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為盡失后》第22章 食髓知味
“盛焦對我深種。他英明神武,十三州第一……”
“定信!”
“……占有十足的盛宗主……抱尸慟哭,一怒之下殺了你為我陪葬……”
“……在天衍學宮還同床共枕,恩恩不分你我呢。”
曾經為了保命而胡編造的話此時像是回旋鏢似的從天邊繞回來,“咻咻”撞在奚將闌那助聽萬的耳飾上,將他腦仁都給撞得一陣發麻發寒。
“千年大醋缸”“道”“盛焦饞我子”“狂大發,妄圖玷污我的清白”等等一堆虎狼之詞像是無數鳥雀在腦袋上飛來飛去,嘰嘰喳喳環繞耳畔。
奚將闌渾劇烈哆嗦了一下。
他想過和盛焦重逢后的場景,無外乎是劍拔弩張、拔劍相向,亦或是撒就跑未果被一劍穿心,反正終歸是慘烈又伴隨著恨意殺氣的。
可沒想到……
對著盛焦那張讓奚將闌做夢都會驚醒的的臉,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即將被殺的恐懼,而是鋪天蓋地的從足心一路蔓延至全經脈的尷尬和恥。
求而不得,由生恨。
強取豪奪,霸、霸王上弓……
以及震碎他天靈蓋的那句——我心非冷石,日久生,傾慕盛焦!
奚將闌:“…………”
奚將闌突然想死一死。
盛焦還扣著奚將闌那只不安分的手,他形高大,幾乎將奚將闌半個子困在懷中,冰冷空的眼眸低下注視時,帶著濃烈讓人心悸的迫。
像是氣若游的一頭栽獵坑,毫無防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奚將闌耳通紅地對上盛焦的視線,腰差點了。
他總覺得自己靠著的不是個大活人,而是一塊能輕易將他凍冰渣的冷石,和滾燙的相,冰火兩重天。
“哥、哥哥。”奚將闌呼吸都屏住了,渾繃,勉強出個乖巧的笑容,“久違久違。你的啞癥治好了嗎?”
盛焦:“……”
他這張里就不能說出句人話嗎?
盛焦見份敗,面如沉水將縛綾扯出。
這下奚將闌來不及尷尬恥,飛快朝一旁的相紋畫一指,皮子利索得叨叨叨,唯恐晚了一步就被逮進那暗無天日的囚芥里困著。
“奚家相紋——應巧兒必定和六年前屠戮奚家之人有牽扯,獬豸宗冤枉我多年,現在終于尋到一線索,就不必拿我這個可憐害之人當嫌犯充數,來挽救盛宗主獬豸宗的名聲了吧。”
奚將闌一邊求饒告罪,一邊卻又夾槍帶棒,聽的人來氣。
盛焦早已習慣他的說話方式,充耳不聞將縛綾往他手腕上扣。
“盛、盛焦……”
奚將闌似乎被他冷酷無的舉止給弄愣了,也不掙扎地任由他將縛綾纏在手腕上,好一會才輕聲道:“盛焦,你……別這樣對我。”
盛焦系縛綾的手指一頓。
奚將闌之前被天衍珠砸了一下的微紅指尖細細發著抖,他本就雪白,加上常年病弱,蒼白手腕被盛焦直接出一圈淤痕。
“獬豸宗的宗門長老依然有曲家的人。”奚將闌面對盛焦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他像是終于知道怕了,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若獬豸宗,他必定不肯放過我。”
奚將闌很會在旁人面前示出自己的驚慌,此時哪怕極力藏,卻還是遮掩不住眸底的驚懼。
他怕那位曲家長老。
盛焦突然抬手掐住他的下,強行讓他抬起頭來。
奚將闌眼眸清凌凌一片,好似羽睫一眨就能落下兩行淚淚,眼眸深不安又惶恐。
盛焦注視那雙眼睛許久,突然輕輕了削薄的。
“曲家長老,三年前早已死在南境,尸骨無存。”
奚將闌一愣。
“而你,奚絕。”盛焦冷冷道,“三年前曾在南境花樓逗留半年。”
奚將闌:“……”
“我……同我有什麼關系?”奚將闌眼底全是找不出毫偽裝的迷茫和驚愕,“我是被你們獬豸宗的搜捕令得沒辦法,才去南境花樓當花魁避開追殺——誰知道堂堂獬豸宗長老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會為老不尊去花樓狎,這也能怪我上?”
