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第18章 門

甬道盡頭的黑暗仿佛要將人吞沒, 趙言熙淋淋的高跟鞋往后退了退,驚著一張小臉說:“我的意思是……謝謝你今晚幫我……浴室如果你要用就自己上來,別顯得我好像……鳩占鵲巢。”

說完腳上的高跟鞋踩進了樓道里, 發出輕輕的木質低軋聲,纖細的影鉆拐角,只留樓梯上的暗水漬。

等趙言熙進了屋, 后背往房門一抵,心跳忍不住加速起伏, 隨手把肩上的小包扔到了桌上,踢開高跟鞋, 撈起睡進了浴室。

這是套一室一廳的小屋,算是后來加蓋的, 但趙言熙住進來后一點點添置家,也算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以在李星衍回來住時,擔心某一天房東夫婦看不下去住病房的兒子,還是要搬走。

但這都不是能深夜邀請一個年輕男人進自己屋洗澡的原因。

趙言熙不想想了, 他喜歡在二樓洗澡就在二樓洗澡,喜歡在三樓洗就在三樓洗。

洗完澡出來, 半掩的房門靠站著道高挑的長影,狹長的眼皮微垂, 雙手兜,就這麼看著

孩渾蒸著熱氣, 雙手抱著換洗下來的發掃著白皙泛的肩膀, 蓬松的白吊帶睡掛在鎖骨上, 那是一對蝴蝶型鎖骨, 纖細的,從脖頸下方蔓延至肩膀的兩側,像從蝶翼下出的脈絡,而此刻,的發梢墜在鎖骨的凹陷,水珠順著脈絡往下,聚攏在鎖骨的最低點,最后,滴進了心口。

轉瞬,一切都掩藏在之下,看不見了。

男人眼眸黯黯,比窗外的夜更濃,趙言熙抿了抿,懸著水汽的視線微微往地上落,不敢看他:“浴室你知道怎麼用,洗完澡后記得去臺把熱水關了,”

說著,指尖在答答的服下蜷,纖細的脖頸微微垂下:“十點半到十二點,再晚的話,我就鎖門了。”

著心跳說的話,給自己的解釋是如果李星衍半夜打攪房東二老的睡眠,自己就會被清理出去給李星衍騰地方,不然當初他怎麼不跟父母住。

這時地上的長影朝走了過來,他的很長,整個人又生得高,所有力量都蓬料下,哪怕微微的褶皺都讓提心掉膽……

“趙小姐這是,給我設了門?”

男人的嗓音滾在漉漉的頭頂,順著發鉆進耳道,低沉磁

忍不住想起肩頭在耳畔,“禮尚往來罷了。”

說完,就要抱著服往臺走,忽然,手臂讓一道滾燙握住,頃刻如驚弓小兔,嚇得想掙了掙,男人似乎沒想到反應這麼大,力道稍稍收了些,卻還是握著,仿佛是某種安糲的拇指指腹輕輕的手臂,沒有隔閡的、的相,微微的帶起麻的電流涌進心底,趙言熙心跳控制不住地發著

他的氣息傾來,李星衍闊,在他面前就像只隨時能碾死的兔子,哪怕是到他的溫度就足夠灼紅一片,就在避開他的視線時,耳邊落來一句低沉的蠱調:

“是只有今晚,還是,以后?”

李星衍上還帶著雨夜的水汽,襯衫著他的溫和氣息,漫延的縷縷地滲出,朝裹來。

畔張了張,仿佛是用了最后的力氣說:“你別影響我休息……”

說著,手臂試圖從他手里掙開,李星衍修長有力的手指攏在的上臂,離時,覺那道糲帶著薄繭的大掌順著作從上臂到了手肘,一路的心跳發抖,低頭倉皇地將手徹底從他的鉗制中收回。

“這份謝禮,我很喜歡,謝謝啊,房客小姐。”

他的漫不經心,的心驚膽戰。

都在掩上房門后開始在夜里發酵,指尖上被他過的手臂,細小的絨立起,整個人蜷在被子里,空調開著,可還是好熱。

-

第二天清晨,趙言熙眼睛發酸,鼻子也難了。

這是沒睡好的癥狀。

經過二樓時,發現房東夫婦早早就醒了,神清氣爽地跟打招呼,趙言熙心頭不知怎麼地有些心虛,人與人之間的相總是因為保持邊界才會舒適,他們只是簡單的房東和房客的關系,一旦誰打破了,相就麻煩了。

回到辦公室,發現李星衍已經坐在那兒了,眉心微凝,把手里的早餐放到他桌上,“你怎麼不在家里吃了再來?”

