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夏》第17章 第17章

這個世界上, 怎麼會有,遲曜這麼無聊的人???

居然無聊到特意改游戲ID

第二天中午,林折夏吃過飯去遲曜家聲討:“你把游戲名字換了, 現在, 立刻, 馬上換。”

遲曜在廚房接水,著玻璃杯, 很無所謂地說了句:“可以。”

正當在想遲曜今天怎麼會那麼好說話的時候,就聽到他又說了后半句:

“改名卡五塊一張,付完我立刻改。”

“……”

“怎麼不說話了。”

“……”

他聲音淡淡地, 繼續追問:“微信還是支付寶。”

“…………”

“現金也可以, ”遲曜出一只手, 向微微俯說, “付錢。”

林折夏看著他的手,沉默過后說:“其實,我忽然覺得, 小豬落水這個名字不錯,你就用著吧。”

“豬也,的。”

因為不肯出這五塊錢, 林折夏迅速將這個話題翻篇。

幾分鐘后,在沙發上, 蓋著那條毯子,低著頭手機,一邊一邊換了個話題說:“我買了樣東西, 地址填了你家, 過幾天到了你幫我收一下,千萬要記得保, 這是我跟你之間的。”

遲曜:“求我。”

“求求你。”

“‘你’?”

“不是,求求這位全世界最帥的帥哥。”

“我媽生日不是快到了麼,”接著說,“給準備的禮,想給一個驚喜,要是提前出去就不是驚喜了。”

林荷生日在下周。

每年林折夏都會給準備點小禮,遲曜沒再多問。

由于林折夏對游戲的新鮮還沒過,之后等快遞的幾天里,兩人偶爾還是會一起雙排。

幾天下來,林折夏對這款游戲更了解了些,偶爾還能打出點作,不至于拖遲曜后了。

期間,有一個林折夏并不是太悉的同班生發過來一個加隊伍的請求:你也玩這款游戲呀,下把一起開黑吧~

“我有個同學想一起玩,”林折夏躺在遲曜家沙發上說,“我拉了?”

遲曜沒什麼反應。

林折夏點了“同意”。

看到同學也在線上,加進來一塊兒玩是很正常的事

那位生的聲音從隊伍里傳出來:“嗨,夏夏。”

林折夏也跟打了聲招呼。

遲曜沒開麥,全程沉默地像個專門來帶飛的陪玩。

同班生:“還有一個人怎麼不說話?”

林折夏:“不用管,他啞。”

“啊?”

反正遲曜不開麥,林折夏隨便給他扣帽子:“他手機摔壞了,而且家境貧困,得過一陣才能換一個能通話的手機。”

“……”

一局很快結束。

那名生跟著一起躺贏后,臨走前慨了一句:“你朋友好強。”

接著,又問:“這是我們班哪位同學嗎,我好像沒有加好友。”

林折夏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跟說,其實和一塊兒打游戲的人是那個一班的遲曜。

最后只能說:“……不是我們班的。”

-

幾天后,快遞員上門送快遞:“遲曜大蠢豬是你本人嗎?簽收一下,這里簽個字。”

包裹不大,也很輕。

遲曜剛睡醒,沒什麼表地接過快遞員遞過來的筆。

等快遞員走了,他關上門,角輕扯,低聲說了一句“稚”。

林折夏為了給林荷準備禮,時刻關注態。

踩著拖鞋跑去遲曜家:“我東西是不是到了——”

“到了,”遲曜準備回房間繼續補覺,轉之前站在門口警告,“你下次再取這種七八糟的收件名,就別怪我哪天把你東西扔出去。”

林折夏:“你先改名字罵我的。”

遲曜:“我哪個字罵你了。”

“你罵人的風格不如我明磊落,”林折夏說,“你雖然沒用一個臟字,但就是罵我了。”

遲曜冷笑:“我是不是還得夸夸你磊落的作風?”

“好說,”林折夏擺擺手,“我就是這麼一個坦的人。”

說完,蹲在遲曜家玄關從拆快遞,然后鄭重其事地從里面拿出了……

一團線。

除了線外,還有幾很細的木針,以及一本小冊子,封面寫著“織圍巾教程”。

-

不能讓林荷發現自己在織圍巾,所以林折夏只能躲在遲曜家里織。

起初還興致地喊著:“我這個禮不錯吧,實用又有新意,我簡直就是的小棉襖,等我織好,暖一整個冬天。”

