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屁事。”紀秋檀先是原樣奉還, 接著，也忍不住稍微低了低頭，聞了一下自己的服, 確實也沒什麼味道——小黑貓總是這麼搞，他都要有心理影了，真以為自己上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你剛剛干什麼去了？怎麼臉這麼紅？”小黑貓難得沒有在意他‘出言不遜’，一雙眼睛充滿探究意味, 在他上掃來掃去。

而那幾個陌生面孔本來也是在旁邊正看著對峙的二人，這會兒聽到了小黑貓說的話，突然就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盯了紀秋檀。

“……味道真的好濃！是龍的氣味！”

“難道他真是小主人？”

“可是，主人什麼時候有相好的了？你知道嗎？我也從來沒見到、更沒聽說過啊！”

“……”

他們的嘀咕聲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大”，讓紀秋檀聽得清清楚楚不說, 連楊嬋和杜家兄弟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 眼里帶著好奇和疑。

紀秋檀被他們看著，心里也是一陣納悶, 搞不明白這個龍究竟什麼來頭，突然之間，就又想到了之前的一檔子事兒。

“你給我過來。”他直接一把抓住了小黑貓的后頸皮，把這家伙給拎到了一邊去，“你當時給我構建幻境的時候，是怎麼看到那些歷史的？”

“很簡單啊, 天賦而已，我就是能看見。”小黑貓抖了抖胡子, 一點也不覺得看到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歷史是個什麼值得驚奇的事, “我都跟你說過了, 我主人可是九岳大陸唯一的一只黑龍, 只有他才有撕裂空間的本事，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要離開，但是現在再仔細想想，他應該是為了保住你。”

“嗯？”紀秋檀皺眉，“說詳細點。”

小黑貓撇了撇：“你怎麼這麼笨啊，九岳大陸以玄為尊，黑龍一族生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但是我被主人點化的時候，黑龍一族的斗已經進到了不死不休的階段，他們忙著自相殘殺，而凡間的修士又一個接一個地崛起，最后，九岳大陸就只剩下了我主人這麼一只黑龍。”

“他才沒心思摻和斗，但那個時候，四大宗門召集天下修士，發放了屠龍令，整個九岳大陸直接陷了危機時刻，所以，我主人應該是撕裂了空間把你送到了別的地方，然后才離開的，畢竟你還小嘛，龍族的長周期很長的，就幾百年，多則上千年也是有的……龍的存活率非常低，如果把你留在這里，你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夭折。”

“所以你剛才不會是練功去了吧？”

小黑貓說著，盯著他微微濡的鬢角，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上的龍氣味突然這麼濃烈，我跟你講，龍族的汗是有獨特效力的，幸好現在這里待著的都是自己人，但是要出去的話，你可要小心，千萬不要招惹那些嗅覺敏銳的修士，否則他們會對你怎麼樣，我可不能保證。”

“……”

這些話聽得紀秋檀更加疑。

小黑貓的這個解釋雖然聽起來也有邏輯，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真的跟那位劍修老前輩有關系。

而唯一可以作為證明的氣味，他是半點也聞不到……

就這麼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上輩子的一個說法——

華夏兒，皆是龍的傳人。

難道，會跟這個說法有關嗎？

“系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秋檀想不明白，只能場外求助。

然而久違了的那一句“沒有權限”再次到來。

系統拒絕告知關于他背景的這件事。

“……”

于是最后，紀秋檀只能暫且先把這件事給放下，想著等以后有機會了，再好好弄清楚。

-

此時，場上的那個名寰斐的壯漢仍舊還在和楊戩過招。

按他的格和修為，放在外頭，輕輕松松秒殺一群金丹都沒問題。

可是此刻，他卻被莫名其妙就被拉上場的楊戩給揍的滿頭是包，鬃一樣卷曲的長發全都是沙土，整張臉也是蹭得一片灰一片黃。

“認輸吧。”楊戩一招將他撂倒之后，直接就踩在了他的背上，幽深的瞳孔中已經多帶上了些不耐煩地神，“你贏不了我的。”

但就在他說完這一句話以后，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的寰斐突然一聲咆哮：“豈有此理——！”

