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第63章 第 63 章
張蘭馨被問得愣了愣。
又不是小張姑娘,怎麼會知道!
對上張尚志和施蕓娘殷切的目,張蘭馨頓了頓,原先不耐的表也收攏了起來。
蹙了蹙眉頭,認真的去回憶。
“唔,從下來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哭一直哭,小小的一個鬼,能夠從早上哭到晚上,你們燒了祭品下來,上頭寫著張蘭馨,忌日還和我的一樣。”
“有一份祭品跑錯了,跑到了我的手中,我也是因為這,才知道有一個小鬼和我這般有緣分,我們都張蘭馨,死的忌日整好差一甲子年,連時辰都相差無幾。”
張蘭馨起了好奇,就飄過來瞧這個小張姑娘了。
小丫頭穿一簇新的紙,住著紙燒的大宅子,周圍環繞著木木愣愣的紙人,一個小鬼蜷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更吸引張蘭馨注意的是,小丫頭的腳邊遍布的都是金寶銀寶,還有那等修行之人折的蓮花元寶。
不遠的八仙桌上,滿滿當當的擺滿了五牲十二果,世親人心,時值炎熱夏日,他們還供了涼涼的花飲。
花飲又香又甜,帶著一甜膩的香氣,好似能夠甜到人的心底,張蘭馨一向麻木的心也有了容。
一介孤墳野鬼,穿著一破紙,常年只靠那些好心人的布施混個肚飽,哪里見過這等陣仗,當下眼睛都看紅了。
張蘭馨貪婪的瞧了瞧這貢品,了手,飄到小張姑娘面前,蹲地勾了個自認為和藹可親的笑容,開口道。
“小妹妹,這麼多東西,只有你一個人吃呀,一個人吃飯多無聊,老姐姐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小丫頭本來是在啜泣,抬頭看了一眼破白臉,僵著個笑臉的張蘭馨,這下是哭得更大聲了。
“莫哭莫哭!”張蘭馨手忙腳。
小張姑娘:“你,你生得好可怕,臉白白又僵僵的,阿爹,阿娘,我要阿爹阿娘,嗚嗚,不不,我不是阿爹阿娘的孩子,我是壞孩子”
小姑娘囫圇又含糊的哭喃著,腳蹬了蹬地板,再瞧張蘭馨時,頓時惡氣壯惡膽了。
瞪圓了眼睛,兇狠道。
“丑鬼,轉過去!不許瞧著我!”
說罷,自己閉上眼睛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張蘭馨:
還說臉白白又僵僵,這小張姑娘也不差啊!
甭管死多久,老鬼小鬼都是鬼,小張姑娘就大哥別說二哥了!
張蘭馨悻悻。
……
片刻后。
瞧著小張姑娘并不介意,轉飄到了供桌旁邊,拎起了一個大嘗了嘗。
真香啊。
張蘭馨閉眼,一臉陶醉模樣。
這是生前死后都沒有嘗過的好滋味,同樣張蘭馨,這同名怎麼就不同命嘞!
……
就這樣,張蘭馨靠著自己當了六十年討飯鬼的厚臉皮,就在小張姑娘這兒賴下了。
小張姑娘出門瞧了一眼外頭,被那打著轉的黑臉鬼頭嚇得哇哇大,摔上門跑回來,轉眼回了院子,又被家里有眼無睛的紙扎人嚇得夠嗆。
最后哭哭啼啼,勉勉強強的接了這個和自己一樣名字,據說連忌日都一樣,格外有緣分的大張姑娘。
大張姑娘的臉是白了一些,又僵了一點,吃飯作也囫圇魯,但是起碼的臉還算是漂亮的。
……
一年的時間轉眼便到,大張姑娘投胎的時辰到了,回頭便對上了小張姑娘羨慕的眼睛。
大張姑娘挪開視線,重新看向桌上那滿滿當當的供品和金銀元寶。
最后,大張姑娘下了決心。
拉起小張姑娘冰冷的手,笑道。
“好妹妹,咱們換一換……換一換好不好?”