這份熱不超過三天就消散了。

因為圍巾真的。

很、難、織。

從小手能力就很差,以前勞技課要石膏作業,努力一周最后還是求著遲曜幫做完上去。

更別提織圍巾這種細活。

看視頻教程里,人家三兩下就能織完,而的手像個失靈的機械臂,本不聽使喚。

視頻教程循環播放著:“起針……第一針正挑不織,將線放在右針上,右針將第2針從左針反挑到右針上……”

“……”

數學題好像都比這簡單。

林折夏聽完一遍,默默把進度條拉回去,重頭開始放:“起針……”

坐在地毯上,腳邊全是線球。

遲曜躺在沙發上睡午覺,上蓋的還是的小毯。

上那件黑那條印有碎花圖案的小毯形某種獨特的撞,突兀,又有些微妙的自然。

屋里開著空調,暖氣很足。

沙發上的人在聽到第五遍“起針”這句臺詞之后,緩緩睜開了眼。

“林折夏。”

林折夏正被教程弄得頭大,沒工夫理他:“干什麼。”

遲曜抬起一只手,遮在眉眼,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還沒學會?”

林折夏沒好氣地回:“我才看第五遍,很難的好不好。”

“很難麼?”

他說:“五遍,聽都聽會了。”

林折夏放下手里的針線,看著他,學著他用同樣語氣反問:“你是沒睡醒麼?”

“要是沒睡醒建議繼續睡,現在不是在夢里,不要隨便裝,會遭雷劈。”

遲曜抓了一把頭發,然后坐起

他和林折夏一個坐在沙發上,另一個盤坐在地上。

林折夏仰著頭,這個視角將他的拉得更長,上移,看見他削瘦的下顎,還有說話時輕微攢結。

年聲音困倦:“針線給我。”

……

這是真打算裝

林折夏咬了咬牙。

不信他睡著覺,聽就聽會了。

“你行你來,”把手里織得一團線遞過去,“我看你怎麼織。”

遲曜接過那團線,把織的部分全拆了。

把針線重新拆出來后,他手指勾著那細細的針線,調整了一下手勢,然后幾手指配合著隨意了下,居然真的功起了針。

他一邊織一邊索,中途有兩次不太練,退針重織后,很快織完了一排。

線規整有序地纏在上面,和教程里展示的幾乎沒有差別。

遲曜眼皮微掀:“看到了嗎。”

“……”

半晌,林折夏不想承認,說:“看不見,我瞎了。”

聞言,遲曜手上作停頓了一下。

然后他站起來,踩著拖鞋在面前蹲下——以這人的高,哪怕兩個人一起蹲著,視線也依然不能齊平,他把針線塞進手里:“拿著。”

遲曜這一蹲,林折夏的視線又落在這人敞開的領上了。

愣愣地拿著針線,說:“然后呢。”

遲曜手,幫調整姿勢:“然后我教你,小瞎子。”

織圍巾這種事,自然只能手把手教。

年的手指搭在的手上,帶著勾線。

遲曜的手指比長,疊上去之后能完完全全覆蓋住的,這比兩人之前任何一次接都更直接,且漫長。

出錯的時候,遲曜會用指尖輕輕叩一下的指節。

“你們這種瞎子,眼睛看不見,其他地方應該比較靈敏,”他說,“自己記作。”

林折夏說自己瞎了,完全是瞎扯。

但現在真有種自己也說不出的奇妙覺。

和瞎子好像還真有些類似。

因為確實覺到,眼睛里看到的事被逐漸略過,其他卻無限放大。

對方手上的溫度。

他輕輕用力手指時細微的作。

……

甚至,是清淺的呼吸。

林折夏手指越來越僵,連原本能記住的作都忘了。

空氣仿佛停止流

在凝滯的氣氛里,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遲曜發覺一直勾錯針,停了下來。

林折夏捕捉住那能夠氣的瞬間,開口打破氣氛道:“你……你真的沒有學過嗎。”

遲曜不解地挑眉,似乎在問他為什麼要學。

林折夏慢悠悠地說:“因為,你想在我面前,展現自己高超的織圍巾技,以碾我為樂。”

聽完的話,遲曜沉默了兩秒。

然后他說:“是學過。”

“我從一歲起就在紡織廠織圍巾。”

“三歲開始就能每天織五十條,是廠里的優秀員工。”

“這個答案怎麼樣,”遲曜說,“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再換個。”

“……”

林折夏搖搖頭:“你不用換了,這個答案已經編得夠離譜的了。”

遲曜垂眼,看著手里那團糟糟的線,忍無可忍說:“你這織得。”

一塌糊涂。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林折夏忽然站了起來。

“我,我織累了。”

有些結地說:“今天就織到這里,我回家了。”

