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好兇啊

婦人笑道：“你又過來玩了？”

“我和我小伙伴一起、一起玩。”李元奇道。

“你小伙伴？”婦人看向云照和云。

李元奇介紹：“系啊，這系照哥兒，這系哥兒，就系我的小伙伴，我的好朋友。”

婦人上下打量著云照和云道：“他們長得好看的。”

李元奇道：“嗯！我們都系好看的！”

真會往自己臉上金，云照和云一起睨了李元奇一眼。

婦人好奇地問：“哪家的孩子長得這好看？”

李元奇答：“系月嬸嬸家的。”

“月嬸嬸？是我們酒樓的人嗎？”

“嗯嗯。”李元奇點頭。

婦人略微思考一下，整個酒樓里面，名字里帶月的只有沈月娘，的目再次集中云和云上，真的看出來沈月娘的影子，便出聲問李元奇：“月嬸嬸是沈月娘？”

李元奇高興地說道：“系啊，就系呀。”

婦人的笑容瞬間斂住。

李元奇沒有發現異樣，小不停地說沈月娘、云照和云的事兒，把母子三人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云幾次阻止未果。

婦人臉越來越難看。

云照看的真真切切，并且確定眼前的婦人就是蕓娘，果不其然聽到后院里有人喊一聲“蕓娘”，應了一聲，然后看向李元奇道：“元哥兒，蕓嬸嬸去忙了，你在這兒好好玩吧。”

李元奇點頭：“好。”

蕓娘一眼云照和云，眼中帶著些不喜，轉進了后院，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云照云說一句話。

云照無所謂。

云不知道蕓娘和娘親之間的過節，他本來想和李元奇一起喊一聲蕓嬸嬸的，結果蕓娘走了，他也就沒有說什麼，轉而問李元奇：“元哥兒，你用朝食了嗎？”

“用啦。”李元奇道。

云四周張，沒有見其他人，便問：“元哥兒，你又是一個人跑這邊來玩？”

李元奇點頭：“對呀。”

“你知道嗎？”昨日李元奇就是在朱氏不知道的況下，跑來這兒的，差點被棗子卡死。

“造，一會兒再過來。”李元奇道。

云道：“那就好。”不然大人會擔心的。

“照哥兒。”李元奇看著云照開心地笑著，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看，我拿的好東西！”

云照睜大眼睛看了看，沒看出來油紙包著什麼東西。

云不解地問：“什麼好東西？”

李元奇打開油紙，雪白的糕點送到云照面前：“看！”

云頓了一下，問：“元哥兒，你不是用過朝食了嗎？”

“嗯，這個系零食，不一樣噠。”李元奇拿一塊糕點給云照，又一塊給云一塊。

“我不要。”云沒有接李元奇遞過來的糕點。

李元奇不明白：“哥兒，你為什麼不要？糕點很好吃的呀，我一次都可以吃、吃好多、好多塊，我、我拿來、給你們吃的呀！”

“這糕點很貴的。”云自知家貧，要了別人的東西，沒有等價的東西可以還，所以他一般不接別人的贈予。

李元奇道：“不貴的，系我爺爺做的。”

云看出來糕點是用白米、白糖和核桃仁做的，每一樣對他和娘親來說，都是吃不起的：“那還是很貴。”

李元奇道：“我說，你們救我的命，我命更貴。”

說的是。

可是云還是不好意思吃李元奇的東西：“是弟弟救的，弟弟吃你糕點就可以了，我不吃。”

李元奇也說服不了云，便道：“那好吧，我和照哥兒吃。”

云點頭。

李元奇拉著云照的小手：“走，照哥兒，我們去小山邊吃。”

后門的不遠是一片小樹林，穿過小樹林就是一座小山，不過云照現下想了解的是蕓娘，便不能去遠玩。

李元奇覺到云照的抗拒，詫異回頭：“照哥兒，你不去？”

“嗯。”云照握著糕點的小手，指向后門：“、那。”

李元奇問：“你要去那兒呀？”

“嗯。”云照點點頭。

“不可以的。”李元奇擺著胖手道：“不可以的。”

