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屋子荷爾蒙棚的高中籃球隊員中間，突然闖一個像從畫片里走出來的兒園小朋友，讓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

這群作突然靜止的高大男生里，付澤第一個反應過來。

季桐說話的時候，他正從防守球員那里搶球，趁著對手發呆的檔口，他一手奪過籃球，猛地跳起來，來了一個漂亮的扣籃。

然后付澤穩穩落地，一頭發，定格在一個很瀟灑的造型，輕描淡寫道：“是裴清沅的弟弟來了。”

他發現裴清沅弟弟揮手哥哥的樣子好可。

鑒于他剛投了一個這麼漂亮的籃，小朋友會不會也用這種亮閃閃的眼神崇拜地看著他？

他也想被一聲哥哥。

付澤頓時展現出了平時只在校花來看比賽時才會激發的耍帥狀態。

小朋友顯然跟他心有靈犀，立刻把視線從裴清沅那里移到了他上。

“高哥哥好厲害。”

付澤笑逐開：“來來來，高哥哥再扣個籃給你看。”

他旁邊的隊員一臉古怪地盯著他：“你怎麼改姓高了……？”

“要你管。”付澤對這個稱呼滿意得不行，殷勤地對季桐招手，“快進來啊，對了，你什麼名字？是一個人跑過來的嗎？危不危險啊？”

“我季桐，阿姨送我來的，爸爸媽媽不在家，我不想回去。”季桐又眼地看向裴清沅，余悄悄觀察著付澤的反應，“哥哥，我了，晚上只吃了一包小餅干。”

裴清沅聽到他這樣說，眼里出了然的笑意，向他出手：“過來，我給你買了零食。”

季桐事先跟他說過自己一天的變日程，完全就是圍繞著吃安排的。

一個沉迷于吃東西的人工智能，古怪又有趣。

季桐立刻邁著小短奔向哥哥，付澤見狀不甘示弱，連忙道：“只吃了包餅干怎麼行呢？零食太不健康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擒故縱大功。

季桐心里已經開了花，臉上還故作猶豫，小小地嘆了聲氣：“小胖說回家后媽媽給他準備了炸，我也想吃炸，可是媽媽不會給我做的。”

由于今天給這群高中生的準備時間不充分，季桐決定還是先點個簡單一點的菜。

付澤早就腦補過他富裕又冰冷的家庭關系，聽完霎時心疼得不行，毫不猶豫道：“炸好，炸健康！我跟學校背后那個炸攤的老板可了，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送一大份過來。”

付澤為學校小霸王，對學校周圍吃喝玩樂的地方都很悉，這正是季桐挑中他的原因。

季桐目的達，毫不吝嗇地給付澤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謝謝高哥哥，高哥哥真大方。”

裴清沅目睹了他這一整套作，眼里星星點點的笑意更甚。

在歡快的音里，高哥哥快飄起來了，傻笑著掏出手機點外賣。

一旁的徐教練也難得地沒有制止這種與訓練無關的行為，他找來一個的坐墊鋪在椅子上，滿臉慈：“小朋友快過來坐，要不要喝水？”

當團寵的覺真好。

“謝謝教練叔叔！”

季桐小跑到徐教練邊，端端正正地坐在墊上，雙手擴小喇叭，笑瞇瞇地給還要再進行最后一組對抗訓練的裴清沅打氣：“哥哥加油！”

于是接下來的十五分鐘里，徐教練見證了整支籃球隊有史以來最激烈的隊對抗。

裴清沅的這個弟弟雖然年紀小，但似乎對籃球很有眼，每次到了裴清沅搶球或防守的關鍵時刻，小喇叭都會很快樂地歡呼起來：“哥哥好厲害！”

“哥哥進球啦！”

“哥哥真棒！”

在這簡單稚又充滿真實的喝彩聲里，場上的每個高中生哥哥仿佛都帶了自己，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付澤會樂呵呵地甘愿被高哥哥。

好可。

誰不想當這個哥哥呢？

這群高中生在這一刻心有靈犀，集陷一種你爭我搶拼命炫技的狂熱狀態。

無數的腹在漉漉的籃球服下閃耀，季桐簡直眼花繚。

其中，他覺得宿主的腹形狀……啊不對，宿主的球技是最好的。

徐教練也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覺得市里的比賽已經不夠看了，直接就可以展省級賽事。

