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熙在房里把資料都翻了一遍，陳佟和劉興辰那邊還是沒有進展。

跟李星衍說自己沒帶服是假，整個度假酒店的噱頭就是溫泉池，不泡一下怎麼知道好不好玩。

夏季夜蟬鳴，中著幾分涼意，趙言熙裹著浴袍往溫泉區過去，路上掛了幾個亞克力牌說明溫泉眼的功效，冬病夏治的中醫觀念都讓他們拿來當作宣傳。

偶爾見寥寥數幾的游客往溫泉口進去，趙言熙刷了房卡，要求獨浴。

泉眼都在涼亭下，以竹屏為界，趙言熙剛拐過鵝卵石小道，耳邊落來一道嘩啦啦的水聲，目下意識投去，就見竹林掩映間，一道寬肩闊背映眼簾，月搖搖晃晃，明暗間雕塑出流暢勁道的理，細的水珠落在上，蜿蜒而下時，經過幾道起伏虬疤，忽而縱橫錯地橫掠，再被下一道流水沖過，毫無章法地肆，最后浮起迷霧般的熱意。

男人肩膀上的隨著舀水的作起伏，流水順著往下，一直沒腰際的水平線，再往下——

“看夠了沒？”

忽然，一道沉冽低沉的嗓音響起，溫泉池邊沒什麼人，安靜又空曠，他側過時，水流晃，和他的聲音一起落耳。

趙言熙視線僵了下，但很快鎮定地上他深邃的臉龐，此刻如隔云端：“不是你讓我來的麼？”

男人手里的木瓢扔到水面上，水瓢搖搖曳曳地輕著，那道寬闊的長影往泉邊走去，就在他猿臂撐到池邊的鵝卵石作勢要起的瞬間，方才那點鎮定瞬間撕裂，整個人回避地側過了臉。

“李星衍你！”

耳邊一道沉沉的笑聲，攜著一逗弄：“我可穿得好好的。”

趙言熙臉上倏忽浮起被戲耍的惱怒，轉過頭去，恰好撞見男人在腰上圍浴巾，急得又轉過去：“上也穿上！”

“我等趙組長下水。”

男人倚在墻邊，淡漠眉梢攜著霧氣。

“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

“趙組長不泡一下怎麼知道，要我在這個天氣上來穿服是件不可能的事啊。”

趙言熙：“……”

確實，現在穿件浴袍都開始滲著薄薄的汗了。

“怎麼，趙組長不能泡？”

男人的瞳仁在夜里散著漫不經心的亮，兩人的距離不過半米遠，方才帶上的水汽像迷蒙蒙的罩子籠在上，牙齒輕咬著下，眼睫輕：“如果李特助只是來尋我開心，那今天的易就結束。”

夏夜的溫泉池邊，姑娘穿著純白浴袍，厚厚一層，看得李星衍眼瞼生熱，短發的發梢黏膩在脖頸，那道天鵝般的細脖梗微微垂著，不僅白，還泛。

“下去。”

他說。

趙言熙驀地抬眸，忽然，后傳來幾道笑聲，直到越走越近，瞳孔忽地一怔，對上李星衍那張眉棱鋒利的臉——

“嘩啦！”

趙言熙穿著浴袍，把自己藏進了溫泉里。

后是劉興辰和陳佟經過時的落笑聲，轉瞬又飄遠，但那心跳的余韻還在，從李星衍把抱進房間開始，他好像就順水推舟抓到了。

浴袍在水中往上浮著，雙手在上，直到眼前飄來幾張印了鉛字的白紙。

瞳孔睜了一瞬，抬手便從木托盤上拿了出來，視線一路往下看，上面赫然是關于香山酒店的流水信息，可是……

“這幾筆帳我見過。”

仰頭時，見男人靠在竹墻邊，薄間咬了支煙，猩紅的火在這幽暗角落里閃，像夏日森林中的螢火蟲，因為尋找配偶而整夜亮著尾。

“公章是假的。”

香煙夾在他手里，男人微仰頭吹了口煙霧，再落下時眼里多了幾分疏離的笑：“趙組長，讓我瞧瞧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