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計時》第26章 第26章

元狩帝果然就‘部費’一事發難, 朝堂上大發雷霆,朝被嚇得面如土, 無人敢回話。

但元狩帝沒明令追究到底, 只要求近四年來,各部門收‘部費’主上繳,他也不人去查,而讓底下人自覺、自新, 憑心做事!

人查, 不代表元狩帝一無所知, 相反正說明他心有算, 什麼人貪墨、貪墨多,估計一清二楚。

當然度支副使、度支判和戶部判如驚弓之鳥被嚇得自己參自己一本, 以至于主揭發底下人心照不宣的通融經費一事, 自也被朝及三司各部門知道。

雖然三人可恨,但主設套并拿三司開刀的新任京都府知府馮春山更招人恨。

三司招他惹他了?

他想政績漂亮就沖三司開刀,當三司都是病貓不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這回得罪的,偏偏還就都是群小鬼!

全國各縣各州省遞賬簿,核算賬面虧空項目并統計、造冊, 再遞至三司,再嚴格審核哪條虧空賬目可以奏銷……條條章程按規矩走完, 每一步都需要人審計,這兒卡著點、那兒出點小問題,就能把亟需報銷的賬簿再駁回, 直耗到任期結束,累積大額虧空, 頂頭上差一看,立即著你問話,說不出個理由就等著虧空公款甚至貪污的罪名落下來。

原本各個關節的小人們都能借‘部費’充實腰包,眼下來錢路子說斷就斷,能不記恨馮春山?

一時半會兒不會做什麼,天長日久就知道冷不丁被使絆子是什麼滋味了。

都是千年狐貍、蓮蓬心眼,馮春山是主謀還是被推到人前當筏子使都不礙事,天潢貴胄畢竟高人一等,不得、怨不得,可他們總能把氣都撒在跑最前面的狗上吧!

這就是利益損之人最真實的想法,欺歷來如是。

馮春山更深諳此道,一下朝就臉蒼白,瑟瑟發抖,本不敢對朝的眼。

“馮大人運籌帷幄好謀算,可你想建功立業,你想有個漂亮的政績,把同僚踩腳底下算怎麼回事?”度支使攔住馮春山譏嘲:“馮春山,馮大人,踩著同僚的骨往上爬,滋味可不好!”

“我這、我,我不是……”馮大人想說他也被擺了一道,可剛在垂拱殿上被元狩帝盛贊,他就是把說出花來也沒人信。

五皇子臉沉地走過來:“杜大人。”

度支使瞟了眼五皇子,拱手潦草行禮:“臣就不打擾殿下和外家敘舊了,不過殿下下次還有大作請預先告知微臣,畢竟是為朝廷辦事,微臣義不容辭!”

說完轉就走。

其他幾位朝平時見到五皇子或太子都會恭敬行禮,這會兒只快速行禮便匆匆離開,避之不及似的。

見狀,五皇子臉更難看,太子的神也有點冷漠。

好在當下只抓三司的‘部費’,沒兩府六部平時求人辦事的‘通融經費’,而且他們也時常為三司報銷困難頭疼,連宰執也不例外,所以覺得太子和五皇子此次干得不錯,確實是一項漂亮的實績。

追隨太子的朝仔細思索,雖覺得太子此舉得罪三司莽撞了些,但還有五皇子在三司兜底,也算利大于弊,到底有了點未來儲君行事的風格。

盧知院心里滿意但上勸諫太子:“行事莫太激進,為君者,應行中庸制衡之道。”

太子被算計本就不痛快,突然被勸諫,陡生不悅,什麼人都能來說他?!

“孤自知如何行事,行差踏錯都有父皇來指點,便不牢盧知院心。”

盧知院心咯噔,見太子眼里有薄怒,便趕拱手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僭越。”

太子下怒氣,恢復理智,扶著盧知院胳膊說:“婉兒很想念您和盧夫人,孤特地請母后準回娘家住三天。”

盧知院心喜不已,仍保持恭敬姿態:“婉兒已是天家婦,不能破壞宮里規矩,還請殿下收回命。”

太子:“行了,孤恩準,母后恩典,盧知院還拒絕?”

盧知院笑了起來:“老臣謝過皇后娘娘、殿下恩典。”

言罷便同太子辭別,而太子收起笑容,看向五皇子和跟隨而來的馮春山。

“怎麼回事?”

五皇子黑著臉將來龍去脈說清楚,氣得差點想上手揍馮春山:“你說你好端端去得罪趙白魚干嘛?”