訓練結束后，在新鮮送到的炸香氣里，徐教練看著邊小朋友吃得很香的笑臉，鬼使神差道：“桐桐啊，你明天想吃什麼？”

還有這種好事？

季桐舉著炸矜持了幾秒鐘，有些不好意思道：“聽說小龍蝦很好吃……”

“好！”徐教練一錘定音，“明天教練叔叔請你吃小龍蝦，記得再來看你哥哥訓練啊！”

徐教練知道有些學校籃球隊會請漂亮的生來做球隊經理，以提高隊員的積極，不過他覺得那樣不安全，容易搞出早之類的麻煩事來，但可又乖巧的小朋友就很保險嘛！

季桐忙不迭地點頭：“謝謝教練叔叔，明天我一定來。”

他可太喜歡這個籃球隊了。

等到裴清沅換上自己的服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個子小小的季桐懷里抱滿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零食，一旁的徐教練正提著他的小書包，努力地往里面塞吃的。

狡猾的付澤搶占先機給小朋友點了炸，其他隊員沒時間再給季桐買東西了，便紛紛獻寶似的翻出自己的零食庫存，心滿意足地換來一聲清脆的謝謝大哥哥。

裴清沅邊的隊友很羨慕地攬過他的肩膀，嘗試套近乎：“你這份家教是哪兒找的？我也想去。多可的小孩，一點都不熊，哎，桐桐還缺家教老師嗎？我可以教他打籃球的。”

在弟弟的魅力之下，裴清沅跟這群才認識不久的同學，不知不覺地就拉近了關系。

雖然他覺得這個問題很傻，但還是忍不住反駁道：“我也可以教他打籃球。”

“是哦，你比我還強點。”隊友失落地嘆了口氣，又靈機一道，“對了對了，我還會扔鉛球，我教他扔鉛球怎麼樣？”

裴清沅：……

育館的燈漸漸熄滅，裴清沅肩上背著一大一小兩個書包，跟在季桐后走向校門口。

“宿主今天開心嗎？”季桐著自己吃得圓滾滾的肚子問他。

宿主在班級里被孤立的事解決了，又有了一群籃球隊的朋友，還不用上晚自習，季桐是想想就很興，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新人系統。

“嗯。”裴清沅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兒園制服的小小影，忍不住抬手了他的腦袋，“開心。”

即使是生活在裴家食無憂的那段日子里，他也很有這樣純粹的快樂的時刻。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季桐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我也很開心，因為明天可以吃小龍蝦。”

裴清沅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問他：“當系統會覺得寂寞嗎？”

季桐正要回答，猛地想到宿主說不定是在做圖靈測試，當即裝傻道：“寂寞是什麼覺？我只知道開心應該就是吃到好吃的。”

“搜索引擎告訴我寂寞就是一個人的覺。不過我們系統通常都是一個統的，習慣了。”

聞言，裴清沅沒有再說話，只是又手了他的腦袋。

昏黃的路燈照耀著一大一小兩道影。

二中的晚自習也在這個時候結束了，在叮叮當當的鈴聲和學生們陡然響起的嘈雜聲，林子海趴在窗戶邊，看著育館方向剛剛熄滅的燈，神里著鄙視。

這兩天他一直在防備自己座位周圍的幾個同學，猜測著到底是誰向裴清沅告了，然而他還沒把叛徒揪出來，周老師就宣布說，班長裴清沅之后可以不用參加晚自習，因為要去籃球隊訓練。

在林子海眼里，只有績差的人才會靠這些旁門左道上大學。

本來他認定了裴清沅不學無，但那天傍晚對方輕而易舉地就指出了他做的兩道錯題，這讓他不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一搖。

原來那只是個巧合嗎？

林子海越想越糾結，索打著關心同學的名義，私下里去問了周老師：班長加籃球隊會不會影響他的學習績？

結果周老師語氣稀松平常地回答他：“這個啊，我覺得不會有什麼負面影響的。”

如果裴清沅的績差到了只有靠籃球特長才能上大學的程度，那就當然沒什麼負面影響，只有好。

林子海覺得自己讀懂了周老師的言外之意，心立馬又好了。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快要到了，等裴清沅的績一出來，為班長還考出那麼爛的分數，一定會丟人現眼的，到時候周老師也就不會那麼維護他了。

想到這里，林子海喜滋滋地收拾好書包走向寢室，做好了挑燈夜戰瘋狂刷題，在月考里碾裴清沅的準備。

等到績出來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做一套卷子給自己放會兒假，以示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