聽到“花魁”這兩個字,盛焦眼尾輕輕了。
知道他不會說實話,盛焦冷冷一抬手。
被扔出畫舫外委屈繞著惡岐道轉圈的天衍珠宛如一道流,“唰”地破窗而,叮當幾聲脆響,一百零七顆天衍珠乖順纏在盛焦手腕上。
——每一顆天衍珠,皆是天衍恩賜,一顆甚至比一條天衍靈脈還要珍貴稀罕。
幾乎天衍珠出現的剎那,奚將闌臉瞬間蒼白如紙,幾乎從盛焦懷中翻出去,左手力按住右肩,疼得控制不住痛一聲。
肩上黥印像是沸騰的巖漿,沖開那點紅痣從骨經脈中竄出,猛地閃現一個幽藍雷紋形的「灼」字。
一百零七顆天衍珠也跟著“滋滋”作響,噼里啪啦閃現一漂亮璀璨的雷。
黥印瞬間發作讓奚將闌呼吸急促,滿臉冷汗還在艱難地笑,邊邊道:“怎麼,盛宗主也要將曲家長老死在南境之事算在我上?也行,總歸我的罪名數都數不清,不在意再背多一條人命。”
盛焦默不作聲屈指一彈天衍珠。
躁不已的天衍珠瞬間安靜,每顆珠子憑空飛快旋轉,發出咔咔的清脆聲響。
奚將闌記得這個聲音。
——當年他獬豸宗時,盛焦也是這樣用天衍珠來斷定他是否有罪。
那時的一百零八顆天衍珠,只一顆顯“誅”。
正因為那顆“誅”,奚將闌險些在獬豸宗送命,又東躲西藏數年茍延殘。
時隔六年,盛焦竟然再次用天衍珠斷他罪。
奚將闌想笑,但肩上的黥印熱意遍布全,讓他熱得汗水滴滴答往下落,沒一會就冷汗淋漓,打在臉側的烏發。
這燥意太難了,奚將闌都沒意識到被「棄仙骨」折騰得遍鱗傷的經脈緩緩流過一道暖流,疼痛稍減。
天衍珠陸續停止轉,雷紋相撞,像是燒起來的幽藍鬼火。
奚將闌抬頭去看天衍珠,第一眼便是那顆從一開始就沒的悉珠子。
是六年前那顆斷他罪的「誅」。
奚將闌記極佳,記得當年那顆珠子上有道很漂亮的白紋,像是蠟暈,好看得很。
——只是不知為何六年過去,那珠子竟像是風吹日曬過似的,消頹破落,灰撲撲的和其他珠子格格不。
即使如此,它還是頑強地顯示「誅」。
死倔。
盛焦冷眼旁觀天衍珠挨個停止。
直到周圍恢復安靜,他漫不經心垂眸看去時,瞳孔一。
一百零七顆天衍珠,本該只有一顆顯「誅」,但這次不知為何,四個瑟瑟發抖的珠子和灰撲撲的那顆挨在一起,顯出艷紅的……
「誅」。
盛焦手一。
奚將闌直勾勾盯著那五顆珠子,紫眼眸像是扭曲的漩渦,輕輕了。
一剎那,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遭氣氛張到讓人窒息,盛焦和奚將闌冷冷對視,輕。
“奚絕……”
這兩個字甚至都沒有說完,奚將闌突然眼睛眨都不眨地憑空招出漆黑藤鞭,「棄仙骨」磅礴靈力再次從經脈中騰起,直沖還虛境,“啪啪”兩聲朝著近在咫尺的盛焦去。
盛焦愣了愣,天衍珠瞬間四散而來,化為雷紋結界擋住那毫不留的藤鞭。
“啪——”
一聲脆響。
奚將闌已經趁著這一擊從盛焦懷中滾了出來,輕如燕往后一退,全無方才氣息奄奄的重傷模樣。
纖細手腕抖了抖藤鞭卷住畫舫木柱,微微一勒。
扭曲如游蛇的藤鞭猛地繃直!