馮春山委屈、悔恨:“我是想替您、替太子殿下還有恩師宰執大人出口氣,順便……順便試探臨安郡王對趙白魚的底線,本來計劃萬無一失,誰知道會這麼邪門?我到現在還一頭霧水,怎麼度支副使和兩位判突然就到陛下跟前自己參自己一本?這實在是太邪門了!”

五皇子氣得心梗:“用你替我們出氣?啊?用你來試探霍驚堂深淺?你好好當你的知府,管好京畿治安就行了!你跟趙白魚置什麼氣?不過一介七品小,護城河里的王八都比京都府里的七品小!你就是把趙白魚算計死了,能替誰出氣?沒人在意一個趙白魚,就你把他當眼中釘!你算計他?他趙白魚邪得跟什麼似的,邊還有一個混不吝的霍驚堂,兩公婆邪起來百無忌,你還想算計他?”

氣得五皇子一連串呵斥砸得馮春山頭暈眼花,儼然忘記他當初怎麼跟趙白魚這七品小置氣了。

太子扶額:“行了行了,也算弄巧拙,雖招了三司的恨,但一是五弟你在三司的位子穩固,暫時不會發生大,二是度支副使、度支和戶部判都空出缺來,你想辦法扶植自己人。三是這件事未必沒好,至穩住底下門人的心思,還能解決淮南賑災銀兩的難題。接下來,我們得爭取讓自己人去淮南賑災,免得節外生枝。”

五皇子:“二哥,我明白。”

下一秒冷臉呵斥馮春山:“回你的衙門,去招惹趙白魚!”

馮春山抹著滿頭冷汗連連點頭應是,小跑出皇宮。

五皇子氣悶,越想這事兒越覺得邪門,心想趙白魚是不是瘟神,怎麼到他的、算計他的都會倒霉?難不這人真有百八十個心眼?

不像。

要真是算計了他、太子,連三司那幫鉆研場多年的朝都不知不覺套,趙白魚不得是諸葛孔明再世?

聰明那樣還只混個七品小,還能被他們聯手算計進郡王府,憋屈地當個屈居人下的男妻?

是巧合?邪門的巧合!

流年不利。

***

馮春山黑云罩頂,眼可見地萎靡不振,進衙門率先去找趙白魚,怨怒地盯著他看。

趙白魚邊走邊拱手:“大人早上好。”

“別過來!”馮春山應激地大喊,“離我一丈,不!三丈遠!從今以后,凡是我在的地方,你都必須退避三舍!”

趙白魚微笑:“可我向大人奏稟公務該怎麼辦?”

馮春山:“寫下來,給師爺就行。”

趙白魚繼續微笑:“傳話難免出現誤差,耽誤公事怎麼辦?我奏稟的公務、提出的建議如果被大人駁回,我得親自向大人陳之利弊,說服大人才行,這是尹的職權所在!”

馮春山眼里趙白魚的微笑已經和恐怖畫上等號:“本府不會徇私枉法,保證公平行事。”

趙白魚:“有大人您的保證,下就安心了。”

馮春山驚恐地跑了,跟后有鬼追似的。

硯冰從趙白魚后探出頭:“嚇不死這狗!”

趙白魚順手敲了下硯冰的腦門:“噤聲,多看說話。”

硯冰拍了拍腦袋說:“所以我來跟隨您左右,等您言傳教!”

趙白魚:“不如多讀書,哪天去考個功名,有個秀才在也不錯。”

硯冰一邊幫忙整理卷宗一邊嘀咕:“功名哪有那麼容易考?人家寒窗苦讀多年,正兒八經的國子監學生都不一定能考秀才,我怎麼考得上?”

趙白魚橫他一眼:“教你多遍,大丈夫行于世,俯仰無愧天地,不可妄自菲薄!”

“是是,硯冰知道啦。”硯冰將掉落地的批紅卷宗撿起,打開快速看完:“王國志,犯室搶劫、殺人,判死刑……嘩!十六歲便敢室搶劫,還屠人滿門,真是罪大惡極。”

趙白魚正理公務,聞言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你說的是揚州江縣呈上來的一宗監守自盜、室搶劫還屠人滿門的案子?”

硯冰點頭。

趙白魚覺得不對:“他才十六歲?”

