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第3章 懲罰

臨近午時,顧硯洗漱過后便往飯堂走。

路過山門前空地時,瞧見陳安頂著烈日跪在那里個,被自己打得紅腫糜爛的臉上汗如雨下,面前地面上全是氤開的汗水,看著格外的狼狽不堪。

顧硯只看了眼,腳步未停的往飯堂走。

“大師兄!”陳安突然開口喊他。

長時間在太下暴曬讓其聲音嘶啞,氣息不穩,陳安也不管不顧,重重的沖他磕了個頭,額頭將地面撞出“嘭”的聲響,眼淚混著汗水就下來了,“大師兄我真的是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這次吧。”

“我日后再也不敢懈怠,必定日日住在后山,與碧嶺果樹和那幾十畝靈田同吃同住,再不敢有毫的懈怠。”

“大師兄,我求您了”

形容凄慘,聲嘶力竭。

簡直是人間慘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偏顧硯最是個心腸,向來說到做到。

他不是不允許別人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已經給過陳安機會,不然就之前靈田減產的事就夠他將人攆下小蒼山的。

可惜陳安不珍惜,這次他說要趕陳安下山,就一定要將陳安趕下山去,哪怕陳安在山門前跪斷了,他也不會讓陳安起來,再去后山打理靈田。

裝作沒聽見,抬腳進了飯堂。

飯堂里,丁六蒸了鍋胭脂靈米飯,清燉了低級靈豬玀的排骨。

兩吃、有菜有湯。

見顧硯過來,立馬揚起了笑臉。

手腳利索的盛了半盆晶瑩剔的胭脂米飯、半盆湯和五完整的排骨,扎扎實實得有三四斤鮮無比的

全擱瓷盤里,整整齊齊的給他端到跟前來。

“大師兄您何時再去后山打獵?去的時候知會我一聲,我跟著去外圍看看有沒芨芨草,采摘些回來好熬湯。”

小蒼山往后是落日山脈。

樹木叢生、地域遼闊,里頭靈和靈植眾多。黃品低級的靈植遍地,略往里面走點就能找到玄品低級靈植。

只要采摘到帶出來,就是千上百的靈石。

但就連小孩子都知道,機遇和危險并存,靈植多的地兒,守著靈植的妖也多且兇悍,稍不注意就會重傷甚至是丟命。

整個小蒼山上下,除了正在閉關沖金丹中期的風揚真人,也就為大師兄,已經結丹的顧硯實力足夠、敢往落日山脈更深走。

他們飯堂里煮的,多是自外面買的,數是顧硯從落日山脈獵來的。每次顧硯進山打獵,都會帶著他們這些使役采些低級的靈植賣,前些日子顧硯進山時是陳安跟著去的。

帶回來的靈植足足賣了五百顆靈石!

五百顆呀!

能買多的好東西,放口袋里能堆座小山,放誰跟前不眼紅,他們的月例可只有五顆靈石咧!得不吃不喝攢八/九年才能攢到那麼多靈石,天知道他可是沖陳安那堆靈石流了好幾日的口水哦!

他可得好好表現,爭取顧硯下次帶他去。

顧硯端碗喝了口湯。

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鼻,湯里細微卻溫和的靈力順著他筋脈四散游走,再迅速的往丹田聚攏。他很是用,拿纏著泛白紗布的手將切了排骨,細嚼慢咽地吃著,“最近沒有進落日山的打算。”

他才剛結丹不久,需要安生修煉鞏固修為。

丁六有求于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能陪著笑臉央求他,“那大師兄下次去的時候記得捎上我,整個小蒼山里就數我做飯最好吃、剝皮筋也數我最麻利,您到時候只需要獵殺妖就行,剩下的活兒我都能包圓了。”

丁六喋喋不休,爭搶著進山賺靈石的機會。

顧硯卻始終神淡淡,不愿多言。

他自認對丁六、陳安這些使役們都極好,只要他們不犯下例如靈田減產過半、做的飯食里有毒這種大錯,他從不似其他門派的弟子對他們輒打罵,嚴重的還會丟了命。

經常帶他們進落日山采摘靈植賺靈石,平時修煉上有不懂的問他,他也會仔細替他們講解說明。

可偏偏在他們看來,他就是不如林真真討喜。

別看丁六跟他面前笑得跟朵花似的,背著他經常給林真真開小灶,將靈力最濃、品質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林真真的事兒,做得可順手得很。