“老姐姐的這個投胎機會讓給你,你這凡間的爹娘就讓給我吧。”
這話一出,小張姑娘眼里淌了淚,哽咽又含糊。
“不是阿爹阿娘,是姑爹姑媽蘭馨好難過。”
大張姑娘聽得含糊,也不在意,晃了晃小丫頭的手,哄道。
“別難過了,都過去了,你要不要和我換?”
“要!”小丫頭回頭瞧了一眼屋子,平靜下來的眼睛一下又積蓄了眼淚,傷心哭道。
“這本來就不是蘭馨的,是表妹的,嗚嗚。”
含含糊糊的哭了,接過大張姑娘手中的投胎接引符,道了一句,“我要去投胎。”
霎時間,接引符上金大盛,接引符的符力在半空中頓了頓,金游弋似的在大張姑娘和小張姑娘之間蔓延。
似遇到了難題,猶豫不決。
大張姑娘目警惕,叱責道,“我不要投胎!”
最后,接引符的金頓了頓,似嘆息了一般,它重新裹上了院子里秋千上的小張姑娘。
那兒,小張姑娘乖乖巧巧,毫無反抗,不過片刻,的影便不見了。
看著晃的秋千上空無一人,張蘭馨有些失落,但面上更多的是堅決。
等了六十一年了,還能等,還要等!
張蘭馨一定能等到的!
……
就這樣,大張姑娘和小張姑娘兩人做了換,從此,大張姑娘有了供奉和金寶銀寶,不需要再做那等要飯的孤墳野鬼。
小張姑娘了黃泉,走上了回道。
通寧鎮,張家。
張蘭馨抬頭,環視過堂屋里的眾人,繼續開口道。
“如今一想,是有些奇怪,在鬼道那一年,你們燒下來的供奉都沒有,不論是金銀元寶還是那些五牲十二果,都不曾過。”
“倒是花飲有用過,一邊喝還一邊掉淚。”
“平常時候,慣常在院子的秋千上發呆,手上抱著一床小薄被,里嘟囔著什麼姑爹姑媽,這些是表妹的,說著說著,自己又自苦自憐上了。”
張尚志聽后,心疼得心口直。
“蘭馨啊,我的蘭馨什麼都沒有吃嗎?那不得瘦了?”
這事大張姑娘有經驗,應和道。
“瘦倒是不會瘦,畢竟我們又不是那等死鬼,就是肚子空勞勞的有些不舒坦,看啥都饞。”
顧昭覷了一眼張蘭馨。
這老鬼也是厲害,一挨就挨了六十年,還把投胎的機會讓了出去,這事一般鬼可做不到。
一時間,顧昭對等的那人有些好奇了。
……
張尚志和施蕓娘沒有理會張蘭馨的話,兩人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里。
張尚志還好,他就是心疼自家閨遭了那一年的罪,想想如今投胎去了,心里不舍的同時卻也格外的欣。
施蕓娘便不一樣了。
從大張姑娘開始回憶,便有些坐立難安,臉上閃過驚怒,猶豫,難以置信,卻又止不住的去懷疑。
“相公,怎麼辦。”施蕓娘一把拽住張尚志的袖,纖細的手有些抖,便是在夢里都能瞧出的臉一瞬間白了白。
顧昭和桑阿婆都瞧了過去。
張尚志不解,“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施蕓娘目驚恐和害怕,搖頭道,“錯了錯了,姑爹姑媽不是阿爹阿娘,你說,蘭馨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尚志遲疑,“孩子迷糊了吧。”
“孩子還小,說話顛三倒四的,不是很正常嗎?”
施蕓娘:“不,倘若正常,蘭馨怎麼會死后一年都不安生,心頭擱著大事一般,甚至連供奉也不吃了,寧愿著肚子難,是不是知道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
供奉也不吃,寧愿肚子難……因為那個時候,的心里更難啊!
