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出事地點離第九農學基地不算太遠，救援車開了四十來分鐘便到了。

這期間，借助腦，趙離濃略地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

和原來世界相比，這個新世界危機四伏，農學人的命時刻到威脅，即便地位得到提升，也是因為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趙離濃并沒有去想安全問題，倒是下意識思考這些植異變的原因。

大概是職業病，自己沒有察覺。

救援車終于停了下來，所有人被喊下車，趙離濃主跟著何月生走。

他明顯屬于熱過剩的人，不會過多對趙離濃的行為產生疑問，是了解這個新世界規則的最佳人選。

待所有人下車后，救援車全部開走，第九農學基地大門前，只剩下拉著行李箱的新生們。

映眼簾的便是一道十米高的銀灰金屬大門，門上掛有“第九農學基地”金牌匾，兩邊連接齊高的厚重圍墻，上面還有人在巡邏，像是古代城墻。

趙離濃低頭看著腳下，像是澆筑的水泥面，只不過里面還摻雜了別的東西，每隔一段距離便有黑圓形東西鑲嵌在里面。

【請新生排隊常檢，按順序進。】

城墻上突然響起同款電子音，只不過比起列車廣播更和緩，沒有了迫急。

“等常檢完就要分配寢室了，你想好住哪沒？”何月生回頭問道。

趙離濃皺眉：“不是分配寢室？”他這句話的邏輯對不上。

何月生出一副“果然你不知道”的樣子，他側指了指手腕上的腦，低聲道：“來之前我打聽過，名義上系統會自分配寢室，這些地方不要積分，但我們也可以花積分住更好的地方。待會常檢完，會跳出分配信息，你選否，就能進行第二次選擇。 ”

“第二次能選什麼？”趙離濃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何月生又朝趙離濃側了點，將袖子擼/起來，一副準備大聊特聊的模樣：“在第九農學基地中心有三圈建筑，最外圍離種植領域最近，也最危險。共12棟樓，每棟10層，每層15間房，每間房住2人，全部是新生。中間那圈則有8棟樓，住二年生，規格一樣，但住不滿，所以新生可以花錢買名額。”

他故意頓了頓，趙離濃接到對方目，立刻會意：“最里面那圈呢？”

“最里面那圈只有一棟圓樓，共五十層。”何月生指了指基地方向，“據說等進去后，我們就能遠遠見。老師和三、四年生，還有守衛隊都住在里面。”

趙離濃一聽便明白了，圈這棟高樓應該是基地最安全的地方。

“運氣好的話，第二次花錢分配和學姐學長住一起，到時候說不定可以請教他們。”何月生面興之，“我準備花錢去中間那圈的寢室住。”

中圈既有學長學姐，又有外圈建筑做抵，確實是個好選擇。

趙離濃也有點意。

何月生隨著前面隊伍往前走，一邊回頭對道：“新生每個月一千積分就能住，不算特別貴。”

前面隊伍移的很快，在他們說話間已經進去了一大半人，沒多久便到何月生。

趙離濃被攔在外面，看著前面何月生將行李箱放進安檢帶，他站在一道安檢門中間停了下來。那門有點像機場的安檢門，但站在對面的人并不會安檢搜，只有門框突然發出藍線，不斷在何月生上掃。

這個應該就是常檢了。

趙離濃低頭打開腦，快速輸“常檢”兩個字。

——普通人進基地必要步驟，檢查是否夾帶種子植株等。

“你，進來。”城門口的守衛對趙離濃喊道。

趙離濃學著何月生的步驟，將行李箱放過去，自己在安檢門中間停下。

不一會，守衛便示意繼續往前。

安檢過后，便可以帶著自己的行李箱走近銀金屬大門。

所有人都會在大門左側停留片刻，趙離濃過去時才發現那里有個屏幕，學著剛才何月生，抬起左手，將腦表盤對準屏幕。

很快屏幕便跳出一頁信息。

【姓名：趙離濃】

【年齡：20】

【別：】

【專業：農學】

【是否選擇分配寢室？】

【口是口否】

趙離濃想起剛才何月生的話，毫不猶豫便選了否。

這時候屏幕上立刻跳出了一框紅字：【余額不足，請確認！】

趙離濃：“？”

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

趙離濃叉掉紅字，找了半天終于看到自己的余額：88。

小小黑數字，著巨大的嘲弄。

……

“怎麼樣？”何月生在門等著，見到趙離濃進來，便迫不及待道，“我沒說錯吧？中圈房間也不算太多，這消息一般人都不知道。”