上輩子也不知道有多次他辛苦獵回來的高級妖,都被丁六背著他暗度陳倉,將最好、最養人的部分送到林真真跟前獻殷勤,落到他里的并不多。

或許就是團寵跟萬人嫌天然的區別。

顧硯對此嗤之以鼻,有些不屑。

那些事如今還沒發生,他沒有證據,不能將丁六直接攆下山去,也懶得跟他們過多計較。只是日后替他們解疑答,帶他們進落日山采摘靈植的事,也讓他們去找林真真吧。

他可不愿再做這些費時費力不討好的事了。

正低頭啃排骨啃的津津有味,余瞥見門口趙崢宇和林真真結伴而來。

林真真換了銀白裳。

唯獨袍角和領口繡了紅花紋,更顯清麗人、舉止貴氣優雅。

好看是真好看,跟他穿的布麻云泥之別。

顧硯盯著那裳多看了兩眼,想起寧霜風來退婚時跟他說的話,垂著眉眼若有所思了片刻。

大抵明白寧霜風的意思,低下頭繼續吃

兩人在飯堂四周看了眼,很快到了他跟前。

趙崢宇恭敬行禮,“大師兄。”

想來如今趙崢宇待他雖然不甚親近,且有日漸疏遠的趨勢,卻因為自小被他養大的緣故,積威猶在、多還摻雜著些敬畏,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只是這點敬畏不用多久,便會被消耗殆盡。

他跟林真真站在兩邊,趙崢宇極其堅定、從頭到尾就沒猶豫過的選擇了站林真真。

上輩子他不知曉其中糾葛,讓他們帶著假面敷衍了他好幾年,沒能察覺到其中端倪。

這輩子顧硯看到這兩張臉就覺得惡心至極。

于是他頭也不抬,面冷淡,“什麼事?”

趙崢宇直覺有些不對,卻不知哪里不對。

只能將心中突然飄起來的那點淡淡異樣暫時住,低聲跟顧硯說起來意,“師兄,真真要去山下買今年的雨前龍井,以及合香用的檀香和鴨梨。”

他略頓了下,“我想陪他去,行嗎?”

小蒼山有專門負責采買跑的人,想要買什麼只需代就行。

他們此行只是想趁著天、下山去玩。

趙崢宇小心看著始終冷臉的顧硯,略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大師兄觀察微,察覺他們的意圖,以修煉的名義勒令不許他們出門。

顧硯勾著角,笑容諷刺。

這件事前世也發生過。

他自然不會不許趙崢宇陪林真真下山,他只是怕趙崢宇生懶散、疏于修煉。

并非想將人控制住,限制趙崢宇的自由。

趙崢宇右臂傷,不能練劍。

且當時林真真剛上山不久,又生得單薄瘦削、長相又清麗溫婉,最是能引人憐惜的模樣。

就連他在修煉之余,也沒關拂這個小師弟。

聽聞兩人要下山采買,考慮山腳下的鎮子里聚集著許多往落日山脈去的散修,魚龍混雜。

怕兩人經驗不足、遇到解決不了的事。

略作思索后,帶著靈石陪他們下山去逛,還自掏腰包給兩人各自買了不好東西。

卻在那本書里,先被趙崢宇擔心以他過于嚴苛的格,會不準兩人下山。后來又被兩人暗地里嫌棄他跟著礙手礙腳、像塊黏上就怎麼也甩不的狗皮膏藥。

你瞧。

當他們想厭惡誰時,總是能找到理由。

此時的顧硯懶得理會,繼續低頭啃排骨。

見他不說話,趙崢宇只當他不同意,臉上出些許倔強的沉默來。

林真真見狀,聲開口勸道,“大師兄,你就讓二師兄陪我去嘛,你看二師兄右臂的劍傷尚未痊愈、也練不得劍,困在山上整日沉悶無聊。

你就讓他陪我去買點東西、散散心可好,等我回來了,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豆沙團子,再配上一盞熱騰騰的木樨花茶……大師兄,好不好嘛。”

林真真聲沖他撒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字字句句都在顯自己的善解人意。

而林真真越是溫和、善解人意。

就越襯得他顧硯冷漠嚴苛、不近人

“趙崢宇。”顧硯聽得不耐煩了,自裝的碗里抬起頭,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而是神冷淡的看向趙崢宇。這個六歲時就被送到他跟前的師弟,那張堪稱英俊的臉龐、黑沉沉的眼眸里。

都是越看越令他膽戰心驚的陌生和狠絕。

趙崢宇在他冷冽的眼神中頗為不自在,有些心虛的避開,“大師兄,我……”

“你今年三十有二,不是小孩子了。”

顧硯眼神不耐煩,拿起燉好的排骨,蘸了點丁六剁的辣醬。香噴噴的味至極,被他三兩口啃掉半截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描淡寫。

“該獨立了,往后你想去哪里、做些什麼,都不必再特意來問我。”

大抵是沒想到他這個態度,趙崢宇愣住。

顧硯卻是不管他如何驚訝愣住的。

自顧自啃完手里的排骨,才抬起頭看他,“怎麼還不走,站在這里做甚。”

趙崢宇愣了會,終于知曉了是哪里不對。

他師兄看他的眼神太冷太淡,淡到沒有分毫,里面也再倒映不出他的影子來。

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大師兄雖然管教他極為嚴厲,看他的時候眼神卻著親近和溫和。每次他練劍覺得辛苦堅持不住時,他大師兄都會目堅定的看著他。

溫聲鼓勵,“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崢宇,你以后會是個很厲害的劍修。”

“不是想早日劍麼,不努力可不行。”

不知為何,意識到這點的趙崢宇很慌

“師兄,我……”

“那就多謝大師兄啦!”

