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王》第13章 第13章

“嗖——”

安東松開手,注視著金箭飛天際的豁口之中。

瞬間,豁口傳來一陣奇異的尖嘯聲,不是這世間任何一種生的聲音。

仿佛那是無數道聲音重疊在一起,怨恨,凄厲,痛苦……

正在傾瀉的黑中,涌現出無數張巨大類人的面容,祂們扭曲著嘶吼著,像亡靈軍團一樣朝生者的世界出手。

但金箭已無所畏懼地飛那最大的一張口中。

“——!!”黑在尖嘯。

那些人臉出無比痛苦的表,黑霧凝的巨人般的臂膀狂地掃過大地,無數的樓房在頃刻間倒塌,大地劇烈震

然而這狂的掙扎,并不能阻止祂一點點開始潰散的命運。

回歸到最初的霧化狀態,開始一點點收

“你覺到了什麼?”賽提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旁。

眼角帶著淚痣的靈王緩緩從天而降,落了下來。

兩人一同站在頂樓上,在目之所及的廢墟中,注視著那片退遠的滾滾霧。

安東:“很多。”他說,“死亡,痛苦,記憶……還有另一個世界……”

那片黑霧自的空間就十分錯,有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氣息。

“是嗎……”賽提耶出神地喃喃道,“多元宇宙永遠是最神的東西,如果祂們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那我們的世界或許不是第一個害者。”

或許黑已經吞噬了一個又一個世界,在吃掉他們的世界后,還會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那就把祂留在這里。”安東說著,再度抬起指尖,做出拉弓搭箭的姿勢。

然而,這一次,凝聚的輝要比最初的那一箭稍黯。

這微弱了一輝旁人本察覺不出,但作為力量主人的安東卻得再明顯不過——他的神力傳輸出現了一點斷層。

安東登時意識到了什麼,瞬間看向一旁的賽提耶。

“你……”他皺了皺眉。

“抱歉,”靈王蒼白的面容,角溢出了一,“我以為我能夠堅持更久,不過你的神力實在超出預期,我快要達到承載的極限了。”

雖然是穿越時間的是安東,但穿越的通道卻需要賽提耶構架。

現在便像是在用一水管,運輸一整片汪洋,每分每秒那水管都在被不斷撐大,而汪洋越是澎湃洶涌,水管就越是要面臨被撐的危險。

“……原來如此。”安東想到自己的未來,突然就并不到意外了。

這樣就說得通了。如果他能夠在這里終結黑,如果雅恩星沒有在這一天消失,那他的未來就不會是他所知道的樣子了。

但他又確實參與了歷史,轉移了母樹,保護了那些撤離的人,讓很多人活了下去。

“或許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安東忽然說。

“什麼?你有什麼抱歉的。”賽提耶抹去角的,故作輕松地調侃道,“——‘對不起,因為我太強了’?”

安東:“……”

賽提耶笑了笑:“是我沒承住你。”

“我很滿足了,”即使他的神每分每秒都在經歷撕裂般的痛苦,賽提耶卻依舊在笑,“我試錯了無數的可能,才終于求來了一個你,求來了一個靈未曾毀滅的未來……”

沒有人知曉他自從得知那個絕未來以后,卻無法與任何人分擔的痛苦,直到他“看見”年的出現。

那一刻,他第一次知曉了何為希與奇跡。

就在這時,安東的突然開始一點點化作金的粒子。

越來越多的芒像螢火一樣飛舞,照亮了年的臉。

他在消失,或者說,他在回歸到真正屬于他的時代去。

賽提耶似乎早有所料,他甚至安道:“這是我們的時代,接下來就由我們來解決吧,我好歹也是王啊。不過你要記得我說的,我并沒有把握完全解決掉黑,相信你在你的時代應該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

“我知道。”迅速接現實并冷靜下來的金發年,定定地著對方,開口,“靈不會毀滅,也絕不會失去他們的家園。”

這一瞬,兩代靈王的目相對。

的那雙眼瞳瞬間盈滿了欣,雖然因為過度支的力量而稍顯暗淡,但金的那雙眼睛已然在飛舞的螢火映照下亮起。

那是誓約,是熊熊燃起的薪火,是一百年前遞往一百年后的未來。

——未來,就給你了。

安東的一點點騰空,越來越多的金粒子浮現出來,像要化作一陣輕飄飄的風。

賽提耶著這一幕,目片刻沒有移開。他放在側的手攥又松開,反復幾次后,他的指尖猛地一,沒忍住朝年的方向抬了抬。

有沒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開口挽留?