每次都讓帶早餐,讓人看見了就更麻煩。

李星衍微側過眼眸看,“我媽做的早餐我不吃。”

趙言熙不可理喻地皺眉:“你就是在福中不知福,在大城市打拼,誰不是匆匆忙忙解決一日三餐,就連我也是托你的福才能吃到早餐,如果不是讓我給你帶,叔叔阿姨也不會給我也拿一份。”

李星衍狹長的眼瞼微抬,視線里蓄了輕笑:“那你是要我在家吃,還是給你機會托我的福?”

趙言熙愣了下,而后撇開視線,這時門口有下屬敲門進來,忙理了理桌上的文件,覺李星衍的視線還落在上,慌忙低頭拿文件擋住臉。

“組長,會議室今天的都排滿了,明天也沒時間,只能后天了。”

趙言熙集中力聽劉興辰的話,忽然聽見他說明天不行,奇怪了:“明天我們部門沒安排吧?”

劉興辰聽這話,頓時笑了:“組長,明天得去中心醫院檢啊。”

趙言熙瞳孔瞬時一睜!

劉興辰嘆了氣:“我這幾天飲食特別清淡,早睡早起,活得小心翼翼。”

說著,他視線掃到李星衍,忽然想起什麼:“組長,之前買的枕頭到了,前段時間一直忙項目的事都沒空,我一會下班去取回來,你們也能好好睡個覺了。”

趙言熙:???

睡覺就睡覺,前面加個“你們”做什麼?

趙言熙撐著桌子站起,拿過早餐跟劉興辰出去了。

迎面見進來的項林,男生立馬掛起微笑給趙言熙讓了路,等一出去長手把玻璃門帶上,拿著文件往李星衍面前遞了過去,“特助,海云銀行那邊查出來的資金流水,但是數據太多太,私底下找了他們部員工的門路,數據庫也只能解到這種程度了。”

男人修長的五指翻過這沓厚厚的流水數據表,資金龐大,還要剔除無關的數據,濃眉凝起:“會計呢?”

項林輕咳了聲:“會計說這些數據不符合要求,他們做不了。而且就算他們能做,算的時間也太長了,再加上……”

他臉有些難辦:“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目的,所以隔了一層,事就不好辦了。”

男人戴著暗紅指戒的食指撐在太一側,落地玻璃窗外的晨來,影跳落在地毯上,有微微的下陷,是孩高跟鞋走過時出的痕跡。

趙言熙坐在茶水間的圓桌旁吃早餐,一邊低頭拿著手機在點,大概是拇指發酸,進手心里,四指攏著拇指

“特助?”

站在對面的項林見李星衍不知在看什麼,輕聲道:“也有一些私人會計所……”

“不用。”

他開口打斷道:“你先回去。”

項林見李星衍估計是有了解決辦法,剛要拉開玻璃門出去,忽然被他住,回頭,聽特助說了句:“明天上午我有事,電話聯系。”

項林點了點頭,說:“明白。”

-

趙言熙昨晚跟狗仔蹲了一晚上的酒店才終于拿到圈料,但因為涉及私,只把拍到的證據給部長林永嘉看。

結果不言而喻,誰都沒想到,一部劇就算能上映也會因為主演的私德被罵死,更何況這一張照片就牽涉了三部制作。

趙言熙抿了抿:“我本來還打算去查演員的繳稅問題,沒想到現在也不用了,部長,三部劇都在同一個平臺上播放,當然最好是私料沒有被出來,但這個定時炸彈是不是值得我們去冒險。”

風投組在外面等著開會,見趙言熙跟部長在辦公室里說了什麼,等兩人出來,盛鳴恩還拿網劇的項目催促趙言熙,但這次,直接被部長林永嘉懟了回去——

“以后項目的審核必須要嚴格把控,風投組不能倚著風控組給你們計算風險就什麼項目都拉進來,都以為投資最差不過虧錢,我告訴你們,頭頂懸著一把劍,隨時掉下來就是敗名裂。”

對面的盛鳴恩被罵得一臉的不知所措,趙言熙眼觀鼻鼻觀心,一直到會議結束才徹底松了口氣,這個坑算是解除了。

經過盛鳴恩時,男人冷笑了聲:“跟部長說什麼了?”

