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第13章 第一朵雪花(十三)
13
凌波師姐為何會因師尊變得歇斯底里,屢屢針對自己?難道真的只是而不得?
真儀失神地想著,因為所有人都忽略了。理所當然地著的付出,卻又否定的價值,師尊也好,大師兄小師兄也好,甚至包括自己,都是這樣。
看不上了了這般無無義之人,實際上自己又好到哪里去?為了師尊,可以無視自護自己的兩位師兄,將他們的意視為籌碼,為了師尊,與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師姐反目仇,只覺著自己無辜,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總是被師姐怨恨,可潛意識中,從來不曾留過與師姐共度的時,甚至因師姐的崩潰沾沾自喜——看啊,我跟師姐不一樣,我更弱,我更天真,我更值得你來。
“師妹,你的雪人是不是有什麼病?”
凌波用手了,展示給了了看:“又化了,要不扔了吧。”
見了了沒答話,以為是舍不得,補充道:“等再下雪的時候,讓大師兄小師兄幫你堆個更大的。”
了了搖頭,手在雪人上拂過,原本已在融化的雪人重新塑形,真儀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就是后悔了,后悔為了師尊付出命,也后悔生命的最后,沒有再跟師姐多說幾句話。
死后,被廢去基流放凡間的師姐怎樣了呢?
真儀待在雪人里靜靜地看著師姐,凌波若有所覺,四下看看,疑道:“好奇怪,覺有什麼怪人盯著我,難道是看上了我的?”
了了朝手,凌波警覺道:“干什麼?”
了了沒說話,手又了。
凌波搖頭:“你不說要干什麼,我怎麼知道?”
“果子。”
凌波哈了一聲:“你的東西找我要?我可不管你的事,別忘了咱們說好的,你不會是要食言吧?”
了了不傻,這本就是兩碼事,全部的果子都在師姐手里攥著,現在師姐不許找,就是要賴賬,那怎麼能行?“全都給我,我自己保存。”
凌波很憾地說:“不行,你不能問我要東西,你自己說的。”
了了轉過頭去不再搭理凌波,凌波自認為掰回一局,心下暗喜,誰知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自認為拿了師妹,卻不曾想,始終要跟了了修煉,了了睚眥必報,誰讓不好過,定然千百倍奉還。
看在師姐給糖吃的份上,手下留,卻已足夠凌波苦不迭,再加上了了房間如冰天雪地寒冷,幾次三番想要放棄,了了干脆將凍了起來,與對付飛羽劍派掌門真人的冰不同,只讓凌波維持標準姿勢彈不得,卻不會傷害到,凌波毫無骨氣再三告饒,了了都不為所。
不是什麼時候拿糖都有用的。
經此一事,凌波總算明白師妹的報復心有多強,一瘸一拐地到桌邊坐下,生平頭一回吃這樣的苦,眼淚狂飆,邊哭邊指責:“我跟你是仇人嗎?師姐妹一場,就算沒點真,好歹走走場面,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
覺骨頭好像都被凍碎了!嗚嗚嗚,明天起來會不會廢了呀!本來就不算天資卓越,這下得了老寒,以后老了怕不是要一病痛!
抱怨一大堆仍舊沒得到師妹回應,凌波氣得起就走,再不想跟了了說話,明兒也不來了,不跟這臭丫頭學了!
誰知了了卻在背后冷冰冰提醒:“明日繼續。”
凌波嘶了口氣,回頭就想拒絕,與了了四目相對后,陡然打了個哆嗦,慫耷耷道:“……哦。”
這一夜,凌波睡得無比痛苦,接連蓋了三床被子,卻還是到刺骨寒意,雙腳如冰塊一般怎麼也捂不熱,要知道現在可是八月下旬!秋老虎秋老虎,這幾乎是一年之中溫度最高的時候,可卻凍得像個篩子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連灌幾杯熱茶都不頂用,凌波哭無淚,怎麼這麼冷,怎麼這麼冷!
不就是跟師妹練了幾招,又盤吐納,難道是因為師妹房間里太冷了,吸太多寒氣?
不知不覺中,凌波哆哆嗦嗦睡去,第二日一早醒來時,驚覺自己不冷了!
火速掀開被子坐起,發覺屋結了一層薄薄冰霜,就連被子跟枕頭、手指跟頭發上都是,凌波嚇壞了,趕忙下床,被子凍得梆,蓋著這樣的三層被睡了一夜早起居然不覺得冷,難道是已經凍死了?!