趙離濃沉默點頭。

“2-5-515。”何月生問道，“這是我的房號，你住哪棟？”

趙離濃面無表抬手，出屏上的房號：3-11-111

何月生：“……你怎麼還住在最外圈？”

最前面的數字1、2、3分別代表著圈、中圈以及最外圈。

“我覺得最外圈也好。”趙離濃堅決不承認自己沒錢。

在原來的世界，趙離濃都沒為錢發過愁。父母條件一般，可會讀書，學校不不要學費，每年還有各種名義的獎學金給。到了大學，雖然導師要求多又雜，但每次都能拿到厚的報酬。

趙離濃還是頭一回這麼窮。

88，可真是個吉利的數字。

“其實基地每天都有守衛隊巡邏，即便是最外圈住，離植作領域也還有一段距離，不用太擔心。”何月生安道，他才進來幾分鐘，卻已經拿到了第九農學基地住宿樓分布平面圖，“你看，最外圈11棟剛好在中圈5棟前面。”

趙離濃心不在焉瞄了一眼樓棟分布圖。

自從知道自己余額后，嚴重懷疑自己屬于那種窮的什麼都沒有，孤注一擲來農學基地，想要為生活搏一搏的人。

“我們先加個好友。”何月生道，“以后方便聯系。”

趙離濃沒有拒絕，依言加上了他。

救援車已經在里面等著他們，所有新生安檢完，分配好寢室后，又重新上了車，被拉著去住。

何月生說的沒錯，進基地后，遠遠便能見圈那棟圓樓，很高，占地面積極大，樓頂還停著各種直升飛機。

基地住在最中間，外圍則是大片大片田地，很多空著，偶爾有人站在邊上，控著機，不知在做什麼，邊上還有守衛隊來回巡邏，他們雙手端著步/槍，姿態繃。

車再往里開，一個個玻璃大棚開始出現，每個大棚門口都豎著牌子。

趙離濃在牌子上看到了很多作的名字，還有苗、鴨苗，魚苗這類畜牧相關的棚子。

這個農學基地有點像那個世界的農學院。

趙離濃終于在這陌生世界中找到一種悉，無論之前想不想種地，農學方面的容幾乎要刻進骨子里。

不過，這里多還是不太一樣，并沒有迎新活。

從進來開始，到現在所有人到了住，始終無人帶他們。

新生們被丟在最外圍樓棟，哄哄地一團，茫然無措。

直到有人拖著行李開始尋找自己樓棟，所有人才開始慢慢起來，自己去找自己的住。

每棟樓墻面都有一個數字，找起來也算方便，趙離濃又看過何月生給的分布圖，沒多久就找到了11棟，在西邊。

在111房門前停了下來，左手腦表盤在門把一，門便開了。

房有兩張上床下桌，一個獨立衛生間，墻角放著兩大包東西，墻上還有個小廣播音箱，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趙離濃拉開右邊椅子坐下來，彎腰雙手捂著臉，似乎這樣能將自己埋進去，屏蔽一切。

片刻之后，認命起，將行李箱打開，檢查里面有什麼東西。

兩套換洗的，一條白巾、一個保溫杯，外加本子和一支筆。

趙離濃以為本子里會有什麼重要信息，比如日記這類東西，結果翻開本子，一片空白，比余額還干凈。

“滴——”

房門突然從外面打開，有個生走進來，見到趙離濃便笑：“同學，你睡右邊嗎？”

趙離濃看了看，又看向被自己拉開的椅子，隨即道：“都可以。”

“那我睡這邊吧。”生將行李箱放在左桌邊，很笑，一笑便出兩個酒窩，手道，“我佟同，以后我們倆就是室友了。”

趙離濃見狀，起握住的手，隨即松開：“趙離濃。”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上課。”佟同眼中出幾分向往，“聽說到時候基地會發免費的種子，開學后我們可以任選一種，這種福利只有一次。”

趙離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緒也沒什麼波。

佟同打開腦，讓趙離濃看一張照片：“這是我外婆留下來的照片，我為農學生的力就是種出這種花。”

——藤彩虹，爬藤月季。

趙離濃一眼認了出來。

“是不是很好看？”佟同雙眼亮晶晶問道。

趙離濃目從亮晶晶的雙眼移到臉頰酒窩，最后沒有說話，含糊點頭。

在月季界，關于這花的丑有一句廣為流傳的話。

——遠看哇塞，近看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