云照一臉疑。

李元奇解釋道：“我們不可以進后門，后門里面就系后院扣減，大家都在、在、在那兒、干活，我們去啦，他們就干不好活啦，然后，然后爺爺會生氣氣，打屁屁喲。”

云照明白李元奇的意思，就是他們是小孩子，進去會打擾酒樓人干活，李大廚便會教訓他們。

他也沒辦法向李元奇解釋自己的意圖，直接甩開李元奇的手，朝后門走。

“不可以呀照哥兒，不……”李元奇話未說完，看到云照晃晃悠悠地走到后門口，一屁坐到臺階上，他驚訝地問：“照哥兒，你不系進去呀？”

云照點頭：“坐、坐、介。”

“那我也坐著。”李元奇開心地坐到云照右邊。

云照抬眼喊：“哥哥！”

云坐到了云照的左邊。

云照將糕點掰一半給云道：“哥哥，我！的！”意思是說，元哥給他，這就是他的了，他的東西分給哥哥一半是可以的。

云心里沒有了負擔，笑著接過來。

三個孩子坐到后門臺階上，低頭咔嚓咔嚓吃著糕點。

李元奇問：“好吃吧？”

香香甜甜的，本來就是小孩子們喜歡吃的，也符合云照的口味，他和云一起點頭。

李元奇驕傲地道：“我爺爺做的，無敵好吃。”

“對。”云贊同，確實好吃。

李元奇不停地說著話。

云附和著。

云照現在說話不行，他就不說，老老實實地坐著，仿佛一頭小胖獅子一般，守護著桃源酒樓的后門，實則豎著耳朵聽后院里面的況。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很快就聽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蕓娘來干活了？”

“來了。”

“沈月娘干了大廚幫工，干什麼？”

“打雜吧。”

“可是郝東家和李大廚的親戚，怎麼愿意干這個的？”

“遠方親戚了，也沒什麼義了吧。”

“和男人都想向李大廚學習廚藝的，當不了幫工，就學不了，不得對付沈月娘嗎？”

“昨兒就對付沈月娘，不過我們也看出來沈月娘是好的。”

“嗯，快別說了，來了。”

“……”

云照算是明白了，蕓娘、郝萬程、李大廚三人是遠方親戚，特別特別遠的那種，可是蕓娘能力不足，不了郝萬程和李大廚的眼，所以娘親才得了大廚幫工這個伙計，繼而遭到了蕓娘的各種編排。

他救李元奇一事，扭轉了酒樓所有人對娘親的看法。

蕓娘卻還記恨著娘親，指不定會給娘親小鞋穿。

他忍不住皺著小眉頭，一抬眼看見一個長相酷似蕓娘的小男娃，四歲左右的樣子，穿著很講究，長得黑黑胖胖的，十分囂張地走過來。

李元奇忽然一手拉云照一手拉云道：“我們走。”

云照和云不解地跟著李元奇遠離后門。

小男娃睨了李元奇一眼，沒說什麼，徑直走進后門。

不是說不能進后院嗎？

小黑胖怎麼進去了？

云照一臉不解。

云直接問：“元哥兒，他是誰？”

李元奇道：“金宵。”

“金宵是誰？”云問。

李元奇道：“蕓嬸嬸的兒子，我們不和他玩，他抓過我。”

云問：“抓你哪兒？”

“臉臉。”李元奇著胖胖的臉蛋道：“前幾日還抓我。”

云真的在李元奇的胖臉上，看出一點點的痕跡，他問：“你抓回去沒有？”

“米有，他實在太強了。”所以李元奇不敢。

云一時無言。

云照看一眼李元奇，看來李元奇突然拉著他和哥哥走，單純是因為金宵太強了，打不過，真是……真是一個能屈能的三歲寶寶啊。

“以后，你們離他玩一些喔。”李元奇低聲音道：“他很壞的。”

云照和云瞬間來了興趣。

李元奇繼續道：“你們看，他長得又黑又胖又丑丑的，系不系很壞很壞？”

小小年紀就這樣以貌取人了？

李元奇接著道：“他比我大一歲多。”

云問：“然后呢？”

李元奇道：“他喜歡搶我們這些小寶寶的東西吃，搶我們的竹輕輕，搶我的——”

