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起私人臥室,學校宿舍的公共區域很大。

公共區域才是學生們日常活的主要區域，這里有洗浴間，有廚房,還有冰箱洗機之類的家用電，更有用以吃飯、討論的長桌。

尤利西斯簡單收拾完就坐在了自己慣常坐的位置。結果攤開書還沒兩分鐘,看不進去容的他已經開始后悔了。

大概是因為他習慣了將所有的錯事都怪在自己上,所以但凡有什麼問題,他都忍不住去反省。

巧合的是，他總能為自己反省出一點錯誤來。

尤其在他發現掩在下的那枚沙已經裝進幾粒細沙以后。

尤利西斯食指與拇指小心地著沙，把它從領口扯出來,輕輕搖晃，看著沙下層幾粒沙在那相互撞擊,散發著盈盈的微。

第五次任務了，尤利西斯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系統總能和哥譚的那些瘋子找到一點相似之，比如小丑的神經質，又好比謎語人的不做人。系統說的話從來都是不可信的,就算是真實的信息也都會藏在奇怪的態度和語氣里，何況它更喜歡說些廢話,并且也在廢話中藏上點點真實。

系統發布任務，但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尤利西斯他做的任務會導致什麼后果,只是高高在上地下達命令,告訴他去接任務對象。

——然后呢？

它沒有給出準確答案，只是說收集素材,給足了尤利西斯遐想的空間。

尤利西斯只能自己推測。

他覺得系統是個小，而他,就是系統從“任務目標”上取什麼東西的介。

……他也是個小。

他是真的這麼想,從一開始就有過這樣的猜測,而系統的表現更是讓他忍不住一再往自己上驗證。

因為他了東西，所以系統才會讓他盡快離開以防被發現，哪怕讓他死，再讓系統自己耗費些力重新給他塑造也要讓他離開。

因為系統要“任務目標”上什麼未知的東西，所以才不斷地迫他去接他們。

很合理，真是太合理了。

所以系統嘲諷尤利西斯是騙子的時候，他從不反駁，因為他認為自己的行為比騙子還要嚴重，他是個無恥的竊賊，騙取了他們真切的不說，還走了他們上什麼未知的存在。

尤利西斯覺得自己終究是自私的。

他覺得自己明明有機會向每一個人自己的“任務”，可他始終沒有說出口過，甚至這一次……他在主做任務。

他想要那個“移形換影”的技能，他想要極了，好像只要擁有了它，他就有了跟系統對抗的一點小小的底氣。

他這樣卑劣，這樣功利，可那位看起來并不友好的小斯塔克，卻慷慨地給予了他“信任”。

沉甸甸的信任。

小小幾粒沙無聲撞擊著沙壁，尤利西斯雙眸失神地著它們，沒一會兒，恍惚而驚恐地發現，沙又新撞進幾粒。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與地面發出刺耳的聲，他的作又僵在半路，趕忙小心翼翼地扶住椅子，再慢慢慢慢地松手。

尤利西斯悄悄松口氣，吊墜重新落回領口，眼睛卻忍不住地往臥室門口瞟。

他隔著領口攥住那枚沙，不久前的想法被他忘得干干凈凈。

書是看不進去了，尤利西斯在外頭坐了半天，悄悄回了臥室。

托尼·斯塔克沒有鎖門。

尤利西斯的房間是三人間，他選的是窗邊那張床，而那位斯塔克家的小爺正毫不客氣地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窗簾是拉著的，藏住了明亮的天。

托尼整個人都陷在床鋪里，暖烘烘的被子一直拉到脖子，還蓋住了一點下尖，只出半截小，還能看見高貴的手工皮鞋。

尤利西斯：“……”

他沒鞋就上我的床！！！

藍金的雙眼瞳孔地震，尤利西斯愣是靠著沙中的點點微來說服自己要冷靜。

……忍住。得記住，是你錯在先啊尤利西斯。

大概是真的很累，托尼本就是倒床就睡，他沒去洗澡，上也是那套有點皺皺的服，睡得很沉，有一縷棕的發調皮極了，垂在額角，隨著他呼吸的起伏一跳一跳，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眼下的青。沒了清醒時的高傲，睡著的年甚至著一不可思議的可。

安靜的宿舍里，只有彼此呼吸的聲音。

尤利西斯終于冷靜下來了。

摘掉對“有錢人家大爺”的有濾鏡，尤利西斯恍然想起來，為他學長的天才斯塔克，年紀還比他小上一歲。

尤利西斯：“……”

一向都被當最小的孩子，始終被照顧的尤利西斯突然生出了一子莫名的責任。

他深深地，無力地嘆了口氣，閉閉眼，再去扯被角，把托尼在外頭那半條也蓋進被窩。

……沒幫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