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第19章 退婚

滿室的熱烈氣氛瞬間凝固。

楚月凝垂眉看了他眼。

那雙眼睛里摻雜著的碎金略晃了下, 似是對他會突然說出這句話有些驚訝。

當然驚訝的人遠不止楚月凝。

寧霜風酒醒了大半,似乎才恍然驚覺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地打翻了手中酒杯。

與面前桌案拖曳出“嘩啦啦”的脆響。

“阿硯, 你剛剛說什麼?”

顧硯冷淡的看過去,“我說退親。”

“寧爺若還沒聽清,我可以再重復一遍。”

“我要退親。”

他的語調很慢, 聲音也輕。

如同秋日里悠悠刮過來的風,逐漸將寧霜風的醉意吹散了,眼神頓時便清醒不

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

“阿硯你別跟我玩笑, 咱們的親事自定下后都好好兒的,沒出什麼岔子, 你突然說什麼退親的事兒。”

被退親向來不是什麼令人長臉的事。

何況在這宴席上, 除了他跟顧硯、以及雙方的長輩以外, 還有楚家的人在呢。顧硯這個舉, 不論出于何意, 已然讓他丟人丟到外人跟前了!

寧霜風抬手眉心,眼神里閃著些不悅。

“今日的紅沱酒釀雖然味淳厚,卻甚是醉人, 阿硯向來不甚酒力, 想必是喝醉了在說胡話呢, 不如早點回房間里休息。”

他說著顧硯醉了,其實醉的是他。

腦袋里至今黏糊糊的, 像是被粘糊住了靈竅,有些轉不過彎兒。

他不知道顧硯為何突然要提退親。

雖然有點靈乍現, 速度卻快得本讓他沒辦法抓住, 瞬間就消散的干凈。事實上, 在他聽到顧硯說要退親時, 他腦子里首先閃過的不是問原因,而是必須阻止這件事。

他不能在楚家人,尤其是楚鈺面前丟人!

仙盟八大世家,寧楚兩家皆在其中。

且實力就在伯仲之間,兩家相互扶持聯姻的同時,其實也在明爭暗搶。

比產業多,比試劍大會排名。

比繼承人的天資修為功績!

這種明爭暗斗不僅存在于楚家和寧家,與其他世家和宗門之間也有,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確認楚夫人的兒子廢了后,馬上被確認為寧家這代的繼承人。

以前楚家有楚月凝著,他們寧家在子嗣繼承這塊,輸得的。

好不容易楚月凝廢了,又來個楚鈺。

他跟楚鈺的比斗倒是平分秋,不相上下。

楚鈺比他先結丹不錯,但他是家主的親兒子,楚鈺不過是個分家來的旁系子弟,遠不如他見多識廣。

正因為不分伯仲,兩人都卯足了勁兒,想要超過對方。

因此楚鈺剛剛提出讓楚月凝進寧府為妾時,他是高興的,不論楚月凝是否修為全廢、被楚家放棄,他畢竟姓楚。

讓楚月凝為他人妾,丟的還不是楚家的臉?!

這本是他穩贏的局面。

如果顧硯沒有站出來要退親的話。

原本是他穩勝券,等著看楚家丟臉,卻在顧硯站出來后局面急轉直下,了他被楚鈺圍觀退親。

若真隨了顧硯意……

那他日后該怎麼在楚鈺跟前抬得起頭來?!

寧霜風趁著三分酒意,蹙眉看了眼顧硯,想示意他別當著這麼多人鬧事。

卻在到顧硯的眼神后僵住了。

顧硯的眼神太淡。

倒不是那種冷冰冰的僵,只是很淡,如同湖面飄起的薄霧和漣漪。

淡的從里面倒映不出影像來。

理所當然的也沒有他。

不知為何,寧霜風突然有些慌。

這不對。

他憑什麼慌,做錯事的又不是他!

明明是顧硯不對。

他與顧硯的親事是長輩定的。

要說兩人完全沒有誼也不是,他跟顧硯自相識,又曾攜手走過許多險地,當然非比尋常。

兩人可以是朋友、也能是兄弟,但絕對不會是人。

顧硯沒那種讓他心、渾沸騰的覺。

他之所以會答應跟顧硯結親。一是他尚未與人生往過的人中,唯有顧硯脾氣最好,懂事知進退,又自能力出眾。

想著與其結為道,也并非不可。

二來嘛,是因為寧家老祖宗喜歡顧硯。

老祖宗可是合境修為!仙盟比其修為高深的屈指可數,雖經年清修不管事,卻是寧家的定海神針、主心骨!