“蘭馨病得厲害的時候,我娘家的弟妹來瞧過。”
施蕓娘緩了緩心神,吞了吞口水,遲疑道。
“相公,咱們去靖州城請平安戲班時,你記得班主那時不肯給咱們排《老樹逢春》的戲碼,說最近最俏的戲是什麼嗎?”
張尚志點頭,“怎麼不記得,是《貍貓換太子》啊。”
這話一出,張尚志自己也愣住了。
顧昭和桑阿婆對視了一眼。
怎麼,除了外鬼占多家鬼的供奉,這張家竟然還有貍貓換太子的戲碼嗎?
兩人瞧了一眼張尚志,又瞧了瞧施蕓娘,準備起離開。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說不得還是家宅私之事。
顧昭沖張尚志拱了拱手,道。
“張員外,員外夫人,昭和阿婆便先回去了,至于這張蘭馨”顧昭頓了頓,嘆息了一聲,繼續道。
“沒有供奉的孤墳野鬼,在下頭的日子過得不容易,拿投胎的接引符和小張姑娘相換,一時間還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顧昭瞪了張蘭馨一眼。
外鬼占家鬼的供奉,平日里也頗為常見,更多的是發生在人死頭七回魂的前幾日。
人剛死的時候,腦子蒙昧,往往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死了,只知道在鬼道中昏昏沉沉的游。
老鬼就抓著這個空檔,經常混到頭七的靈堂,的摟化寶爐里的香火。
所以,守靈的人在化寶的時候,還要瞧著化寶爐里的火,遇到外鬼的時候,火一簇一簇的似在打架。
這時候就需要大喝一聲,再拿出柳條在旁邊一。
知趣的外鬼摟了香火便會走了。
哪里有像大張姑娘這樣,一騙就是十幾年,顧昭都不好意思替說了。
張尚志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他看了一眼張蘭馨,張蘭馨繃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了下眼睛。
張尚志:“罷罷,唉。”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方才這麼一聽,對我家蘭馨也頗有照顧,兩人同名又同忌日,想來也是有緣分在里頭的。”
“往日種種,如風吹過,我張家便不追究了。”
張尚志端起茶碗,想喝又擱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只是以后,蘭馨忌日的時候,我張家就不再供奉了,還這位張娘子見諒。”
張蘭馨絞著帕子,顧昭瞪了一眼。
“萬莫貪心!”
張蘭馨不愿,咬了下,最后垂頭應下。
“好吧。”
早知道就不整這勞什子的結親了,果然,那等男人都是害人!
生前等的韓子清是這樣,死后要結親的呂公子也是這般。
拿投胎接引符換來的富貴,就這樣沒了。
想到以前過的要飯鬼的生涯,張蘭馨了肚子,蹙起了眉間的罥柳眉,只覺得心頭苦。
當真應了那句老話,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啊!
