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之家》第15章 惡鬼將映(十五)
勾連縱橫,怨氣澎湃起伏。
在這個匯聚了絕、污、憎惡與苦難的房間里,江綿定定與對視。
在孩短暫的一生中,除了哥哥,從未有人對出過這樣的神。
堅定而溫和,像燃燒著的火。
生活在長久的暗里,幾乎快要忘了火焰的模樣。
沒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熾熱的彩。
于是江綿深吸一口氣,看完契約后,選擇了“接”。
【叮咚!功發技能“神鬼之家”】
【契約達,正在建立連接——】
【獲得家人:江綿(鬼)】
【家庭檔案:江綿,,生前九歲,死亡時經歷過長時間折磨,怨念極強。當前好度,較為親近。】
【“江綿”技能簡介】
【一.白夜幻戲:厲鬼基礎技能,可制造幻覺,令人深陷其中(僅限白夜中使用)
冷卻時間:三天
每次可使用對象:一人】
【二.未知(請努力提升與家人的好度,從而獲取更多技能)】
白夜幻戲,看名字和介紹,是幻覺類的能力。
白霜行想,和江綿剛認識不到兩天,小孩能對“較為親近”,還附帶這樣一個萬能的技能,已經很走運了。
對付百里,這個能力剛剛好。
抬眼看去,江綿仍然坐在椅子上,瞳仁漆黑圓潤,怯怯的,帶著張。
由于在【共】之中,白霜行能到,孩有些忐忑不安。
從小到大習慣了被折磨利用,很難再去相信別人,現在與白霜行定下契約,難免擔心這又是一場欺騙——
如果白霜行拿了技能就走,將棄之不顧,以目前無比虛弱的狀態,只能自認倒霉。
“白夜幻戲,你的能力很好聽。”
白霜行揚笑笑,抬起右手,上厲鬼沾有污的腦袋。
“那——”輕聲說:“讓我們開始吧。”
*
當共結束,白霜行睜開眼時,又回到了那間他們把畫燒毀的小屋。
氣散去,畫紙化作的飛灰堆積在角落,邊站著徐清川、文楚楚、宋晨,以及劫后余生的百里。
因為最終boss還留有最后一口氣,電影尚未完結,他們三人沒能離開白夜,被迫又回到了地下室中。
徐清川和文楚楚向投來詢問的目,白霜行微微搖頭,看向另一邊的百里。
這種人,實在擔不起“大師”二字。
百里不知道藏了一片畫紙,只當厲鬼已魂飛魄散,又驚又喜:“太好了……這下就沒事了!”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頭輕咳一聲,恢復到之前的世外高人姿態:“多謝各位協助我擊潰厲鬼,此事功德無量,必有福報。”
白霜行禮貌微笑,配合繼續表演:“我看那鬼魂有些眼,很像江家小兒——這是怎麼回事?”
文楚楚和徐清川有點兒懵。
他們都不清楚白霜行的技能,回到地下室后,本以為會趁機把百里揍一頓,但似乎……
有別的計劃?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見到了同樣的態度。
無論如何,配合白霜行就對了。
這場白夜下來,兩人對的信任只多不。
“說來話長。”
百里的眼神躲閃一下:“江綿那孩子常年遭到父親待,今天下午自己拿了刀,割在脈上……唉,也是可憐。生前了折磨,死后怨氣不退,化作一只厲鬼,被我收服在這個地方。”
編得倒是一氣呵。
白霜行覺得可笑,聽對方又道:
“這件事,你們千萬不要在外張揚。干我們這一行最講究守口如瓶,如果走風聲,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怨氣纏,被厲鬼找上門。”
買賣兒、殘忍謀殺,這些事一旦被捅出去,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厲鬼敲門,而是警方全副武裝站在門外。
“好了,地下室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跟我上去吧。”
百里轉離開小房間,不忘再提醒一次:“今天的事必須爛在心里,知道嗎?”
沒人反駁。
百里長出一口氣。
看來運氣不錯,不僅僥幸活了下來,還遇上三個不怎麼聰明的年輕人。
看他們個個臉慘白的樣子,一定被今天的經歷嚇得夠嗆,這種人最容易拿,只需要小小威懾幾句,就會對服服帖帖。
還有那個該死的小孩,魂飛魄散是活該。
想起江綿,心中生出一團怒火。
心準備這麼久,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實在想不通,江綿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求生。
小孩就這樣死了,現在只關心自己愈發蒼老的臉。
心中正倍不悅,忽然之間,百里腳步停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在走廊拐角看見了江綿。
不可能吧。
心里有點發,很快為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結束斗法后,的力被消耗太多,一時間頭昏腦脹出現幻覺,是很正常的現象。
后的白霜行發問:“怎麼了?”