他喜歡顧硯,自然也會善待與顧硯親近的人。

當時寧霜風正跟楚夫人相爭,他們是一個是楚家嫁來聯姻的當家主母,一個是這輩中天資最好的小輩,很難分出高下。

而寧霜風之所以能坐穩寧家繼承人的位置,半是因為他年齡資質合適,世家們的這一代都相繼出世,寧家也需要有個主,等不到楚夫人第二個孩子,剩下則是因為他與顧硯有了婚約,老祖宗更偏心于他。

他們本基礎,又有老祖宗的喜在。

寧霜風自認從未冷淡過顧硯,對這個未婚夫向來溫和,哪怕他們的相模式很像朋友、沒什麼合雙修的舉措。

顧硯也周全,從未讓他在人前丟過面子。

今晚顧硯卻不知道是了什麼風,居然會當著楚鈺的面提退婚的事,難道顧硯不知道這樣會做,會讓他日后很難在楚鈺跟前抬得起頭來?!

他喜歡顧硯的懂事。

一旦顧硯表現得不那麼懂事兒了,他對顧硯的溫和也順勢減了半,沉下臉眼神冰冷的看向顧硯。

“你醉了!回去休息吧。”語氣冷且

寧霜風自認這句話夠強,夠直接。

只要顧硯還想維持兩人的關系,不想與他和寧家撕破臉,就該順坡下,說句自己“確實是醉了”,將這茬鬧劇揭過去。偏偏這話落在顧硯耳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瞧寧霜風對他的態度,跟那些掌了權的丈夫訓斥妻子有什麼不同。

哦。這麼說或許不對。

但凡是對他有兩分真心在,也該問他句為何想退親,或者反省他們剛剛縱容楚鈺侮辱楚月凝時,將他跟楚月凝擺放到寧家妻妾的位置,他是不是有被波及到,有被侮辱到?!——寧霜風該不會覺得,他會因為被楚月凝敬酒到自豪和驕傲吧?!

嘖嘖嘖。

這個念頭真是讓他滿心不耐,沒給寧霜風留面子的意思,“看來寧爺才是醉的不清,怎麼我說了這麼多遍,居然都沒能聽明白?那行,我就再說一遍,我、顧硯,今日要跟寧家大爺退親,還請各位幫忙做個見證……”

“顧硯!”寧霜風厲聲喝止。

或許是酒意未散,寧霜風瞧著眾人眼中盛放的驚愕,既是憤怒又赧無比,罕見地朝顧硯發脾氣。

“當年婚事是你親口答應的!雙方換過信、祭拜過天地,婚書早已經上達天聽,你好端端的提什麼退親?!”

“好端端的?”顧硯輕笑。

抬手指向側的楚月凝,眼神譏諷,“當年你我約定結契時,雖說好的以你為主、結契后我會住進寧家來。但我也提過條件,要你不許納妾、不許與其他人有夫妻之實。這件事你、我,寧家主和我師父都有見證!你當著雙方長輩的面答應過我的!

如今你尚未結丹,咱們結契之事也還沒有提上日程,你們就打著我同意你納妾之事的主意。楚月凝這杯酒都敬到我跟前來了!沒見到你說過一句攔阻,你敢說你心里沒有這個念頭!?”

他看著寧霜風,眼神冷淡而譏誚,“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好端端的這三個字來?”

“寧爺莫非以為我是的傻的。”

被拆穿心思,寧霜風面頰微紅,“我……”

“好了。”

始終沒出聲的寧家主突然開口,打斷兩人的當眾爭執,氣勢威嚴,不容拒絕,“各位遠道而來,寧家在此設宴招待,如今天已經晚了,想必大家也都困倦了,不如先行回客房安置,等明兒再好好的在府府中或者虞城逛逛,賞賞我虞城的大好秋景。”

“寧家主……”顧硯不甘心。

退親之事對他而言刻不容緩,他一時半刻都不愿意再拖。

寧家主看了他眼,滿是警告意味,“有什麼事都等霜風結丹之后再說!”