硯冰:“您不是看過?還批了朱紅。”

“我看的時候沒有寫人犯歲數,怎麼才十六?”趙白魚起拿過卷宗重新看一遍,果然看到‘年拾陸’三個字,因卷宗斷句需觀看者憑經驗判斷,而這三個字聯系前后非常容易斷句錯誤,出現歧義。

審核時,趙白魚就斷句錯了。

“雖說不是沒有窮兇極惡的年犯,但出現幾率得可憐。”趙白魚往下看被害者的記錄:“被滅門的家庭一共五口,還有一個年壯漢,除非王國志是練家子,否則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屠殺五人還能安然無恙地逃離現場。”

翻開前面的卷宗,趙白魚重新瀏覽:“江縣知名的大盜王國志在六月底混進揚州府江縣捕役隊伍,負責縣里巡邏治安等公務,但是監守自盜,利用公職在多次盜,七月中旬巡邏夜市時悄悄離隊,潛一戶殷實人家盜被發現,憤而屠人滿門,揚長而去。慘案震驚揚州府,百姓輿不斷,促使江縣快速破案,月底就抓到大盜王國志。審問過程,王國志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因此被判死刑,案件呈至揚州知府、淮南安使,均無異議,至大理寺和刑部復審,仍然維持原判死刑。”

硯冰:“本人對罪行供認不諱,而且多道程序機關走下來,還是維持原判,說明案件沒有大問題。”

趙白魚:“不一定。一般來說,如果案件清晰明了,人犯、機、害者一清二楚,沒有旁的疑點,從縣到府、省復核這個環節時,不會有人專門跑到縣里去調查。”

硯冰:“但依照慣例,判死刑的人犯得押送至府、省,知府、淮南提刑使或安使必須親自審問,而審問結果都寫在卷宗里,人犯王國志供詞不變,看不出有問題。”

趙白魚:“一個十六歲的年不僅是當地知名大盜,還一口氣屠人滿門,你當是民間游俠話本里的主人公?”

硯冰:“總不可能每個復審環節都有人對王國志屈打招吧?如果不是被屈打招,誰傻到主承認殺人?”

“不懂了吧,這宰白鴨。”趙白魚冷笑了聲,“走,去牢房問問。”

到了牢房發現王國志已經被推送到刑場準備斬首,趙白魚急忙趕往刑場,路上遇到霍驚堂,將來龍去脈簡單說完便被霍驚堂拽上駿馬。

趙白魚:“鬧市縱馬容易發生踩踏。”

霍驚堂:“我悉去刑場的路。”言罷甩韁繩,駿馬撒開四蹄,穿梭人的民巷,但是到刑場必須過一條鬧市街。

街上行人踵,霍驚堂勒韁繩,駿馬前蹄高仰,發出尖銳的嘶鳴,嚇得路人慌忙逃躥。

“下馬。”

駿馬給街邊的攤販看管,霍驚堂拉起趙白魚的手腕就迅速鉆進人群,像條不溜秋的魚,袂翻飛,行人只覺眼前一花,有風掠過,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摟著趙白魚的腰穿過集的人群。

此時刑場。

四周圍滿觀刑百姓,頭接耳,議論紛紛,刑場上共有五名死囚犯,后站著行刑,再前面則是監斬

時辰到,監斬一聲‘斬’如令下,行刑出死囚犯后背的亡命牌,高舉砍刀,正要落下時,中間一個形瘦小的死囚犯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冤枉!冤枉!我不是王國志,我是江都人士鄧汶安!”

人群瞬間躁,不約而同長脖子看向刑場。

監斬心驚,看向左右,左右亦面面相覷。

片刻后左右對監斬說:“死囚犯行刑前都喊冤枉,都說他不是死囚,可這些死囚犯的案子經縣、府、省,經大理寺和刑部多道機關程序審核,真有冤早就被駁回翻案了。”

監斬一想也是,便呵斥:“愣著做什麼?快行刑!”

瘦小的死囚犯喊破嚨:“王國志——!你答應會救我,我才替你頂罪,你說話不算數!我是江都人士鄧汶安,殺人大盜是王國志——”

監斬怒目圓瞪:“斬!”

行刑的砍刀反出刺眼的,圍觀百姓議論聲逐漸沸騰,監斬莫名心慌,而在人頭即將落地之際,忽有人喊:“刀下留人!”

監斬怒拍長桌:“何人敢鬧刑場!”

“京都府尹趙白魚!”趙白魚走出,霍驚堂跟在他后。“王國志一案疑點重重,還需駁回再審。”

監斬:“可有大理寺或刑部復審公文?”

趙白魚:“沒有。”

監斬然大怒:“沒有公文,憑你區區七品怎敢駁回兩堂審核后的判決?”他從座位走下來,指著趙白魚的鼻子罵:“你為京都府尹,理過不刑訟之事,知道刑事辦案章程,怎麼敢知法犯法?如果我沒記錯,刑部將死囚押至京都府大牢,連批過的卷宗一并送去,你尹,應該看過卷宗,也批過紅,你也審核過,你也覺得沒問題,才有今天的刑場死囚!”