下一秒，寰斐的突然暴漲數十倍，直接就變了一只格分外魁梧的棕熊！

“這怎麼還急眼了呢？”小黑貓嗷嗚一聲，在楊嬋旁轉來轉去，“二哥！好厲害！這家伙只有對上我主人的時候，才出現過被的現出原形的時刻，沒想到二哥居然和我主人一樣厲害！”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忽然間想看他們兩個人較量較量了，看看到底是你主人厲害，還是我二哥厲害。”楊嬋微笑著，里說著較量，心中卻堅定相信還是二哥最厲害。

只是這話沒說出口。

過后，側頭往后方又看了一眼，“對了，小秋，你要的那個藥方子我已經給你寫好了。”

“真的嗎？”正在旁邊看熱鬧的紀秋檀注意力一下子又被拉了回來。

先前，他用影玉把師瑯玉脖頸上的那道傷痕給錄了下來，而后就拿去給楊嬋看。

也是真厲害，這才過去四五天，居然就已經找出了治療的方法！

“……”

一想到空間里待著的那人很快就能完完全全地徹底恢復了，紀秋檀雙眼一片亮晶晶。

然而他才剛從楊嬋手里接過那張墨跡還未干的藥方，前方再次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現出原形的寰斐第五次被楊戩掀翻，終于是徹底失去了耐，在場上開始不停地打滾撒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

看到他這表現，場外觀戰的幾人不由得齊齊出了嫌棄的表。

小黑貓更是嘖了一聲。

“真丟人。”

-

一刻鐘后，這五六個“奇形怪狀”的陌生人全都站在了紀秋檀眼前。

除去剛才那個因為喜歡沒事找事所以和楊戩打了一架還被得無完的寰斐之外，其余五個人，也都有一個很是難記的名字。

一共五男一，他們都是小黑貓口中那個“主人”以前的舊部。

據說那位劍修老前輩的舊部說也得有數百人，但他“隕落”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人都給遣散了。

所以如今應召而來的，只有這麼六個。

“哎，我聽黑金說，你是我們尊主的私生子？！”寰斐說話十足不客氣，嗓門也是大得很，上來就直接這麼一句，聲音震得紀秋檀耳旁嗡嗡直響。

而他話音剛落，旁邊那個著過于暴的修突然也就哼了一聲：“我說，寰斐啊，你得客氣點，剛才你忙著被人揍，可是沒有聞到，他上流淌著的那些龍的氣味和尊主一模一樣呢！這世上，除了小主人之外，還有誰能擁有這樣的氣息？”

“……”

紀秋檀就坐在那看著他們忙著“訌”，也沒說話。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九岳大陸上，妖修和妖居然還不是同類，就像他面前的這群人，他原本以為他們是妖修，但他想錯了，這群人是妖。

這些很好解釋，妖有原形，生來便是的模樣，是后來修煉到了一定境界，才擁有了化形的能力，可以隨意變人的模樣。

但妖修是人，生來就是人，只是修煉功法和尋常的修士不同，就拿之前很有名的那個毒郎君做例子。

毒郎君曾經是某個宗門的外門弟子，不過因為他較為古怪，再加上天賦并不強悍，所以在宗門飽排和霸凌。

某天，他決意叛出宗門，也不知他究竟是拜到了哪個新師門，居然就學會了“繞”這麼一門絕招。

別看這個招數聽起來有點像合歡宗的路數，簡簡單單三個字里，著無盡的曖昧，可實際上，他這招數毒的很——

據說，想要練好這“繞”，就需要把自己丟進爬滿了毒蜘蛛的深坑里，日日夜夜被那些毒蛛啃咬，九九八十一天過后，人如果還活著，就徹底神功大，人和毒蛛合二為一，隨意釋放的一縷蛛，就能殺人于無形，被“繞”纏上的人不是暴斃而亡就是被劇毒折磨三天三夜，最后完全被干，死亡。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九岳大陸的修士們基本上能從一個人的面容來判斷，對方是不是妖修。