云不解地問：“什麼是竹輕輕？”

李元奇道：“就系竹輕輕啊。”

云照拍拍云，沖云煽兩只小手臂，模仿竹輕輕飛起來的樣子。

云瞬間明白過來：“竹蜻蜓！”

云照點頭：“嗯嗯。”

李元奇高興道：“哇，照哥兒好聰明呀。”

云照笑的出白白的小牙齒。

李元奇道：“他搶我們，打我們，打我好幾次，把我打哭。”

云照同地看一眼胖胖的李元奇，小小年紀就挨了那麼多次揍，居然還是如此活潑開朗，真是不容易。

云皺著小眉頭道：“他真壞。”

“就系。”李元奇又嘀嘀咕咕說話。

“元哥兒，你在說什麼？”金宵從后門走出來。

李元奇站直小子，對金宵有一種本能的恐懼：“米說。”

金宵目落在李元奇的胖手上問：“你手上拿的什麼？”

李元奇手中著大半塊糕點，剛才只顧著說話，忘了吃了，他立刻背到后。

“我看到了，是糕點！”金宵出黑胖手，理所當然地說道：“拿來給我。”

“不給。”李元奇道。

“給我。”金宵向李元奇走。

李元奇邊后退邊解釋：“糕點系我的，我想給誰吃，就給誰吃，我不想給你，就不給你。你搶我，我就告訴你爹爹，讓他打你屁屁。”

“你告啊。”金宵手搶糕點。

“不要搶我的。”李元奇想跑。

“就搶。”金宵抓住了李元奇的胳膊，繼續搶。

這熊孩子！

太過分了！

云照看不下去了，一時間忘記自己是個一歲多的小孩子，上前就掰金宵的黑胖手，掰了數下，如同蜉蝣撼大樹一般，本沒用。

云趕上來護著云照：“弟弟。”

云照抬頭：“哥哥。”幫元哥兒！

云把云照拉到旁邊，道：“你站著別，我去幫元哥兒。”

云照點頭。

云到底是大一點，走上前把李元奇和金宵扯開，并且推了金宵一把，總算結束這場雄崽之間的搶食。

金宵向后踉蹌了兩步，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看到自己黑胖手里抓了一把糕點渣，等于毀了李元奇的糕點，心里面得意極了：“糕點壞啦，你吃不了了。”

李元奇低頭一看，拼了命保住的一點糕點都渣渣了，他生氣地抬頭：“金宵，你個魂淡！”

“誰讓你不給我吃的！”金宵道。

李元奇大聲道：“那系我的糕點！我不給你！就不給你！”

“不給我，我就弄碎。”金宵道：“你也吃不到！”

李元奇氣道：“你魂淡！”

“我就是混蛋。”金宵死豬不怕開水燙。

李元奇快氣哭了。

云道：“元哥兒，不要理他了。”

金宵看著李元奇和云都拿他沒辦法，越發得意，搖頭晃腦地道：“對呀，我就是混蛋，你來咬我呀，來咬我呀，咬我呀！”

李元奇氣的臉鼓鼓的。

云小拳頭攥著。

云照最討厭熊孩子，看著金宵欠揍的樣子，他覺自己要氣小河豚了，突然，余中瞥見朱氏提著一個小竹籃走過來。

看到這邊的況，朱氏先是一愣，跟著皺起了眉頭。

云照大腦中一個念頭閃過，當即扯了一下李元奇的裳。

李元奇轉頭看過來。

云照張大小，“啊嗚”一下。

李元奇眼睛一亮，然后看向得意的金宵。

“走！”云照道。

有了云照的鼓勵，李元奇忽然生出勇氣來：“好！”

兩個小胖子立刻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極速沖向金宵，一人抓住金宵一只胖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趴上去就是“啊嗚”一大口。

金宵還沒有反應過來，胳膊就不了了，他努力掙扎，可到底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再用力也沒辦法甩掉云照和李元奇這兩個胖胖的小寶寶。

轉眼之間小黑臉上的得意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慌張，跟著切實地覺到胳膊上的疼痛。

他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云一驚。

朱氏停下步，低聲驚嘆道：“好家伙，照哥兒好兇啊，把元哥兒都帶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