“沒……沒事。”
百里輕扯角,指向長廊另一邊:“今晚辛苦你們了。出口就在那里,回房之后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我再和你們商量收徒事宜。”
白霜行:“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百里心中罵多管閑事,臉上卻是笑著:“這里還有不殘存的怨氣,我必須把它們清理干凈,以免怨氣擴散,殃及街坊鄰居。”
“原來是這樣。”
白霜行恍然大悟:“可惜我們三個都是剛剛門的學徒,不懂怎麼驅除怨氣。那就先告辭了。”
百里只想讓他們快些離開,忙不迭點頭:“好。”
三個年輕人都很聽話,對言聽計從、毫無懷疑,沒過多久,背影就消失在走廊的一個拐角。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影子,百里才終于放下心來。
接下來,就是進行善后工作的時間了。
平心而論,從沒想過三人能活這麼久。
筆仙、墓地供奉、追月,無論哪個試煉都稱不上簡單,尤其第三項,普通人幾乎不可能找到破除鬼打墻的辦法。
只不過是用來獻給神的祭品……還真是出乎意料。
一步步踏在走廊上,目漸冷。
只可惜,他們活不了多久了。
這三人目睹了地下室里的一切,也見證了江綿的魂飛魄散,一旦有誰不嚴風聲……
那就完了。
所以還是解決掉吧。
只有死人不會說話,更何況,需要進行一次新的獻祭,從而恢復年輕時候的相貌。
神在眷顧,一定還有機會。
走廊幽然,昏黃的燈灰蒙蒙一片,把的影子慢慢拉長。
百里腳步很輕,落在的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十分微弱的響音。
——等等。
走著走著,作停下。
為什麼……在的腳步落地后,還跟著另一道聲響?
那聲音若有似無,雖然很輕,但每一次都像踩在耳上,如影隨形,掙不掉。
仔細分辨,腳步聲來源于后。
人渾僵直,猛地回頭。
沒有人。
后的走廊空空,唯有一片久久不變的死寂。
一定是的神經過于繃了。
百里努力進行自我安。
現在虛弱得要命,如果江綿還沒魂飛魄散、執意要來報仇,哪怕豁出全部力氣,最多也只能和對方同歸于盡,絕對占不了上風。
但江綿已經不在了。畫是親手燒的,不會有錯。
心中的不安仍未散去,百里強迫自己不去想它,又一次步向前。
這一回,聽見了后無比清晰的腳步聲。
人飛快回頭:“誰?!”
還是無人應答。
此刻的場景萬分詭異,頭皮發麻,正要轉逃跑,竟聽見一道輕飄飄的哭聲。
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
怎麼會這樣?
滿心都是不可思議,在疲力盡、手無縛之力的狀態下,終于到很久沒有會過的恐懼。
這是江綿的聲音。
可江綿……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
哭聲越來越大,從低不可聞的啜泣漸漸變得響亮,為飽含痛苦、撕心裂肺的求救與哭嚎。
這些雜聲充斥在人的耳朵里,一點點深其中,直達腦海最深。
百里頭痛裂。
……不能慌。
多年養的經驗讓不至于驚惶失措,人扶墻而立,臉上出一茫然。
太奇怪了。
厲鬼的能力各不相同,有些能麻痹人的心智,有些能讓人產生幻覺,這并不稀奇。
但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居然察覺不到一一毫的鬼怪氣息?如果真是厲鬼作祟,以的實力,應該能第一時間發現才對啊!
腦子里一團漿糊,百里維持理智,一步步走向邊的房間。
打開門,一塵封的灰土味道撲面而來。
房間不大,方方正正,擺放著許多造型不一的驅邪法。
隨手拿起一件八卦鏡,出于警惕,環視一圈四周。
沒有氣,也沒有任何異常,之前遇見的怪事,應該是神經衰弱后產生的幻覺。
人吐出一口濁氣,正要往前走,耳邊又傳來一聲咯咯輕笑。
很低,像一陣令人骨悚然的風,讓起了滿的皮疙瘩。
再回過神,那聲音竟不知不覺來到后,幾乎是著耳朵,惡意十足地笑了下。
百里迅速轉,還是什麼也沒有。
是錯覺嗎?
有些恍惚,朝著后張許久,確認沒有異樣,才略微安下心來,扭頭回去。
——沒想到再轉頭,居然見到一張模糊、怨毒猙獰的鬼臉!
