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多開幾個馬甲怎麼了》第27章 第 27 章

貝爾德來的很快,站在門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琴酒帶上從線人上搜出來的東西,和一起離開了。

——這為了伏特加陷困境的開始。

之前的印象還停留在腦海里,伏特加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孩子。

以小孩的個頭和力氣,是把布爾奇從浴缸里拖拽出來都十分費力,卻他但一點求助的意思都沒有。

在聽到自己那句「首先得把這家伙搬出來才行」之后,小孩就立刻化不知困難為何的螞蟻,細窄的管都快從皮開,依舊一言不發拖拽著對他而言過于巨大的枯葉。

就因為琴酒大哥說「證明給他看」……嗎?

伏特加有種找不到著力點的覺。

他不知道大哥的打算,要從小培養一個組織員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需要耗費的人力力和投的時間都相當可觀。

而且就目前看來,這個小孩唯一的特質就是「古怪」。

……或許還有「聽話」。

大哥應該是發現了什麼自己未能察覺的東西吧。伏特加只能這樣想。

等早乙天禮好不容易把尸搬運出來,伏特加又陷了新一困境。

要怎麼和他解釋次氯酸漂白劑是個什麼東西……?

大哥說的教他,應該是教他這麼做的原理,而不是單純的讓他做力勞作吧?

這到底要怎麼教啊!!!

而天禮只是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味道,自覺從客廳拿來了剩下的次氯酸漂白劑,抬頭看著伏特加,臉上明晃晃寫著等待。

「我在等指令,你在等什麼?」伏特加讀出了這樣的意思。

“………先擰開蓋子。”

伏特加只能開始教他怎麼將溶稀釋,然后刷掉浴缸上殘存的跡。

等將布爾奇和線人的尸理好后,小孩已經渾是汗,只是那雙眼睛熠熠看著他。

“做,做得好。”伏特加下意識蹦出來這麼一句話來。

說完之后他又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太怪了,就跟普通家庭里夸獎做家務的孩子一樣。

天禮卻不管心充滿糾結的伏特加,心滿意足跑到沙發上,掉鞋,抱著雙在里面,捧著綠皮本子,里一直念著什麼。

仔細一聽,原來是之前琴酒讓他記住的那兩句話。

伏特加:“……”

所以說,為什麼從大哥離開之后,一切都變的這麼奇怪啊!

等到天快要亮,琴酒和貝爾德終于回來了。

小孩已經在沙發上睡,灰白頭發擋著大半張臉,清淺的呼吸掃在發梢。他睡得很安穩,開門聲也沒有把人喚醒。

——這對于一個生活在圣吉爾斯教區的孤兒來說簡直匪夷所思。

“這就是早乙天禮?”貝爾德蹲在沙發前,將他臉上的頭發到耳后,“怎麼臟兮兮的。”

伏特加解釋道:“浴缸浸泡了藥劑,不能放水洗澡。”

“在浴缸審問啊,還真是惡趣味呢,琴酒。”貝爾德從上至下打量過天禮臉上的每一寸,再向下便看見了他脖子上清晰的瘀痕,挑眉,“這不還帶著傷嗎,據點不會連藥膏《小說家多開幾個馬甲怎麼了》,牢記網址:m.1.都沒有吧。”

伏特加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正打算去拿應急藥箱就被琴酒喊住。

“都理好了嗎,伏特加?”琴酒直接忽略了貝爾德的那些話,得到對方一個無所謂的聳肩,又問,“他有沒有什麼異常?”

伏特加想了想:“理好了,他沒有表現出什麼問題。”

“我和貝爾德查不到他的來歷,完全空白,就像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

伏特加一愣:“大哥的意思……他的份可能……”

“恰好相反。”貝爾德站起來,“在圣吉爾斯教區,查不到來歷才是最安全的,自顧不暇的人當然不會去關注一個看起來活不到明天的小孩。”

“……確實是這樣。”

“不過這也說明他不是謝爾比要找的亞裔。突然走丟的孩子出現那種地方,就跟夜晚的星星一樣顯眼。琴酒也認為他完全符合「一無所有的孤兒」這一特征。”

貝爾德突然笑起來,“還有誰能比我們看得更清楚呢?”