趕出門想去找了了問個究竟,誰知這一走立刻察覺異狀,怎地如此輕盈?
凌波覺得自己像是變了一片輕飄飄的羽,過往那些沉重的束縛都自上落,房間里的冰霜在醒來后緩緩化去,覺自己好像拋去了某些重負,同時也撥開了眼前迷霧,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原地發了會呆后,凌波想也不想便去找師妹,了了正在練劍,劍所到之皆為寒冰吞噬,見冰劍厲害,便又回到原樣,對于冰雪的控制簡直到了隨心所的地步。
凌波忍不住拍起手:“這劍法好看!”
不僅實用高,觀賞也很足,了了投來一個眼神,冰劍散去,凌波快步走到前:“師妹,我跟你說,昨天晚上我冷得睡不著,足足蓋了三床被子……”
師姐講話永遠要東扯西扯一大堆,說不到重點上,了了想。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呀!我、我剛才想了師尊,居然什麼覺都沒有了!”
了了回答說:“因為你的雜念被凍住了。”
凌波愣住:“雜念?”
“你做什麼都想師尊,雜念超越了你的本能,凍住之后,自然就不會再想。”
凌波聽得云里霧里,換作昨天的,必然要義正詞嚴告訴師妹自己對師尊的念頭絕非雜念,而且出自一腔真,但眼下一聽,竟覺有道理得很,遂點頭肯定:“你說的是,若是閉關修煉時心猿意馬,定會走火魔葬送仙途,誒,師妹,你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何不早點用在我上?”
然后凌波臉一變:“你、你這是什麼眼神?”
了了:“你自甘沉淪不愿清醒,關我何事?”
“那現在你怎麼又用了?”
“試驗罷了。”
試驗?
凌波沒聽懂師妹這話,還以為了了只是心不好意思承認關心自己,直到們到達比武場,了了沒有像往日坐下便不再,而是徑直去尋辛翎,開門見山:“我可以助你重塑靈臺,你可愿意?”
原本見走來,都山派其他人還以為是來找茬,此兇名在外,可不敢隨意得罪,結果了了的話,比來找茬更人震驚!
什麼重塑靈臺?靈臺也能重塑?
對修士而言,靈臺便是支撐修煉的本心,正如沒有雙便不能走路,沒有鼻子便不能呼吸,沒有靈臺,便失去了修煉的可能,所以比試切磋毀人靈臺,那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了了不知低調,除卻都山派外,周圍其他門派的人將的話盡數聽進,眾人只覺可笑,便是天才修士,也不能說這樣的大話,無上宗若是有這等本事,早飛升得道了,還至于留在修仙界苦苦修煉?
更何況才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張口大放厥詞,說能助人重塑靈臺,簡直荒謬至極!
更荒謬的還在后頭,議論紛紛嘲笑譏諷中,辛翎不假思索一口答應:“我愿意!”
若是能夠重塑靈臺,讓做什麼都可以!
了了點了下頭:“今晚來我房間。”
凌波在后頭不停拉扯師妹,等回到座位也率先發難:“你瘋了是不是,你在胡說什麼呢?重塑靈臺?你是神仙啊?當著這樣多的人你說出這種話,若是你做不到,就要淪為笑柄了!”
元景玉書亦想不通,小師妹哪里來這樣的本事?靈臺重塑,這在修仙界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師尊太離仙君也無能為力!
了了并沒有回答師姐的問題,反倒是發飆的凌波猛然明白了什麼:“……你、你拿我做試驗?為了辛翎?!”
這可比師尊不回應的慕傷人多了,凌波不能接在師妹心里,一個給了一本劍譜的辛翎,竟比養長大的自己還重要!
了了本不打算搭理凌波,但凌波顯然深傷,轉頭對師姐說:“騙你的。”
凌波皺著眉:“什麼騙我?是凍住雜念騙我,還是試驗騙我?”
“不是試驗。”
凌波知惜字如金,有點想笑,卻又著自己矜持,“那你還故意跟我說試驗,是不是怕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地位很高?”
了了:……
“哈,我就知道,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回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凌波喜滋滋出笑容,還連連催促了了:“快轉過頭去,今天可是第二比試,你要是掉鏈子輸了,看我饒不饒你。”
說著,愉悅地取出一顆果子遞給了了,了了沉默著接過,心想,既然這樣想師姐開心,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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