恐怖片定律之九,如果一次回頭不夠,那就等第二次。
這是影視劇中的經典橋段,當一個人察覺背后有響,回頭卻發現毫無異常,一定會下意識放松警惕。
殊不知,鬼怪已經來到他的前,只要轉回正面,就能與它近距離臉對臉。
然而為電影里的角,百里當然不會知道這種規律。
眼前的視覺沖擊實在太大,即便是,也忍不住連連后退,發出一聲尖。
百里不怕鬼,那是建立在有符箓護、法傍的況下。
現在只剩下半條命,連走路都難,更不用說與厲鬼斗法。
而且……
目下移,看向手中的八卦鏡,人眼中出迷茫的神。
拿著驅邪法,尋常厲鬼本近不了,可為什麼……對眼前這個毫無影響?
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近在咫尺的臉孔勾起角,笑意冷詭譎,漸漸地,模糊的無聲凝結,出蒼白五。
是江綿。
百里認得這張臉,就在不久前,親手終結了這條生命。
明明已經魂飛魄散,怎麼會……怎麼會?!
眼睜睜看著孩近一步,百里下狂跳的心臟,如同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拿起旁的一把桃木劍。
這是祖傳的寶,百邪不侵,只要用上它,一定能制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人渾發抖,角卻出勝券在握的冷笑。當江綿緩緩靠近,眼疾手快舉起木劍,毫不猶豫地縱劈下去。
尋仇又怎樣,怨靈又怎樣。
這麼多年過去,獻祭了一個又一個小孩,剛開始每個人都拼命反抗,到后來,不都被順利獻給神明,了的墊腳石?
桃木劍破風而下,直直攻向江綿頭頂,不到一瞬間的功夫,百里的笑容怔然僵住。
沒有造任何傷害,如同到空氣一般,桃木劍順勢往下,穿過孩虛無縹緲的。
江綿看著,歪了歪腦袋。
……這不可能!
心里仍然存有一僥幸,近乎于慌不擇路地,百里拿起又一堆驅邪符紙,用力向厲鬼砸去。
符箓紛飛,江綿站在正中央,笑得肆無忌憚。
下一刻,孩臉驟變,雙目淌出猩紅淚,徑直向襲來!
——跑!
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字,百里倉惶轉,拔就跑,邁雙時,突然到脖子后方傳來一寒意。
江綿在后,那脖子上這個……
一個可怕的猜想型,牙關抖,一點點,一點點朝著側頸挪視線。
視線所及之,是另一張模糊而慘白的臉。
這同樣是個孩,雙手環住脖子,趴在肩頭,與四目相對,出一個冷淡的笑。
剎那間,的腦海轟然炸開。
這也是……曾經被害死過的小孩。
他們不是都被獻祭了嗎?!
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死死攥住,里仿佛流著冰碴,連一下都萬分艱難。
百里又一次尖出聲,踉蹌著繼續往前狂奔。
怨氣如影隨形,耳邊笑聲不斷。
腳下的長廊仿佛沒有盡頭,筋疲力盡,快要發瘋。
為什麼——
為什麼它們不害怕法和符箓?
為什麼偏偏讓遇上這種事,偏偏是到折磨?
為什麼邊的小孩越來越多……出現在走廊里、拐角、甚至的后背上?
一個個孩的鬼影逐一浮現,其中一只輕輕掐住脖頸。
窒息如水涌來,百里掙扎抬頭,在不遠,終于見到離開地下室的鐵門。
快了!馬上就能逃出去了!
人喜出外,好不容易生出一求生的希,在一雙雙漆黑瞳孔的注視下,用力推開鐵門。
隨著吱呀一響,久違的白熾燈映眼底,百里如獲新生,幾乎落下眼淚。
生路近在咫尺,人興地咧開角,急匆匆往前邁開腳步,不過轉瞬,神一變。
如同料沾染了水漬,眼前的景象在須臾間迅速融化,變另一幅地獄般的畫面——
還是那條悉的長廊,站在廊道盡頭,邊是一個個癡癡笑著的小孩。
又回來了。
這是鬼打墻。
人生中最為絕的事,莫過于剛剛得到一點活下去的盼頭,唯一的希卻在眼前陡然破滅,到頭來,發現全是一場空。
怎麼辦?
法沒了作用,符咒淪為一張張廢紙,如今只剩下——
驀地想到什麼,人雙眼亮起,迅速轉,跑向長廊中的一角落。
對了……還能祈求神的幫助!
