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公司統一發的辦公用品。

小本子是虛擬道, 毫無重量，楚酒翻了翻，里面只有幾頁有字, 字是手寫的，句子零零碎碎。

【職測試時一道題都沒答，他們說我膽子很大, 竟然讓我進了保安科】

【保安科不錯】

【不過還是要想辦法出去】

【又有人死了, 這里在不停地死人】

……

然后就是空白頁, 楚酒繼續往后翻。

后面又有一頁有字了, 筆跡一樣, 只有幾行，像是急匆匆記下來的。

【公司規定, 不值班不能去區, 不過我好像找到了去地下區的辦法】

【剛才去理四樓一個神經錯的人, 回來時發現, 這個人的一段影像從監控里消失了。】

【我想起來，當時我們幾個保安想控制住他，拉住了他的, 他還在用手往前爬】

【每個人的行都到嚴格監控, 這個人在這一段監控里竟然沒有影像】

【我要去試試】

然后是下一頁：

【實驗功了】

【必須得從四樓開始，想辦法腳不沾地，它就不知道你下樓。】

【倒立是個好主意。這是這幢大樓里藏的規則嗎？】

【躲過監控，就可以去地下兩層的區。】

【我的腦子越來越了，必須要記清楚這件事！】

【必須要寫下來！必須要常看這本手冊！】

【必須要去地下兩層！】

【必須必須必須】

這幾句話，句子越來越短, 字跡逐漸潦草, 最后幾個字的筆畫混得像長瘋了的樹杈一樣, 劃出了行，飛出了邊界，叉著，幾乎認不出來。

楚酒讀完，抬起頭，“是你在一樓大廳找到的？”

韓序說：“對。我拿到以后試了試，果然可以用倒立的方法去區，去區后就可以重刷份。”

這里的每層樓似乎都有自己的。

頂樓書沒有會讓人異化的玻璃窗，是安全區，六樓行政部藏著可以遮蔽低語的耳機道，四樓技部是一個可以匿行蹤的起始點，一樓藏著一本保安科的工作日志，不知道其他樓層還有什麼。

楚酒問韓序：“你要再去重刷份，我能跟你一起走一次麼？”

韓序仿佛猶豫了一秒，不過還是點頭，“好。”

兩個人來到樓梯間，徒步下到四樓，韓序彎腰用手撐住地，輕輕一翻，頭下腳上。

“你可以嗎？”

韓序轉頭去看楚酒，發現已經用手掌撐著地，穩穩地倒立了起來。

“走吧。”

樓道里的鏡子對楚酒是危險的，扣著耳機，示意韓序下樓。

楚酒的個子比韓序小，用手下樓反而比他更加敏捷輕快。

兩個人一路幾乎沒停，就到了一樓。

韓序繼續往下，路過零樓時，用口型對楚酒說：“保安科。”

楚酒這回看明白了他的口型，原來傳說中的保安科就藏在零樓。

韓序帶著楚酒來到負一層。

他用腳勾開安全通道的門，閃進去。

里面是個轉角，線很暗，韓序翻站了起來，“可以了。”

楚酒有樣學樣，也重新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

韓序手摘掉的耳機，“這邊沒有鏡子，你可以不用戴了。”

不止沒有鏡子，也沒有窗，地下一層既不像其他辦公樓層，也不像停車場一樣的零樓，更像是個工廠。

最顯眼的，是靠墻的一條半舊的傳送帶。

很像機場里傳送行李箱的地方，只是尺寸大得多了。

韓序往傳送帶那邊走，“這里是全自的，一般沒人來，地下這兩層也都沒有監控，不用擔心。”

他常來常往，門路。

不知從什麼地方，忽然傳來轟隆隆一陣響聲，接著，傳送帶盡頭，墻上的一扇小門自打開了。

原來里面是個垃圾道一樣的通道，好像有東西正在順著通道下來。

撲通撲通幾聲，那些東西仿佛落了地，卻什麼也看不見。

過了幾秒，落地的東西終于緩緩顯形。

是人。

三四個人，被從垃圾道里傾倒到地上，胳膊和都趴趴的，像走了靈魂的棉布娃娃一樣，姿態奇怪地堆疊在一起，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這是保安科理尸的方式，”韓序說，“他們把形后的尸順著這個通道丟下來。”

那些淘汰的人的尸形了，運到這里，才重新恢復正常。

只見旁邊出一只金屬爪，抓起最上面的一個人，丟在傳送帶上。

接著，傳送帶上升起鋼圈，把尸死死扣住。

傳送帶啟了。

在機械運作的嗡嗡聲中，那個癱的人跟著傳送帶一路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