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王》第23章 第23章

亞當斯山脈。

這里綿延千萬里不止的群山中, 有寰宇罕見的巨大活火山群,幾乎每隔一月就要大規模發一次。

除了部分頑強的生能夠生存在山腳下以外,這里幾乎看不見任何生靈。

但今日,這一帶卻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不止是因為張守在山脈外圍的部隊, 更是因為這片地域終于復蘇的主人, 它們活靜簡直驚天地。

安東是在一個巨大的中醒來的。

他吃飽喝足后, 又好好地睡了一覺, 神儼然已經恢復到了最好。

龍舒服地舒展開雙翼, 通輕松暢快, 一睜眼, 就看見了被滾滾熱量映照得紅通通的巖壁。

被開鑿在一火山口,走出,就可以看見下方火山口里正不斷迸濺出的巖漿。

空氣中的熱度讓吹過的氣流眼可見地出現了扭曲, 然而安東這樣的環境里,卻仿佛泡在溫泉里一樣舒服。

他忽然意識到, 之前有點藍的龍讓他喝巖漿, 大概并不是在開玩笑。黃金巨龍極有可能真的是在靠這些東西保持核“熱量”。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醒來, 正在天空中巡邏盤旋的一抹巨大黑影, 猛地落了下來。

——是那頭有點藍的龍。

那頭龍小心又仔細地湊上來嗅了嗅,龍族敏銳的嗅覺有時候比眼睛還要管用,能夠讓它們最快確認對方的狀態。

而現在,金龍的氣息顯然比在蛋時好太多了。謝天謝地, 這證明對方很健康!

有點藍的龍眼可見地出狂喜的神

龍族當然會好好保護它們的崽, 即使先天孱弱也絕不會棄,但是不斷追求更強大的突破是這個族群植于脈的本能——即使崽也會覺醒這種沖, 如果先天資質太差的話, 久而久之會對心理造巨大負擔, 這是其他龍沒辦法開解的。

對方在蛋里的時候,它們就四去搜羅了好多天材地寶,天天碾給蛋泡著。看來那似乎有點用,以后再給龍找更多好東西吧,肯定比在蛋里好吸收!

“吼——”有點藍的龍又沖著安東低低地了一聲。

安東聽見對方是在跟他說他的“玩”。

[那只兩腳實在是太弱了,剛靠近火山口就一副熱得要完蛋的樣子,我們給你放在靠近外圍的一個里啦!]

安東意識到對方是在說那個給他遞過白大褂的人,好像是什麼“衛燃”?事的發展確實出現了一點點意想不到的變故,他不由開始同那個不知道龍巢哪里的倒霉蛋了。

普通人這不得直接嚇死……哦,是異生人啊,那沒事了,應該可以堅持得稍微久一點吧。

而在談中,由于安東的蘇醒,越來越多的巨龍聚集而來,狹窄的很快裝不下了,有很多巨龍便落在對面的山頭上,利爪嵌石壁。

周圍一帶的山脈隨眾龍的降落激起一片震

它們的外表細看之下有細微的差異,但上的鱗片總都是青金的——

黃金巨龍。這是安東這一次的種族,但既然特意標注了是“黃金”,而不是簡單暴的“龍族”,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還有“青銅”,“白銀”之類的其他龍族存在?

不管在哪一個神話傳說中,龍族都不是簡單的存在,安東現在迫切地想要了解自己的新族群。

員的誕生,是足以讓龍族蘇醒的大喜事,而它們有自己的歡迎儀式——

[這是你來到世界的第一天,孩子。]

一頭型比在場所有龍都大的巨龍走了出來,它大約是正要從壯年走向暮年的時候,有一種過盡千帆后的威嚴與沉穩,就像是族群中最年長的大家長。

[首先,你需要一個屬于龍的名字。]

它碩大的龍瞳有著不同于其他龍的滄桑,不怒自威。

安東靜靜地仰頭著它,沒有說話。

[別張。]那頭有點藍的龍把腦袋湊過來,安地拱了拱他,[他“長者”,我“弧”,鍋鍋悄悄告訴你,新生龍的名字就是走個形式,以后咱還可以換!鍋鍋等著你完事了出來一起去泡巖漿浴,可舒服了!]