的神無所不能,這些小鬼在祂面前,連最低等的蟲子都算不上。
毫無遲疑地,百里打開角落里的一扇鐵門。
推門而,這是一間冷仄的小屋。
小屋里沒有冗雜怪異的邪,也沒有被涂抹在墻壁上的扭曲符咒,四下空,唯有中央擺著一尊紅水晶制的神像。
神像被紅布遮掩大半,只出最下方擺一樣的手,在昏暗燈下,無端散開幾分邪的彩。
這尊“神像”詭異至極,百里卻如同見到救星,踉蹌著撲上前去,撲通跪地。
膝蓋與地面狠狠相撞,卻并不在意,而是虔誠地俯趴下,為神明奉上最為誠摯的敬意。
這是最后的機會,人一遍遍用力磕頭:“救救我,請您救救我!我是您忠誠的信徒……!”
這麼多年過去,幾乎為神明獻出了一切。
好幾個孩子的命,昂貴卻最符合神明份的水晶神像,就連搬來這棟兇宅,也是為了用氣滋養的神。
神一定會救……對吧?
地下格外寂靜,除了額頭落地的咚咚聲響,再無其它聲音。
忽地,聽見一聲輕笑。
那是屬于孩子的、滿含譏諷的笑聲,冷得像冰。
百里抖著抬頭。
眼前還是那尊悉的神像,就在蒙著紅布的神像頭頂,慢慢地,爬上一個面目全非的小孩。
它的臉慘白如紙屑,雙眼則是極致的黑,沒有眼白,帶著令人骨悚然的笑意,一不盯著瞧。
而在背后、手臂、大之上……
到刺骨的寒意,百里緩慢回過頭去。
就在這間被供奉著神明的房間里,曾被害死的孩子們一個個按住。
仿佛要把拉進地獄。
很快,見到更令人驚魂喪魄的景。
在的視角中,邊的一切迅速腐爛,化作猩紅的與——
墻壁,天花板,甚至最為寶貴的神像,全都了的塊。
整個世界只剩下目驚心的紅,不止如此,連的也在慢慢爛掉。
起先是掌心上的一點點落,出里滾燙的,隨其后,是手臂、腔和臉。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場景中保持理智。
極度的恐懼將吞噬,百里終于無法忍耐,嚎啕大哭。
“錯了,我錯了!”
無法逃跑也無法反抗,人只能徒勞地大喊:“是我狼心狗肺,是我壞事做盡,求求你們,別殺我,別殺我!”
小孩的笑聲好似奪命之音,始終沒停。
猝不及防,在后的走廊里,響起一陣腳步聲。
本以為又是什麼駭人的鬼怪,戰戰兢兢回過頭,沒想到,居然看見三道悉的影子。
是白霜行、徐清川和文楚楚。
“救我!”
不再去管為長者的威嚴,聲淚俱下:“這里有鬼……快帶我出去!”
這三個年輕人一定會幫。
他們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的真實目的,在他們眼中,是個神通廣大、驅除邪祟的正派天師。
沒錯,他們一定會——
房間里安靜了一秒,隨其后,是白霜行的一聲輕笑。
百里愣住,心中涌起更加強烈的不安。
……為什麼會笑?
“被嚇壞了嗎?”
白霜行蹲下,低頭端詳紅腫的眼睛。
與痛哭流涕的百里相比,仿佛來自格格不的另一個片場,干凈、整潔、悠然愜意。
黑發從頸間垂下,像溫和的霧,也像危險的蛇。
百里不傻,聽的語氣,當即明白其中貓膩:“是你們——!”
這不可能。
被騙了?被從頭到尾蒙在鼓里的其實是?他們究竟知道多、又做了什麼?
……怎麼可能被這群小孩耍得團團轉?!
“這不是你自己造的結果嗎?”
文楚楚氣不過,厲聲道:“殺害那麼多孩子,還口口聲聲說什麼‘驅邪天師’,像你這種人,才是世界上最應該被驅除的垃圾。”
“……被紅布蓋住的,應該就是神像吧。”
徐清川扶了下眼鏡。
很邪門。
當他看向神像時,一冷氣從腳底迅速攀升,通過脊骨直沖頭頂。
他經歷過兩次白夜,哪怕面對模糊的惡鬼,也能保持一定程度的鎮定,然而此時此刻,卻下意識挪開目,不再去看。
白霜行也皺了下眉。
與尋常鬼怪不同,眼前的神像雖然貌不驚人,但看向它時,能到從心底生出的抗拒與張。
就像一個能吞噬萬的黑,一旦面對它,中的每滴、每個細胞都在囂著快逃。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看來,神今天不打算救你了。”
白霜行看一眼趴在地上的人,以及將圍住的小鬼:“從今以后……每天睜眼的時候,你大概都能看見它們吧。”
法能驅鬼,卻無法消除幻覺,無論百里如何掙扎,都不可能將它們擺。
試想一下,在這之后的每一天,當醒來,吃飯,走路……
無論何時何地,這些曾被害死的孩子都會跟在旁,用空漆黑的雙眼看著,對著笑。
不僅如此,眼前所見的一切事都將變與,連自己也化作腐爛的模樣——
那將是如同置于地獄,生不如死的生活。
既然百里執著于年輕時的相貌,那不如送這樣一份獨特的禮。
“如果想讓它們離開——”
頓了頓,白霜行壞心眼地補充:“不停道歉懺悔的話,或許有用哦。”
人聽完一愣,立馬繼續磕頭。
這一次,不再對著那位端坐的神明,而是向那些慘死的孩子。
“這尊神像怎麼辦?”