他是寧家家主,修為份皆高。

顧硯自認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沒再頂

“是。”

經一鬧劇,在座的人也都沒了心

宴席很快便散了。

顧硯臉微沉,往門外走去。

清揚真人追上他,神間略有些驚訝,“硯兒,你想與霜風退親,是因為他們想讓楚月凝寧家給霜風作妾?此事只是楚家的提議,寧家主和霜風都還沒點頭,尚有轉圜的余地,你若是當真不愿意楚月凝進寧家,為師去跟寧家主說……”

“不必了。”顧硯直言拒絕。

他看著面前出擔憂神,關心不似作假的清揚真人,抬手脹疼的額角。

那壺紅沱酒確實醉人。

他原本可以坐,只用等著寧霜風結九轉金丹、有了心上人以后,主來找他退親,那樣會容易輕松得多。

他甚至不用費吹灰之力就能達目的。

誰知喝了酒,醉意上頭。

又被楚月凝的事所激,竟不管不顧地當著眾人提了出來。

如今寧霜風和寧家主顯然都覺得他如此做法傷了寧家的面,心生憤怒,對他的態度不似往日親和、甚至有怒氣。

倒是給退親之事平白添了許多波折。

但他并不后悔。

寧家主和寧霜風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放任楚鈺那般迫他,自然也得做好被他反擊的準備。

他顧硯修的是劍道,淬的是劍骨。

從來都不是什麼任人隨意拿扁還不敢反抗的泥人骨頭。

至于退婚的事,等日后再想辦法也行。

見他神冷凝的陷沉思,清揚真人擔心的喚了他聲,“硯兒?為師這就去找寧家主,說咱們都不同意楚月凝為妾……”

顧硯回過神來,“跟楚月凝關系不大。”

清揚真人表,“啊?”

顧硯,“……”

他有時候真不知道他師父是在多舒適、多與世無爭的環境中長大的,怎麼跟凡間那些畫本子里,永遠都傻白甜千金小姐似的。

見山是山,見水也只是水。

從來不會想想背后究竟意味著什麼。

今兒這場鬧劇,顯然并非他不同意楚月凝進門,就能夠徹底解決的事兒。

寧家是仙盟八大世家之一,名下資產無數。

像延壽丹、駐丹這種高級丹藥,對他而言或許要數十年的奔走,要找夠材料、攢夠靈石,花人請煉丹師出手,費功夫的不得了。

但對寧家而言,卻是隨時都能拿出來賞人的東西,寧霜風是寧家的主,類似的高級丹藥、靈不知凡幾。所以即便是寧霜風與他早有婚約在,還是會有無數人盯著寧霜風的侍妾名分。

楚月凝是被迫。

但實際上,自愿甚至上趕著的人數不勝數。

譬如寧霜風院子里的那個綠珠,只要寧霜風想納妾的心不死,這種事日后只會不斷的重復上演。他能阻止得了一次,難不還能阻止無數次?!

就算能,他得耗費多心思、時間在其中。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他總不能將寧霜風裝儲戒里帶在邊,若真要時時擔心、刻刻警惕,那他估計也不用修煉了,只做個心積慮、滿心都是如何與人爭斗的“怨夫”吧!

至于寧霜風的承諾,簡直一文不值。

前有綠珠手臂上的守宮砂消失,后又今晚楚鈺迫楚月凝為妾一事。

他再信寧霜風說的話,他就是傻子!

想到這個,顧硯就惡心頂、幾作嘔,心里面對退婚之事更多了幾分堅決。

他絕對不能跟寧霜風結作道

絕對不行!

只要想到前世沒看寧霜風為人時,他還期待過兩人的結契禮,還曾親自種了滿山的鮮活火焰花,他就忍不住渾發抖,任由他再速度咬牙關也止不住!

被氣的!

氣寧霜風狼心狗肺,說話不算數。

也氣自己瞎了眼,怎麼就信了寧霜風當初的承諾,跟個傻子似的!

竟然會期待兩人的結契禮,簡直荒唐至極!

