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何新！”

醫院的閱讀室很大，四五個書架上放滿了關于大腦研究的書籍，除此之外就是各種報刊雜志。

進門的報刊架上就放著一本醫院自己印制的《藍山神病院簡介》，薄薄的小冊子，介紹了藍山神病院的基本況，圖文兼備的，很像街上經常發的男科醫院的廣告。

藍山神病院是一家私人醫院，醫院立于十年前，院長陳向原，是個從國外回來的腦科博士，從照片上看長得斯斯文文的，照片下面的曾獲榮譽滿滿當當寫了半頁，中文英文都有，一看就知道非常厲害。

而在這十年里，這家醫院一共治療過數百名病人，治療功出院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繼續往下翻，連著五六頁都是家屬謝信。

有狂躁癥院后兩個月就功出院的，有自閉癥半年出院的，甚至還有孩子有網癮后被家長送進來的。

“‘孩子自從在藍山神病院治療回家后，再也不電腦了，學習績直線上升，謝醫生給了孩子未來’……靠，這醫院里不會有雷電法王繼承人吧？”薛凱吐槽。

“這個也很奇怪啊，‘我弟弟以前向，不說話，沒有朋友，自從接了醫院治療后，他現在健談了，愿意出去跟人往了，謝醫生’，向也是神病嗎？這又是怎麼治療的？”

“還有這個，早被送進來的，出去之后心里只有學習，再也不跟異說話了。這家長才有病吧？”

大家一邊吐槽一邊往后繼續翻，翻過家屬謝信后就是“醫院優秀醫生介紹”，總共了三個醫生的照片。

主治醫生——韓奇。

副主任醫師——葛娟。

實習醫生——

“何新！應該就是這個！外面那個醫生NPC，他的發型跟照片上一模一樣！”

但照片上的何新長得雖然不多帥，但好歹一眼就知道是個正常人。

現在那個……

眾人想到就忍不住打了個冷。

冊子上就這些容，齊蟬翻完后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谷珊珊是個公司白領，工作跟宣傳相關，這時候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

“這個手冊看起來像宣傳手冊，但如果是宣傳手冊的話，它缺了最重要的一頁：它沒有醫院地址和聯系方式。”

齊蟬一怔，再次翻開冊子。

確實，整個手冊都在努力介紹醫院有多好，治療的病人出院后有多聽話，恨不得直接在第一頁就寫上“你家如果有病人一定要來藍山神病院治療哦”，可是冊子里卻落下了最關鍵的信息。

就像選秀選手瘋狂在舞臺上大喊“投我投我”，卻不說自己是幾號選手，也不說怎麼給他投票。

齊蟬再次仔細翻找，終于在倒數第一頁發現了紙張被撕過的痕跡。

撕的人非常小心，不注意看本看不出來。

缺的這一頁會是什麼？

“地址和聯系方式又不復雜，應該半頁，或者一面就足夠了。另一面會寫著什麼？”

谷珊珊思索片刻：“我如果是印這個廣告冊子的人，我大概會再介紹一下醫院的件設施，例如儀、占地面積……甚至包括詳細的醫院平面圖。”

他們進副本后只在一樓打轉，如果能有平面圖的話確實是個助力。

“那大家一會兒都翻翻看，其他書里或者屜里能不能找到這一頁。”但這個幾率不會很大，一般像這種被撕掉的書頁基本不會被輕易找到。

齊蟬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電子時鐘：“十點的時候就要回去休息，我們現在先各自挑一個書架，找找看書架上的書里有沒有線索，九點半總結一下現在的報。”

眾人紛紛應聲，作鳥散。

齊蟬坐在報刊架旁翻閱報刊。

這群新人已經給了他很多驚喜了，但指第一次進副本的他們能發現什麼關鍵的線索還是有點不切實際。

齊蟬選擇了最有可能發現線索的報刊。

閱讀室的報刊架一共有五列，大多數都是醫學報刊，打開之后基本都是英文，齊蟬看不懂，隨手放在一旁。

接著他眼角余看見另一個人也坐在了自己邊，拿起一本醫學雜志翻了起來。

齊蟬一怔。

“你看得懂？”

解方澄搖頭：“看不太懂。”

