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文的作很快，簽完合同后就替裴清沅打電話預約了下午附近醫院的健康證檢套餐，還是把檢費用提前塞給了他，然后就把裴清沅推出了門，讓他趕去醫院，生怕他拒絕似的。

“檢完就回家休息吧，明天周日來上班，到時候證辦出來了，拿給我復印一份留個檔就行。”

何世文叮囑完了，站在店里沖他揮揮手：“明天見啊小裴！”

然后他轉頭就去忙著招呼客人了。

店里生意不錯，目前只有糕點師傅和店主何世文兩個人，平時還能忙得過來，節假日就有點手忙腳，所以他才想著要招個周末兼職，能幫糕點師傅打打下手，也可以替他收銀和招呼客人。

這份活不算累，時薪也很合理，何世文原本早就可以招到人的，但自從前些天晚上他注意到那個常常在夜晚的店門口發呆的高中生之后，不知怎麼，就拒絕了那些來應聘的人。

好在這個高中生真的來了。

裴清沅站在店門外，手里除了何世文塞給他的現金，還有一袋新鮮出爐的糕點，香味甜，意識空間里的季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何叔叔真是個好人。”季桐慨地著這家小而溫馨的店鋪，“他的兒一定也很可。”

店門口的招牌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星月面包店，據剛才何世文熱的介紹，這是他上兒園的兒起的店名。

“嗯。”裴清沅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問他，“你想吃面包嗎？”

檢前最好空腹，所以還沒吃午飯的裴清沅打算等檢完以后再吃東西，但考慮到自己的系統會饞，他準備找個地方讓季桐出來先吃一點。

沒想到季桐卻小聲拒絕了。

“我不吃了，宿主快去醫院吧，早去早回。”

裴清沅有點意外，還以為是季桐吃慣了平時晚上籃球隊貢獻的炸小龍蝦火鍋，想把時間留著用來吃那些更盛的食。

他沒有多問，很快騎上單車徑直去了醫院。

裴清沅停好車，穿過無人的樹蔭，準備一個人走進醫院的時候，突然覺角被扯了扯。

他愕然地回眸，便看見穿了一短袖背帶的小朋友，眼睛亮閃閃地著他。

“，我陪你去醫院。”

怎麼能讓尚未年的宿主一個人去醫院呢？

就算只是去檢也不行。

這是季桐為一名專業系統的職業守。

為此，他忍痛犧牲了今天剩下來的人形進食時間。

裴清沅怔忡地看著這個日漸悉的小男孩，直到季桐又扯了扯他的角，他才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手牽住了季桐。

“……醫院人很多，不要走散。”

小孩子的手乎乎的，格外溫暖。

“好哦。”季桐愉快地跟大帥哥牽著手，還在旁邊的轎車車上檢查自己的新造型。

今天他挑細選的背帶也很可。

裴清沅則是一簡單的T恤和長，兩個人走在一起，像極了一對從漫畫里走出來的最萌高差兄弟，回頭率奇高。

與此同時，在正要走進醫院大門的人流中，有個戴著墨鏡帽子的年輕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猛地摘下墨鏡，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草，那不是裴清沅嗎？”臉虛浮的秦煜杰自言自語道，“他都有兒子了？這麼快？”

他反應過來后又慌忙地帶回了墨鏡，左右張片刻，跟了上去。

季桐全程都拉著宿主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邊，裴清沅還刻意放慢了步伐，配合他的小短。

隨著走，季桐肩上的背帶不時下來，他又一本正經地提溜回去，路過的好多病人都笑呵呵地盯著他看。

走進檢區后，裴清沅先做了排隊的項目，季桐則張著四周的隊伍，走上去用稚的音問：“大姐姐，心電圖是不是在這里做呀？”

中年人一聽，連連點頭，一看是兩個孩子過來做檢查，熱地讓他們先做。

不一會兒，季桐就收獲了整個檢區里各個年齡段大哥哥大姐姐們慈的目。

迅速完了所有檢項目的裴清沅莫名沾，了團寵待遇，失笑著他的腦袋。

在這個過程中，季桐敏銳地察覺到一道怪異的視線。

有個一名牌的年輕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宿主。

他在心里問裴清沅：“，你悄悄看左前方那個盆栽旁邊的男人，他總是盯著你看。”