安東一時間還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直到眾龍護送他一路抵達了火山更深的一個口。

一眾巨龍鼓勵地著他,眼中有殷殷期盼。

[去吧,孩子,屬于你的名字就在前方等著你。]

這幾乎是每一頭剛出生的龍,都需要經歷的一次驗。它們會在這里得到它們的第一個名字,然后這個名字會伴隨它們直到年,而年以后,它們就可以無限次地進這里,去不斷沖擊更高的位置,直到奪取到它們自己最滿意的那個名字。

安東懵懵懂懂,卻并不慌張,他回頭看了眾龍一眼,便依言走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里。

而在他進去后,一只龍在群龍的注視中猛地騰飛而起,向著火山之外掠去——它將去為金龍準備他的第一只獵

余下的巨龍繼續呆在口,按照以往的慣例,不需要多長時間,崽就會從里面出來了。

然而,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一些巨龍開始焦躁地用尾敲擊地面,發出“哐哐”的聲音,讓整個都震落下簌簌的碎石。

一雙雙危險的豎瞳逐漸暴躁地瞇起——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麼久??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而在此刻的——

安東正定定地凝著眼前的這座金字塔。

事實上,在他進這座的瞬間,一讓人骨悚然的威就立即籠罩住了他。

龍第一次會到了渾鱗片炸起的覺,隨后,他就被拖進了這個奇異的空間里。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無垠的大地。這片天地空無一,頭頂是堆積的云,厚厚的得人不過氣來,云中時不時暴起的滾滾雷霆,則是唯一能照亮一剎的

而在這樣一個盡是雷暴的漆黑世界里,天地的最中央矗立著一座金字塔型的建筑。

那座金字塔在發著,寫滿了“快到這里來”幾個字。

安東試著舒張開雙翼,然而下一秒狂風驟雨砸落,那些雨滴里似乎蘊藏著什麼恐怖的力量,讓他就像一只被打了翅膀的蝴蝶,一時間竟飛不起來。

于是金龍乖乖邁爪子,一步步走了過去,好在這樣的速度也并不慢。

越是靠近金字塔,就越是能夠到對方的巨大,金字塔最頂端甚至直直地進漆黑的云里,完全看不清那里有什麼。

等到安東終于抵達金字塔腳下,他最先看見的便是十幾頭龐大巨龍的虛影。

一道道古老浩瀚的龍威,從那些虛影上傳來,他們比安東頭顱還要大的豎瞳迅速地鎖定了他。

——力突然變大了。

仿佛有什麼萬斤重的東西突然落到了背上,安東在險些撲到地上的最后一秒穩住,重新站了起來。

那些巨大龍影似乎出了滿意的神,隨后它們的里挨個發出一聲聲低——是名字。

這些都是過去的古龍殘余下的龍威,如果得到了它們的承認,就可以繼承它們的名字。

名字即是榮耀,這便是龍族的傳統。

就像有點藍的龍族,“弧”兩個字在龍族代表“最快的速度”——而這個名字的意義,正是由無數代繼承下此名的“弧”所共同創造維持的。正是“只有最速的龍才,弧就是龍族速度最快的龍”!

幸運的是,這些古老龍威對于龍的考驗并不會太過苛刻,所以才說是“走個形式”。

然而安東聽完了能夠選擇的那些名字,沉默了一下,在心里說道:“我還是喜歡我現在的名字。”

他覺得“安東”這兩個字就很好,在漫長的看不見盡頭的旅程中,這能讓他時刻記得最初的自己。

但如果名字真的對于龍族如此重要,他也并不打算就這樣敷衍了事。

“抱歉。”金龍對那些虛影輕道。

“我想我無法繼承你們的名字,”他在暴雨中微微張開翅膀,迎著那些巨大虛影的俯瞰,像是在詢問一個稀松平常的問題,“我能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新名字嗎?”

……

與此同時,距離亞當斯山脈的最近海域上。

一艘漁船正在出海捕魚。

“趕的!”一人哆哆嗦嗦地催促邊的同伴,“你沒聽說嗎,最近這一帶海域已經失蹤了好多漁船了!有人看見海面下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游過,還曾聞到了很濃的腐臭!”

同伴道:“有什麼辦法,在家里躲了大半個月了,通知了‘燭火’也沒搜索出個所以然來,再不出海打漁家里就要吃不上飯了!”

