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為當事人，月野宙卻冷漠得嚇人。

月野宙為植人昏迷的這段時間并不是沒有意識，而是被拉到這個奇怪的空間，把這部漫畫從頭到尾刷了一遍。

漫畫一共一千多話，“月野宙”出場的部分大概只有千分之一，而出場的部分也全部都是負面的，幾乎全程在和主角組作對，從各種各樣的地方給他們下絆子。

哪怕有讀者因為月野宙出的臉對他心生好，卻因為一直給主角組添而討厭上了他。

這些還是月野宙死了之后才知道的。

不過月野宙并不以為意。

他早就過了會為別人的態度傷的年紀，而且他看這些容時沒有一緒波，就好像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

哪怕他的記憶告訴他這些的確就是自己經歷過的。

可除了漫畫上畫出來的那些容，月野宙的腦海中沒有任何其他的記憶，仿佛整個人就是為了這部漫畫的劇推而存在的工人。

沒有前因后果，沒有理由，就是純粹發瘋。

但至于為什麼會在劇里確定死亡之后死而復生，還在東京的醫院里當了三年植人，這就是把自己復活的那個“系統”的問題了。

讓月野宙死而復生是補償。

為了免除過去份的影響，系統特意把月野宙的份洗白，還給了他一筆錢用作初期的生活費，這才把月野宙重新投放到原本的世界里，考慮到月野宙對港口黑手黨的，還特意把時間線拉到了三年后。

月野宙沒拒絕。

這也是好事，白撿了一條命。

不過在離開這個神空間之后，月野宙那關于漫畫的記憶會被模糊，留下的只有月野宙自己的記憶。

月野宙并未對此發表什麼想法，甚至覺得還不錯。

他不需要作弊影響自己的未來。

更何況現在重新得了一條命，月野宙也不想再回到橫濱和那些家伙斗智斗勇，整天擔心有人在自己背后來一槍，更不想主去討人嫌。

還不如留在東京做個普通人。

雖然人生可能沒有過去那麼波瀾壯闊，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

月野宙翻到了最后一頁，確定最后面印著的是【本卷完】后就直接將漫畫關掉，選擇回到現實世界。

而在月野宙離開了這片空間之后，已經標上了【本卷完】的漫畫封面卻突然刷新，上面幾行碩大的黑字。

【名偵探○南連載再開！神聯！已死之人死而復生的……？大家敬請期待！】

*

“月野先生質真好。”抱著巾的護士嘆道，“您這才復健了一周就已經恢復了自主行的能力。”

一般人在床上睡三年估計都萎了，可月野宙的素質卻比普通人好了百倍不止，不僅之前劃在下頜的傷口愈合到連疤痕都沒留下，就連也在月野宙的努力復健下恢復了最基本的自主行能力。

而這種明顯不似常人的恢復速度卻并沒有讓其他人覺得奇怪，月野宙猜測應該是因為這是在漫畫里的原因。

畢竟在漫畫里發生什麼都很合理。

如果不是醫生一定要月野宙多在醫院里面觀察兩天，估計他已經離開醫院了。

“也多虧了巖本小姐和醫生們的悉心照顧。”月野宙接過巾了汗，輕聲說道。

“對了，高木警那邊聽說您好了不，希可以這兩天過來做個筆錄。”護士想起這件事，就跟月野宙說了一下。

因為之前傷到了脖子沒辦法說話，所以高木警他們并沒有提起這事，而是讓月野宙先養傷，現在聽護士說好得差不多了，這才想上門了結此事。

月野宙一愣，然后點點頭：“當然有空，不過盡快這幾天吧，我打算這幾天就出院了。”

“這也太快了。”護士不是很贊同。

“我現在非常健康，而且住院的價格很貴。”月野宙嘆了一口氣，“總要留一點錢。”

這麼說護士也不好反駁了。

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可是日本最好的醫院，哪怕有高額醫療費報銷制度，可連著住三年，還是重癥病房，這個花銷可就太大了，哪怕月野宙以前有存款也會被掏空。

其實月野宙并不缺錢，只是不想在醫院待下去，現在醫院呆著純粹浪費錢，又沒有私人空間，還是抓出院比較好。

高木警那邊聽說了月野宙的時間，立刻告知第二天會上門拜訪，他來的時候還帶了探病人用的水果，不像是上門做筆錄，反而像是來探病人。

那件案子所有細節都已經水落石出，月野宙只要說出當時發生的事就好，考慮到月野宙失憶的況，高木警也沒有問太多，確定月野宙的說辭和歹徒的供詞差不多就結束筆錄。

完了工作，高木警就關心起了月野宙。

以前警察不會多管閑事，案子結束了就真的結束。但月野宙幫了他們大忙，救了那麼多無辜人的生命，所以聽說了這件事的警察對月野宙的態度都很好，尤其是高木，態度更是和善。

他從護士那里聽說了月野宙打算出院的事，有些擔心。

月野宙的大好，可從外表看去，月野宙依舊是那副弱不風的樣子，臉白得嚇人，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應該于大病初愈的狀態。