“……”

對這個奇怪的新人，齊蟬已經失去探索的心了。

他甚至覺得這神病院確實像他家的，這人怎麼看都有點不正常。

這麼想著，齊蟬繼續翻報紙。

終于，在一堆英文里，他找到了一本數學教材。

四年級（下）。

齊蟬皺了皺眉。

醫院里還有這麼小的患者嗎？

打開教材，第一頁寫著主人的班級和姓名。

四年級一班，劉含玥。

字跡稚，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寫的。

這個劉含玥的小朋友顯然學習很好，教材里還夾了一張試卷，考了一百分，卷子上還寫著班主任的批語：“劉含玥小朋友一直學習刻苦，是一個聽話懂事，關同學的好孩子。只是育績不太好，希家長在課余時間能多帶去運運。”

齊蟬有個妹妹，此時忍不住會心一笑。

只是他妹妹跟這個劉含玥小朋友不同，他妹妹是太喜歡運了。

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齊蟬悵然地翻過卷子，隨后目一凜。

在老師批語的后面，家長用藍的中筆回復了老師。

“謝謝老師的關心，我和人一定會帶小玥多去運的。”

“家長：葛娟。”

——葛娟。

齊蟬立刻拿出醫院的宣傳手冊，翻到優秀醫生介紹那一頁。

副主任醫生：葛娟。

個人簡介：XXX大學博士生，41歲，在校期間榮獲多項國外大獎，畢業后進市醫院工作，后被藍山神病院聘請為醫生。在我院工作期間，連續三年獲得“最患者歡迎醫生”稱號。

相比起另外兩位醫生在照片上的和藹可親，葛娟的照片就顯得格外嚴肅。

而且41歲，這個年齡并不算老，但也絕不算年輕。

照片上的葛娟戴著眼鏡，依舊能看出眼睛下面沒有眼袋，皮，只看照片頂多也就三十歲。

有可能照片是三十歲的葛娟？

不應該啊，其他幾個醫生也都在四十歲左右，看照片也都是符合年齡的，怎麼會只有這麼特殊？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坐著翻英文期刊的人湊了過來：“咦？他們三個都獲得過‘Gold ceive’獎哎。”

“什麼？”

齊蟬皺了眉，認真去看三個醫生的曾獲榮譽。

三人曾獲榮譽那一欄都有長長的半頁，一眼掃過去全是英文，剛才大家看的時候也就沒注意。

這時候認真去看，確實，里面都有一行寫著Gold ceive。

齊蟬立刻又翻到第一頁，果不其然，院長的曾獲榮譽里也有這一行。

“這是什麼獎？”

齊蟬英語不好，覺這麼復雜的詞語，像是什麼科學界的國際大獎。

解方澄在一旁回答：“額……金點子？”

“……”檔次一下子拉到了春晚現場。

齊蟬看他一眼，把試卷和手冊放在一起，思考著這其中的關系。

葛娟41歲，有人和兒。

兒至上四年級，也就是至十歲，十歲時學習績很好，但育不好。

創辦醫院的院長和三個醫生都獲得過相同的一個獎項。

齊蟬想到什麼，他抬起頭，看向閱讀室放著的整整五個書架的書籍。

正常神病院里需要有這麼多腦科的書嗎？

就在這時，陸小琴抱著一本書走了過來。

“齊哥，我發現這本書里有人做過標注。”

那是一本厚厚的英文書，書的封面上印著人腦。

齊蟬打開有標注的那一頁，麻麻的英文中間被人用黑的簽字筆凃掉了一大片。

凃掉這部分的人顯然心激，在旁邊寫著潦草的標注。

“假的！假的！實驗結果不對！數據是錯的！”

齊蟬問：“這部分是什麼？你能看懂嗎？”

陸小琴搖了搖頭：“看不懂。”

旁邊有人：“這一頁寫的是猴子腦部神經切除后重新鏈接在一起的實驗，涂掉的那部分可能是作過程。”

齊蟬看他：“你不是說你看不太懂嗎？”

“哦，我比較謙虛。”

齊蟬：“……”