他們強按捺住慌張,正打算速戰速決。

突然,原本平靜的海域掀一陣陣浪,漁船劇烈地搖晃起來。

下一刻,驚天的浪濤掀起!

一只前所未見的巨大怪從海中猛地鉆出,它揮舞著手,里發出尖利的咆哮。

“海,海怪啊啊啊——!!!”眾人著那鋪天蓋地襲來的手,發出嚨的驚恐聲。

誰知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天空狂猛襲來。

“吼——!”只見一頭巨龍毫不猶豫地自云端俯沖而下,張開利爪,像是老鷹捉小一樣,將海怪一下抓在了爪子里。

隨后巨龍雙翅一拍海面,在二度掀起的巨浪中轟轟烈烈地遠去。

整個過程,從海怪出場,到海怪要吃人,再到海怪反被掙扎著拖走——總共沒超過三十秒。

漁船上眾人的尖戛然而止,頓時眾臉懵

“我,我們還活著?”

“后面的那只——是從哪里來的?就那麼刷的一下,海怪就無了!?”

“草!我TM第一次覺得一只異能這麼帥!!”

盡管人家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但他們確實因為對方得救了。幸存下來的眾人后知后覺,幾乎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他們一邊趕把漁船開回去,一邊激地當場打開星網,抖打字——

【家人們!我居然被一只異救了,是前所未見的新種類,我愿稱其為史上最帥!】

確認,發帖。

配上漁船上的出行記錄儀的影像,帖子立即以被刷的速度飛快登頂熱門。

而抓著海怪的巨龍一路飛回火山,它將海怪一尾暈后扔在一邊,抬起頭顱高興地四吼了吼。

[崽,我給你抓來了一只獵,你快來練練手!]

狩獵也是自然界中,大家長需要盡快教給崽的一課。

當然,黃金龍以熔漿和雷電為主食,類對于它們來說其實有點多余,它們幾乎很吃,但是該學的還是要學,這能讓崽更好地保護自己。

可巨龍吼了大半天,也不見那只亮閃閃的小小影出現。它頓不妙,踩著咚咚咚的噸位腳步聲,氣勢洶洶地朝走去。

隨后,它就看見了一群守在口,正顯得無比暴躁的大家長們。

龍族的脾氣大多都不太好,它們過分旺盛的力時常無發泄,所以才會有好戰的赫赫兇名。

如今這群龍族已經因為心無宣泄的擔憂與焦躁,而齊齊呲開了獠牙,瞳孔一條豎線,頭發出意味不明的危險低吼。

怎麼還不出來?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吼——!!!”一頭巨龍實在忍不住地仰天發出長嘯。

隨即其余巨龍也跟著發連鎖反應,一時間群龍的怒吼接二連三,震得火山再度噴發,某的衛燃驚恐地扶住搖搖墜的壁。

“喂!你那邊到底是什麼況!?”正守在亞當斯山脈外圍的燭火部隊,著天空一點點聚集的云和雷鳴,以及火山噴發出的壯觀景象,連忙詢問道。

衛燃按著耳機:“我也不知道啊……我猜,一定跟那只龍有關。”

他的聯絡員已經轉接到了正在前線的姜北去。

此刻姜北去按住額角,覺得比暈通工還頭痛:“龍族現世的事已經瞞不住了,上面打算公布出消息,這種時候要是再出現什麼變故,群眾和我們可都經不起刺激,你……衛燃?你在聽嗎?”

耳機另一頭突然沒了靜。

隨即,旁邊的燭火部隊員飛快拉了拉姜北去的角,指著遠的山脈張大了:“你看!”

姜北去心頭一跳,下意識順著對方的手指去,隨后也跟著愣在了原地。

只見亞當斯山脈突然開始大面積塌陷,所有的山落。

地面隆隆地震起來,但更驚人的是隨著山崩塌而出的那一座座巨大骸骨。

——那是龍的骸骨。

幾乎不用確認,在場的所有人就立即確認了這一點。

因為那無比龐巨又鋒銳的姿,以及姜北去到的威和耳邊傳來的生的驚,都在說明著這一點。

這些骸骨比他們之前所見到的龍族更加龐大,幾乎是十到三十倍的差距——它們上的痕跡,顯示它們應該都已經死去了很長時間了,極有可能是現今黃金龍的祖先。

沒有人知道它們在這里埋藏了多久,就像他們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會在此刻突然出現。

而這時,手持遠鏡的隊員突然驚呼道:“是那只龍!”