趙白魚自知理虧:“我當時沒發現問題,現在發現問題,所以及時補救。”

監斬:“死刑案件慎之重之,你說錯就錯?你自信你比刑部、大理寺更懂怎麼斷案,怎麼理獄訟?”

趙白魚:“下自然不如大人斷案如神,但大景律明確規定如果人犯在刑場時喊冤枉,監斬必須暫停死刑,將案件發還重審。剛才您也聽到‘王國志’喊冤,還請大人定奪!”

監斬不好看,他是刑部郎中,是案件主要的復審人。

其實案子平反,他頂多落個辦事不察的名聲,但案子主審江縣縣令、復審揚州知府恐怕難辭其咎,淮南安使安懷德也會被牽連,而他曾是安懷德舊部,需給幾分薄面。

刑部郎中悻悻然:“將王國志押下,擇日重審。”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突如其來的男聲,本就煩躁的刑部郎中更是被直接點燃怒火:“誰!出來說說,你以何份,以何名目指點本斷案?如若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怪本判你尋釁滋事!”

“本王就憑是非曲直,理當辯白的心,指點你何郎中斷案,夠不夠格?”

刑部郎中打眼一,瞧見趙白魚后走出沒戴面的男人,心里約有了幾分猜想,再通過眼前這張沒戴面的俊面孔對比記憶中的臉,終于確信發言者是臨安郡王。

“下見過郡王殿下。”刑部郎中慌忙下跪。

霍驚堂似笑非笑:“本王陪小郎出使公務,你該行刑的行刑,該復審的復審,我巧一整天都有空,也曾擔任大理寺卿,或可從旁指點一二。”

刑部郎中面慘白:“下不勝榮幸。”

***

刑部大堂。

刑部郎中位正座,左邊是霍驚堂和趙白魚,中間則跪著自稱鄧汶安的瘦弱年。

啪!驚堂木一拍,刑部郎中嚴厲叱問:“鄧汶安,為什麼初審復審,從江縣到京都刑部大堂,你始終咬口承認你就是屠人滿門的王國志,直到上刑場才喊冤?”

鄧汶安哭訴他是王國志的家仆,王國志殺人事發,嚴刑迫他假冒‘王國志’去縣衙認罪,還保證會救他出牢獄,而江縣縣令聽說抓到兇手便查也不查就令他畫押認罪,到了揚州知府、淮南安使那兒復審,也是一樣查也不查,直到他被押赴刑場才發現被欺騙,因此喊冤求救。

趙白魚在霍驚堂耳邊說:“這宰白鴨。有錢有勢的人犯案就抓貧苦無權的百姓,威他們頂罪。用了宰白鴨的法子的人,基本上下打點好,‘白鴨’人頭落地,案子了結,真相如何沒人在乎,這鄧汶安還算幸運,要不是科場舞弊興了大獄,地方人犯一并押進京都,恰好被你我看見,怕是有刑場喊冤的大景律在前,有六月飛雪,也沒人會替他冤。”

替人頂罪,自古以來便有。

有人是稀里糊涂被抓去頂罪,還有人是父母為了錢將子賣出去頂罪。

若是刑場喊冤,不幸連監斬也被收買,下場是被堵砍頭,幸運點遇到清或可得到冤回家,但是因買賣黃了而失利的父母、鄉里,和當地縣都會遷怒埋怨他貪生怕死。

這是相護的舊時代里最常見的黑暗。

霍驚堂知道場黑暗,卻不知底下小竟敢枉顧國法,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他習慣場的勾心斗角,步步為營,為者越是爾虞我詐說明越謹慎,對皇權和國法有基本的敬畏心,但眼前這被‘宰白鴨’的鄧汶安瘦弱無力、下盤虛浮,本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殺死一家五口人!

從七品縣到五品知府、二品大員,再到京都府一眾京,竟沒一個看出問題嗎?

恰恰相反,他們明知是冤案,只是不愿多生事端,或礙于場同僚的關系不想替一個平民百姓出頭,或被銀錢收買,或急于結案立功……理由千萬個,就是沒有一個記得他們當的本職是為民請命!

