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后，制住濮烈的靈力終于散去，他掙扎著從水中浮出頭，忍不住吐出幾口水，形容狼狽，上卻還囂著：“容虞，你這個賤婢……”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按下了水，他不住地撲騰著，卻怎麼也無法困，直到靈力再次消散，才再次浮出水面。

不等他說什麼，就又被按了下去。

如此反復數次，當濮烈再次浮出湖面時，終于閉上了，不敢再輕易開口。

在這一刻，濮鸞眼中不由自主地帶上幾分崇拜，看向太上葳蕤，師姐好厲害啊……

而濮烈的臉已經被水泡得發白，他死死盯著太上葳蕤，卻是敢怒不敢言。

見他乖乖閉，太上葳蕤收回了手，并不在意他近乎刻毒的目。做妖尊那些年，恨的人何止一二，濮烈在其中實在不算什麼。

濮鸞也不覺得多麼害怕，濮烈在族中份的確比高，但這里是鏡明宗。方才分明在濮烈出手在先，師尊絕不會責怪自己和師姐，而濮氏，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濮烈，就和鏡明宗惡。

畢竟整個濮家，也并非能由濮烈的父母一手遮天。

濮鸞將泡在水中的拉上竹筏，方才遠遠躲開的雜役也回到了竹筏上，敬畏地向太上葳蕤。

“去扶余島。”冷聲對雜役道。

雜役連忙向俯一禮，恭敬應是。

這一次，再沒有不長眼的人敢攔下竹筏了。

看著他們走遠，幾個外門弟子手忙腳地救起水中有些力的濮烈，將他撈上來時所乘的那張竹筏。

濮烈抹了一把臉，不耐煩地推開圍在邊獻殷勤的年。

方才他一次次被水淹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們上來。

容虞，你給本爺等著！濮烈恨恨地錘了一把竹筏。

不過半刻之后，扶余島已近在眼前，竹筏靠了岸，濮鸞對太上葳蕤抬手，有些歉意地說道：“師姐，我想將這位姑娘送出宗門，便不能陪你去玄塔。”

留在鏡明宗，難保不會再被濮烈盯上。

太上葳蕤冷淡地向的方向投來淡淡一瞥，躲在濮鸞后，有些怯怯地垂著頭。

“仙長，我能不能留在你邊啊？”在太上葳蕤離開后，鼓起勇氣道，“我愿意為奴為婢報答仙長！”

濮鸞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奴婢，何況做別人奴婢，又豈是什麼好事。”

垂淚道：“小知道，可如今父親亡，叔父將我賣了一次，若是回去了，說不準還會被賣第二次。”

這話也有道理，濮鸞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吧，我將你送去容師兄邊可好？只是他出仙門世家，邊規矩難免多一些。”

“婢子愿意！”連忙道，眼中異芒一閃而過。

太上葳蕤自是識得這個被濮烈帶來鏡明宗的。未來容玦心心念念的摯，原是在這時候到了鏡明宗。

不過自然不是什麼全無修為的凡人子。

擢仙試將近，鏡明宗倒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太上葳蕤本不理會此事，偏偏濮烈和他隨行的年先了手，妖尊可從來不是會吃虧的子。

扶余島上有不鏡明宗弟子來往，月末之時，想再登一次玄塔，突破自己之前記錄的弟子不在數。

而太上葳蕤的到來，顯然吸引了不目。

“是大師姐……”有人低聲道。

“什麼時候回來了？不是聽說還了代掌門令，外出游歷了嗎？”

“仿佛就是前兩日回來的。”

“你們怕什麼，如今沒了代掌門令，往后便再也管教不了咱們了。”

“我怎麼聽說，前日小師妹誤云湖地，就是大師姐的疏忽，掌教這才收回了手中的代掌門令。”

“那不是小師妹自己擅闖地嗎……”

……

在太上葳蕤出現后，周遭嘈雜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神卻不見變化，徑直向玄塔走去。

“大師姐也是來登玄塔的？”驚訝道。

“從前試過那麼多次，連十三重都過不了，怎麼還要來丟臉。”旁年撇了撇，很是不以為然。

鏡明宗玄塔共有四十九重，第一至十九重大約是煉氣期弟子的水準，第二十至三十九重為筑基境界弟子力所能及的范圍，至于四十重以上，則要金丹以上境界的弟子才能登上。

一旦登上玄塔第四十九重，便證明實力已經足以出師，從此便可離鏡明宗弟子份，為門中長老。當然，若是不愿留在門中，鏡明宗也不會勉強。

作為傳承數千年的宗門，鏡明宗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從前太上葳蕤因幽冥寒毒之故，修為停滯在煉氣七重。先后數次登玄塔，卻始終無法突破第十三重。

而就連鏡明宗煉氣六重的弟子，也有幾人能登上第十三重玄塔，這樣比起來，太上葳蕤這個大師姐，實在有些名不副實。

自然無人知道，太上葳蕤時時幽冥寒毒所擾，一旦過度使用靈力，寒毒便會發作。

“掌教門下五位弟子，商白鯉商師兄雖然年紀大一點，但如今距結丹不過一步之遙；越師兄和濮師姐一個年紀，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筑基，之后不久，年紀最小的泠竹師妹也筑基了。唯有這位大師姐，花了兩年時間才從煉氣六重突破到煉氣七重，之后修為就再無寸進。真不知道掌教看中了什麼，愿意收下這樣天資平庸的弟子。”說話的年語氣中難免帶上幾分酸意。

“大師姐很久沒來過玄塔了，也不知道今日能登上玄塔第幾重？”

“從前每次都停在第十三重，這次若能過第十四重，便已是不錯了。”

七八舌的議論聲響起，許多道目暗中打量著太上葳蕤，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在來自各方的視線下，太上葳蕤停在玄塔前，神冷淡，全然不在意周遭嘈雜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