帆,就算你不是溫家人,溫家也會養著你的,不用這麼自甘墮落吧?”
“想什麼呢?”溫帆嗤笑了一聲,“就你找的那些歪瓜裂棗,我,他也配?”
“做做樣子而已。”他平靜地道,“我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到進局子的程度。關鍵是讓我哥知道,他要跟你聯手,意圖對我做這種事。”
“可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呢?”易誠稍稍放松了些。
得不得逞差別很大。
不得逞,只要溫帆愿意,完全可以小事化了。
但是易誠不明白,溫盛然被趕出去,對他有什麼好。
-
“他跟我說。”易誠低聲道,“如果你被趕出去,他會幫我……得到你。”
溫盛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意思?”
“就是。”易誠有些難以啟齒,“溫家是你最大的倚仗,出了這種事,你就會失去他們的庇佑。而且,黎瑜肯定也不會再喜歡你。這個時候我就……”
“我就可以。”他別開了目,“想對你怎麼樣都行。”
“……就像之前那樣。”
溫盛然看著他,沉默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之前那樣是哪樣。
那個時候,原主除了債務一無所有。
所以,他只能倚仗易誠。
表面上看,這是自愿的報恩,但是實際上……
如果他要償還易誠的恩,就只能把欠的債還給他,當時的他,本沒有那個能力。
他只能被迫住進那棟大別墅
為一只養在籠子里的金雀。
易誠因為黎瑜的關系不愿意他,但是如果他想,原主也本不能拒絕。
這就是之前那樣。
易誠想讓他回到那種一無所有的狀態。
回到……
只能依靠他的狀態。
溫盛然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著易誠,輕聲道:“易誠,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麼?”
“不是,不是……!”易誠的聲音驟然變得慌張,“然然,然然我是你的,我不會傷害你,但是。”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他看著溫盛然,眼圈紅了,“你以前那麼喜歡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我說什麼你都不愿意回頭,我沒有辦法了。”
“……我只能把你關起來。”
關起來,漂亮的小鳥眼睛就只能看著他了。
溫盛然閉了閉眼。
“然后呢?”他問。
“然后。”易誠道,“他說,如果考慮好了,之后有個聚會,他會到。我想找他,可以參加那個聚會。”
-
“來了?”燈紅酒綠的包廂,omega坐在角落,眼神落在面前的杯子上,平靜地開了口,“考慮得怎麼樣?”
“你有幾分把握?”易誠問。
溫帆沒有先說話,而是道:“把錄音設備關了。”
易誠僵了一瞬:“我沒錄音。”
溫帆沒有搭理他拙劣的辯解:“我跟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害你,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提防。我只等你半分鐘。”
易看著他,神變化了一瞬。
然后,他掏出了手機,關掉了錄音鍵。
“八分。”omega道,“如果你聰明,就是十分。”
他頓了頓,瞥了易誠一眼:“你覺得,一個朝夕相二十年、知知底的孩子,和一個從罪犯手里搶回來的孩子,我媽和我哥會信哪一個?”
“而且。”他道,“這個孩子還了那樣的對待。”
易誠皺了皺眉:“黎瑜……”
以他的了解,黎瑜不是那種會輕易產生誤解的人。
溫帆冷笑了一聲:“你之前去過研究所吧,黎瑜對你態度怎麼樣?”
易誠啞然。
“他或許不會信這個伎倆。”溫帆道,“但是他絕對會介意你。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溫盛然90%沒把你跟他見面的事告訴過他,你可是跟他在一起了兩年多,你覺得,一個alpha面對這件事,還能保證平常的理麼?”
