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梁康時就接了一個陌生電話。對面就是黃一峰所說的那個保項目的政府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在確認了梁康時一家的基本信息以后，安排他們先去小區售樓接簡單的培訓，下午就正式開始工作。

關于這個項目的公告將會在今天上午出去, 現在已經不需要繼續保，提前一點告訴梁康時倒也沒關系。

工作人員在電話里講，政府圈定了幾個已經完工還沒住的樓盤和一些有宿舍的職業高中，要把這些地方改庇護所, 會提供供暖和基礎的食, 第一批住的人員是14歲以下的兒和他們的監護人。

因為場地和其他資源有限, 一個兒只能有一個監護人陪同, 這就是梁康時他們三個人作為志愿者的工作, 初步審核以及記錄住庇護所的人員份。要審核兒的年齡是否符合要求, 隨行的年人是否真的是兒的監護人等等, 然后記錄下兒和監護人的基本信息和親屬關系。

審核完以后通過的人員政府會派車輛來把他們接到庇護所, 梁銜月一家要負責審核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小區符合要求的人。開會的時候社區的工作人員也在，據人口資料和平均數據初步估計，整個小區里14歲以下的兒應該不會超過300個。

如果速度快的話，一天半就可以實現這些人的轉移。到時候梁銜月一家可以搭最后一趟車走，雖然不能直接把他們送到梁家村, 但是可以走一大段路。

就算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想多幫他們一點也做不到，剩下的路段沒有清理過，車輛本不敢開進去，只能放梁銜月一家下車走回去。可以說, 現在這個機會, 是他們一家人回到梁家村最方便的途徑, 也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搭上順風車的途徑。

從梁康時口中得知這些消息以后, 梁銜月也琢磨出來了。雖然因為低溫, 供暖和供水的管道損壞很多，但是經過修整和維護并不是不能供暖，而是做不到全市供暖。為了節約資源，才把一些弱勢群集中到部分小區和學校去。

第一批是兒和他的監護人，如果庇護所還有空余位置，接下來會優先接收孕婦和老人。剩下的人并不是被放棄，政府也會逐步安排他們進地下避難所。聽說安城現在所有的地下商場都在進行改造，一旦改造完后也會立即接收市民住。

這個消息會隨著兒可以轉移進庇護所的消息一起放出去，免得一些認為自己被政府拋棄的人在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擾社會秩序。

時間急，一家人立刻趕到售樓接培訓。說是培訓，其實只是開了一個小會，說了一些注意事項，讓他們悉了一下填報的資料。梁銜月他們的志愿者崗位主要做資格審查，這個工作是有機會通過包庇不符合規定的人獲利的，而且因為通不方便，志愿者都是就近在附近小區招募的，小區里難免有關系好的人，所以才需要有人擔保，盡量避免不公平的況發生。

黃一峰先是費心幫忙尋找搭車的渠道，又主給他們報名和擔保。梁銜月一家肯定不會做多余的事給黃一峰找麻煩，況且他們什麼都不缺，只是想回梁家村而已。

盡管沒能看到告示出去，梁銜月也能想象得到那些家里有孩子的人看見建立庇護所的喜悅之，不亞于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

規定的時間是下午審查才開始，可是告示剛出去，上午九點多鐘就有人直奔售樓。

售樓的人員現在有一個社區負責人，一個姓張的警察，以及四個志愿者，梁銜月一家就占了三個名額，另一個志愿者他們并不認識。

負責人拿著擴音喇叭對趕來的人解釋：“兒都會轉移到庇護所！名額足夠，不要爭搶！下午轉移工作才會開始，現在來了也不能走！”

的聲音微尖，很有穿力，還重復了一遍通知上的容：“庇護所有被褥和基礎生活用品，如果想要自備行李，請在來進行資格審查的時候隨攜帶，審查過后大家會進屋等待車輛到來，不允許再返回家中。”

這是因為如果給完資格審查的人發放某種憑證，很可能半路就被人搶走，資格審查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而且上車的時候還要再核對一遍，增加工作量不說，天寒地凍的，一群小孩子也沒有辦法在外面待那麼長的時間。

不如像現在這樣，售樓前后兩個門邊各放上兩個桌子，坐著四個審核的志愿者，通過審查的人可以進售樓。里面準備了幾個爐子，不會太冷。

等轉運的車輛到來，直接讓人上車離開，省去了許多麻煩的工作程序。

很多人一看到告示就跑過來，聽見負責人喊話，不知道是沒攜帶行李還是什麼原因，轉頭就回去了。另一些已經收拾好行李，帶著小孩一起過來的人卻不肯離開。

“家里太冷了，小孩子都要生病了，行行好讓我們先進去吧，里面暖和，我們可以在外面等，孩子不了啊。”

這話一出，等候的人都附和道：“家里的柴火用完了。”“我們都出來了，再跑一趟孩子該冒了。”“我看審核的人都到齊了，現在就開始吧。”

負責人能理解他們急切的心，也不忍心這些人在門外抱著孩子等候。時間提前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征求了梁銜月四人的意見，四個志愿者都表示現在就可以開始工作。

負責人和那位穿著軍大的警察維持秩序，讓大家排好隊。梁銜月也攤開了記錄本。

他們坐在門邊，門上雖然有厚重的簾子，但是冷氣也止不住的滲進來。梁銜月一家都穿上了最暖和的雪地靴，長度快到腳踝的羽絨服，里面更是能套上多層保暖抓絨的就套幾層。

只有要寫字的手不能戴太厚的手套，只帶了一層純棉的薄手套。梁銜月給自己和父母的兜里側都上了暖，手凍僵了還可以進去暖一暖。

甄敏還給三個人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裝滿的保溫杯，里面不是熱水，是用巧克力和牛自制的熱可可。他們中午的午餐還不知道有沒有著落，估計時間也沒有充裕到能回家吃飯，巧克力熱量高，就算沒東西吃也能扛一會兒。

正好昨天發放的食包里就有巧克力，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會覺得奇怪。

面前走過一個人，梁銜月習慣地說到：“請出示一下份證。”

面前的人遲遲沒有作，抬起頭，看清之后眼神里閃過一錯愕。這孩子確定是14歲以下嗎，發育的也太好了吧？這個頭看著比一邊的警還高，而且看他的長相，結明顯，下上冒出的青小胡茬，怎麼看也不像14歲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