一聲砰的悶響,強行讓奚將闌往后撞出去的停滯住,赤著的腳蹬在木地板上,玉似的足尖一陣青白。
盛焦孤站在那,一百零七顆天衍珠圍繞周殺意滔天,在一陣雷肆意中冷冷看他。
在天衍珠浮現「誅」時,一直平靜的盛焦像是被憑空塞了一堆無安放的殺意,連瞳仁都變得森冷。
宛如一尊無無的冷面殺神。
奚將闌哪怕知道那幾顆「誅」會讓盛焦毫不留地屠殺自己,對上那驟然冰冷的視線,還是罕見呆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勾一笑,好像那一瞬間的失神只是錯覺,姿態散漫將烏黑墨發胡理了理,妖靡面容張揚明艷。
“天道大人,這就沒意思了——奚家相紋線索已攤在明面上,罪魁禍首明明另有其人,您卻還是追著我不放。再這樣下去……”
盛焦面無表打了個閉口禪過去。
奚將闌一甩藤鞭,“啪”地將那道靈力打碎,笑地說完下一句。
“……我倒真的以為堂堂獬豸宗宗主對我深種了。”
那五顆天衍珠像是有神智似的,張牙舞爪地朝著奚將闌張牙舞爪噼里啪啦。
盛焦垂眸看了它們一眼。
天衍珠瞬間安分,只有那顆死倔的還在放著小雷電。
“天衍在上。”盛焦對他的撥顯然已習慣了,漠然道,“奚家屠戮,同你有關。”
旁人說“天衍在上”時,總是敬畏崇敬的,但盛焦的語調卻古井無波,好似被整個十三州奉為神祇的天衍靈脈于他而言,不過一座尋常山峰。
毫無敬意。
奚將闌笑了起來,藤鞭游龍般飄在邊,親昵地蹭了下他染的臉頰。
既然撕破臉了,眼下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麼,在「棄仙骨」效用期,讓盛焦命隕此。
要麼……
奚將闌紫眸一,藤鞭揮舞而去,呼嘯朝盛焦去——如此長的藤鞭他使起來得心應手,鞭尖過去時甚至沒有到紛紛揚揚的雪花半分。
“錚!”
藤鞭和雷相撞,竟然發出金石相撞之聲,紫靈力和藍雷紋沖到一塊,細碎如蛛網的芒將整個畫舫充盈。
融合畫舫的「三更雪」發出“吱呀”的聲響。
還虛境對半步大乘,「棄仙骨」的偽天衍靈力在奚將闌的加持下竟然能同盛焦打平手。
畫舫如驚雷般炸接二連三劇震。
奚將闌隨手取下耳飾扔在一邊,足尖蹬著半空彎曲的藤鞭,借力往前在無聲雷中形如利箭沖到盛焦面前。
盛焦眼睛眨都不眨,天衍珠當即就要狠狠劈下。
奚將闌突然喝道:“冬融——!”
話音剛落,盛焦腰間藏形的冬融劍瞬間出現。
有天衍珠,盛焦很用這把冬融劍同人手。
冬融和春雨是同一塊靈劍石鑄,靈力相連,奚將闌乍一出聲喚它,冬融暈暈乎乎地從盛焦腰間飛竄而出,“啪”地落在奚將闌掌心。
奚將闌眼睛眨也不眨,艶的臉上浮現一抹勾魂攝魄的笑意,握劍便劈!
盛焦:“……”
他怎麼敢的?
奚將闌就敢。
趁著冬融沒反應過來,轉瞬破開能讓天崩地裂的雷劈開,在即將沖到盛焦面門時,五指狠狠在劍刃上一,痕布滿整個劍刃。
冬融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拿來砍主人了,趕忙掙扎想要離開。
但奚將闌沒給它時間,那似乎淬著毒,閃現一抹,干脆利落往盛焦上斬去,毫不留面。
冬融劍靈尖:“啊——!”
盛焦瞳孔輕,抬手一勾,五顆顯示出「誅」的珠子瞬間擋在他面前,同冬融劍遽然相撞。
“鏘!”