雖然他現在不在宿主的意識空間里，但兩個人仍然可以不靠語言就能進行通。

裴清沅不聲地往季桐描述的方向瞥了一眼，表沒什麼變化。

“那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但我們不。”

季桐立刻心領神會。

原來是宿主以前在裴家時泛泛之的富二代。

富二代怎麼跑來醫院門診？

通過對方虛浮的面和上廁所的頻率來判斷，大概是有什麼難言之，不想暴在富人圈常去的醫院里。

“他是不是腎虛了？”季桐小聲八卦道。

“……”裴清沅居然認真地想了幾秒鐘，“也許吧，我好像聽過類似的傳言。”

怕季桐擔心秦煜杰的目的，他特意解釋道：“我跟他集不多，關系也一般，可能是偶然遇到離開裴家的我，所以很好奇吧。”

季桐了然地點點頭，松松垮垮的背帶又歪歪地了下來。

他習慣地揪起背帶，瞥見玻璃門里映出的自己，忽然眼睛一亮，興道：“宿主，我在數據庫里找到了一套很適合現在的境模板……”

躲在盆栽后面的秦煜杰正快速地在手機上打著字。

剛才他找了一圈狐朋狗友，旁敲側擊地問起裴清沅的史，結果居然沒人知道，反而收獲了一堆揶揄，問他關心一個已經在圈子除名的家伙干嘛。

也不知道裴清沅是藏得太好，還是真的沒談過。

如果不是他的兒子，這個小孩又是誰呢？

再度襲來的尿意打斷了秦煜杰的八卦之心，他嘆了口氣，起去上廁所。

然而就在他為了避人耳目，特意跑進隔間里方便的時候，聽見了一道稚的音在外面響起，還帶著約的哭腔。

“哥哥，爸爸他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道清朗的年聲音。

“別哭了。”

略顯冷淡的三個字，帶有標志的裴清沅風格。

是裴清沅和那個小孩在外面！

秦煜杰瞬間屏住呼吸，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恨不能長一對順風耳到外面去。

洗手池前響起稀里嘩啦的水聲，似乎是裴清沅在給弟弟洗臉。

在噎噎的哭聲里，小男孩委屈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爸爸把你趕走了，也不要我了……我想要爸爸。”

秦煜杰平時總用來花天酒地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已知裴清沅的生父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不可能給他生出一個這麼小的弟弟。

又已知另一個曾經被裴清沅做爸爸，而后將他趕走的人，是裴明鴻。

又又已知裴明鴻的合法妻子葉嵐庭只有一個孩子，過去是裴清沅，后來變了裴言。

如果裴明鴻夫婦后來又生下一個長得這麼可的兒子，不可能藏著掖著不公開。

所以這小孩是裴明鴻的私生子！！

想通了這個邏輯的秦煜杰差點沒在隔間里蹦起來。

還好裴清沅給弟弟洗完臉后，就帶著他走開了，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沒有發現男廁所里的異。

撞破這個驚人的秦煜杰連病都不想看了，專心地蹲在廁所里掏出手機，打開聊天界面，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

[臥槽，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了誰！！！]

……

雖然今天的人類形態時間只剩下兩分鐘，但是季桐毫不覺得難過，臉上笑容洋溢，走出醫院之后還哼起了調子稀奇古怪的小曲。

裴清沅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是什麼歌？”

季桐對答如流：“這是數據庫里標注的得知丈夫出軌后表現復雜心的常用BGM。”

裴清沅啞然。

他對系統的這個做法倒沒有意見，只是不覺得季桐能調用的境模板真的很智能。

“我爸……裴明鴻天撲在工作上，看起來沒有時間出軌，他們最后應該不會相信的。”

“相不相信不重要。”季桐搖搖頭道，“宿主說以前在裴家過得不幸福，那就讓他們也不幸福幾天嘗一嘗。”

說著，他出乎乎的手指，認真地比了一段小小的距離示意。

“哪怕只能添堵幾天也好，這是為宿主討的一點利息。”

裴清沅凝視著這道下矮矮的影，心里漸漸被一種復雜的緒所填滿。

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又聽到季桐殷勤道：“哥哥，下次我還陪你來醫院~”

像今天遇到腎虛富二代這麼好玩的事，他還想再多驗幾次。

裴清沅神微妙地看他一眼。

他的系統便從善如流地改口，眨眨眼睛，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然啦，除了檢，最好還是不要有機會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