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臨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不自覺抬手過自己的眼睫，嗤笑一聲：“師兄真是過人，難怪能惹歹人窺視。”

腦海中，系統卻聽見他質問：“系統，他為什麼比我龍傲天還帥？”

“······”

系統有時很想當自己不存在，但宿主強烈的存在讓它無法做到，沉默片刻，它語氣如常安道：“怎麼會？你只是比較平易近人。”

伏天臨勉強接了它的解釋，將注意力繼續放到挑釁這件事上。

他倒不是無緣無故上門找事，只是想為明日的分開行制造一點合理——他帶著天命之子，某種程度上來說會比江聽玄更順利，他才不想讓這個死冰塊蹭他的好運，反正兩個人敵對由來已久。

江聽玄不知是不是已看出他的意圖，對他的言語毫無容，只在他試圖靠近時手按在他肩頭，但也一及分，毫沒有停留。

這位神子所修法與寒冰相關，連帶著他的溫也比尋常人冷許多，伏天臨只覺肩頭一冷，便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同他隔開了些距離。

他神微，看向江聽玄的目染上了些許深意。

“師兄修為又進了不，真是可喜可賀啊。”

之前隔著那麼遠還不是很明顯，但剛剛那一下，他十分清楚地知到江聽玄的氣息比之前深厚了許多，這讓伏天臨心頭多了一力。

他語氣中的散漫收斂了不，面容中的正與冷漠更多了一些。

反正目的已達，伏天臨沒心思再和他虛與委蛇，他勾起角，手撣了撣肩頭——方才被江聽玄過的地方，而后才漫不經心道：“那便祝師兄早日神功大。”

掃了眼江聽玄如寒月般的面容，伏天臨輕笑一聲，拂袖離開。

直至他的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方才避讓到一邊的傳弟子才低聲道：“師兄？”

江聽玄幽沉眸中掠過一深意，聲音平靜無波：“不是他。”

旁邊的師弟這才松了口氣，“想來也不會是他，依師兄之見，那是個子？”

“幻之道，宗門無大者。”

江聽玄收回遠眺的目，看向他：“你去告知三長老，我們離開這段時間于庭中設下大陣，便是一只飛鳥也不容肆意。”

“是。”

師弟拱手而立，認真應下。

——

依靠系統道‘變’躲過一次查探的伏天臨并不知道江聽玄竟然還懷疑過他，畢竟兩人沒有任何相似之，別不同、法不同，他甚至沒有發現他的目的是齊師弟。

回去的路上，伏天臨和系統吐槽：“死冰塊進步也太快了，我懷疑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本來只比江聽玄差一籌。

系統冷靜回答：“他修習的本就是天極宗傳宗之，而且他本天賦極佳，宿主你已經很厲害了，畢竟你是半路出家。”

“也對。”

伏天臨點點頭，不糾結于這一點，很快又出邪肆狷狂的笑，“君子不困于一時，天極宗早晚是我的，我有的是時間打敗他。”

系統暗暗嘆了口氣，總覺得不需要它再說什麼宿主已經打滿了，只好沉默無聲。

第二日，辰時。

本著大佬總是最后出場的慣例，伏天臨等其余人到得差不多了才姍姍來遲。

不算嘈雜的演武場上分兩邊站了許多弟子，天命之子和他的師弟默默墜在最末尾，顯得有些格格不——他們本沒有資格參與這次探。

伏天臨一眼便見到了這兩個‘小可憐’。

陳庭宇還好，至面沉穩，只有抿的角顯示出他心些許波，跟在他后的莫青令眼可見地非常張，嚨不住上下移，偶爾有師兄或者師姐投來目，他都低下頭去，不敢對視，那模樣像極了第一次作弊被老師發現的人。

伏天臨心‘嘖’了一聲，悄無聲息來到他們后，在兩位師弟肩膀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嚇的莫青令差點跳起來。

他迅速回頭，才看見伏天師兄面上似有若無的笑意，目極為深邃。

莫青令臉一紅，立刻低下頭去，有些含糊不清道：“師、師兄。”

師兄離得太近，那種由而外散發的芒令他不敢抬頭直視，雖然師兄并未出輕蔑神，但在對方深邃目下，莫青令依然有種自卑微無遁形之。

這令他到不安和些許惶恐。

伏天臨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雖然明白他‘小可憐’一般的格，但這反應依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像天命之子就只愣了一下，然后極親近地湊了過來，十分親熱地喚著‘師兄’。