文楚楚打了個哆嗦,把注意力從紅布上移開:“這玩意到底什麼份?居然還要用人的魂魄來祭祀,我看是個邪神吧。”
非常有默契地,沒人上前去把紅布揭開。
百里為邪神的信徒,都要時時刻刻把神像遮住,不敢直視祂的長相;
他們三個全是外來者,一旦魯莽行事,說不定會惹上什麼難纏的詛咒。
白霜行點頭:“百里對祂除了敬畏,更多是恐懼。”
說到這里,目微,在房間里掃視一圈,繼而看向走廊。
經歷了不久前的混,走廊中胡倒著不。
白霜行逐個去,視線停留在一鐵上。
與其留著這個禍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它給毀掉。
察覺到的想法,時至此刻,監察系統056終于忍無可忍:
【你們鬧夠了嗎?!】
崩了。
它心準備的劇完全崩了!
三名主角都是涉世未深的愣頭青,本應被層出不窮的鬼怪嚇到面無——
這三個神沉、渾散發著反派氣息、把全片最大惡人當狗耍的家伙是怎麼回事?!
還有百里。
為整部電影罪孽深重的幕后黑手,的氣場呢?迫呢?毒辣的手段呢?
為什麼會變一個不停磕頭求饒、看上去異常可憐的老人啊!!!
它承認,當宣布電影結束,看見三個挑戰者出驚訝的神時,它洋洋得意,心中的喜悅幾乎達到頂峰。
哪曾想到,白霜行不僅暗中做了小作,還得到一個令它匪夷所思的技能。
現在連神像都要被砸毀,它氣得發瘋。
【我的劇本,我的電影……白夜是這樣給你們玩的嗎?!】
強忍著噴涌而出的怒意,056發出一聲冷笑:【你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然而事實是,按照現在的劇發展,你們本不可能通關。】
徐清川和文楚楚同時呆住。
【要想結束這場挑戰,只有兩個辦法。】
到他們的錯愕,056笑意更深:【一是你們齊齊死在這里,白夜自結束;二是徹底消滅江綿,功通關。】
文楚楚不爽:“這算是什麼規定?”
監察系統屏蔽了百里,挑戰者與系統之間的對話不會被聽見。
【我說過,我們將要拍攝的,是一部有邏輯、有故事的電影。】
056說:【按照劇設定,江綿被百里害死,從而化作厲鬼。厲鬼不會思考,對所有人都心懷殺意,尤其是拜百里門下的你們。】
徐清川臉漸沉。
【白霜行最初的計劃,是撕下畫紙一角,保留江綿的一縷魂魄,然后和進行友好通,對吧。】
056有條不紊地闡述邏輯,語氣里多出幾分得意。
【很憾地告訴你們,無論你們對說什麼、做什麼,為厲鬼,江綿永遠只會想把你們殺掉——在恐怖片里,‘用真化’這條路行不通。】
它頓了頓,用半開玩笑的語調補充:【別和我說什麼白霜行的技能。在電影里,你們只是三個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白夜賦予的能力。】
也就是說,這是個死局。
只要江綿沒有魂飛魄散,他們三人就必須死去;他們想活,唯有除掉厲鬼這一條路可走。
【恐怖片嘛。】
056語氣悠哉:【主角和厲鬼總得死一個,不是嗎?】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達到冰點。
文楚楚和徐清川雙雙噤聲,眼中生出茫然。
這樣一來……要怎麼辦?
他們好不容易打破那個糟心的結局,本以為能讓百里到懲罰、護住江綿的最后一縷魂魄,到頭來,還是躲不開白夜定下的“規則”。
房間一片死寂。
也恰在此刻,有人在死寂中開口:“只要符合邏輯就可以了嗎?”