趙言熙莞爾:“抱歉,無可奉告。”

盛鳴恩眉頭擰起:“趙言熙,都是同事,我可自認對事不對人。”

趙言熙略微聳了下肩:“這回還真是對人,不對事。”

項目沒問題,只是人不對而已。

也是經過這一次才發現,天時地利人和,真的很重要。

-

晚上下班,劉興辰把枕頭給趙言熙拿來了,兩個箱子包得很好,另一個是給李星衍的,不過他這會不在辦公室,趙言熙總覺得他神出鬼沒的,看來當董事長的特助也是件苦差事,伺候人可比伺候事難多了。

把自己的枕頭拿回家,微信給劉興辰轉了錢,經過二樓的時候,徐大夫喊來吃飯。

趙言熙隨口“欸”了聲,手里提著枕頭,子搖搖晃晃地倚在門邊換鞋,微一抬起,下的固定帶,指尖下意識去抻直,忽然后傳來腳步聲,一時心急要讓開位置,腳下的高跟鞋就絆上了門檻,整個人倏忽往側邊墜了過去!

然而預料中的磕和疼痛沒有傳來,腰讓一道臂彎從后攏住,心頭猛地一,下意識轉眸,就聽廚房里傳來了徐大夫的聲音——

“言熙!”

倏忽驚般把手到背后,將男人攬在腰上的大掌褪下去,然而慌到了他的手指,男人指腹微勾,穿進了的指間,十指相扣。

趙言熙心跳驟然發,此刻徐大夫從廚房里出來,手里還拿著鍋鏟,愣道:“這麼早回來了?快進屋洗手吃飯吧。”

趙言熙臉上掛著淺笑,乖順地點了點頭,然而此刻背在后的右手讓他垂了下去,灼熱的膛若有似無地抵在的后背,握著右手的是男人的左掌,他的另一只手斜撐在門框邊,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剛好在門口遇見。

“等這位房客小姐把鞋換好了,我才能進去啊。”

男人慵懶的嗓音挾著吊兒郎當的笑,趙言熙臉頰驀地發燙,今天穿的高跟鞋有系帶,需得彎腰去解,然而李星衍牽著的右手不松,只好撐著他的力道去彎腰夠鞋跟。

的手腕陷他的掌心,姑娘彎腰時,收進西裝腰里的白襯衫被微微拉起,因為繃束在了腰上,李星衍握過的腰,很細,很,沒有骨頭似的,好像他一用力就要斷了,沒用力的時候也會,說他是不是打……

再往下是包裹著的地方,姑娘平日里在公司都穿著西服,在他面前半掩半藏的,此刻一彎腰才發現,曲線玲瓏,直沖眼簾。

趙言熙換下了高跟鞋,站起時指尖從他掌心里走,的指被他糙的手指刮過,有些麻的不自在。

就在把手出來的下一瞬,樓梯口傳來房東先生的嗓門,嚇得趕站離了他,往客廳里走。

李星衍視線墜在地面上,看著只裹了黑的玉足,腳腕很細,從后跟往上的兩側微微凹陷,趙言熙的腳脖子很致,踩在地上像靈一樣,看著個子小,但是比例極佳。

趙言熙進了廚房,稔地拿了自己的打包盒,再次婉拒阿姨留一起吃飯的客氣。

再出來時,客廳沒有了李星衍的影,房東先生在看報紙,頭頂的三葉扇呼呼吹著熱風,聽見浴室里傳來花灑的水聲。

所以他今晚早歸,不會去那里洗澡。

-

因為第二天檢,趙言熙早早就睡了,真是臨時抱佛腳,能抱一天是一天。

清早的時候下樓,剛好到徐大夫在院子里曬草藥,見出來笑說了句:“你們今天檢,得空腹,記得別吃早餐啊。”