霍驚堂忽地笑了聲,眼底有噴薄而出的怒氣:“到了京都府也敢藐視國法,看來草菅人命之風在地方省尤為盛行,疆臣蔑視朝廷之心,越發驕縱了。”

趙白魚心一驚,回霍驚堂,見他撥弄佛珠,眼底覆蓋凜冽殺機,霎時明白鄧汶安這事兒往小了說是縣職,草菅人命,往大了說卻是藐視國法、藐視朝廷。

疆臣之心,無存敬畏。

***

文德殿。

元狩帝和康王正下棋,面對被圍攻的棋局仍氣定神閑,在康王心喜贏面時,忽然出手,一擊斃命。

康王端詳棋局,越覺敬佩:“玄機重重,十面埋伏,陛下卻能絕逢生,絕地翻盤,我自愧弗如。”

元狩帝朗聲大笑:“棋局如朝局,我下了二十幾年,唯一明白的道理就是無論發生多急的況都要穩坐釣魚臺,因為天不絕人,天不絕朕!”

康王覺察出他話中意有所指:“陛下是為解決淮南賑災款籌集一事而高興?”

元狩帝:“是其一。”

康王:“還有其二?”

元狩帝看了眼旁的大太監,后者當即走出為康王繪聲繪地描述揚州府江縣鄧汶安的冤案,經刑場那麼一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過不了多久怕是要傳遍大江南北。

康王:“經手鄧汶安冤案的人有江縣縣令、揚州知府和安懷德,還有刑部,既有太子的人,又剛好發生在令我們頭疼的淮南,這不正是一把刺進淮南、劈開太子黨的利刃?!”

“沒錯!”元狩帝笑瞇瞇地說:“京都新任知府把‘部費’捅出來,解了淮南賑災銀的燃眉之急,也踢了把太子黨,而眼下這樁冤案又可以作為刺進淮南腹地的利刃,只要運用得當,或可連拔起。”

“可是,選誰去當執刀人?”康王遲疑:“朝廷眼下無人可用,年輕的太莽撞,經驗不夠富,也不夠猾,斗不過安懷德那幫人。資歷夠的,又太猾,太懂人世故,兩邊不敢得罪,恐怕到最后只查出個和稀泥的結果。”

元狩帝:“誰說無人可用?”

康王:“陛下心里有人選?”

“誰最先發現冤案就讓誰去理!”

康王思索一下,瞬間了然:“趙白魚?!”接著猶豫道:“他才十九,論資歷、論才智怕是都不夠格,陛下為什麼中意他?是因為子鹓?”

提到霍驚堂,元狩帝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些:“論份,趙白魚是臨安郡王妃,是當今宰執之子,論資歷、才智和心,他有三年獄訟經驗,敢于前救恩師,又推開放,還把太子、老五、馮春山和三司使這幫場打滾著過來的,統統算計個遍,不選他選誰?”

聞言,康王驚詫不已,原來三司部費被裁銷竟是趙白魚算計?五品到三品大員都被算計進去,反而全而退,完

他這侄媳婦竟有如此才智?

康王吞吞吐吐:“論起最佳執刀人,子鹓或許更合適。如果淮南理得當,他更能得民心,也能順勢在那兒培養幾個自己人。讓趙白魚去……可能直接吸引淮南那邊的仇恨,不能保證自安全——”

“子鹓有其他事做!”元狩帝不悅,警告康王:“趙白魚就是最好的執刀人!如果趙白魚順利解決淮南,便是他有宰相之才的證明。還有你,你把你那些不好的嗜好教給子鹓,把他教壞了!”

康王噤聲,明白元狩帝是欣賞趙白魚有能臣之相,但是更不滿他郡王妃的份。

至于他那些不良嗜好,離開文德殿的康王聳肩,不納小妾,后宅清靜,不逛青樓楚館只出戲樓,是潔自好,哪里不好了?

正想著,前頭有一宦等在路邊,聽到腳步聲回頭清俊一笑:“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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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PS:文中的案子靈來源于清朝冤案,王樹汶案,就是大盜監守自盜,威家里的燒火仆人頂罪,到刑場才喊冤。案子里有堅持是非曲直的清,也有為私人好惡堅持殺燒火仆人(討厭文)的武,還有害怕被追究的,以及同黨門生舊部……本來很簡單的案子,一目了然,結果愣是被各有私心的生生拖了五年才解決,王樹汶雖然被釋放,但真正的大盜到最后也沒有被抓。

順便也查了很多古代冤案,包括楊乃武和小白菜案,從小聽說這個案子,但最近才知道,是真的好冤啊,就那種很無力的覺,,出于嫉妒、冤枉你,出于私心,知道你有冤屈但我看不慣你的作風就要你死,出于怕被追究,死也要你死,出于這個跟我有點關系所以我幫著他冤死你……最后還是當時的國際社會都注意這樁案子,才最終洗白冤屈,但也被關了三年,各種酷刑了個遍。

【楊乃武和小白菜案,其實也可以看九品芝麻,九品芝麻戚秦氏冤案有點像小白菜案,都是那種白被強行說黑,相護,場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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