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誅人不誅心。

葉缺的一番話猶如利劍一般，從在場所有賓客的口穿心而過，而且你還無力反駁。

說再多都沒用，反正你們誰也沒有出去跟狡蜥死磕，甚至連邁出大門的勇氣都沒有。葉缺敢站在所有人面前說，那是因為他的箭已經殺了幾十頭狡蜥，他有這個資格。

話語權是靠實力去爭取的。

一種復雜的緒在賓客群中蔓延。

難嗎有一些。

愧嗎也有一些。

更多的還是丟人，丟臉，丟面子

這群人在城是什麼非富即貴哪里過這番辱。

林兒沒有，葉云海更沒有

“在這里站著說話不腰疼，拿一把破弓就了不起嗎有本事你也出去跟妖面對面的廝殺，一個鄉下來的村夫，你懂什麼我告訴你，剛才被你殺死的人是德月樓的老板，本不是什麼半只腳踏進先天境的修行者，你這是蓄意謀殺，回到城我會如實上報大理寺，你就等著蹲天牢吧。”

葉云海說話的聲音不小，但是腳下卻沒有往前走一步。

“說的對，有本事你現在就出去，面對面的跟妖廝殺，要不然就閉上你的臭。”林兒語氣蔑視的說道，同樣的，也沒有往前走一步。

“就是，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你算老幾”又有人喊道。

“咯吱，咯吱”

伴隨著賓客們的喊聲，甲板上傳來一陣異響。

十幾條腰的手攀上了船頭，一大群的尸鳥破空而至，除了狡蜥，龍船上終于出現了其他妖。

“哼哼。”

葉缺用鼻子哼了兩聲，不屑的看著這群賓客，“果然是一群垃圾啊，只會站在這里皮子，連往前走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想看我跟妖正面廝殺”

“如你們所愿。”

將手中的鸞巢遞給錢書笑，葉缺一步一步的就走向龍船甲板，他右手背在后，左手微抬，掌心是一個圓形的錦盒，那是春秋子母十三劍的劍匣。

葉缺抬腳邁過船樓大廳的門檻，中念念有詞，“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于法，定分止爭”

“春秋諸子十三家，止爭在前。”

話終，將德月樓老板一箭穿心后，一直懸停在大廳中的那把小劍，劍柄一轉，劍繃直，劍尖直指一頭最靠近大廳的狡蜥，青芒閃，狡蜥亡。

“人之惡，其善者偽，天行有常，人有惡，惡隨后。”

劍匣圓心微轉，一柄紅的玲瓏小劍，跳空中，輕微凝滯后，朝一頭剛剛爬上甲板的狡蜥而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之母。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

葉缺右手從背后出，自劍匣上一抹，出食指中指，朝虛空中輕輕一彈，“有道，芻狗。”

兩柄藍的小劍隨風而去，乘風而回，遠兩頭狡蜥轟然倒地。

“周之夢為蝶蝶之夢為周夢蝶”

“天地無全功，圣人無全能，萬無全用。天瑞”

“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墨鉅

”

三劍齊出，甲板上已見不到狡蜥的蹤影。

葉缺未做停留，又在空中連彈四指，“名辨、無常、訥慎、五行。”

劍舞凌空，龍船上方的尸鳥，盡數而亡，匣中已去十一劍。

“孔曰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

最后從劍匣中飛出的是兩柄白的小劍，子劍取義，母劍仁。

劍出，浩然氣至

一劍騰空，斬斷了甲板上的十九條手，一劍水，斬斷了手盡頭的那個丑陋頭顱。

“止爭、惡、有道、芻狗、夢蝶、天瑞、墨鉅、名辨、無常、訥慎、五行、取義、仁”

春秋子母十三劍，十三劍出，龍船甲板上的妖盡數而亡，無一幸免。

龍船大廳中，剛才還一臉鄙視，怒目張狂的林兒，此時嚇得臉發白。剛才還振振有詞，宣稱要將葉缺送到天牢的葉云海，瞪大眼眸，眉頭皺，在袖中的雙手，手心里滿是汗珠。剛才還怪氣的質問葉缺的賓客更是面面相覷，很多人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間怎會有這般神奇的功法

世間怎會有這般絕的飛劍

所有人都隨著葉缺的手指，目睹了妖被斬殺的全過程，回著停在他前的十三道小劍，著他左手中那個詭異莫測的錦盒，心里全都想著，“這還是人嗎”

“那塵寰閣的冷無心，號稱后天之境，也就能與十數頭狡蜥相爭，不分伯仲。眼前這個被喊做是將軍府的私生子，鄉下來的窮小子，一出手怎麼就全數斬殺了妖這妖是紙糊的嗎”

“這不科學啊”

別說是這些不認識葉缺的人，就算是有些心理準備的錢書笑，這時候也是驚掉了下。在他心中，葉缺原本就是很厲害很厲害的高手，好幾層樓高的高手，他想過葉缺能解決眼前的危機，能化險為夷，可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摧枯拉朽”

“不講道理”

這是錢書笑唯一能想出來的形容。

站在甲板跟大廳的界，葉缺轉過，角微微一笑，“現在，有誰還敢說我沒有資格”

“有誰還想看我與妖正面廝殺”

“有誰愿隨我一起斬妖除魔”

三個問句，三把直人心的利劍，大廳里只剩下沉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一秒、兩秒、三秒，呼吸聲越來越重，有些賓客們的眼睛已經開始變紅，甚至有些人的口都開始變得滾燙，前所未有的滾燙。

葉缺的話就像是一把火焰，扔進大廳中，將所有人的心全部點燃。

將膽怯、懦弱、恐懼、自私、狹隘這些負面的緒全部燒毀，只剩下熱，滿腔的熱。

忽然。

人群中，一名穿華服的子慢慢走了出來。

只見一手起前的長，揮劍斬斷，然后將側的零碎服飾扎到腰間，齊腰的長發一攏，三下兩下盤到腦后，“人死如燈滅，左右不過碗口大的傷疤，難道還真讓這些畜生們在咱的地盤上如此囂張虧你們這些人還是大老爺們兒，連拼命都不敢，說的話跟放屁一樣，我都替你們丟人”

“城，裁決司，碟部暗使白魚，愿隨先生斬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