趙言熙愣了下,徐大夫順口說了句:“阿衍說今天不用做你跟他的早餐,不過檢你也別擔心,有什麼問題這不是還有中醫麼,放寬心。”

趙言熙僵著脖子點頭,剛邁出門,忽然想到什麼,扭頭道:“阿姨,我家昨天說寄了兩箱桃子過來,我要是還沒回,麻煩您幫我收一下。”

擺了擺手,道:“沒問題。”

趙言熙今天穿了套休閑裝,藍白相間,腳上蹬的是一雙白板鞋,加上一頭短發,看著背影就像個大學生,剛走出胡同低頭點手機車,忽然前頭一輛車鳴聲傳來,把嚇得抬頭四,然而視線就看見一輛車的悍馬。

男人手腕打在方向盤上,凸起的骨骼四周是蜿蜒的青管,趙言熙覺得一會的時候,護士一定最喜歡他的手臂了。

“你的微信是手機號碼嗎?”

李星衍掌心撐著下顎,“加我的時候備注一下名字。”

說著,眸微不可察地掃了一眼,“畢竟我擾驗證太多了。”

趙言熙,“我把打車錢轉給你。”

李星衍聽了,眉梢一提,邊掛著笑:“趙小姐,打車可不到我這樣的。”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用車件都得排隊,靠在座椅后背上轉眸問他:“只要加錢,肯定能到。”

男人呵笑了聲,寬大的手掌過方向盤:“只要我愿意,倒錢也隨隨到。”

姑娘秀眉蹙起,致的眉頭像水紋微彎:“你給人倒過?”

此時車堵在紅綠燈前,男人大掌扣在手剎上,視線朝輕輕一瞥:“那得看什麼樣的人。”

趙言熙咬了咬下,聽他說了句:“趙小姐,想知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

趙言熙目看向擋風玻璃,指尖陷手心,淡聲道:“不想。”

男人神微頓,黑的眼瞼收回,撂了一句:“那還憾。”

-

檢的醫院在鬧中取靜的學校附近,華信集團的員工每年都會來這間醫院檢,算是路。

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趙言熙下車后,站在一邊等李星衍。

“都在一棟樓里,你跟我來,嗯,先,然后要趕把單子放到彩超室的門口,左邊是男士,右邊是士,等護士號。”

檢中心在單獨的樓層,因為事先預約所以來檢的人并不擁,加上又是設施一流的醫院,所以給人的心理力沒那麼大。

趙言熙站在窗口排隊,發現李星衍也跟在后,頓時有了力,手搭到枕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針頭。

站在后的男人忽然笑了聲:“膽子還大。”

趙言熙:“……”

這算是夸還是諷?

后就是其他科室的檢查,這些都還好,麻煩的是彩超檢,得在上涂滿,好讓探測在上面走。

等探測走完,趙言熙只覺得口黏黏的,恨不得趕回家洗澡。

“在外面等一下,我出個報告。”

趙言熙提心吊膽地拉開簾子,讓下一個生進來坐。

彩超室外有一個私人等候的小沙發,再外面才是房門,這會趙言熙渾不自在,手里拿著紙巾在腰上,忽然醫用簾子被人拉開,大夫拿著打印的檢報告出來,趙言熙立馬站起

卻見大夫臉上掛了笑,拿著的彩超圖給趙言熙看,指了指上面的兩張影像,笑說:“部很漂亮,我很看見這樣的,像兩顆水桃。”

趙言熙臉頰驀地紅了:“謝謝大夫……”

“不過要多鍛煉,激素分泌不穩定也會影響部,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可別糟蹋了父母給的好。”

趙言熙接過檢報告后再三謝了大夫,這才松了口氣出去,剛拐過門口,突然看到站在隔壁的李星衍,男人穿著一的黑短袖和沖鋒,腳下蹬著短皮靴,整個人看起來材高挑又利落。然而此刻眼神下意識往剛才站著的地方去,他怎麼在這!

那剛才跟醫生說的那些話!