回憶過往,顧硯臉也跟著難看起來。

但難看歸難看,他還得將事掰碎了、仔細的講給他師父聽,他師父跟寧家主關系匪淺,說通他師父,他師父就能替他勸說寧家主答應退婚。

“我想退親的關鍵不在于楚月凝,在于寧家世代皆姬妾群、兒孫滿堂。寧霜風顯然也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并且本沒有在與我結契后,再不其他人的決心。”

“婚嫁結契都是結兩姓之好,現在的問題是我接不了寧霜風有納妾的心思,他也做不到選擇條跟寧家人截然不同的生活。——這點剛剛在宴席上您也看到了,他跟寧家主都不準備遵守之前的承諾,日后必定是要安排人給寧霜風生孩子的。

不如就此解除我們之間婚約,日后寧霜風想與楚家聯姻也好,如同他父輩那樣收許多侍妾、傳宗接代也罷,都不會有人再多置喙半句。”

“這原本就是件能夠雙贏的事。”

清揚真人沉默著聽完,略作遲疑地問道,“那你跟霜風的……”

“當斷則斷。”顧硯冷聲道。

他向來格剛,從不拖泥帶水,置陳安時如此,決定切斷他們的師徒關系時如此。

想要跟寧霜風斷了時,當然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不是被風迷了眼,這話說出來后,暗黑的夜中,顧硯瞧見他師父薄而淡的略彎,出個他從未見過的怪異微笑。那笑容消失的極快,再看時又是一如平常的溫和模樣,“好,那為師就這般去跟寧家主商議,硯兒只管靜候佳音就好。”

顧硯略愣。

總覺得他師父答應的太快了些,他還以為,他師父會給他講些寧家底蘊深厚、能與寧霜風結契他收益頗多,讓他再多想象的勸誡之類的。

沒想到……

他師父如今倒是比以往爽快干脆了許多。

許是他的眼神過于直白,清揚真人輕笑了聲,“可是有什麼不對,硯兒為何這般看我。”

顧硯搖頭,“多謝師父費心。”

清揚真人淺笑著抬起手,想他頭發,被顧硯輕易躲開后,眼里閃過些許失落。

“你我師徒,何必如此客氣。”

顧硯抿沉默著。

他能夠看出來,他師父在盡力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但前世被至親之人剖丹田、挖金丹的影和疼痛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他不可能再毫無芥的與他師父相如常。

至于信任、依靠這些,他更是毫都不會付給曾經想要他命的人。就連那句道謝,也只是隨口為之,他甚至不會在心底記得他師父的恩

他們最好是不斷疏遠,直至陌路。

待百年之后回想起來,記憶里再沒有對方的毫痕跡。

見他神,毫無化跡象。

清揚真人暗自嘆了口氣,心里涌起無限的酸苦楚。終歸是他曾薄待了這個徒弟,才害得他們師徒如此關系疏遠冷淡,也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挽回。

兩人相顧無言,無話可說。

顧硯沉默了片刻,提出告辭。

沒等走兩步,耳畔有風聲呼嘯,顧硯蹙眉,正要回頭去,小徑兩側的泥土翻滾如海浪,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土里行走鬧出來的靜。

沒等他看清楚兩側土浪的抖規律,還夾雜著青草的黑褐泥土突然化作兩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他小抓來。

顧硯跳著躲過,“寧霜風,住手!”

“你以為這是哪里?豈容得你肆意妄為,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膽敢在那麼多人面前提退婚之事,簡直沒把我放在眼里!”

兩只被控著泥手抓了個空,寧霜風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沒等顧硯落地,鑲嵌在路面的青石板片片飛起,猶如急速彈出的箭矢暗,自四面八方齊刷刷的朝著顧硯疾過來。

每片都在頃刻間被靈力打磨得尖銳無比,裹挾著約約的破空聲響。

招招式式都在想要他的命!

偏他顧硯的命值錢得很,沒那麼好要!

就著躲避泥手、自地面騰空而起的作,他于半空中擰,腳尖在其中塊青石板邊緣輕松掠過。

如同白鶴展翅、松竹隨風。

銀白袍在空中綻放如花葉,不勝收。

手中玄鐵長劍憑空斬下。

只聽“咔咔咔”的石板破解碎聲響起,一聲連著一聲,伴隨著碎裂后的石板落地聲,連綿不斷,不絕于耳!顧硯的劍招作太快了,玄鐵劍在他手中被舞出劍影,天羅地網,所過之必有塊青石板被切碎擊落,不過兩招就化解了寧霜風的攻擊。

他們之間畢竟隔著境界的差距。

筑基大圓滿也是筑基!