眾人連忙湊過去。

只見金龍,它正站在最大的一骸骨的龍首上。

沒有人知道它遭遇了什麼,只知道它現在的狀態看著絕對稱不上好。

——上的鱗片正滲著,雙翼多了許多傷口,像剛從雨腥風里走了一遭。

安東沒有去管那些疼痛,它回憶著在那片異空間發生的對話:

“我能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新名字嗎?”

面對這聽起來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詢問,那些龍影的目一下子變得鄭重起來。

然而,沒有一頭龍嘲笑這初生牛犢,它們只是低沉地回道:“如果你能爬到最頂峰。”

——于是他就向著最頂峰爬去。

那座高的不見盡頭的金字塔,越往上,就越能力,到最后幾乎寸步難行。

天上還有雷霆,劈下來的時候很痛,翅膀完全飛不起來。

而他逐漸見到了更多的龍影,這些過去龍族留下的龍威,一次又一次地叩問他:“為什麼不等長大以后再來呢,為什麼不先在這里停下呢?”

安東置若罔聞。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爬了多久,到后來完全就是機械作,因為心里憋著口不愿咽下的氣。

直到最后,他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這一次,聲音不再是之前的“我——,你可以繼承我的名字”,而是——

“你什麼?”

龍愣了愣,緩了片刻才慢慢說道:“安東,我安東。”

于是頭頂響起一陣悠長的龍——

“安東,那麼從此以后,這個名字在龍族便代表著[黃金]。”

[黃金],是黃金龍族的“黃金”,他的名字被賦予了這個龍族最高貴的意義,這代表他有資格的存在。

安東緩緩抬起頭,他終于看清了那個正在他面前的影。

——多麼輝煌無匹啊。

那金的巨龍盤踞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它無邊的軀幾乎是所有龍族的百倍。

當它舒展開雙翼時,天地都要為之震。它就像是曠古傳說中開辟天地的巨,日月倒映在它的眼睛里,而它的吐息是這世界最初的颶風。

你面對它,卻仿佛在面對一整個古老浩瀚的世界。

而此時站在它面前的龍甚至還不如它的一只眼睛大,但它們兩個是如此相像:最純粹的金鱗片,最接近蒼穹的蒼藍眼瞳——幾乎沒有人會懷疑,即使龍現在還很小,但總有一天,它會長與這頭巨龍同等,甚至更為輝煌的姿!

隨后,金字塔開始消失,而安東被送回了現實世界,與此同時,他腳下的開始震崩塌。

安東向下墜落。

——原來這就是建在無數巨龍的骸骨之上。

而最大的那一,正好就在他的正下方。

安東不確定這骸骨是不是屬于那頭見到的黃金龍,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有些東西無法再得到驗證。

他只是下意識地穩住形,然后,在骸骨上高高揚起頭顱,像一只真正的巨龍那樣咆哮。

“吼——!”

那在綿延骸骨上咆哮的金影,白與金,大與小,極致的對比,是如此震撼人心。

而那小的影,那種一個人便敢于挑戰一整個世界的氣勢,又是人何等熱沸騰!

安東脖子下方的逆鱗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金字塔的印記——那是代表[王龍]的印記,證明他是擁有資格沖擊并奪取龍王之位的存在。

亦是如今的黃金龍族,唯一的這樣存在。

所有原本因為山脈崩塌而騰飛到空中的巨龍們,看著這一幕,響應般發出此起彼伏的嘶吼。

的山脈腳下,燭火部隊里——

姜北去靜靜聽著群龍的聲音,著全黃金龍族繞著對方盤旋飛舞的場景。

那一道道激昂的龍,里面瞬間滿溢的,夾雜著多不可思議的狂喜與激,幾乎能讓語音不通的生靈都到,并為之心澎湃地跟著吶喊出來。

姜北去神,張了張口:“我們還是預估錯了……”

同樣被氣氛染地臉漲紅的其他燭火部隊隊員,下意識看了過來,他們的膛仍在劇烈起伏。

姜北去一字一句道:“它不止是如今這個家族唯一的崽,還是它們未來的……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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