琴酒警告道:“別說蠢話,貝爾德。”

貝爾德勾著笑,最后看了眼沙發上的小孩:“Goodnight~”

留下一個飛吻,干脆地去了據點里的空房間。

“天亮之后,貝爾德會偽裝線人的份回到剃刀黨,對留在的資料進行回收銷毀,我去排查布爾奇曾經泄過的組織報,你留在這里。”

伏特加十分清楚,琴酒和貝爾德都是在為他的任務失誤買單。

他下意識看向沙發上睡的小孩,心復雜地應下來:“……我知道了,大哥。”

順著他的視線,琴酒敏銳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他怎麼了?”

伏特加直接卡殼,不知道要怎麼描述。

琴酒不再等伏特加醞釀措辭,“盯著他,有什麼不對立刻聯絡我。”

說完后就打算轉去休息。

沒走兩步,他回過頭:“還有。”

伏特加:“什麼?”

琴酒淡淡說:“理一下他脖子的傷。”

·

或許是因為短短的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早乙天禮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他還穿著那套小西裝,上搭著一條毯子,毯子和沙發圍出一個干燥又溫暖的環境。

本想發酸的脖子,天禮卻到了一手膩,嗅了嗅,是藥膏的味道。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但這不太像是伏特加會考慮到的事

「這算是被納了“自己人”的范疇嗎?」

「琴酒還真是個復雜的人啊。」

窗戶外的紅暈逐漸轉暗,食的味道不知從哪里傳來。

聞著這個味道,天禮的肚子咕咕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按了按,再抬頭就發現琴酒站到了面前。

男人含著一尚未點燃的煙,嫌棄的表是那麼悉:“去洗澡,然后來拿你的「早飯」。”

「啊,琴酒真的,真的是個復雜的人啊。」

“好。”天禮一邊重復著心里的想法,一邊翻下沙發。

走到盥洗室,經過一整天的通風理,里面的味道已經很淡,浴缸看上去甚至比第一次見到時要干凈。

雖然回答得很干脆,但天禮還記得布爾奇的尸是怎麼在浴缸里一點點變得僵直的。化學藥劑能清理掉污,但那種被自己見證過的腐敗覺無論如何也消失不掉。

排斥和抵讓天禮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干凈,不過服粘上的跡已經有些發黑,清洗多有些困難。

正發著愁,一雙手突然過來住他的臉。

“洗干凈之后還是的嘛,天禮。”

小孩看清了來人,習慣想要歪頭表示疑,卻因為臉被住而被迫放棄。

事實上,雖然面上不顯,無數個念頭早就疊著穿越過他的腦海。

線人沒死?

——不可能。

他近距離接過那,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這一點絕對不會出錯。

那他是……死而復生?

——也不可能。

在以前,小伙伴江戶川步在吹噓自己異能的時候順便提過,治愈系異能非常罕見。就天禮所知道的,只有步所在的偵探社里存在一位那樣的醫生。

而且要是真的有死而復生這種異能,異能者肯定會藏得死死的,不會輕易暴出來。那樣太危險了,尤其是在異能者大戰期間。

「請大家來利用我吧」,簡直就像是在這樣高聲喊著。

換個角度思考,一個暴的線人對于組織而言就是定時炸彈。琴酒也在布爾奇上證實了這一點,從他口中挖出了大量剃刀黨的報,所以「線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活著出現在這里。

于是,真相只有一個——

「偽裝」。

“我還和琴酒打賭,我賭你在看見「我」之后絕對會大吃一驚,原來是真的沒什麼表啊。”

「線人」撤回手,自己下頜,住一角,干脆利落地撕了下來。

隨著一頭金發瀑落般散開,對方再次開口已經換回了風萬種的聲,那雙藍瞳孔高懸著流出憐憫:“果然就像漂亮人偶一樣呢,可憐的天禮。”

“還要繼續浪費時間嗎,貝爾德?”琴酒遠遠地介了這場對天禮的捉弄。

“贏得賭約之后立刻翻臉的典型案例。”貝爾德戲謔道,“瞧見了嗎,小孩子千萬不要和這種小氣的男人學壞。”

天禮:“…………”

會不會學壞他不知道,但是您的音量也太肆意妄為了。

琴酒現在的臉像是隨時都會掏出他的伯*萊塔M92F,把我倆打篩子啊!

·

多虧了這個代號為貝爾德的組織員,天禮對琴酒的脾氣有了全新的了解。

看起來臭,實則臭,但其實也沒那麼臭。

因為他真的和貝爾德打了那個賭,還因此賺了五百英鎊。

錢雖然不算太多,勝利的覺卻格外心曠神怡……這是天禮猜的。

但琴酒的心似乎是真的很好,在飯桌上細數伏特加在任務中犯的錯誤時,遠沒有之前在圣吉爾斯教區那樣冷戾。

啊,伏特加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天禮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給你五天的時間。”琴酒說。

天禮:?