林折夏從遲曜家出去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為了掩蓋什麼似的,又站在門口和遲曜說了一通有的沒的廢話:“你記得幫我把針線藏好,別被人發現了,萬一何來你家,被他看到……雖然他也不會說出去,反正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誰知道都不行,你得藏好。”

沒等遲曜回答

推開樓棟門,跑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去廚房拿了杯水驚。

一定是剛才靠太近了。

不太習慣。

再怎麼說,遲曜也是個男孩子。

會尷尬也是正常的吧。

再好的兄弟,也是會尷尬的。

嗯。

尷、尬。

一邊深呼吸一邊捧著水杯喝水。

捧著水杯,意外注意到衛生間的燈亮著,而且衛生間里有輕微的靜。

似乎是……有人在吐。

微弱的燈人很輕的嘔吐聲,最后是一陣嘩嘩的水聲。

門鎖“咔噠”解開。

林折夏對上林荷那張略顯疲憊的臉。

“媽,你哪里不舒服嗎?”擔心地問。

“沒什麼,”林荷出來看到有點意外,笑了笑說,“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不消化,我吃點藥就好了。”

林荷以前又要上班,又要一個人帶著,常常不按時吃飯,有段時間腸胃確實不好。哪怕后來一直在養胃,也沒有明顯好轉。

林折夏沒多想,順便給林荷也倒了杯熱水,叮囑道:“那你千萬記得吃藥,要是還不舒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

林荷之后幾天都沒什麼異常反應。

林折夏又叮囑了幾次,然后繼續去遲曜家準備禮

只不過遲曜家的景象已經和前幾天全然不同了。

林折夏織了兩排,沒想到后面的步驟越來越難,還要勾花,實在不會,于是果斷放棄,在沙發上,手里抱著袋薯片,當起了監工:“你這兩排勾得不錯,以后沒準真的可以去紡織廠上班,繼續加油。”

遲曜邊放著幾團線,手里拿著針線,冷著臉:“你休息夠沒有。”

林折夏:“還沒有,我可能還得休息會兒,你先幫我織著。”

“要休息三天,你手斷了?”

“……”

傷,”林折夏說,“確實需要休養。”

遲曜微微側頭:“這到底是誰要送出去的禮。”

林折夏:“我的。”

遲曜:“所以為什麼是我在織。”

林折夏小心翼翼回答:“……因為,能者多勞?”

“……”

“可我實在學不會,”林折夏怕他把針線扔過來,解釋說,“我也很想織的。而且我想過換禮,但是現在時間也來不及了,快遞可能趕不上。”

而且。

遲曜的教法。

也沒勇氣嘗試第二次,潛意識里帶著回避的想法。

趁遲曜還沒嚴詞拒絕前,從茶幾上的作業簿里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兩行字,遞給他:“拿著,報酬。”

遲曜以為紙上會是“一百萬”這種字眼。

林折夏小時候沒拿這種“支票”糊弄過他。

但他接過,發現上面寫的是“許愿卡”。

下面一行字是:可以向我許一個心愿。

這行字后面還有個括號,殺人犯法的不行,強人所難的也不行。

他輕嗤一聲,還是把這張許愿卡收了起來。

林折夏啃完薯片,翻看起手機。

看到同班生給發的幾條消息。

同班生:你在干嘛呢

同班生:寒假作業有套卷子你寫了嗎,我想跟你對對答案。

林折夏手,準備回:我在遲曜家看他織圍巾,試卷不在邊。

這段話敲到一半,想了想,又把這句刪了。

遲曜在學校的人設是誰都不敢靠近的那種。

說自己在看他織圍巾。

對這位同學來說,好像驚悚的。

林折夏想著,抬頭去看遲曜。

這張臉確實很難和織圍巾三個字聯想在一起。

年連織圍巾的樣子都很漫不經心,眉眼間藏著難掩的鋒芒,那雙掄過人、破過相也留過疤的手,此刻卻拿著針線。

有點被燙到似的,收回眼,回過去一句:我在朋友家,等我回去拍給你。

剛回完消息。

遲曜留意到的視線:“別看了,反正再看也看不會。”

林折夏下意識反駁:“誰看了。”

“看的不是圍巾,”遲曜語調微頓,“那是在看我?”

林折夏像只被踩中尾的貓:“你,你這張臉,我都看那麼多年了,早就已經不新鮮了。”

遲曜織完手上那排,把線放在邊上打算休息會兒,整個人沒骨頭似的往后靠,手指骨節,說:“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瞎子。”

“……”

“瞎子,有眼無珠也很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織圍巾的小遲!

-

Ps,織圍巾那句教程來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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