兩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向白霜行。
【對。不過再強調一遍,任何‘化’、‘說服’的行為,全都是無效的。】
056不不慢。
【也就是說,在電影的設定里,江綿絕不可能放棄對你們的殺戮。只要還沒魂飛魄散,哪怕被封印起來,也會一直詛咒你們。】
它已經堵死了所有出路。
056好整以暇,等待著白霜行臉上即將出現的苦惱神。
然而對方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表沒有變化。
“既然規則沒有止,那這樣的邏輯應該行得通吧。”
許是站得累了,白霜行斜斜倚靠在門邊,說話時,舒展開致的眉眼。
說:“打從一開始,我們見到的鬼魂、法和界……其實它們都不存在。”
文楚楚一愣。
徐清川呆住。
056一下子沒明白的意思:【什、什麼?】
“這不是很合理嗎?”
白霜行說:“主人公們得了神疾病、吃了致幻藥、或是集出現幻覺,從而看見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把它們誤以為是見鬼——”
聳肩:“很多電影都這麼演的。”
沒錯。
只要是恐怖電影,要想上映,絕對逃不開恐怖片(國產)的至高法則。
——恐怖片終極定律。
建國以后不許,鬼片里,一定不能出現真正的鬼怪。
你問主角親眼見到的那些靈異事件?
不,那并非靈異事件,要麼是幻覺,要麼有人在裝神弄鬼。
【你、你在開玩笑嗎?】
056只覺得無比荒誕:【如果鬼魂不存在,你怎麼解釋看到的一切?】
“有很多理由啊。”
白霜行想了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來的時候,在百里房間里聞到了很濃的熏香味道?如果那種香能讓人產生幻覺,那這棟樓里的所有人一起中招,不是理所當然嗎?”
056:……
去你的理所當然!那只是很普通的熏香好嗎!這種劇發展,觀眾怎麼可能接啊!
“嗯……”
文楚楚下:“有理有據,我被說服了。”
“而且運用了前后呼應的手法,觀眾們一定想不到,電影在開場就埋下一個巨大伏筆。”
徐清川十分捧場:“妙啊!”
056:……
你們組團來唬人了是吧?
【停停停!】
它趕忙打斷:【那宋晨呢?沒聞過熏香,不也見到了?】
“這個就更好解釋了。”
白霜行說:“心理醫生不是說過嗎?和的關系最為親近,去世之后,宋晨由于太過悲傷,幻想仍然留在邊。后來進444號,也聞到了致幻的熏香,和我們一起陷集幻覺。”
……這都什麼事啊!
056干笑一聲,竭力保持最后的冷靜:【筆仙呢?如果沒有鬼魂的控,你們怎麼寫出那些字?】
“人如果長時間保持同一個作,會無意識地抖,與此同時,我們對筆仙的恐懼形了心理暗示。”
白霜行:“在心理力和力的雙重作用下,將不自覺開始活。”
思忖幾秒,接著說:“簡要概括一下劇,就是我們三個來應征天師弟子,熏香影響產生幻覺。筆仙源于酸脹和神錯,墓地供奉和鬼打墻全是幻象,試煉結束后,我們驚訝地發現,百里大師不僅是個騙子——”
白霜行瞟一眼仍在磕頭的人:“還被封建迷信洗腦,對一個虛構的神明深信不疑,殺害了許多無辜的孩子。”
056:……
這都什麼劇啊!變法制宣傳片了是嗎!!!
“綜上所述,鬼魂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存在過,‘我們被心懷怨恨的厲鬼追殺’這種劇,也就絕不可能發生。”
白霜行歪了歪頭:“這樣的邏輯……能解釋得通嗎?”
話音落下,耳邊傳來叮咚一響。
[原來是這樣。]
旁白的語氣嚴肅且認真。
[一切都只是由幻覺生出的假象,所謂“鬼魂”,來自于百里的熏香。]
[想到這里,你們大徹大悟:對啊,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鬼呢?能混淆的,從來只有這變幻莫測的人心。]
[破除封建迷信,從你做起,從我做起,從大家做起!]
[友提示:如果有了與本片主人公類似的遭遇,千萬不要忘記報警喲。]
056:……
冷靜。
它是白夜欽定的監察系統,必須保持應有的風度,無論遇到多麼離譜的事,都必須忍——
這還怎麼忍啊!!!
056頭一次出聲打斷旁白:【停!停停停!這是什麼劇發展?它合理嗎,有邏輯嗎?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旁白沉默片刻,有些委屈:[還……還合理、有邏輯的。]
它的聲音小了很多,弱弱道:[你能找到話里不對的地方嗎?]
056無話可說。
哪怕心里有千萬個不愿意,但它不得不承認,白霜行的故事線毫無。
沒有,就是合理。
[恐怖片《惡鬼將映》正式完結。]
耳邊回著的旁白越發慷慨激昂,056靜默無言,只覺得悲哀又滄桑。
時至此刻,它有點明白百里的了。
——怎麼偏偏就選了這三個祖宗?!