林真真見顧硯允了,趕搶著道謝。

說完見顧硯神平靜的吃著,似乎并未因為趙崢宇貪圖樂,琢磨著下山而顯得生氣。

在顧硯看不到的角度不悅的撇了撇

無趣,還以為顧硯會惱怒發火的。

那樣他才好繼續拉攏趙崢宇,讓其跟顧硯日漸疏遠。

不過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

林真真轉了下眼珠,余瞥見跪在外面的陳安,臉上出些許不忍的神,語氣溫和無比的問道,“大師兄,外面跪著的那人犯了什麼錯,我看他的臉都被打爛了,外面那麼大的太,怎麼還讓他跪著呀。”

上輩子似乎也有陳安罰跪的事兒。

那會他對林真真這個小師弟印象很好,不僅仔細解釋了陳安犯了什麼錯。

下山去落日鎮時還將陳安拎著扔了下去。

即便是這樣,在那本書里林真真還跟趙崢宇抱怨他手段太過強

責罰起人來竟然毫不顧念舊

說陳安在他們小蒼山照顧靈田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不該如此嚴苛。

這輩子麼,顧硯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

等完全啃完了手中排骨,抬頭冷淡的斜了他眼,“不該你管的事管,想管小蒼山門,等你當了這個大師兄再說。”

林真真被懟了回來,臉有些不好。

因著林家跟清揚真人有舊,他自上小蒼山就被清揚真人重視。

連帶著其幾個徒弟都被他很是親近。

說話和和氣氣的、從來沒誰給他擺過冷臉不對付,顧硯這般不客氣的態度,他還從未見識過呢。

趙崢宇原是在走神的。

見顧硯訓斥林真真,趕幫腔道,“真真不過是看陳安太過可憐,隨口關心他兩句,師兄何必這般上綱上線的責備。再說真真說的并沒錯,外面太那般毒辣,陳安已經被打破了臉,就算他犯了錯也到懲罰了,你不該罰他在太底下跪著。”

把顧硯直接給氣笑了。

他們小蒼山的雜務,癡迷修煉的清揚真人是不管的。

趙崢宇從小就沒那筋。

從不關心靈田產量幾何,里頭種的靈植是什麼品種、每畝價值多。也不曉得飯堂里的靈米從哪來,按月領的兩百靈石來自何

不知道他為何要花每月五顆靈石雇陳安,也不擔心靈田疏于管理有什麼后果。

趙崢宇看不到陳安懶,看不到靈田減產、看不到最最重要的碧嶺果樹生蟲。

只看得到陳安臉頰潰爛,跪在了烈日下。

然后為了維護林真真。

趙崢宇就可以不顧青紅皂白,不問前因后果,跑來指責他不該罰陳安。

嘖嘖嘖,這就是他養的好師弟。

顧硯神冰冷,“滾,別手。”

趙崢宇臉微變。

他是從小被顧硯攆著打到大的,骨子最深刻著對顧硯的敬畏。

見他如此殺氣騰騰,怕他真當眾手打人。

大庭廣眾之下的被揍,可不只是疼那麼簡單,到時怕是里子面子都要丟盡了!

趙崢宇確信他敢、也會這麼做,

不敢多嗶嗶什麼,嚇得拉著林真真快步出了飯堂。

經過陳安跪著的地方時,林真真狀似無意的輕輕嘆了口氣。

“大師兄下手可真狠……”

趙崢宇不自覺的抖了下,背后發寒,卻是沒敢搭腔接他這句話。

飯后,顧硯回了自己的住

那是個很小的院子,就三間木頭搭建的房屋、加上圍著籬笆柵欄的半畝靈田。靈田里被仔細分為四個區域,分別種著玲瓏紅豆,踟躕花,紫風鈴草和郁青果樹四株靈植。

都是能洗筋伐髓、強的好東西。

其中郁青果樹是玄階中級靈植,品階只比種在后山的碧嶺果樹品階稍低。

其他三棵是玄階低級靈植。

這種了品階的靈植,每株都價值不菲,偏生又極為氣難養,需要日日提供給它們最菁純濃郁的木靈氣作為養料。

才能茁壯長、早日開花結果藥。

顧硯是單木靈,天生合適養護靈植。

又修煉《萬木逢春決》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養幾株玄階靈植很容易。這幾株靈植都是他費盡心思、千辛萬苦從落日山脈尋找到,又跟守著靈植的妖拼了大半條命,才得以帶出來養在院中的。

有他每日的仔細照顧,每一棵都長得格外喜人。

這些都是他為了寧霜風結丹準備的。

本來以他跟寧霜風年相識、多年相伴,日后還要結作道的關系,送這些東西正好合適。

但現在麼……

顧硯看著院長勢喜人的幾株靈植。

他突然不想送了。

    人正在閲讀<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