這句話在通常況下只會出現在禪院研一的里,同時伴隨著非常不好的黑暗回憶。

從「沒問題研一君」,到「我一定盡力而為」,再到「我會看著辦的」,最后「反正已經超過最后期限了,讓我再緩緩,再緩緩」……

《論人類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拖延的深淵》。

不過琴酒可不是禪院研一。

天禮咽下里的食,心里微妙地張了一下。

琴酒繼續開口:“學會日語。”

天禮暗自松了口氣。

「學」日語嘛,五天時間,從門到通不是難題。

可沒過多久天禮就發現,自己這口氣松的不是時候。

琴酒不是會教人的格。

他像是教育機構里評分最高、評價最差的那類教師,將需要學生融匯貫通的知識甩到對方面前,面無表拿槍抵著他的太,行可以化為簡單的一句話——

「學不會就去死吧。」

此刻的天禮就這樣的環境。

面前堆積的一大疊日語教學書籍快要把他小小的個子淹沒。

書是貝爾德找來的,這位士似乎對琴酒從貧民窟撿了個孩子,在打算把人當炸|藥包后又放棄的這一舉十分興趣。

捧著天禮的臉,橫看豎看快十分鐘就能證明這一點。

順帶一提,這已經快為貝爾德這兩天的固定活了。

“如果不是琴酒說了你的來歷,只看這張臉,簡直像是那家伙的私生子嘛~”

貝爾德把沒什麼的臉得波瀾起伏。

“可憐的天禮,連英語都說不流利,可琴酒讓你必須得立刻掌握日語。這些書都是基于英文的日語學習,天禮看得懂英文嗎?”

天禮:“神父,有教。會一點。”

“那不是更困難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幫你辱罵一下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關于辱罵這個詞,用的是「abuse」,而不是「insult」。

后者已經能算得上負面,前者甚至能稱作某種「待」了。

早乙天禮:“……”

“我可以學,可以。”本來就不句的話因為對方的肆意妄為更加含糊,“琴酒要求的,可以做到。”

“真乖啊。”貝爾德笑得明艷,又用日語輕輕說,“不過要是你知道他的打算就不會這麼聽話了吧,真是可憐。”

他的打算?天禮歪過頭。

琴酒在此時進了房間,貝爾德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松開天禮,又在他臉上用力“啵”了一口,留下一個鮮紅的印。

在琴酒慣例的冷漠眼神中,貝爾德說:“看你的模樣,應該是已經談好了。”

“時間確定在下周末。”

“下周末啊,是你心挑選的那孩子的死期呢。”

“這不需要你管,貝爾德,你只需要和伏特加看好謝爾比,別讓他們搗。”

“這種事只要事先安排好,伏特加一個人足夠了,我還是等著參加慶祝晚宴比較合適。”

貝爾德笑著說。

“等倫敦的事結束,「那位先生」」會聯系你的,畢竟「死屋之鼠」是我們這類人接這場戰爭的唯一報渠道啊。剃刀黨就是靠著這條線才能大撈一筆,沒了老鼠,他們又算什麼呢。”

琴酒隨便“嗯”了聲。

“伏特加還真的以為你是想培養一個新的組織員……不過話說回來,老鼠知道他不是要找的人之后一定會殺了他,讓他學日語又有什麼用呢?”

貝爾德似笑非笑,

“還是說,你抱著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呢,琴酒。比如,這個孩子可以從期待落空的老鼠手里活下來?”

琴酒的余瞥到翻著書的天禮。

小孩的臉還沒書面大,右側頂著貝爾德的口紅印,正專心啃讀對于他來說和蚯蚓沒什麼兩樣的文字,完全不在意這方的談。

他的回答冷又干脆:“這和你無關。”

