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卿、劉伊都死了。

秦步月不知道劉伊在大劇場遇到了什麼，但知道，哪怕跟著離開大劇場，也沒活路。

劉伊的太虛了，跑不贏黑鋼琴更不要提還有個妖怪書。

別說劉伊，即便是健康如，如果沒遇到黎千棲，也很難在小劇場活下來。

太危險了。

任何一個異變的怪，都不是們能招架的。

醒來后，秦步月發現自己本沒離開寢室，果然那打不通電話、街道空無一人的狀態是一種詭異。

眼前的生宿舍和秦步月之前看到的毫無區別，睡在左側的下床，劉伊和李雪卿在右側的上下床。

被帶走前，秦步月匆匆瞥到了劉伊。

枯瘦如柴、雙目圓睜。

神態間是極致的恐懼，呈現的是無力的掙扎。

想到小劇場異變的紅座椅……

秦步月閉了閉眼。

一陣安寧襲來，旁邊的秀麗生給披了個毯，聲音寧靜：“沒事了。”

秦步月不安的緒慢慢落了下去。

已經對標簽有所了解的秦步月，猜得出眼前的秀麗生有著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標簽。

沒準就……平心靜氣？

秦步月輕呼口氣，順勢調整了自己的緒。

出了宿舍，樓道里異常安靜。

秦步月后背再度繃，秀麗生說：“為了避免污染，我們配合警方封鎖了舞蹈學院，普通人已經安全撤離。”

秦步月點點頭。

理智上知道這次沒危險，他們是真正的先行者，而且和警方有合作，是正規的組織。

只是刻在骨子里的謹慎沒那麼容易散去，始終在死死握著宣傳冊和【哀毀骨立】。

走出宿舍樓，他們上了一輛黑轎車。

寸頭男人在副駕駛座，秀麗生陪秦步月坐在后排。

汽車里溫度適宜，車門上方心地亮著暖黃的燈，還有陣陣舒心凝神的淡香氣環繞在鼻間。

秦步月繃的緒再度得以舒緩。

后座只有們兩個人，中央扶手盒被放了下來，外面的杯托上有一個米白的保溫杯。

秀麗生拿起保溫杯，又找了個一次紙杯，倒了杯約莫五六十度左右的溫開水給秦步月：“我禾。”

說著又介紹了前頭的寸頭男人。

孫楠睿大平復了單狗的激，回打招呼：“我比你大三歲，我睿哥就行。”

秦步月小聲向他們問好。

意外的，禾和孫楠睿什麼都沒問。

關于秦步月的遭遇，關于‘嫉妒’黎千棲，關于……拿著的標簽。

秦步月為了喝水，已經把宣傳冊放到了自己上，但禾連一視線都沒給它，自始至終都在關心著秦步月……

這就是真正的先行者嗎？

秦步月不討厭他們。

車子啟，平地駛出。

約莫五六分鐘，馬路上出現了零星的車輛，秦步月一顆心徹底歸位。出了警方封鎖區，哪怕是凌晨，路上也是有車子的。

雖然還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為了另一個秦步月，但至……

這里不會時不時跑出個怪……

長長的階梯，微言聳立的羅馬柱，平直抑的正方形穹頂——車子路過了海城第三劇院，秦步月的后背瞬間繃！

禾留意到了，低聲道：“沒事，安全了。”

秦步月：“……嗯。”

很多疑在心里，秦步月并不急著問。

即便確認了禾、孫楠睿是哲學家協會的員，是可以聯合警方行的方組織……

也很難徹底放下警惕。

不確定自己的狀態。

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正常的。

醒來前約聽到了一個不屬于孫楠睿的男聲，他說：“回基地后測試迷失度，超過五……”

會怎樣？

秦步月沒聽到，只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大概半小時車程，車子開上了一艘船，而后是在船艙里過了十多分鐘，船停穩后，車子使出船艙，秦步月看到了一個小島。

秦步月在海城住了久，知道海城周圍有不小島，還有幾個被開發了旅游景點。

眼前這個顯然不是，它更像荒島，沙灘上是碎石，深邃的叢林間有一棟古老的別墅。

別墅約莫有四層樓高，占地不算太廣，目測也就五六百平米？

秦步月很難確定，因為別墅后方是在叢林中的。

車子直接開進停車庫，下車后孫楠睿明顯松了口氣，秦步月察覺到了，心中明鏡似的——果然在提防。

一進別墅，秦步月愣了下。

正前方掛著一副世界名畫，不久前秦步月在自己的電腦屏保上看到過——流淌的時鐘，趴趴地掛在樹枝上、懸在桌角，癱在一只四不像的上。

巧合嗎？

來到這個世界后，是第二次見到這幅畫了。

叮咚一聲。

是悠揚的鐘擺聲，時針落在了凌晨一點。

秦步月看到了一個類似前臺的地方，依舊是藍的墻壁，上方寫著兩行字：

命運之鐘。

海城哲學家協會。

孫楠睿的聲音喚回了秦步月的心神：“要做個測試，別怕，你只需要把手按上去，十秒鐘就行。”

秦步月有些張，知道這就是那個迷失度測試了。

孫楠睿手里捧著的木盒子，深棕的蓋子打開，里面是一塊瑩潤的玉石，足足有掌大，通白。

秦步月：“……”