金丹初期也是金丹!

見自己搶先下手、暗中布置許久的攻勢被破,寧霜風暗道不好,揮手繼續讓泥手抓向顧硯、自己則蹙著眉頭趕后退,邊退邊不斷的利用自靈力塑造出盔甲加,很快就將變高過丈、尤其高大魁梧的土傀儡!

他與顧硯可以說是青梅竹馬,自小手無數,自然知曉只守不攻、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顧硯的風格。

顧硯是劍修。

非常典型的劍修,渾銳氣驚人,永遠都是先發制人,總能打對手個措手不及的劍修!

果然,沒等他后退兩步。

那副形狀猙獰的土盔甲也尚未完,那道銀白影已經掠至跟前,玄鐵劍尖狀似輕飄飄地刺出。

如弱柳扶風,白絮飄舞。

直指他沒被盔甲防護的脖頸,寧霜風不敢大意,抬起比平常了幾倍的胳膊去擋。

鐺!

玄鐵劍刃與土傀儡相,火花四濺。

以力量和防著稱的土靈力盔甲沒能擋住顧硯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寧霜風只覺得他這一劍猶如排山倒海,攜卷著山崩地裂的偉力!

生生的往后退了十幾步,才勉強控制住形,腳底的碎痕裂一路往后蔓延了數十米,才逐漸消弭于無形中。

是他隨攜帶的法寶護甲卸掉、轉移了顧硯的攻擊,若非如此……寧霜風看了眼背后那常而深的裂,那一劍若實打實的落在他上,恐怕他此刻早已經四分五裂、了堆漿爛

顧硯的劍,向來都恐怖如斯!

寧霜風面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的瞪向顧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寧府想殺寧府的大爺。”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顧硯反手將玄鐵劍進劍鞘中,神不屑的冷笑道,“總比你提前在此地設下埋伏,想襲我來得明正大,你若是不滿意,只管去寧家主跟前告我的狀,就是不知道寧家主會怪我對你下手太重,還是責罰你小人行徑襲客人、不知禮數呢?!”

寧霜風氣得牙,卻是不敢去告狀。

他兩從小打到大,互相了解頗深,顧硯敢如此囂張、毫不留,也不過是因為他爹肯定不會出面保他。——他深恨顧硯當眾提出退親、害他丟臉被人恥笑,心里氣不過就琢磨著在此地設下陷阱。

準備打顧硯個措手不及。

偏生他跟顧硯從小手的次數太多,招式尚未來得及展開,就被顧硯識破反打。那劍招雖然最后被卸了力,沒有傷及他的筋骨肺腑,留下什麼短時間恢復不了的嚴重傷痕。

卻仍舊震得他渾酸麻、難至極!

用力地一拳錘向院墻泄憤,沖顧硯怒吼道,“我看你是翅膀長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敢當著楚家的人落我寧家的面子,顧硯你是瘋了嗎?!”

“嘖嘖嘖。”

顧硯毫不懼他的怒火,將纏了紗布的雙手抱于前,“這話我也正是我想同你說的。我看你寧霜風才是正兒八經的瘋了,敢由著楚鈺迫楚月凝來給我敬酒認主母,看來我回小蒼山這段時間,你日子過得輕松,連渾的皮都快讓你給過松了。”

“當初你們寧家是怎麼答應我的?”

“說只要我答應同你結契,你日后絕不會納妾、跟其他人行周公之禮,有夫妻之事。沒曾想你們寧家枉為仙盟八大世家之一,居然連自己說過的話都能忘,莫非是真當自己的承諾是放屁?!”

“屁都比你們說話有存在些!”

“真當我顧硯是泥的,沒半點脾氣是不是?!”