·

啊,原來是這樣。

天禮看著嶄新的日語門書籍,琴酒和貝爾德的話傳耳里,那些綽綽的線索全部串聯了起來。

原來琴酒是這樣的打算。

組織也好,剃刀黨也好,都是在戰爭中賺取利益的「普通人」。他們對異能者派系的斗爭不興趣,只要能攫取利益,就算戰爭波及再廣,死亡人數再多都無所謂。

唯一重要的,是他們如何以「普通人」的份,在異能者大戰中獲利。

報就是財富。

世界上隨時都有地方被波及,政府和本土勢力要想抵沖擊,就一定得尋找「力量」:例如武走|私、雇傭兵委托、人口填充等等。

——而這些都是攜帶著巨大經濟利益的「生意」。

「老鼠」掌握著異能者大戰的報,剃刀黨一直以「幫忙尋找亞裔小孩」作為容換取報。

于是這種事才會一直被藏得死死的,只能家族部的員在私下行,并且盡量避免其他勢力參與進來,謝爾比不想讓別人來分一杯羹。

早乙天禮這個恰到好的「贗品」只是琴酒拿去當敲門磚的禮,是組織意圖走剃刀黨,為老鼠新的合作對象的自白信。

他是不是那個亞裔都不重要,因為組織已經借此聯系上老鼠了。

真是彩的博弈啊,天禮發自心的贊嘆,琴酒這個男人心思多到有些恐怖了。

送去炸|彈作為報復是最暴的手段,但只能讓人的心短暫的愉快那麼一瞬。

琴酒要更狠辣,干脆利落地掠奪剃刀黨局的資格,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天,在撿到早乙天禮之后。

這樣一看,早乙天禮的價比出奇的高。

我是怎麼想的呢?天禮靜靜著此刻心回緒。

都說嬰兒在出生后就能直覺意識到養育者的意圖,無關現實層面的付出,單純是上的辨認。

許多孩子到后來對養育者心生出無法說明的憎恨,尤其是在東亞家庭更甚,就是因為需求沒有得到回饋,與之相反的是質付出的錯位。

父母自認為將最好的東西給了出去,這份照料很大程度上會忽略孩子本的需求,于是便為一種強加于人的強迫。

*關系是一個心靈保存在另一個心靈中,孩子永遠需要心智化對等的

但天禮不是這樣的。

毫無疑問,早乙天禮信任著琴酒,這種信任完全不講道理,他還不能理遇見的那些繁瑣的消息,只知道有人把他從中拉了出來,那麼那雙手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手。

他需要一個站在外面世界的立足點,只要有人給他指清楚方向,那麼那個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只因為早乙天禮想要得到回應的那些需求,和琴酒給予的東西是完全匹配的。

那麼,當這樣的早乙天禮得知被信賴著的對象想要將自己送去赴死,以換取最大的利益,他會怎麼想?

他會失、憤怒、焦躁,產生恨意嗎?

天禮辨別著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膛中的心跳十分安穩,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不斷將本來就荒蕪的泥土夯實。

「我十分安心,十分滿足。」

「即使是理解能力缺失的我,也能會到那種期待。」

那種沉甸甸的,得天禮能明顯覺到,「啊,原來我還在呼吸」的期待。

這實在是太新穎的驗了,如果不是切會到,只看行為和目的話,他完全推演不出來這樣奇怪的心靈壘臺。

并且這不是特例,是完全可以當作模型的參考,畢竟在戰爭中流離失所導致心靈缺失的人又何止早乙天禮一個。

如果說對于國犯罪組織,報就是財富,那麼對于此刻的早乙天禮,在經歷這些過山車一樣的事件時,心里產生的所有「」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驗派」可真好啊!

這麼想著,天禮在接下來的三天興致高昂地「學習」著日語,等琴酒定下的期限臨近時,他已經能以其他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用日語展開對話了。

“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和他見面后,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說多余的話。”琴酒這樣下達了命令。

“我需要做什麼?”天禮的英語已經相當流暢了,雖然發音還是有些奇怪,但不至于和以前那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往外蹦。

為了準備今天的行,伏特加一大早就離開了據點,貝爾上說著不參與,但還是和他一起作為保險。

此刻的據點里只剩下即將出發的琴酒和早乙天禮,而琴酒面對仰頭看著自己的小孩,聽著他天真的問題,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需要做什麼?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做不到,只需要乖乖等死就好。

等不到回應,小孩沒有像那些很有眼年人一樣識趣地裝作沒事發生,冷靜的綠眼睛依舊直直看著琴酒。

琴酒取下一直跟著小孩的帽子,隨便扣在他頭上,帽檐下灰白的頭發,擋住了那雙眼睛。

天禮扶穩帽子,神無辜到堪稱迷茫的地步,好不容易恢復了視線,終于聽到了琴酒的聲音。

低低的,尾音干脆利落,和讓他滾去洗澡沒什麼區別的語調。

“活著回來見我。”這個冷酷的男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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