旁白還在繼續。
[本電影由《當數學來敲門》、《幸福一家人:不再寂寞的孤獨患者》、《百家街短跑競賽實錄》、《防火防盜防迷信》四部分組。]
[一部優秀的恐怖電影,離不開演員的辛勤付出,謝你的出演!]
——恐怖個錘子啊!看標題,這是哪個社區居委會拍攝的正能量勵志片嗎?!
意識被氣得嗡嗡作痛,056努力深呼吸。
突然間,它到整個空間晃了一晃。
不是房子……而是這整場白夜。
前所未有的危機將它死死攥住,056意識到一個無比嚴重的問題。
被白霜行這樣一攪和,它的電影完完全全了部反迷信、正能量的作品。
一旦連“鬼怪”這個最基礎的設定都被拔除,這場白夜挑戰,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也就是說,它很可能會就此崩潰。
白霜行沒再和它說話,緩緩蹲下,看向近在咫尺的百里。
那張丑陋怪異的臉上滿是淚水,看神,已經到了半崩潰狀態。
白霜行笑得溫和,修長的食指在空中輕輕一點。
作靈巧輕快,像在彈鋼琴。
下一秒,百里神大駭。
一條長的麻繩出現在脖頸,下意識屏住呼吸,手去拽,卻只到一團空氣。
幻覺沒停。
一道道刀痕憑空出現在的手臂,的腔破開一個大,翻飛,讓人失聲尖起來。
也正是在這時,百里終于明白了。
窒息,毆打,刀割,所有手段,都是曾對那些孩子做過的事。
那些事,將永不間斷地、一遍又一遍地番會。
冤有頭,債有主。
永遠沉淪在絕與痛苦之中,這是白霜行為特意打造的幻戲。
人的哭嚎肝膽俱裂,同一時間,系統音突兀響起。
【警報…警報!056號白夜挑戰瀕臨失控…警報!】
門邊,目睹了一切的徐清川呆若木。
白夜出現以后,他看過不論壇,也聽過不新聞。
有人死在白夜之中,有人在白夜里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寶和技能,所有挑戰者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是……
能把白夜玩到徹底崩塌、瀕臨失控的,這還是頭一回。
文楚楚同樣有些恍惚。
這里真是白夜嗎?為什麼和網上說的全都不一樣?氣急敗壞的系統、被玩壞的規則、無比甚至讓人想笑的通關驗……
這些是真實存在的嗎?
而且,聽著056和百里走投無路的嚎哭咆哮……
居然覺得很爽很開心?
【等等!有機會、還有機會!】
056的聲音里,破天荒有了幾分驚慌的抖:【江綿,我可以讓江綿立即現,證明確實存在。你們——】
它話沒說完,突然陷沉默。
在目前的白夜里,它完全不到江綿的存在。
“江綿啊。”
白霜行:“我想想……江綿在哪兒呢?你真能找到嗎?”
意識轟然炸裂,056再也說不出哪怕一個字。
江綿,被帶走了。
這人,打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故意編造一個鬼怪不存在的劇,故意讓旁白承認的邏輯,故意步步引導,就是為了——
【無法檢測挑戰Boss,數據缺失…】
震耳聾的警報聲鋪天蓋地。
作為一部恐怖電影,鬼怪消失了,基礎設定沒有了,就連軸撐場面的大反派,都被別人撬墻角了。
它不完蛋,誰完蛋。
這場白夜挑戰,注定要徹底消失、不復存在。
【自我修復失敗,本場白夜挑戰將自行銷毀…呲…警報!】
一切全完了。
056惱怒,再沒有最初的悠然自得:【你們這群強盜、惡、混蛋!你們都要下地獄!】
“或許吧。不過——”
白霜行眨眨眼,勾出一個淺淡的笑:“你和百里,能活著等到那個時候嗎?”
說話時,文楚楚已經走到長廊里,拿起了那堅的鐵。
有點沉,冷冰冰的。
兩人對視一眼,文楚楚咧笑笑:“那,我開始啰。”
“不……”
在極度的恐懼中,百里力想要掙扎:“不可以!那是、那是神!”
文楚楚靜靜瞟。
然后用力出左手,朝比出一個不屑的中指。
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說不講道理也好,仗勢欺人也罷,文楚楚只知道——
原來把我行我素的反派行為貫徹到底,是這麼舒爽的一件事啊!