顧硯正憋了一肚子的怒氣沒出發,想著寧霜風結丹在即、打擾不得,他都沒去找寧霜風算賬打架。

寧霜風卻自己送上門來找打找罵。

這麼好的機會他如何會放過?語調極快,話說的也難聽,一口氣將人罵了個狗淋頭,不帶反駁的。

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贏。

寧霜風氣得暗自直跳腳,半響才漲紅了臉憋出來句,“誰說話不算話了?!楚鈺楚月凝給你敬酒是他看不慣楚月凝,我跟爹何時說過要將楚月凝接回寧家的話,你平白無故的冤枉人,玩得真溜。”

就寧霜風剛剛那副面紅耳赤的模樣,要說他沒對楚鈺的提議心思,顧硯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眼睛!當然如今時過境遷,寧霜風咬死不認這回事,顧硯也沒有證據。

可他就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寧霜風。

雙手抱在前似笑非笑,看著面前渾戒備、擺出防姿勢的土傀儡,“行,就算剛剛楚月凝的事是我冤枉了你,那綠珠呢?!你可別說的朱砂痣是自己掉的。”

“我給你留著面皮你不要,非得自己拉下來讓我踩上兩腳、踩進泥地里才高興是不是?!”

寧霜風略愣,“綠珠?”

似是沒想到這件事會被鬧出來,臉連著變了兩變,隨即咬著牙倒打一耙,“你自視清高,不還是去拉人家姑娘胳膊了!”

顧硯冷笑,“還用拉?人直接挽起袖子、炫耀到我跟前來了,是生怕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呢!”

原來是這樣!

寧霜風暗罵綠珠多事,得有多閑得慌,才會去招惹顧硯這個心黑手黑的滾蛋!?難道不知道顧硯雖然不打手無寸鐵的人,對他卻是從來不會手下留的麼!

他還是有些氣不過,“你就是因為這件事要跟我退婚?”

顧硯面無表的看過去,“不然呢。”

他現在最后悔的,就是在前世被寧霜風退婚后,因為過于震驚,居然忘了先打斷寧霜風的,再去找他師父詢問退婚的況。

倒是讓寧霜風逃過一劫。

“我就不明白了!”

見他如此堅持,寧霜風顯得很憤怒,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我有其他人的事?!你又不是那種會到發狂的格,就算我睡了別人你也不會吃醋、嫉妒才對,咱們就不能這樣好好兒的麼?!

為什麼就因為我睡了個丫鬟,你就那麼大氣的要跟我退婚?!你但是出去看看,不說我們寧家,哪個世家里不是實力、天資足夠的人,就有為家族開枝散葉的義務!世家都是這麼傳承下來的你知不知道!”

顧硯不耐煩的嘖了聲,“因為臟。”

“臭不可聞。”

“你的手但凡到我,我就會覺得惡心到不行,甚至怕你上的臟東西傳染給我。世家是不是這麼傳承下來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該答應我,言而無信的混蛋最是令人厭惡至極。”

寧霜風憤怒的瞪大眼睛,惡狠狠的反駁他,“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臟?你以為你自己有多純潔干凈,你師父跟我爹攪和在一起不知道多年了,如果不是能滾上床的關系,我爹堂堂寧家的當家人,憑什麼對你師父那般有求必應,關系親。”

“難道你從小就沒拿過你師父的東西?!誰知道那些東西是不是我爹賞出來的!”

寧霜風獰笑著,眼神里充滿了惡意。

“要說臟,我就算睡再多的人,也比不得你們小蒼山的!顧硯,你擱我這假惺惺的裝什麼清白無辜呢?!”

顧硯蹙眉,“你再說一遍。”

寧霜風張便來,“我說你師父……嗚。”

啪。

玄鐵劍再次出鞘,這次是劍刃平著,在寧霜風尚未好反應過來的時候,重重地拍向了他臉頰,登時紅腫一片。

“我/……唔。”

怒罵聲含糊不清的被咽進嚨里,滿口竄著,厚重的玄鐵劍已經猶如條長鞭。頻繁而迅速地落在寧霜風的臉頰,后背,大,軌跡詭異如毒蛇竄,快、狠、準一樣不落。

任由寧霜風怎麼試圖躲避開去,都不能躲開劍的攻擊,被憑空飛舞的鐵劍追著狠狠揍了一頓。

顧硯將力度控制得很好。

既能讓寧霜風覺到疼痛,又不會激發他上的各種防護法是摁著寧霜風將人揍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到最后寧霜風的臉頰腫得老高,活像塊被烤的發面饅頭,被玄鐵劍得仰躺在地上,“顧硯!被我拆穿你裝模作樣的事實,你就惱怒了是不是?!”