曾經和毒蛛共枕眠的毒郎君，原本長的還算是一表人才，修煉了“繞”，了妖修之后，臉上就滿是青紫疤痕，再看不到半點往日的形狀。

曾經生吞數百只活蝎子的半臂真人，為妖修之后，不僅了一條胳膊，更是被毒腐蝕了半張臉，左臉皮直接是融化的狀態，簡直是恐怖至極。

和他們比起來，妖的容貌倒是和正常人一無二致，反而更難辨認了。

說他們“奇形怪狀”，也自然不是因為長相，而是因為他們的著。

他們似乎還保留著野的習慣，就比如寰斐，他的原形是一只棕熊，所以他好像不太喜歡穿裳，上裹著的是松松垮垮的皮，胳膊和都在外面。

而那個原形是狐貍的妖，倒是穿的比寰斐厚，但也真是厚不到哪里去，

里頭肚兜和襯一裹，外頭直接就披了一層鵝黃的薄紗，纖細的手臂上套了幾個銀環，漂亮是漂亮，但就是不太適合在這種馬上冬的天氣里穿。

紀秋檀看著就替冷。

“小主人，你真的不知道尊主去哪里了嗎？”

那名知裊的妖怪氣地說了棕熊寰斐一通過后，便又滴滴地湊到了紀秋檀旁，“尊主走了這麼些年，一點音訊都沒有，我們好歹也是他的老部下，要有什麼消息的話，您就稍微給我們一點，也好讓我們放心啊……”

“……”

但紀秋檀哪里會知道他們口中的“尊主”到底在哪？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

思量片刻過后，他便似笑非笑地瞥了妖知裊一眼：“你想知道？”

“能說嗎？”知裊殷殷切切。

紀秋檀笑容加深：“你覺得呢？”

“……”

不知道是不是他來到這里以后，裝模作樣的本事越發爐火純青了，再加上上還有龍的氣味做加持，知裊看著他這模樣，莫名其妙背后一涼，下意識就往后退了退，接著，忍不住撇了撇。

哼，不說就不說嘛，這麼兇做什麼？

“算了，尊主他不面，就說明他肯定有自己的安排，要是有朝一日，他需要用到我們了，自然也就回來了。”知裊翹著蘭花指，食指按在太上，很是做作地嘆了口氣，“但我們既然都已經來了這邊，自然也是不打算回去了，小主人，您打算怎麼安排我們呢？”

“……你們要留下來？”

“當然啦！”

知裊背對著紀秋檀，飛快沖那幾人使了個眼。

他們窮得都沒地方住了！現在不趕抓住機會，還要等什麼時候呢？！

寰斐雖然個頭大，看著也傻乎乎的，但他其實不傻，一接收到知裊傳遞的信號，便也立馬接話道：“尊主不在，我們替小主人做事也是一樣的！請您盡管安排！！”

“……”

幾人一臉正。

但不知道為什麼，紀秋檀看著這幾個人，特別是那個長得憨厚表還呆呆的寰斐，還是總有一種自己好像是被算計了的覺。

他張了張，想說些什麼。

不過就在這時，他耳旁突然“滴”的一聲。

【可用人手：12/10】

【可用駐地：藥王谷】

【建立宗門條件達，功德碑投放中】

【……】

眼前小字一閃而過，紀秋檀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到了殿外突然轟隆一聲。

接著，整個藥王谷都被一道金所包圍。

地山搖。

所有人都被這靜給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出屋門去看，就見一道熾烈的金緩緩在藥王谷的正中央升起，那道直通云霄，約間，似乎能看到一個亮的玉石狀一點一點地從地底探頭。

“功德碑？！”

原本正在藥圃研究那些稀奇靈草的楊嬋抬起頭，杏核一般的眼睛瞬間瞪得更大。

不遠，被拉過來幫忙的楊戩也抬起頭，看著緩緩升起的那個巨大玉碑，神凝重。

他們這幾個見過功德碑的人如今再見這樣離奇的場景，都不由得有些驚訝，就更別說那六只剛來藥王谷都未滿一個時辰的老妖了。

“這什麼玩意兒？！”

“好刺眼……上頭怎麼還刻了人名？”

“人名后頭跟的那幾個數字又代表什麼意思？”

“……”

幾個老妖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與此同時。

龍虎山后方的一境，華宗殷俊和合歡宗儲肅齊齊轉頭！

“好強的威！”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和駭然之。

什麼況？！

“……”

他們在這里見面，原本是有要事相商。

但是事還沒說完，那陣格外恐怖的威忽然便出現了。

哪怕他們二人皆是半步化神的修為，卻在這一刻，都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心悸，仿佛有個什麼格外恐怖的東西突然現世，得他們二人一時間竟有些不過氣。

更讓人到可怕的是，這威來得毫無征兆！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