而此刻金發年剛巧于空中轉,他翻飛的角如同虛化的幽靈不可,轉面向了天地間不斷收的黑

怎麼可能就真的這樣乖乖離開!?

還沒有結束,就算要走,他也要給對方留一件大禮!

下一瞬,年周的金芒大盛。

安東托舉起雙手,他所有還留有的神力在手中匯聚凝結起來,所有的神力線飛速編織,越來越大,越來越廣——

“嘩————!”

一面巨大的雪白旗幟鋪陳開來。

這面全然由神力編織的旗幟,仿佛是天地間鋪開的一張巨網,猛地升起。

雪白的巨大旗幟發著,在翳的暴雨中,如同陡升的天幕一樣顯眼。

天穹之上,正排隊駛離雅恩星的避難飛船里,一個個驚懼不安的乘客注意到了這一幕。

越來越多的人爭先恐后,趴到了飛船的窗戶上。

他們一眼看見了下方戰火紛飛的大地,在一片沉淪的地獄中,突兀陡見星

“那是什麼?”

“天哪,是……旗幟?”

“沒有圖案的空白旗幟,是哪個軍團的?從來沒有見到過!”

“你們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個人!?”

地面大多數建筑,都在黑的第一波肆中,在攻擊祂的炮火中化作了廢墟。

而在還殘余的數幾棟大樓里,其中最高的那一棟的頂樓上,有一個不斷發著影。

籠罩在那道影上,人們完全看不見他的面容,但那人后翻飛的雪白“披風”,像羽翼一樣高高掀,如同即將振翅而起的天使。

傳說中神明的子,天界的圣徒——他應在滅亡一切的災厄中降臨,指引幸存的人們去往新的國。若果傳說真的存在,那一定就是眼前的模樣。

他是這片漆黑中最明亮的,這一刻世間所有的目都在他上集中。

神力構筑的巨大旗幟,從他的手中升起。

“這就是我的旗。”他低聲說。

——[上面的圖案需要王親自繪制]

但他不需要繪制任何東西,從今天,從此刻起,這世間所有純白的旗幟都被他賦予了意義。

這就是他的象徽,他的旗幟,他的王朝!

年的手一把抓住它的一角,用力揮舞起來,于是原本就巨大的旗幟在下一刻迎風而漲,變得更加廣闊。

他將旗幟甩出,封到那破開的豁口上。

“封門。”

原本源源不斷涌出的黑,被巨大的旗幟蓋住了出口。

截流。

這一剎,那些還在地面收的黑霧一下子就像瘋了一樣。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這顆星球上的生命不知為何,竟像早有準備一樣,火速逃了個干凈。

祂們原本就沒有找到什麼“食”,現在“門”被關上了,祂們被困在了這里!

而“門”之中,那些沒有出來的黑霧也在發瘋一樣撞擊,試圖破開這個封印。

但由神力編織的雪白旗幟微,將豁口焊死。

不管是已經降臨的,還是沒來得及降臨的,門門外兩側,所有的黑霧都陷了癲狂,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伴隨著嘶吼錯地出現霧里。

安東不為所地安靜看著這一幕,突然挑了挑眉。

因為他聽見這些正不明的黑霧,居然第一次發出了這個世界的“語言”——

“白……金……”

一字一句,從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后來宛如瘋魔的重復。

白和金。

旗幟和揮舞旗幟的人。

這是祂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記住什麼,刻腦海,永生不忘。

“祂們一定恨了你。”賽提耶看著這一幕忽然嘆道,但心顯然極好。

只要不是源源不斷地出來,那他就有把握把剩下來的消滅。

但安東卻沒有回答他。

此時金發年幾乎用了能夠穿越過來的全部神力,他的大部分/軀已經化作金的粒子。

突然,安東轉向賽提耶,用還沒消失的手拉住對方的領。

賽提耶一驚,定定地年近在咫尺的容

他還是看不見對方的樣子。

即使況不對,賽提耶心中依舊不合時宜地涌起了淡淡的失落——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他們的最后一次見面了,想想還有點憾。

“我走了以后,你打算怎麼辦?”突然,年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

“……”

安東看著對方沉默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想的不錯了。

他可沒忘記,上代靈王并沒有活過黑之后。

安東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死的,畢竟黑能夠帶來的意外太多,最可能的就是并發癥——

這種東西來源于輻,但他也不可能要求對方在他離開之后,立即撤出雅恩星。

因為賽提耶是靈王,只要這顆星球上還有一個他的子民,他就不可能離開。

既然對方在明知道的后果的況下,依舊選擇這麼做,安東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但這并不妨礙他進行一些別的作。

年的突然虛化了一下,然后他的一只手直接向了對方的口。

“……!”