冬融劍刃上一滴落在盛焦臉頰,“嘶嘶”一陣微響,竟將他的臉腐蝕出一圈猙獰的紅痕。
奚將闌連骨中都淬著毒。
但盛焦眼睛都沒眨一下,寬大的手以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猛地往前一探,將半空中還未來得及退去的奚將闌一把抓住。
砰的一聲悶響。
盛焦力道大到無法想象不容抗拒,近乎冷無地扼著奚將闌的脖頸,將單薄軀狠狠摜在地上。
冬融劍已經重回他掌心,寒乍現,劍尖直朝奚將闌心口落下。
奚將闌猝不及防,整個人像是折翼蝴蝶,輕而易舉被按住,后背撞在地上,險些直接嗆出一口。
就在冬融即將落下時,他倏地張開五指結出一團靈力擋住冰冷劍尖。
劍尖往下,結界阻攔。
各個用盡全力廝殺,手都在抖。
“轟!”奚將闌用力一甩,力道之大竟讓冬融劍從盛焦掌心手飛出,狼狽摔在地上。
盛焦面容森寒,臉側猙獰的痕緩慢地愈合,空無神的眼眸帶著殺意,一字一頓像是雪山之巔肆的雪崩,撼天地。
“奚、絕。”
“咳……哈哈。”奚將闌被扼住命門,竟然還在笑,他笑得渾抖,手指掙扎著向前,一點點揪住盛焦的襟。
盛焦居高臨下注視著他,強大而冷厲的形給足冰冷的迫。
他冷冷扣住奚將闌不知道在做什麼小作的手,吐字如冰:“你若再……”
奚將闌突然道:“盛無灼。”
盛焦一愣。
奚將闌突然不管脖頸那雙要人命的手,力拽著盛焦的襟揚起脖頸,順勢也將盛焦半個子往下一拽。
盛焦被得愣了一下神。
再次反應過來時,一含著丹桂氣息的“蝴蝶”輕輕落在他邊。
盛焦瞳孔劇。
奚將闌給了盛焦一個纏綿又親的吻。
……甚至用染的舌尖撬開盛焦閉的,急促的呼吸纏,哪怕劍拔弩張中也帶來一至死方休的曖昧。
耳畔劇烈嗡鳴。
渾脈奔騰的聲音如涓涓流水,淌過每一寸經脈,甚至連指尖都泛著麻。
冬融劍愣住,直接橫尸當場,恨不得自己死了。
一百零七顆天衍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僵在半空一瞬,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同時,橫玉度和酆聿終于登上畫舫。
酆聿嘚啵嘚啵:“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相相殺?娘的真帶!”
橫玉度蹙眉:“盛焦的靈級相紋很難纏,無論他本心如何,卻只能萬事遵公道、不可藏私——我聽說天衍珠執意要斷將闌有罪,剛才那陣仗,恐怕兩人已經打上頭……”
話音戛然而止。
椅猛地急剎車,木滾和地面傳來刺耳的聲,猝不及防的橫玉度差點不控制飛出去。
兩人木然看著遠廢墟,不約而同地出手往旁邊一,似乎想要捂住對方的眼睛。
橫玉度:“……”
酆聿:“……”
酆聿猛地將椅往后一轉,面紅耳赤地道:“打、打上頭?這恐怕不是打上了頭,咱們要是再晚來一點,他們得直奔下三路去吧!”
橫玉度:“……”
橫玉度本就驚,此時乍一被酆聿這短短一句虎狼之詞嚇了一跳,捂著心臟愕然看他。
酆聿干咳一聲,知曉橫玉度這種端方君子聽不得這種腌臜話,忙打了個哈哈,正要推他走,卻聽到后傳來奚將闌的一聲……
“——聽之、任之、護之!”
琉璃雀尖嘯一聲。
「換明月」的靈力猛地溢滿整個畫舫。
橫玉度角不自覺地,約有種不祥的預。
奚將闌間帶著淡淡桂花香,強行探盛焦中,甚至不怕死地去纏盛焦的舌,趁著盛焦失神之際,他舌尖倏地溢出,帶來一莫名猩甜的氣息。
那不像是的味道,倒像是……
盛開的曇花。
盛焦渾一震,立刻就要推開他。
但已晚了。
奚將闌的帶著劇毒,一滴舌尖也讓盛焦這種半步大乘期的修士渾靈力停滯一瞬。
盛焦瞳孔幾乎一個點,渾僵如石,手掐住奚將闌的脖頸卻是怎麼也用不了力,甚至連往后撤躲開都做不到。
明明是個親昵的吻,兩人眼底卻全是無的算計和冰冷的殺意。
奚將闌親人反而把自己腰給親了,察覺到盛焦僵住,他終于放開人,眼尾浮現一抹飛紅,眸瞳渙散微微息著,羽睫一眨一滴水痕直接滾了下來。
一滴舌尖制不住盛焦太久,奚將闌一邊一邊抖著手五指一攏。
一聲琉璃破碎聲,橫玉度給他的五個琉璃玉簡被他生生碎在手中,劃破潔的掌心。
在天衍學宮時,奚將闌就總是找橫玉度拿琉璃雀保命。
——當年他弄斷酆聿的鬼刀,被千里追殺時,就是用了這個“聽之、任之、護之”,強行把盛焦綁來當護衛,這才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這次為了以防萬一,奚將闌要了五支「換明月」玉簡。
此時毫不猶豫全部用上,就算盛焦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在一個月之不能他分毫,甚至還任由自己擺布。
琉璃雀破碎的靈力落在盛焦口,倏地化為鋪天蓋地的靈力綁縛住盛焦的神魂!