這麼大的羊脂玉？

得多錢？

哲學家協會很有錢嘛！

禾淡定開口：“樹脂的，不值錢。”

秦步月：“………………”

“滴膠！”孫楠睿有那麼一丟丟炫耀：“嘿，我做的，好看吧……咳，這不是重點，來來來，先把手放上。”

他看著像個漢，其實格憨里憨氣，藏不住緒。

秦步月看到了他眼中的張。

迷失度超過五……

會被殺掉嗎？

秦步月沒問，問了也沒用，反正是砧板上的魚，沒翻騰了。沒再猶豫，把手放了上去，說是樹脂做的，但手涼潤，更像玉石。

作干脆利落，倒是孫楠睿張得屏住了呼吸，禾神態未變，只是也眼睛不眨地盯著木盒，看著【正本清源】的變化。

十秒鐘過得很快。

秦步月眨眨眼：“可以了嗎？”

羊脂玉……咳，白樹脂似乎沒什麼變化。

孫楠睿揚起了大大的笑容，難掩開心：“可以了！”

他們當然沒有對秦步月說迷失度的事，但看到孫楠睿的神態，秦步月已經懂了。

肯定不過五。

還好還好。

還是個人！

禾也明顯松快了些：“我帶你去客房。”

秦步月怔了下，還是提到：“我這的標簽……”

禾安：“不急，先睡一覺，休息好了再說。”

秦步月點頭應下。

倒不是真的累到非得睡一覺，而是選擇相信專業人士。

再者，黑標簽的副作用是每天瘦十斤，是卡在十二點前拾取的，過了十二點也沒有暴瘦，說明是要過24小時。

足夠了。

休息好，才有氣神去面對這個“新世界”。

禾帶去了一間布置簡單、溫馨的房間。

道：“床品都是新換的。”

秦步月到窩心：“謝謝。”

禾：“沒什麼，好好睡一覺。”

秦步月：“嗯！”

禾心地幫關上了房門。

孫楠睿半秒鐘都沒停留，拿著迷失度結果，直奔孟博斐的辦公室：“會長！”

孟博斐神態間有些倦怠，他推了下眼鏡，抬眸：“怎樣？”

孫楠睿：“迷失度僅一，污染度為零！”

孟博斐頓了下：“心智不錯。”

一般況下經歷了這樣的事，哪怕污染度為零，迷失度也可能會高達五。

普通人如果迷失度高于五，會出現各種神上的問題，但還能通過一系列的治療恢復；持有標簽的人一旦迷失度高于五，只能清除。

沒有底層標簽支撐，迷失度高于五的標簽持有者，一定會被無窮的緒吞噬。

孫楠睿興道：“收編吧收編吧，咱們會里好久沒有新人了！”

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妹子，哎呀……舞蹈生也太好看了吧，值高氣質好，格看起來也棒棒的。

單了二十四年的孫楠睿，看到了曙！

孟博斐盯他一眼：“先行者是不歸路，協會尊重的個人意愿。”

孫楠睿還是有數的：“明白，在做決定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

這一覺，秦步月睡得很踏實，也許是禾的標簽能力，連夢都沒做。

醒來后禾給拿來一份可口的早餐。

秦步月倒是不，但立馬想到自己明天可能會暴瘦十斤……

啥也不說了。

漢堡披薩炸薯條冰淇淋來一打！

誰敢想，有一天得為了活命而狂吃垃圾食品！

當然這會秦步月沒要求什麼。

禾已經夠心了，自己不能不懂事，回頭自己去買吃的。

吃過早餐后，禾對說：“我們會長想見你。”

秦步月立馬后背直，攥了掌心那枚已經化作小小正方形的黑標簽：“好。”

禾帶去了二樓最左邊的一間辦公室。

整個哲學家協會都是淺淺的藍系裝修，給人的覺清爽舒適，并沒有孤島城堡的森，反而是海島度假風。

眼前的房門是白的，上面有個藍的圖騰，似乎是一個流淌的時鐘，只能看到七個刻度。

禾敲了下門。

門里傳來了低沉、富有磁的嗓音：“進。”

秦步月進屋，看到了坐在明亮下的男人。

他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黑發工整的疏在腦后，出潔的額頭，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眼鏡，左側有鏈條銜接到耳邊，約能看到有細小的藍圓寶石松松掛著。

不知為什麼，秦步月再度敏銳察覺到，那些“寶石”是藍標簽。

孟博斐推了下眼鏡，目深邃：“坐。”

秦步月應了一聲，坐下時看到了放在灰木桌上的一個文件夾，以及擺在文件夾上的四枚標簽。

這些標簽和秦步月見過的全都不一樣，它們是狹長的，約莫有四五厘米，通水藍，被鑲嵌在一個個致的銀質邊框中。

水藍的標簽像是在流一般，緩緩浮現著明的字跡，從左往右分別是：外傾、傾、、理。

秦步月見到過這些字，印象最深刻的是黎千棲的那枚【暴跳如雷】，屬一欄寫的是：外傾、。

【牙尖利】的屬一欄也有類似的字樣，不過寫的是外傾和直覺，反倒是后來撿到的兩枚黑標簽都沒有屬。

這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孟博斐給解：“這些是底層標簽，可以制標簽的副作用。”

秦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