顧硯猛地一腳踩上他口,聽著寧霜風疼的急促“嘶”了聲,中沉郁盡去,心愉悅的低頭笑道,“你錯了,我自小還真沒拿過他什麼東西,自然也就用不著惱怒,我揍你,只是因為我想揍你……”

他輕聲笑著,在寧霜風口踩了兩腳,“我勸你早點考慮好跟我退婚的事,不然以后我只要不高興了,就揍你出氣。——說揍你就揍你,我甚至連原因日子都不會挑,懂?你也別想等結丹了就能打贏我,畢竟咱們從小打到大,幾十年了你也沒贏過我兩回。”

確切的說只贏過一次。

他們第一次見面,兩人被雙方長輩安排著切磋,顧硯那會純純山里來的、沒見過丁點世面的鄉佬,渾,背著把鐵劍。

不知道世間居然還有防這種東西。

更不知道有人居然是會在切磋中是用防的賴皮。

被寧霜風生生憑借著法給耗贏了!

但也只有那一次。

后來再切磋的時候,他師父就會很溫的提醒道,“霜風不許用防哦,不然贏了也不彩。”

再后來……

一如現在,寧霜風甚至沒機會激活法

寧霜風從小到大早被他給打怕了,聞言沒忍住打了冷,渾剛被揍出來的傷勢更是生生多疼了幾分。大著舌頭含糊不清的嚷嚷著,“顧硯你個瘋子!你不就是要退婚嘛,我全你就是了,等我結丹之后就去找我爹說退婚的事,搞清楚這婚事也不是我求著你訂的,你以后最好別后悔今天說的話。”

顧硯永遠不會知道他即將錯過的是什麼!

遠遠不止寧家夫人這個頭銜,他們寧家為了讓顧硯這個老祖宗喜歡的“孫媳婦”進門,提前準備的聘禮里面,是極品靈石都是四十萬!

其他的東西例如高級丹藥、靈植、煉氣材料更是數不勝數。

其中地階的靈植都足足準備了五棵!

東西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足夠支撐著顧硯輕輕松松的從金丹初修煉到大圓滿,運氣好點的話甚至能突破至元嬰期!

那張單子看得他這個正經爺都覺得眼熱!

而顧硯只要跟他退親,那麼多的資源靈石,就一半點都拿不到了!

他期待著顧硯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

肯定會直接瘋掉吧,肯定會的。

沒有誰能眼睜睜看著那麼多的資源從自己眼前飛走還無于衷。

就算是顧硯也不行!

寧霜風興的裂開角,“呸”的聲吐出來滿口沫,退婚就退婚,等跟顧硯的婚約解除后,他再親自拿著那張聘禮單子去找顧硯。

他倒要看看顧硯是什麼反應。

肯定會痛哭流涕、后悔要跟他退婚,說不定還會直接跪下來抱著他的哀求,讓他再重新恢復婚約。

到時候……

到那時候!

還不是他想怎麼這麼顧硯都行?!

是想想那個場景,寧霜風就忍不住熱沸騰、呼吸急促,兩眼泛著詭異的芒。

至于顧硯跟說沒拿過他爹給的資源,寧霜風是半個字都不信!他跟顧硯都是最合適修煉的單靈,只不過他是主防和力量的土靈,而顧硯是主生機和治愈的木靈

他是寧家傾全族之力培養出來的主。

各種靈丹妙藥、高級功法隨意取用!如果不是他爹因著顧硯師父的關系,給了顧硯不知道多好東西,以他跟顧硯相仿的年齡、相差無幾的歷練經歷,能先筑基的是顧硯,先結丹的還是顧硯?!

用了就用了,偏要裝模作樣的讓人惡心!

顧硯,“……”

怎麼回事,寧霜風咋被揍得鼻青臉腫、擱地上躺著還能笑得出來。

莫不是他把人腦殼給打壞了?!

那可不妙。

畢竟寧霜風要是傻了,他想退親的事可就難了。

顧硯低頭,拿劍鞘拍了拍寧霜風的臉,“喂,醒醒,還記得你剛剛答應我要退親的吧?!寧霜風。”

寧霜風黑著臉,“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顧硯點頭,“嗯。”

原本還想忍一忍的,但剛剛席間的事兒一出,他對寧霜風是他“未婚夫”這個事實簡直難以忍

是想想就覺得如芒在背、渾不自在!

寧霜風臉更難看了,“退就退!”

不過是樁婚事而已,他又不是多喜歡顧硯!