白霜行后退一步。
下一秒,鐵被文楚楚順勢舉起,向著那尊被紅布遮掩的神像,用力往前揮去。
咔一聲裂響。
水晶在燈下幽幽閃,被砸碎的瞬間,散發出五十、如夢似幻的亮芒,好似一片炸裂的星空。
百里的求饒與哭嚎被無限拉長,淪為整部電影的嘈雜背景音,與監察系統056的咒罵一起,構一場綿延響曲。
燈影明滅,信徒慟哭,碎裂的神像跌落塵土之中。
幻戲未歇,死去的魂靈癡狂低笑,編織出一座由與骨構筑的猩紅煉獄,被定格在最后一個鏡頭。
這是屬于《惡鬼將映》的落幕。
如同是對它的回應,警報聲再度響起,刺破無邊夜。
【本場白夜自行銷毀倒計時——】
【180分鐘!】
撿個大佬再闖末世
前世的黎歌是中部基地二把手,沈煜年讓她奪取喪屍皇晶核,她做的完美無缺。可被推入那場漫天大火的人是她,笑她蠢的是沈煜年和白穗,救她的是被設計的喪屍皇。末世之初她重生到了同名同姓的白穗小跟班身上,稀有的冰係異能變成廢物異能木係。撿回被同伴拋棄的未來喪屍皇,柔弱小白花、奇葩親戚全部一腳踹開,在這殘酷冷漠的末世左手變異植物森林,右手喪屍皇。
8 23891荊棘熱吻
季弦星有個秘密,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小舅的朋友,一個大她八歲的男人,后來,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鐘熠只當她是小孩。她安靜的努力,等自己長大變成熟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終于得償所愿,卻在不久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至此她一聲不響跑到國外做交換生,從此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小丫頭長的越發艷麗逼人對著旁邊的男人笑的顧盼生輝。鐘熠走上前,旁若無人的笑道:“阿星,怎麼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了。”季弦星看了他兩秒后说道,“鐘先生。”鐘熠心口一滯,當他看到旁邊那個眉眼有些熟悉的小孩時,更是不可置信,“誰的?”季弦星眼眨都沒眨,“反正不是你的。”向來沉穩內斂的鐘熠眼圈微紅,聲音啞的不像話,“我家阿星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鐘熠身邊總帶個小女孩,又乖又漂亮,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姑娘離開了,鐘熠面上似乎沒什麼,事業蒸蒸日上,股票市值翻了好幾倍只不過人越發的低沉,害的哥幾個都不敢叫他出來玩,幾年以后,小姑娘又回來了,朋友們竟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次見他出來,鐘熠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春風得意,“沒空,要回家哄小孩睡覺。”
8.18 220257魚刺
「不是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又豈會歲歲年年難忘懷」 陸家和虞家關係很要好,虞慈打小暗戀著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陸嚴岐,高中畢業那個暑假她終於決定勇敢一次。 當時一圈的同學都在場,混亂的場麵,她被人推搡到他懷裡,嬉笑聲中她鼓足勇氣紅著臉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喜歡你。” “是嗎?”鮮衣怒馬的少年低頭覷她,帶著點兒輕視的涼笑,“可我根本冇拿你當朋友啊。” 在鬨笑聲中,她低垂著腦袋,一張臉紅的像滴血,有一種尊嚴被踐踏在腳底的屈辱。從那天起,虞慈乾脆決絕地從陸嚴岐的世界裡消失了,發誓自此再也不相見。 青春歲月成長故事。 久彆重逢/主都市穿插回憶殺/破鏡難圓/暗戀冇成真/火葬場追不到/男女主be/男二上位(介意者慎入)
8 5513黃雀雨
陸西陵做甩手掌柜,資助過一個失學的小姑娘。四年后小姑娘考上了大學,請求他幫忙贊助車費,進城讀書。陸西陵將此事隨手丟給助理,轉頭便忘到腦后,任其自生自滅。一個月后,他才恍然記起這茬,良心發現地前去探望。花園里的小姑娘聞聲轉頭,手里還拿著一把剛…
8.18 15708我的紫色薔薇
冥冥之中,每一步,都是天意,是對人的考驗,更是對心的考驗。如果一條線上的兩顆心,被恩怨隔斷,重新拼湊,還是否完整?是不是只要一顆心不離不棄,就能找到另外一顆?
8 523掌上棄珠
年輕的時候,秦明珠大概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掌上明珠,喜歡他的人數不勝數。 他在迷金醉紙中快意人生,三十五歲那年,跟一個比他小十六歲的瘋狂追求者訂婚,并在后來踏入婚姻殿堂。 四十七歲那年,秦明珠收到了離婚協議書。 掌上明珠成了掌上棄珠。 也是同年,離婚后的他死
8 7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