忽然,男人狹長的眼瞼微抬,漆黑的視線撞了過來,趙言熙指尖卷著報告單背在后,就在疑神疑鬼的時候,男人長微側,出正拿著手機在講電話的右手。

趙言熙心頭微,他在講電話,那肯定是沒聽見的,小沙發離過道還有半邊門擋住呢。

-

檢只花上午半天的時間,趙言熙中午回去洗澡,休息會再回公司。

哪知剛準備睡,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開接聽鍵,是快遞的電話。

趙言熙于是蹬著涼鞋下樓,果然看見院門口停了輛快遞小車。

“這兩箱冷鏈,在這簽字啊。”

趙言熙說了謝謝,蹲在門邊把快遞單墊在箱子上簽名。

中午的煙花胡同蒸著太的熱浪,趙言熙站起剛要扛箱子,忽然一道暗影打了下來,一抬頭,那人一低頭,視線就這麼上了。

李星衍額頭懸著水珠,像是剛洗過澡,上穿著件黑背心,澤,刺得往后退了退。

而這一退,手里的箱子順勢進了男人的手里。

他沒吭聲,低頭把兩個箱子都提在了手上,起往院子里走,這會午休,醫館打烊,院子里只有被曬得溢出香氣的藥草。

眼睫著明亮的線,看李星衍的背影時不由瞇了瞇,兩箱重重的水果被他提在手上,背闊隨著力道的賁張在背心下起伏著,他穿背心的時候跟平日里在公司看見的模樣截然不同,再叼煙,就是個長得俊的糙漢。

趙言熙此前二十七歲的人生里,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水果被他提上了三樓,男人停在房間門口等,三樓的樓梯是加建的,很窄,只能讓一個人過,所以他在等上來。

趙言熙擰開門鎖,空調的冷意頃刻吹散些上的熱汗,抬手抹了下額頭的汗,喚了一聲:“李星衍。”

男人下樓的時候才煙出來,這會忽然讓住,像是站在暗吩咐。

“你等一下。”

姑娘說完轉進了屋里,白花花的一片,大白天的穿個背心短,比晚上穿睡還要命。

那些服哪兒都擋住了,又哪兒都擋不住。

李星衍垂眸點了煙,薄了一大口,等趙言熙拿著剪刀出來的時候,被門口濃烈的白霧迷了眼睛。

蹲在箱子邊拆快遞,說:“你拿點回去。”

李星衍視線凝在的白指上,問:“什麼?”

“水桃。”

狹長的眼皮微抬,從落在箱子上的手往上看。

趙言熙自顧自地說著:“上回你給我拿的那幾個桃子太難吃了,我爺爺家有顆老桃樹,一年就結這麼一點水桃,這是從我家寄來的。”

說著打開箱子,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顆圓潤飽滿的水桃,外層裹了海綿套,輕輕撕下,“你快來聞,是不是很香!”

李星衍靠在樓梯口,指腹點了點煙,眼瞼下,邊浮著意味不明的笑:“大老遠的,也值當?”

“當然啊!吃了我的水桃就不會想吃其他的了。”

李星衍修長的指腹夾著香煙,叼在薄邊吸了口,吐煙的時候笑了:“怎麼說?”

趙言熙寶貝地把又飽滿的水桃放進籃子里,指尖輕輕,“嗯……就是我家的水桃可以滿足你對桃子的所有想象。”

李星衍拔著長走了過去,一手攜著煙,半蹲下,大掌從籃子里拿了顆水桃出來,魯,把趙言熙嚇得忙手去捧:“你輕點……別!”

李星衍沉沉的眼眸里挾著一熠亮看,桃子卻不還了,趙言熙氣鼓鼓的,臉頰因為被太曬得有些泛紅,比這水桃還要:“現在還沒。”

“那什麼時候?”

“過幾天吧,得看天氣,你心急什麼?”

李星衍指腹點了點煙,視線又掃了地上的另一個箱子,“那也是水桃?”

趙言熙點頭:“這箱是我的。”

他忽然笑了下,視線抬起落在臉上:“又不能吃,你讓我拿回去干嘛?”

趙言熙努了努,“不能吃可以看啊,還可以聞,放在屋子里就很香。”

李星衍眼睫微,視線從往下落,笑里涌著濃稠的暗:“那你這箱水桃,給看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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