當年會答應定親還是為了爭取老祖宗的偏心于他。如今他寧家主的位置早已經坐穩,有沒有顧硯做道都無所謂。

退婚了他就能日后想娶誰娶誰,想納誰納誰!

豈不是比守著顧硯,連睡個丫鬟都得,整日提心吊膽、擔心事被鬧出來的愜意!

這麼想著,寧霜風只覺得退親一事,對他而言完全的利大于弊!甚至有些后悔,他怎麼沒早想起來要找顧硯退親呢,“我現在就去找父親說退親的事!”

“當真?”顧硯將信將疑。

但還是松開了踩著寧霜風的,“滾吧。”若是寧霜風不愿意,他就打到寧霜風愿意為止!

寧霜風一個鯉魚打,從地上站起來。

間似乎是牽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毫無世家公子的形象,卻仍不忘跟顧硯放狠話,“顧硯你最好是別后悔退婚,就算你將來后悔了、哪怕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同意讓你進寧家的門。”

鴨子死在田埂上,就剩下了。

顧硯神冷漠,“行,求你了,趕去找寧家主說退婚的事兒吧!”

寧霜風,“……”

明明他也決定要退婚的,被顧硯這麼著,他怎麼就那麼憋屈呢!?

丟下句“你別后悔!”急匆匆的離開了。

兩人擱院子里打了一架,不歡而散。

寧霜風剛轉過奇石嶙峋的假山,迎面撞上個人,上的傷口正疼痛難忍,張就罵道,“眼睛瞎了是不是?!走路不看人只管往我上撞過來……”連著罵了好幾句才看清被他撞的人。

是個姿纖細、長相致的年。

似乎被他突然的怒火嚇到了,眼眶紅紅的,眼看就要盛不住即將滾落出來的淚珠。正仰著不過掌大小的白皙小臉,含帶怯的看著他,像是株盛放在清澈湖水中的水蓮。

而漂亮,恰好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寧霜風的心莫名了下,語氣也不自覺的起來,“你是阿硯的師弟……林真真是吧,實在對不住,我剛剛走得太著急沒看到,你沒被撞疼吧。”

“沒有。”

林真真溫的笑著,看著他渾的紅腫傷口,出些許擔憂神來,“寧爺,你的傷看起來有些嚴重,如果不介意的話,我來幫你上藥吧。以前在小蒼山的時候,師兄們修煉打斗的傷,都是我幫忙包扎的,保證不會弄痛你的。”

寧霜風化在他的溫里,“好呀!”

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了。

這邊顧硯剛跟寧霜風分開,也有人在等他。

那人高挑修長的影有半邊掩在樹蔭里,看不清面容與神,借著附近路燈的瑩白微,能瞧見其戴著的銀半面折出來的碎

是楚月凝。

見顧硯過來,也沒多說什麼。

抬手扔了個小巧的件過來給他,語氣分不清是沉重還是憾,又像是沒蘊含什麼緒,“以前偶然得到的小東西,沒能派得上用場,送給你留著玩吧。”

說完轉就走,影很快消失在暗中。

顧硯低頭看手里握著的東西。

是個玉質溫潤的小瓶,約寸長,兩指寬窄,瓶口很細,瓶肚中間描著只形狀怪異、渾烏黑的鳥。

什麼東西?

顧硯將玉瓶拿到耳邊晃了晃,聽見幾聲水波晃的聲響,應該不是丹藥、藥之類的。

他盯著那只黑鳥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這莫非是……烏鴆毒?!

他猛地深吸口氣,將玉瓶的瓶蓋擰開。

里頭裝著一汪清水,無無味,與尋常井水河水并無不同。

顧硯卻不相信楚月凝會那麼無聊,裝瓶水來逗他玩兒,看左右無事,走到旁邊的草地前,小心的傾倒瓶口,將里頭的清水滴出來一滴。

隨著那滴“水”滴落進草坪里,原本被靈氣養護得青翠的草坪,以能看得見的速度枯萎下去,很快他面前就出現了大片的枯黃。

真的是烏鴆毒!

天下十大奇毒排名第四,無無味,使用后不留任何痕跡、號稱元嬰及以下皆可毒殺的烏鴆毒。

想到楚月凝那杯端到他跟前的酒。

顧硯就背后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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