……
聽到張蘭馨的應承,張員外也是松了一口氣。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他真怕送不走這張姑娘。
顧昭燃了三香,香火燃得極快,煙氣瞬間將張蘭馨包裹住,張蘭馨閉目,子微微往上浮了浮,貪婪的吸了吸煙氣,陶醉道。
“好香啊。”
顧昭將方才收好的紙馬拿了出來,掌大的紙馬躺在的手心。
只見顧昭手心一翻,將紙馬朝張蘭馨丟去。
紙馬見風就長,不過片刻,它便馱著張蘭馨卷著煙氣,一路朝前奔騰。
眾人眼里,這一鬼一白馬好像奔進了另一條道路一般,它們的影愈來愈小,直到變一個紅點和白點。
顧昭以炁傳音,“張娘子,倘若真的不,就來玉溪鎮尋我。”
遠遠地,張蘭馨激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傳來。
“多謝道長。”
……
“我們也走吧。”顧昭要去攙扶桑阿婆。
桑阿婆嘆了一口氣,“顧小郎,鬼詭譎狡詐,除了生前的執念,多隨心從,善惡更是顛覆,老婆子知道顧小郎心善,但你也要記得保護自己。”
顧昭點頭,“阿婆,我會的。”
桑阿婆說的便是人鬼殊途,和第一日當值巡夜時,爺爺顧春來說的話是一個道理。
顧昭和桑阿婆朝外走。
施蕓娘抓了抓張尚志的手,眼眸里都是焦慮,搖頭道,“相公。”
張尚志頓了頓,到底是對大張姑娘說的話起了疑心。心里有了芥。
“桑阿婆,顧小郎留步。”
顧昭和桑阿婆停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顧昭:“怎麼了。”
張尚志起,往前走了兩步,張正待說話。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公打鳴的聲音,整個堂屋好似都在搖晃,搖搖墜模樣。
張尚志連忙攙扶住施蕓娘,焦急道。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顧昭:“莫慌,這是夢境坍塌,你們要醒了。”
張尚志焦急,“可我夫妻二人還有要事,想要問一問二位。”
施蕓娘眼里盈閃閃,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顧昭瞧了一眼桑阿婆。
桑阿婆嘆了口氣,“罷罷,看來咱們之間本來就有這麼一場緣,既然員外和夫人不介意,我們便聽一聽吧。”
顧昭接著道,“張員外莫急,你醒后推開大門,我和桑阿婆便在你們家屋子外頭,河堤旁柳樹下的大石頭等著。”
顧昭話落,夢境陡然坍塌。
瑩亮的夢境碎了瑩片片。
張家正屋,千工床上。
張尚志和施蕓娘一下便驚醒了過來。
施蕓娘驚恐,猶豫道,“相公,我方才做了個夢”
張尚志:“娘子,我也做了個夢。”
兩人面面相覷,相互一對夢里的容,張尚志拍大,“壞了壞了,這不是夢!我得趕出去瞧瞧,別讓高人們走了。”
張尚志說完,隨意披了個袍子,趿拉著鞋,一路朝外頭奔去。
……
此時天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張家宅子也就灶房那兒有些靜,張尚志一路奔到大門。
守門小廝睡眼朦朧,“誰?”
“是我。”張尚志開了小門,不忘代,“快快,將這大門開了,有貴客來。”
守門小廝還恍神,“哦哦。”
他還是頭一次瞧見他家老爺作這般利索哩!
守門小廝去扛大門上的門柵,張尚志步履匆匆的朝前頭的河堤奔去,果然,那兒有一老一的影。
顧昭站著,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意外道。
“張員外來得真快。”
桑阿婆坐在大石頭上,聞言點了點頭,“是快。”
此時離夢境崩塌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張尚志便出來了。
……
待站在桑阿婆和顧小郎面前,瞧著兩人和夢境中一般穿著的打扮,張尚志徹底相信了。