“不用擔心，別看我現在這樣其實好得不行哦。”月野宙笑道，“而且一直呆在醫院里面心也不好，還不如出去自己住。”

“也是。”高木勸了幾次之后見月野宙已經下定決心，也不再阻攔，而是問起了月野宙出院之后要做什麼。

“大概租個房子吧……然后開一家咖啡店什麼的。”月野宙說道。

別的不談，以前通宵理工作時鍛煉出來的泡咖啡手藝真的是一絕，其他人喝過都是贊不絕口，而且自己做西餐的手藝也還行，實在不行可以雇店員，私底下還可以買點票之類，談不上大富大貴，卻也食無憂。

“這樣啊，那你有考慮好的地方嗎？”

“我……”月野宙無奈笑笑，“這還沒出院呢，也不是很清楚外面是什麼況，只能等出院之后再去看看。”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忙。”高木趕說道，“我在出任務巡邏的時候有看到不正在出租的房子，能夠開店的房子是嗎？我記住了，這幾天會幫你看的，我們換一下聯系方式，到時候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

“真的嗎？那真是太麻煩你了。”月野宙十分驚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

“不用啦。”高木撓了撓頭，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我還要謝謝你救了那麼多人呢，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月野宙掏出前幾天拜托的巖本護士幫自己買的手機，和高木換了號碼和郵箱，甚至還互相關注了對方的line賬號，做完這些，月野宙和高木又聊了點別的，這才告辭。

臨走前高木還有些依依不舍。

和月野宙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不管說什麼話題他都能接上，而且笑起來的時候令人如沐春風，話不自覺地就變多，高木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覺。

月野宙本來就有一張娃娃臉，看不出年紀，雖然因為這幾年生病瘦了下來，但笑起來的時候依舊很是和善，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親近幾分。

高木拉上門，甚至期待著下次見面，卻在走到停車場時被嚇了一跳。

“萩原？你怎麼在這里？”高木警看到站在自己車前的萩原研二有些奇怪地問道。

萩原研二著煙，已經燒到了濾，但他還毫無所覺地繼續往里放，明顯是在思考，高木這一出聲也把他給嚇了一跳，只見萩原研二趕把差點燒到手指的煙攆滅，皺了皺眉，然后問道：“那個阿宙……月野先生在哪個病房？”

“你也是來看月野君的啊。”高木警恍然大悟。

“是啊。”萩原研二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

高木說了一下月野宙的病房號，然后問道：“是想看看和自己朋友同名的人嗎？”

萩原研二本想反駁的，但猶豫了幾秒還是點點頭：“嗯，想去看看。”

高木警想起萩原研二知道人質名月野宙時的反應，頓時明白了什麼。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雖然我能理解，但那畢竟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萩原研二的恍惚也有了理由。

那是前幾天他們剛解決完任務回到警局的時候。

作為這次活的大功臣，萩原研二自然得到了表揚，他甚至還招呼著同事打算帶他們一起去喝個酒慶祝一下。

“不行啦，這次的工作好忙，而且還要給那個人質申請獎金呢。”高木警說道，“月野先生真的很厲害的，臨危不，被歹徒用刀架著脖子都能反應過來，甚至拼著自己傷都要行。”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資料，“不知道能申請多獎金，月野先生住了三年院，估計沒什麼錢了。”

萩原研二聽到那個悉的姓氏一愣。

“月野？”

“對啊，做月野宙——怎麼了！”高木警被萩原研二嚇了一跳。

萩原研二直接把高木警手上的資料搶了過來，迫不及待地翻到了印著大頭相片的基礎資料的那一頁。

那照片似乎是在醫院拍的，銀白長發的年輕男人穿著藍白條的病號服，看上去很虛弱，但笑得格外溫。

那張悉的臉他做夢都不會忘，甚至午夜夢回時都會想起對方看著自己時那張極為平靜的臉。

那個時候的萩原研二只覺得這種平靜是計劃曝的坦然，可當一切塵埃落定，真相水落石出之后，萩原研二這才明白那其實并不是背叛，而是空的死寂。

他那個時候是怎麼說的呢？

是……

【下次再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