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禮部員點點頭道：“沈姑娘請隨意。”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老侯爺，客氣問了一句：“沈老侯爺，若是沒其他事的話，本便派人拆除牌匾了。”

老侯爺有氣無力地靠在管家上，心里自然不愿意，但也沒理由拒絕，只能沉默著轉過頭。

禮部員下令道：“來人，摘除牌匾！”

門外的一眾衙役們很快作起來。

架上木梯，準備好繩索和撬。

幾個強健的衙役爬上梯子，開始拆除南侯府的金字牌匾。

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

老侯爺轉頭看著這一幕，驀地紅了眼睛，老淚縱橫。

前院跪了一地的姨娘、庶出姑娘，丫鬟下人們，見狀紛紛泣起來，心里十分惶恐。

在宣布圣旨的時候，眾人心里更多的是驚愕和不敢置信，直到看到拆除牌匾的這一幕，沈家被奪爵的事實才真正烙印進眾人的腦子里。

對于一個世襲的侯爵府來說，金字牌匾就等于是家族的臉面。

南侯府這一塊匾，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還是沈家先祖跟隨開國皇帝立下功勛時，開國皇帝親筆寫的，京城里總共就兩塊。

一塊在沈家。

一塊在鎮北侯府。

如今，看著牌匾一點點被摘下。

對于沈府的眾人來說，就如同眼睜睜看著自己棲息的大樹緩緩倒下，那種失去依靠的惶恐與茫然，在每一個人心里升起。

老侯爺不停地拭眼睛，管家也紅了眼。

下面的姨娘、姑娘和丫鬟們，泣聲越來越大。

“落匾——”衙役們在沉重的牌匾上栓好繩子，大吼一聲，將牌匾緩緩沉下地面。

咚！

牌匾落地的一剎那。

沈府外哭聲震天，丫鬟下人們跪倒一片。

氣氛哀傷又悲壯。

禮部員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由慨，擺擺手道：“抬走吧。”

這塊牌匾是開國皇帝親筆寫的，即使現在沈家被奪爵了，牌匾也不能扔。

需要帶回禮部，好好供進庫房里，哪怕它以后再也不會拿出來。

“大人，能否容老夫再多看幾眼？”老侯爺哀求道。

禮部員無奈地點點頭。

管家攙扶著老侯爺走出大門，偌大的牌匾立在地上，金字映著日，依然是那樣熠熠生輝。

就像蕭令月初次看到時的一樣。

老侯爺巍巍地出手，手指一點點過“南侯府”四個龍飛舞的字，仔細去上面的灰塵，發紫的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什麼話也沒說。

侯府門前的長街上聚滿了圍觀的人群。

有住在附近的達顯貴，有路過的百姓，也有看熱鬧的閑人。

但此刻，誰也沒有說話，人群里的竊竊私語聲也消失了。

眾人沉默地看著老侯爺的作。

連拆匾的衙役都面不忍。

氣氛抑極了。

蕭令月站在府門口，看著老侯爺的作，眼神很平靜。

北北小聲問道：“娘親，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要一直那塊牌匾？

小家伙年紀還小，他并不懂得一塊世襲的侯府牌匾，對沈家來說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