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見到謝凜和宋南枝在一起，周琬盈就再也不做夢。

把自己心底深最后一點念想也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也幸好那段時間工作很忙，程濤導演的新電影進了試鏡選拔的最后一，每天全心全意地撲在揣角上，不會讓自己難過太久。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程導的新電影主角終于定下來，周琬盈一路過關斬將，最后一以一場染力十足的、靜默的哭戲，功俘獲程濤。

試鏡結束，程濤站起來為鼓掌，夸天生就該演電影。

事后程濤和孟瀾流，還夸孟瀾眼好，挖出這麼個演員。如今這年頭，天賦型又踏實認真的演員不多了。

孟瀾說：“可不是天賦好，很努力，被我發掘之前已經跑過好幾年龍套，背后是下過大功夫學過的。”

程濤有些意外，說：“今年也才二十歲，照你這麼說，在被你挖掘前就已經跑過好幾年龍套，那豈不是十六七歲就出道了？沒上過學？”

孟瀾點點頭，說：“我當初知道的時候也很意外。完全不是那種腦袋空空的花瓶，反而和談，你能覺上的靜氣，很有文化底蘊。”

程濤表示贊同，說：“對。和說話，一聽就是讀過書的，很有涵。所以你剛才說十六七歲就在劇組跑龍套，我真是有點意外。”

夏亦芳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說：“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我前陣子去幫琬琬搬家，發現家里有很多書，全都是看過標記過的。”

“這小姑娘默不作聲的，私下是真的很刻苦很努力。”

坐下來，忽然嘆了聲氣，說：“其實我問過，為什麼這麼早就進娛樂圈，為什麼不念書。”

“可能也不太想和別人說，只說是家里沒條件，就早早出來賺錢了。”

*

說起搬家的事兒，其實還是謝凜私下拜托的夏亦芳。

那天下午謝凜過來，臨走的時候，單獨和夏亦芳說，讓時間過去幫周琬盈搬個家。

他有套閑置的房子在洋槐路，反正沒人住，不如拿給周琬盈先住著。

他嫌周琬盈住的那地方烏煙瘴氣、魚龍混雜，一個明星住在那種地方，怕是嫌自己太安全。

夏亦芳收下謝凜的鑰匙，促狹地打趣他，“我說你喜歡人家，直接出面不就好了？非得讓我跟你孟老師做這個中間人，兜這麼大圈子，你們年輕人現在追孩子的方式都這麼迂回嗎？”

謝凜道：“您可千萬別提我。”

其實不是年輕人追孩子的方式迂回，是謝凜而已。

謝凜是商人，商人最講究博弈。

周琬盈都還沒亮牌，他怎麼可能提早亮出底牌。

*

程濤的新電影定在十二月底開機，拍攝地點定在大理。

因為要搶氣候，時間有些匆忙，進組前，周琬盈備上禮去了一趟孟老師家里。

那天正好是圣誕節，周琬盈穿一件可的紅的羊角扣大，頭上還戴著一頂白的茸茸的帽子。

拎著禮進家門的時候，卻意外見到謝凜。

今天這日子，謝凜本來是沒打算過來的。

不過下午在朋友的古董收藏店里遇到孟瀾，孟瀾拿著一副字畫過來讓他品鑒，他瞧了瞧，說：“一般。不太值得收藏。”

孟瀾在收藏這方面很信謝凜，畢竟謝凜這種大爺，從小古玩堆里泡大的，眼毒得很，一眼就能瞧出真假優劣。

他把字畫拿給伙計放好，坐在圈椅上端起面前的茶杯，笑呵呵地問謝凜最近進度如何。

謝凜瞧他一眼，問：“什麼進度？”

孟瀾笑呵呵地說：“和琬盈啊。”

謝凜斂了斂眉目，有點慵懶地靠著圈椅椅背，撥手里的打火機。

他難得認真算了一下，上回見應該還是一個月前的電影節晚宴。小姑娘也沒說來跟他打聲招呼，晚宴結束，人就不見了。

孟瀾瞧著謝凜這個樣子，就猜到進展估計不太順利，笑著說：“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邊吃晚飯？你夏老師難得親自下廚。”

謝凜有點懶洋洋地道：“算了吧。大過節的，就不過去打擾您和夏老師二人世界了。”

孟瀾笑著道：“真不去？琬盈也要來，快要進組了，明天一早的飛機飛大理，估著拍完戲，得明年開春才回來。”

謝凜：“……”

半晌，總算側過頭，看向孟瀾，莫名其妙問一句，“您自己開車來？”

孟瀾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心道不是啊，司機開車來著。

不過不待他解釋，謝凜已經開了口，說：“這天瞧著要下雪了，我送您一程。”

孟瀾：“？？？”

行。

謝總要面子，千萬不要拆穿他。

他忍著笑點頭，說：“那可辛苦您了，大晚上的還要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