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 在系統的提醒下，牧野裕司眨了眨眼，按照系統的提示, 半真半假地跟森鷗外抱怨了幾句。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森鷗外在微笑著點了點頭后，這次并沒有再和先前一樣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章，而是轉而問詢道, “既然如此，牧野君你要不要去紅葉君手下嘗試一段時間呢？”

他不不慢地解釋道，“你應該見過紅葉君了吧？中也他在加港口Mafia之后，就一直是由紅葉君在照拂哦？這個提議他肯定是會贊的。”

見到牧野裕司下意識地把目投向了太宰治，森鷗外眸深了深，不容置喙道，“當然, 太宰君也會同意的, 不是麼？”

太宰治難辨喜怒地笑了一聲, 他甚至都沒有把視線從手上的文件上挪開，只是轉了轉指尖的筆, 聲線輕快道，“這種事沒必要問我吧？森先生你決定就好了。”

“牧野君？”眼看著森鷗外的目再度落到了他上，牧野裕司略微蹙了蹙眉，面對著這種近乎迫的問題，他第一次如此鮮明地表現出了不悅的緒。

畢竟他此刻的長相頗有幾分類似雙黑, 在他沉下臉時，自他異能中繼承而來的特質便一覽無地浮現在了他上。

既有中原中也的張揚與桀驁, 又有太宰治的多變與傲慢。

森鷗外在心的殺意抑制不住地翻涌的同時, 又不得不承認, 如果這個孩子能得到充足的教育，如果能徹底歸心于他......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我要加港口Mafia過啊？”心理年齡實際上要比外表年長......雖然平時看不太出來的牧野裕司略顯困擾道，“或者說，就算我真的愿意點頭，您也會相信我麼？”

“當然。”森鷗外神不變，雖然上說著就連自己都不信的話語，但是他面上的神卻顯得誠懇而真切，“或許牧野君現在還不理解這個選擇的必要，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然后以另一個份再度面臨這樣的困局麼？”

這里只有他們三個人，牧野裕司的言下之意顯然是倘若他真的加了港口Mafia，那下一個被森鷗外忌憚的人顯然就會為他自己。

森鷗外不知道的是，在拋開為小可憐的表象后，眼前的年不僅本不是從小被困在實驗室中無可去，也無從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的實驗，而是最為無法無天，善惡皆在一念之間的玩家啊。

所謂的第四天災，不正是這樣的隨心所的存在麼？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本不可能像中原中也一樣真心實意地把這里當自己唯一的歸宿，那麼，他和森鷗外之間的隔閡顯然是注定存在的，甚至考慮到他的異能，森鷗外對他的必殺之心或許會比他面對著太宰治時更甚。

也正是始終于一種半.離的姿態，牧野裕司其實看出來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多，不然系統也不會這麼久都對他的行為不置一詞，也沒有冒出來給他任何建議。

屋的氣氛瞬間凝滯了起來，只不過森鷗外很快轉變了話鋒，憾道，“看來牧野君是打算拒絕我的提議了？”

他微笑道，“或許你不知道，離間首領與干部可是重罪哦？”

“森先生，讓我們假設一個況吧。”牧野裕司聲線輕快，此刻眉宇之間的神像極了太宰治，但卻又存在某種本的不同。

或許是因為他的瞳更近中原中也的緣故，那雙鈷藍的眸中仿佛有著某種從不熄滅的焰火靜靜灼燒著。

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并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太宰治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談。

“森先生，你半小時后應該還有一場會議吧，不去準備也沒有關系麼？”

黑發的干部神淡到好像本就沒有聽見兩人之間的分歧，只是不輕不重道，“如果遲到的話，對方的組織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在短暫的僵持了片刻后，森鷗外率先選擇了退讓。

他的眉宇間染著顯而易見的憾之，“牧野君......”