剛才,是有一個張蘭馨的老鬼被帶來了。
那這麼說,他家蘭馨死后一直不安生的哭泣,也是有緣由的。
張尚志想著那聲姑爹姑媽,又想著《貍貓換太子》的戲碼,哪里還坐得住。
“顧小郎,桑阿婆,快快進來,大家都還沒有用膳吧,我喊灶房的婆子做些早點甜湯,只是家常便飯,不用客氣。”
“一會兒隨便吃一點,還兩位不要介意。”
張尚志面上帶著焦急,還是將禮數盡到了。
顧昭:“無妨,我們先去堂屋吧,正事要。”
張尚志心里激,連忙迎著顧昭和桑阿婆走了正門。
進了正門,桑阿婆瞧著前頭的張尚志,對顧昭喟嘆道。
“難怪能從微末將生意做得這般大,張員外他做事妥帖啊。”
顧昭點了點頭。
張員外形容不整,可見來得又急又慌,可是就是這樣,他仍然沒有委屈客人。
家里特意開了大門,雖然作小小,卻也讓人心里熨帖。
……
張家堂屋。
不同于方才夢里的,此時是真的堂屋,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熹微,施蕓娘拿著火折子燃了幾燭火。
橘的燭火充盈了整個屋室,堂屋瞬間更亮堂了一些。
此時穿了一細棉的青布裳,發有些,神微微帶著憔悴。
雖然不及夢里的致,卻也別有一番風華。
……
顧昭攙著桑阿婆落座,這才坐了下來。
張尚志開門見山,“桑阿婆,顧小郎,你們也聽了那大張姑娘的話了,我家蘭馨在下頭待的那一年,一直不安生。”
他遲疑了一下,繼續道。
“說的阿爹阿娘是姑爹姑媽,這,你們有沒有辦法,幫我們瞧瞧,那蘭馨是不是我們的生閨兒。”
顧昭和桑阿婆對視了一眼。
桑阿婆搖了搖頭,“倘若你家蘭馨還在,我也只能幫你們問米。”
何為問米,說得通俗一點便是請間的鬼魂上來,通過附在神婆的上,和間的親人談。
做這事時,旁邊擱一碗的大米,所以問鬼也稱問米。
張尚志失,蘭馨早已經去投胎了。
顧昭沉片刻,“我倒是聽過一個法,喚做化骨尋親。”
張尚志和施蕓娘提起了神,“顧小郎,您說。”
因為敬畏,雖然顧昭年紀小,張尚志還是了尊稱。
顧昭:“《增廣賢文》曾說,羊有跪之恩,有反哺之義,這化骨尋親的法便是取自這樣的典故。”
“施法之人以炁化火,將亡故之人的尸骨淬煉,再以符箓相佐,這尸骨便能起尸,它會尋著生的父母的氣息,尋到他們面前跪拜叩首,以償生恩。”
這法顧昭也只聽聞八郎說過,如何,顧昭也還不會。
不過,按顧昭看來,這法有幾分邪。
都說土為安,破土大兇,亡者埋地,萬事歸于塵土,這樣化炁起尸,驚擾亡者不說,還有兩分可怖。
想想那起尸,不知疲倦又沒有神志,直愣愣的沖到老父老母面前跪下,這不是嚇人麼!
果然,就聽張尚志連連搖頭。
“不不,怎麼能煉了蘭馨的尸骨?不不!”
便是投胎了,他也舍不得這樣對待閨兒。
……
顧昭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補充一句道。
“不過……張員外,那親既然能合天作良緣,這八字的主人便是不在了。”
言下之意,就算真有貍貓換太子這事,太子也已經死了。
這話一出,施蕓娘的臉又白了白。
張尚志也面猶豫。
半晌,施蕓娘眼里有水,“顧小郎,你的意思我們明白,我們不抱別的希,但是這事,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看向顧昭和桑阿婆,間了,有些哽咽的開口道。
“我生蘭馨的時候,我那娘家的弟妹肚子里也有一個孩子,我們一前一后生的孩子。”
“那時相公生意忙,我生了孩子傷了底子,神不濟,時常犯了偏頭疼,本沒有辦法照顧好孩子。”
“所以,這孩子是放在蘭馨的外家養到六個月,待我子好了一些才接回來的。”
顧昭和桑阿婆對視一眼,轉過頭問道。
“沒有胎記什麼嗎?”
施蕓娘搖頭,也從來沒有往這一方面去想過。
那可是的娘家啊。
顧昭輕聲問道,“那弟妹家的孩子呢?”
施蕓娘失落,“丟了,蘭馨沒了的那一年是夏日,到了八月十五時候,那個丫頭被阿爹阿娘帶去靖州城看燈籠宴,人太多,丫頭被弄丟了。”
顧昭詫異:“丟了?”