賽提耶渾一震。

進、進去了——!

只見安東虛化的手,直接進了對方的心臟里,在里面翻找探索起來。

“等、等等……”

賽提耶現在整個人都在哆嗦,他下意識想要拱起脊背,保護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然而年的另一只手卻強勢地將他按住。

“別。”安東皺了皺眉,金的雙眸有些嚴厲地著他,看起來有點危險。

賽提耶:“……”

他也不想,但是、但是——太太太……太刺激了!

“!”賽提耶悶哼的尾音第一次往上飄了一截,就連眼角的淚痣都仿佛跟著哭泣了起來。

安東瞥了他一眼,冷酷的不為所

片刻后,在賽提耶幾乎快要站不穩的時候,安東的神終于微微一松。

“找到了。”安東著手中捧住的一朵冰藍花朵。

——這就是靈王賽提耶的

比起其他靈的神空間,對方的神空間是一片一無際的海洋。

安東剛剛就是在那片海洋上尋找這朵花,然而靈王的果然不一樣,更漂亮,也比其他人更難找。

“你這花能藏啊。”他將冰藍的花朵托于手中,仔細看了看。

這朵花像是千里冰封中的第一簇霜雪,沉淪在隨波逐流的大海里,懶洋洋的像在睡覺。

“別、別……”賽提耶艱難地手,想要阻止對方的作。

但是已經遲了。

安東的指尖輕輕住酷似睡蓮的花朵花瓣。

“!”賽提耶猛地攥住了對方的手腕。

但因為目前的狀態,那力道極小,于是他只能張了張蒼白的:“別……”

那聲音似乎已近于祈求。

安東想了想,明白了:“你是第一次被人?”

這問題其實是多余的,就連普通靈都不可能隨意讓人神空間,更何況是靈王。

“所有靈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嗎。”安東示意了一下冰藍的睡蓮。

而此刻的睡蓮早已垂下一纖長的蕊系,輕輕地圈住了年的手腕,似在依依不舍地挽留。

賽提耶覷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仿佛已經不忍再看,逃避似的闔了闔眼。

隨后,制止對方的手抖了一下,終是慢慢松開,儼然徹底放棄了。

“你該走了。”賽提耶垂著眼,輕輕開口。

分別的氣氛似乎都一下子沖淡了不

安東點了點頭,直接說:“我幫你充盈了神力,作為代價,我要取走你的一部分。”

“什麼?”賽提耶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但安東神平靜,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取走你的一部分,”他頓了頓,“一半吧。”

賽提耶滯了滯,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你想把它帶到未來去,讓我以靈魂的形式繼續存在?”

“沒錯。”安東點了點頭,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麼奇怪和為難,“之后可能會需要你。”

賽提耶暫時想不到對方會有哪里需要他,畢竟年看起來不需要任何人教導,一個人震住世界樹庭綽綽有余——盡管作為年理論上的“引導者”,這多會讓他有些失落。

所以,他該覺得慶幸麼,這世間有一個人愿意努力地救他。

“不要對其他人說這種話,”賽提耶試圖提醒過于年輕,而總是有各種奇思妙想的年王儲,“切割神力很危險,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當場死去。”

“可你是靈王。”安東著他,“你能做到。”

“是,我能做到。”賽提耶驀地嘆了口氣,出了一個艷麗的微笑,“所以只有我能這麼縱著你。”

……

在一百多年前大鬧一場之后,安東的手里多了一朵冰藍的小花。

小花只有原本的一半大,按照賽提耶的說法,靈的靈魂會在死后歸于母樹,陷長眠。

但如果有一半牽引,靈魂就會再度復蘇。

這與安東原本所推測的差不多。

他心滿意足地進了時間穿梭的通道。

在賽提耶的目送中,金發年徹底化作了金的粒子消失在時空的洪流——踏上了歸途。

隨著一點點靠近他本來的時代,安東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直到他耳旁傳來越來越多的呼喊——

[殿下……]

[殿下……!]

……是希賽羅斯他們?

這一聲聲呼喊將安東的靈魂拉扯住,讓他不至于迷失在時間的洪流里。

而直到這時,安東才反應過來,他穿越的事好像還沒來得及跟希賽羅斯他們說,他的本還留在翡翠王庭外的母樹下——

應該……沒事,吧?

然而,隨著那一聲聲呼喊越來越近,里面的緒越來越飽滿焦灼,安東不得不承認:

看來是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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