在與牧野裕司肩而過之際，他低了聲線，在后者耳旁用近乎氣音一般的聲線呢喃道，“你真的覺得，太宰君能理解所謂的麼？”

“我可以就行。”

“是嗎......希你是對的。”

“你小看了森先生。”就在森鷗外離開室后，太宰治倏地開口，“你應該知道，你選了個錯誤的解法吧？”

的確，系統的意思其實是覺得牧野裕司順著森鷗外說更好，這同樣并不是代表著他就拋棄了自己的老父親，而是更接近于一種徐徐圖之。

緩緩地降低森鷗外對他的戒備之心，一點點融港口Mafia，再以此反過來影響對方對于太宰治的看法。

但牧野裕司卻抱有不同的看法。

“我以為，你會更支持‘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這樣的觀點呢？”他聳了聳肩，鈷藍的眸向了玻璃中倒映出的悉又陌生的自己。

難得沉下了子，展出了許不同于往日里那般無法無天的那一面的他的上顯示出了一種超的剔，事實上，倘若不是真正聰慧的人，又怎麼可能搞出那麼多連太宰治都沒能預料出真正走向的作呢?

所謂的智慧既可以是算無策，亦可以是詭詐多變。

“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小看過森先生，所以我才會那麼說的。”牧野裕司慢吞吞道，“我不認為他看不出來所謂的徐徐圖之？”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反正能刷你和中也的卡干嗎還要給別人打工？”下一刻，他倏地一轉語氣，理直氣壯道，“你們賺錢給我花才是——嗷！”

太宰治直接把手中的筆丟出去準地砸到了好大兒的腦門上，“就算他看出來了，他也會裝作不知道的。”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每天上完班還要和老板過家家嗎？沒有加班費的無意義卷我可不干啊。”牧野裕司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方才的來意，“對了，紅葉姐剛剛讓你過去一下。”

“現在不用了。”太宰治顯出了許懶洋洋的神態，“大概只是想提醒我森先生的向吧？”

他說著，倏地從位置上站起了，遞給了牧野裕司一份文件，“看完之后就理掉。”

沒等牧野裕司詢問，他自顧自地接了下去，“最近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被森先生用懷疑的目看著啊，很麻煩。”

森鷗外是不會輕易對牧野裕司手的，即便是對方此刻如此不服管教也是一樣。

畢竟，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那條小蛞蝓在這件事上也勉強算是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吧？

就算是中原中也也不是一開始就對港口Mafia心服口服的，像這樣強大的異能者自然有其自傲的資本......森先生大概會這麼想啊。

雖然此刻牧野裕司也和太宰治一樣正沉浸在自我的設想中，只是牧野裕司同樣并沒有考慮自己的境。

這倆人不約而同一般地在考量對方的事。

明明不是不知道這樣下去森先生早晚有一天會無法容忍他的存在，但即便如此，也還是選擇了乖乖地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嗎？

這到底是出于純粹的自毀心態，還是......

牧野裕司倏地想起了剛剛森鷗外在自己耳邊低語的容。

還真是沒有一句實話啊，森先生，你不是正在利用著這份你口中并不存在的‘’麼。

在見到對方不發一言地離開了室后，太宰治的目在牧野裕司方才駐足的位置略微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挪開了目。

就在太宰治以為對方是默認了他冷理的態度，打算按他先前給對方的文檔中的線索親自去探尋自己的出時，牧野裕司的作再度打了太宰治一個措手不及。

在見到對方抱著一個紙箱，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地踹開太宰治辦公室的大門，然后把手中的紙箱放到太宰治面前時，太宰治難得陷了如此純粹的茫然之中——尤其是當他看到箱子里的文檔上寫著的容時，這份茫然甚至還升了個級。

在緩緩地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后，太宰治勉強開口道，“這是什麼？”

牧野裕司用‘這你也要問’的嫌棄眼神瞥了他一眼，“公司簡歷啊。”

太宰治：？？？

“都是你們這些卷人逐步拉低了勞市場良好的擺爛氛圍啊！”

他一邊一臉恨鐵不鋼地抱怨著，一邊回答，“我把你部分對外公開的資歷藏了你的真實份，改了改后遞給了海外的企業，他們的HR都快打起來了，我不太擅長應對那樣的場面，所以讓他們把自己的公司優勢寫簡歷發給了我。”

“哦，對了。”牧野裕司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補充了一句，“這些公司都保證自己有辦法能通過正規的法律渠道幫你扛住引渡條約，你不用擔心自己牢底坐穿的！就說你是被森鷗外教.唆的好了，反正你之前也是未年......”

太宰治這下沉默的格外的久，只是他最終還是單手抵著下顎，低低地笑出了聲。

這還是牧野裕司第一次見到太宰治除了譏諷與刻意偽裝出的虛偽笑容以外的笑，不帶一惡意，也不帶一審視，只是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些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