施蕓娘點頭,“丟了。”
如今仔細的一想,好似事發生過就會有痕跡一般,所謂的草蛇灰線,飛鴻印雪,大抵就是這般。
施蕓娘遲疑,“那丫頭生得漂亮。”了自己的臉,抖著聲音,“我記得回娘家時,我還聽人家說,那五和我小時候有幾分像。”
桑阿婆沉聲:“外甥像舅,侄似姑,老祖宗留下來的話,這也是有道理的。”
顧昭點頭。
沒錯,旁的不說,和秋花姑媽年輕時的模樣就有些像,都是生了張冷臉。
“不止這樣!”施蕓娘越想心里越慌張,急急的否認了桑阿婆的話。
無措的看了一眼張尚志,張尚志胖的手拍了拍的手,安道。
“莫慌,咱們一定能問個明白的。”
施蕓娘抬袖了下眼里的水。
“讓兩位高人看笑話了。”
平日里,們夫妻二人都是相公的眼窩子更淺一些,不想真遇到事了,還是更不中用一些。
施蕓娘握著張尚志的手,再一次覺得自己沒有嫁錯人。
這個漢子雖然不似旁的人家高頭大個又面容俊朗,但他在心里,一向都是這般的可靠。
顧昭安道:“無妨,人之常罷了,我們都理解,員外夫人繼續說,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忙。”
“哎!”施蕓娘繼續,“那丫頭丟了后,弟妹哭了一場便沒怎麼哭了,生生的閨啊,怎麼心就這般狠了?”
“我那弟弟生的俊朗,又是一副聰明相,打小鄉親們夸到大的,哪里想到卻是個眼高手低的,如今已經三十有五了,還一事無模樣。”
施蕓娘瞧著張尚志嘆了一口氣,那不的弟弟時常來姐夫這兒打秋風,相公瞧著的面子,也都幫扶了。
施蕓娘:“他們夫妻兩個倒是對蘭馨的忌日格外的上心,就連昨兒白日給蘭馨結親燒紙,他們也親自來了,我阿娘和弟媳還折了許多元寶過來。”
施蕓娘越說臉越是鐵青,顯然已是疑神心生暗鬼,瞧那弟妹有鬼了。
“往常時候,我以為只是他們記掛相公對施家的幫扶,從來沒有往那一方面想過。”
“你們說,會不會那孩子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弟妹同蘭馨說了什麼?”
顧昭問道,“那蘭馨像你嗎?”
施蕓娘頓了頓,點頭,“……也像的。”
兩個姑表親的姐妹,一前一后只隔了一天,年齡差不多,怎麼會不像?
施蕓娘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蘭馨疼便疼了,就算不是的閨,那也是的外甥,得喊一聲姑媽的。
都說姑媽也是娘,沒有半分怨恨蘭馨的意思。
只是
施蕓娘眼淚要下來了,抖著聲音。
“那丫頭,那丫頭要真是我的孩子怎麼辦,這,這得遭了多的罪啊?”
只要想一想便心痛得厲害,揪著襟,臉都慘白了兩分。
張尚志臉上也起了怒意。
“不!”他拍了拍桌子,沉聲道,“我得去我那丈人家問上一問!”
顧昭和桑阿婆對視一眼,俱是嘆了一口氣。
這等家事,們還要跟著?
總覺得有些不妥。
張尚志沖顧昭和桑阿婆拱手,求道。
“桑嬸兒,顧小郎,還請你們跟我走這一趟,幫我們瞧一瞧吧。”
“張施兩家離得不遠,不過是隔壁村的,我們要是想錯了,我張尚志一定給老丈人一家賠禮道歉。”
“只是,今兒我和娘子是一定要弄出個水落石出,不然,我們這輩子都不能安生了。”
連自家的孩子都認不清,他張尚志還做什麼人?
顧昭想了想,也是。
小張姑娘投胎了,但會說那些話,定然是聽了旁人的只言片語,那人,可還好生生的活著呢。
“,我和阿婆就隨你們走一趟。”
張尚志大喜:“多謝您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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