易誠抿了。
如果是他……
如果是他,知道溫盛然曾經跟黎瑜在一起過,現在還有聯系。
不管溫盛然愿不愿意,在知道的那一刻,他就會把對方按在床上永久標記,然后著他向自己保證自己永遠是他的。
這是alpha與生俱來的劣。
“還有問題麼?”溫帆問。
“……你確定不要告訴安排的人我們的計劃麼。”易誠道,“ga的制可是絕對的。”
溫帆沉默了一瞬。
“沒有必要。”他道,“我能理好。”
易誠皺了眉。
溫帆冷笑了一聲:“你們alpha有什麼了不起的麼?還是你覺得,我會為了可能不功的陷害毀掉自己?我有那麼賤麼?”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極端。”易誠道。
-
“然后。”易誠道,“我們就定下了計劃,下藥和安排人都是我來負責,他知道是誰要下,喝了酒走出房間的時候,酒保就會來告訴我,然后我讓安排的人出去。”
溫盛然沉默了一瞬。
下藥、盯梢。
這些明顯的舉是計劃的關鍵。
但是恰恰,這與溫帆準備好的謊言,也能對的上。
那就是易誠為了討他的歡心,故意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傷害溫帆。
“我說完了。”易誠低聲道。
“然然。”他有些急切地看著溫盛然,“你要跟我說什麼?”
溫盛然看著他,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開了口:“沒什麼。”
“我只是。”他道,“想跟你講一個故事而已。”
易誠怔了怔:“故事?”
“從前。”溫盛然笑了笑,“我講故事的水平比較低,你就當話故事聽吧。”
“從前有一只小兔子。”他道,“他生活在一個非常糟糕的家庭里,每天挨打挨罵,窩里的母兔子,它的媽媽,還每天大吃大喝,家里堆了很多很多從陷阱里來的口糧。”
“有一天,母兔子死了。”溫盛然道。
易誠看著他,眼神里依然有些迷茫。
“從那一天開始。”溫盛然笑了笑,“小兔子開始寫起了日記。”
“日記”兩個字出口的剎那,易誠驟然抬起了眼。
他了:“然……”
“噓。”溫盛然道,“聽我說完。”
“小兔子一邊寫日記,一邊地賺口糧放回陷阱邊上,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只大狼。”溫盛然道,“兔子是不會喜歡上狼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兔子就覺得,這只大狼是只好狼。”
“事實證明。”他道,“也確實是這樣。”
“布置陷阱的獵人追來了。”他道,“把小兔子打了個半死,是大狼救了他。”
“在那個時候,小兔子看著大狼,就像是看著從天而降的神仙。那樣的神仙,在他被母兔子、被獵人打的時候,幻想過很多次。”
易誠了,不自覺地出了一個笑。
“然后。”溫盛然看著他,“大狼告訴他,他喜歡的本不是小兔子,而是天上的月亮。”
“只是那一天,月恰好照在了小兔子上,讓它染上了月亮的味道,所以,大狼才會救他。”
易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著溫盛然:“不,不是的……”
“小兔子被大狼養了很久。”溫盛然的語氣平靜,“每一天,它都在被提醒這件事,它想月亮確實很好,可是它就是一只想要努力生活的小兔子,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呢?”
“于是有一天,小兔子終于累了。”
“于是。”溫盛然看著易誠,緩緩地道,“小兔子決定,它不要當小兔子了。”
易誠悚然抬起了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溫盛然道,“它達了它的愿。”
“因為……”
“在它產生這個念頭的剎那,它的腦海里,突然就有個念頭告訴它。”
“它所在的世界,早已給他設定好了未來。”
“它注定要經那些折磨,未來,它喜歡的大狼會回頭是岸,代價是,它要繼續經一些……‘歷練’,這個世界以為的、一廂愿的歷練。”溫盛然道,“而它并不想要那些歷練了,它只想要做一只小兔子。”
“它沒有變小兔子。”他道,“而是變了天上的星星。臨走時,它把自己的,讓給了一個異世界的孤魂野鬼,讓那個孤魂野鬼獲得了新生。”
溫盛然笑了笑,“易誠,故事講完了。”
“你還記得,小兔子日記里的最后一頁,寫的那句話嗎?”
易誠看著他,眼睫劇烈地著:“我……”
“我將拋棄一切,獲得自由和新生。”溫盛然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把日記里最后的那句話念了出來。
這是他對世界說的最后一句話。
決絕而壯烈。
只可惜,無人知曉。
但溫盛然相信,在那一刻,這個殘酷瑰麗的“話”世界,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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