齊蟬把這本書也放在了旁邊。

線索還不是太明顯，但齊蟬約有了一個猜測。

這家神病院大概在做一些非法的人實驗，院長陳向原牽頭，他帶著三個醫生，以治療神疾病為幌子，騙取患者家屬的信任，在患者上做腦部實驗。

會是什麼實驗呢？

這種實驗和葛娟育不好的兒，和葛娟長相過于年輕是不是有關系？

Gold ceive……

齊蟬趕忙跟大家共線索：“醫院的院長和三個醫生都得過一個Gold ceive的獎，大家找的時候看一下，有沒有關于這個獎的線索。”

眾人紛紛應聲。

齊蟬也準備去翻翻那堆看不懂的雜志，就在這時，他一轉頭就看見解方澄正一只手拿著卷子，另一只手拿著書，顯然在對比書上的標注和卷子上的字跡。

這新人雖然古怪，但偶爾說的一些東西還是比較有用的。

齊蟬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湊到他邊：“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解方澄把卷子放到書上，指著書上的標注：“你看，書上的字是不是跟卷子上的字跡很像？”

齊蟬認真看了看標注，又把卷子翻過來，看了看葛娟在卷子上的家長簽字，眉皺起。

“我看不出來，或許是因為葛娟在卷子上簽字的時候心比較好，所以字跡比較工整。但是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心比較激，所以字跡比較潦草。”

解方澄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葛娟的簽字。”

“嗯？”

解方澄將卷子翻回到老師簽字那一頁。

“我說得是這幾行老師的簽字。”

老師的簽字？

齊蟬認真去看，越看眉頭皺得越。

老師留在卷子上的字寫得比較隨意，但跟書上的標注的字跡確實很像。

但怎麼會？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寫的，也就是說……葛娟兒的班主任也是藍山神病院的人。

是醫生嗎？

不應該啊，如果是醫生的話又怎麼可能能兼職做小學的班主任？這兩份工作都很忙。

如果不是醫生那會是誰？廚師？保安？甚至是患者？

齊蟬帶著疑問繼續去翻雜志和報紙了。

很快，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九點半。

不管這個醫院有什麼幕，是不是在做什麼危險的實驗，他們現在首要的還是要平安渡過第一天。

“一，盡量聽醫生NPC的話。”

“二，如果見異常況，不要表現出來。如果不小心表現出來了，就說自己看錯了。”

“三，今天晚上醫生可能會讓每個人吃藥。”

說著，齊蟬從系統背包里掏出八只蟬形的紙片。

“一般來講，第一天都不會出現必死規則，按照經驗來說，只要聽NPC的話第一天會平安過去。但如果不幸，我們遇見了第一天就必死的況，我是一號，應該是第一個吃藥的人。假設我們吃藥的時候不能聚在一起，我會用這個給大家預警，通知大家是否能吃。”

“這是個一次道，撕開后能保持群流半小時，如果確定我們吃藥的時候是分開的就把它撕開。但我這里只有八只。”

齊蟬的目轉到解方澄上：“你是九號，應該是最后一個吃藥的人，這個你拿著。”

他掏出一個牌子塞到解方澄手里。

“這個是我的一個技能道，‘壞掉的影子人’。我會想辦法盡快告訴你藥片能不能吃，在我通知你之前你盡量拖一下時間，如果實在拖不過去，或者NPC表現出了攻擊傾向，你用力一下這個牌子，影子會幫你抵擋一段時間。”

“但這個影子只能持續六分鐘，在這六分鐘里你往我這邊來找我匯合。”

“我不知道NPC的實力怎麼樣，說不定六分鐘不到影子就消失了，你速度要快！”

最后，齊蟬看著眼前這八位新人。

“當然，這些都不是百分百能保命的。如果你發現你在危險中，那就跑吧，不管向哪兒跑，都比待在原地束手就擒要好！”

閱讀室里一片安靜，大家相互對視著，終于，死亡的力像是象化一樣籠罩在了每個人頭上。

齊蟬看向閱讀室的門口。

醫生依舊在走廊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但或許是十點臨近，他路過閱讀室時，無數次向里面看著，一雙明顯非人的眼睛轉得飛快，像一個老饕在挑選食材。

齊蟬冷靜地轉過頭。

“走吧，新人們，準備渡過你們在副本的第一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