稍稍打量了他們一眼，伏天臨收回目，語氣淺淡：“站在這里干什麼？陸地行舟在那邊。”

陳庭宇略有些不好意思：“那里的師兄師姐修為都很高······”

首席與神子一系的銳弟子，和他們實在像兩個世界的人，自然也有種說不出的排斥。

“那又如何？”

伏天臨微微挑眉，率先朝那邊走去，“我說過了，我就是規矩。”

在兩位師弟崇拜目中，伏天臨帶著他們走到了右邊這一列弟子的最前方。

見他過來，不弟子笑著行禮，口喚‘首席’或是‘師兄’。

“嗯。”

伏天臨隨意點頭，并沒細看，只指著陳庭宇和莫青令道：“兩位師弟同我們一起，你們多照看一二。”

雖然有些詫異首席師兄會青睞兩個外門弟子，但沒人提出異議，皆在詫異中道：“是，師兄。”

陳庭宇默默看了兩眼，真正會到伏天師兄在宗門弟子中的威。他看向師兄，微微抿。

傳聞中伏天師兄并不是個溫和和藹的人，但他親接之后，發現師兄明明是個很溫的人，雖然看起來疏離冷淡、有些漫不經心，實際卻非常好，不僅救了微末時的他，還愿意給他珍貴的探機會，而這些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世人常以小恩攜報，如伏天師兄這般又有幾人能做到？

并不知道天命之子腦補了些什麼的伏天臨在站定之后便看向另一邊——左邊是神子一脈，江聽玄就站在最前面。

他勾起角，笑著打招呼：“江師兄，今日怎麼這麼早？”

江聽玄自然沒有回答他。

伏天臨微微一嗤，也不在意，反而是站在他后的陳庭宇出些許不忿，低聲安：“師兄，你別放在心上，你才是我們的首席，神子高高在上，恐是難與人流。”

伏天臨瞥了他一眼，有些詫異地和系統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宿命？他兩一句話沒說過，天命之子就恨上江聽玄了？”

系統也有些不解，但又想不到別的解釋，只好附和：“應該是吧，畢竟天命之子未來總要和反派對上的。”

“嘖嘖嘖。”

伏天臨嘖了好幾聲，饒有興致：“有趣。”

流了幾句，大殿中有長老走出，掃過兩邊的弟子，長老和悅開口：“今日與我等一同探的還有寂靈宗、天玄宗、諸天門三個仙門的弟子，爾等到了之后，聽從神子與首席之令，不得擅自行。”

“是。”

包括伏天臨與江聽玄，眾位弟子齊齊行禮，長老笑著點頭，“去吧。”

于是兩邊弟子分別上了兩艘陸地行舟。

天荒平原距離天極宗不算遙遠，但也無法單憑腳力行走，畢竟之后還要境探，不能耗費靈力過多，神思乏累。

控陸地行舟的是一位傳弟子，伏天臨上去之后就霸占了上面最大的一張椅子，整個人都躺了下來，偶爾分出些視線瞥一眼不遠另外一艘陸地行舟。

江聽玄比他收斂許多，只靜靜坐在甲板上，似乎在看行舟外飛速飄過的流云，風吹過他的衫，薄霧間有種飄飄仙之。

伏天臨心輕‘嘖’一聲，斜躺在椅子上，右臂枕在腦后，他高聲道：“江師兄，寂靈師妹昨日發了傳訊給我，說是要和我一起，你沒什麼意見吧？”

江聽玄被他打斷了靜默，側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并未回答。

伏天臨便小聲笑道：“死冰塊。”

旁邊聽了他說話的陳庭宇在他斜躺的椅子旁蹲下，面好奇：“伏天師兄，你真的喜歡那位寂靈師姐嗎？”

陳庭宇旁邊、不太敢抬頭看的莫青令也悄悄豎起了耳朵，想知道答案。

伏天臨隨意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當然，寂靈師妹麗人、俏可，我喜歡不是很正常？”

天命之子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由張了張，但最后只低聲嘀咕了一句：“我以為、沒人配得上伏天師兄······”

這句話極大地取悅了伏天臨，他從椅子上坐起，十分愉悅地拍了拍這位師弟的肩膀，在他茫然的目中贊道：“師弟，你前途無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