我有琉璃雀,可換明月。
盛焦渾一震,視線冷厲看向奚將闌。
「換明月」生效后,奚將闌沒了命之憂,力地摔回地板上,手背搭在額間,再也忍不住悶悶笑了出來。
滿頭烏黑發披散在地上,厚厚積雪混合著紅痕,像是盛開耀眼花朵的一漆黑藤蔓,淬著毒似的。
漂亮又令人而生畏。
單憑奚將闌此時的靈力,無法在此地殺了盛焦。
這“聽之任之護之”的一個月時間,足夠奚將闌在盛焦被迫的保護下平安無事去中州尋應巧兒,找到屠戮奚家的罪魁禍首。
這是他選的另一條路。
時隔六年,本來以為算無策的盛焦再次被奚將闌以同樣的方式算計,臉沉得幾滴水,冰冷看著下的奚將闌。
“盛宗主。”奚將闌懶洋洋睜開狹長的眸子,似笑非笑道,“我不喜歡您的手,好多劍繭,磨得我不舒服。您能讓它換個地方嗎?”
盛焦:“……”
盛焦下頜繃,眼神冰冷宛如暴風雪突臨。
“奚絕——”
“我在呢。”奚將闌瞇著眼睛辨認他的形,嬉皮笑臉地說,“不過勸盛宗主還是對我客氣些,否則我喪心病狂,不知道又要借著「換明月」做出什麼有辱斯文、玷污天道大人清白的事呢。”
盛焦冷冷看他。
奚將闌一笑,抬手撥開盛焦已經沒有任何威懾力的手,微微撐起上半,湊到盛焦面前,聲說:“還是說盛宗主食髓知味,已經……”
最后含糊的虎狼之詞沒說完,奚將闌眼睛眨都不眨地湊上前,又正大明地親了盛焦一下。
盛焦霍然起!
他大概是氣急了,地上散落的天衍珠每一顆都在簌簌發著抖,面上卻還是冷若冰霜,眼神黑沉,像是隨時隨地都能殺人。
奚將闌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他了角,覺自己好像啃了一冰渣,冰得舌尖發麻。
盛焦拂袖就走。
奚將闌注視著盛焦背對著他的背影,突然從滿堆偽裝的臟心爛肺、虛假意中,拉出一難得的鮮淋漓的真心。
如果不是天衍,他們或許不會像如今這樣,相逢見面,皆是令他做吐的虛偽算計。
可終歸……
奚將闌怔然心想:“我終歸是要活下去的啊。”
盛焦沉著臉將角的抹掉,往前走了幾步,才察覺到畫舫中有人來了。
橫玉度和酆聿一坐一站,正著手互相擋住對方的眼睛,滿臉“非禮勿視,噫”的麻木。
盛焦:“……”
酆聿察覺到一冰刀似的眼神狠狠刮了自己一刀,他飛快將橫玉度的手拉下來,滿臉正地兩指指天。
“我們發誓,什麼都沒看到,盛宗主可別把我們滅口。”
看了這個天大的樂子,酆聿都要興瘋了,但他也知道看盛焦的樂子,得命才行。
地上天衍珠瞬間被雷牽引,飛快連珠串纏在盛焦手腕上。
盛焦沒說話,只是冷冷瞪了橫玉度一眼。
橫玉度給奚將闌的「換明月」沒想到會被用在好友上,他有些尷尬,垂著頭瞅自己的足尖,心虛地默不作聲。
盛焦收回視線,連張都懶得張,靈力催聲音。
“核舟城有其他相紋畫,全都尋出來退還回去。”
惡岐道核舟城的相紋買賣,盛焦已經明白過來自己顯然被人當槍使,但他并不介意。
天衍靈脈在中州各大世家手中獨占,若是惡岐道有個私下買賣相紋的,對中州世家也無半分好。
酆聿沒好氣道:“喂,你當我是你下屬呢,那個小呆瓜上沅呢?”
盛焦五指握,天衍珠繞著他的手腕不住地憑空轉圈,似乎……很惱怒?
橫玉度對諸行齋眾人的子都很了解,小心翼翼盯著盛焦看了好一會,心想這是為自己被強吻而生氣,還是為再一次被奚將闌用「換明月」算計了而惱怒?
有點看不懂。
盛焦大概是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任由酆聿在那叨叨。
橫玉度自知理虧,倒是愿意為他跑這一趟,他拽了拽酆聿的袖,心想趕閉吧。
酆聿不明所以,回頭瞪他。
“好,我替你跑這一趟。”橫玉度溫聲道,“那將闌……”
他想提醒奚將闌幾句話,但是盛焦修為比他高,若是傳音肯定會被發現,只好按捺住,輕輕地道:“將闌用了「棄仙骨」,那東西效用過去后,恐怕會有……十天!……的重傷期,你直接帶他去藥宗找小毒吧,看看能不能治好他,讓他些苦。”
盛焦抬手一指,示意他趕走,礙眼。
橫玉度無聲嘆氣,又對著慢吞吞站起來、又踉蹌摔下去的奚將闌道:“將闌啊,還有……十天!!……天衍學宮就要截止招生。”
奚將闌好不容易找了個保命符,此時心極好,正撐著慢慢地胡爬,手在地上不斷索,像是在找什麼。
他抬頭辨認橫玉度的形,沒聽出來話中太晦的意思,笑道:“知道啦。”
橫玉度:“……”
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的暗示?
「換明月」對盛焦只能生效十天,若是奚將闌全然不知,十天之后還在作死,那……
場景有點悲慘,橫玉度不愿看。
橫玉度被罵罵咧咧的酆聿推著離開,猶豫一下還是覺得不忍心,破罐子破摔地朝著奚將闌傳音。
「將闌,換明月對盛焦只有十天效用,你小心點,切記不要太得罪他。」
盛焦冷冷剜了他一眼。
橫玉度就當沒看到,心懷僥幸地去看奚將闌。
奚將闌之前怕盛焦用雷音對付他,特意將耳飾拿了下來,此時剛從角落里找到,調試好一會才扣在耳朵上。
周圍的聲音呼得灌耳中。
察覺到橫玉度的視線,奚將闌疑道:“啊?怎麼了?”
他錯過什麼了?
橫玉度:“……”
到底有沒有聽到啊?!
盛焦的眼神都要吃人,橫玉度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奚將闌不明所以,只覺得六年不見,橫老媽子怎麼越來越啰嗦了,看臨走時那個眼神,像是見他最后一面似的滿臉不忍和同。
好慈啊。
嘰嘰歪歪的酆聿和好慈啊的橫玉度一走,整個冰冷畫舫又只剩下奚將闌和盛焦。
看著大雪中形拔如松的盛焦,奚將闌眼眸一彎,笑地道:“盛宗主,我站不起來了,你累抱我離開唄。”
盛焦視線冰冷看他。
奚將闌有恃無恐,囂張回。
只是裾袍下的卻在努力克制著發抖,像是在忍著疼。
盛焦深吸一口氣。
「換明月」若是在手時他必定能將靈力擊碎,躲掉橫玉度的言靈控制,但這個琉璃玉簡和攻擊時的囚籠或琉璃劍全然不同。
就算盛焦再排斥,被「換明月」困住的神魂還是不可自制地遵循奚將闌的話。
這便是靈級相紋的可怕之。
盛焦面無表走到奚將闌面前,俯將他打橫抱在寬闊的懷里。
奚將闌面容明艷,細看下臉頰還有個未消的貓爪紅印,笑起來時恍惚有種年稚的天真爛漫。
他的小垂在一旁,似乎真的不能了。
盛焦一怔,垂眸看他。
奚將闌用力蹬了蹬小,蒼白著臉卻還在沖他笑:“嘻!”
盛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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