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羽把[一件毫無存在的飾品]拿起來折騰了一會,確定了該道擁有[自定義外觀]跟[掩蓋自能力特質]的作用——這兩者都來自于“瞳”能力的判定。

考慮到今后可能經常有觀察自數據的需求，程亭羽先將道定義了一個可以當做掛墜用的小巧翻蓋式鏡子。

的目停在的鏡面上——

【……】

程亭羽凝視著只有自己才能看見的省略號，覺得相關容可以說是被掩蓋得很全面了。

在意識到[一件毫無存在的飾品]不止對旁人有效,對所有者也一視同仁地發揮作用之后，程亭羽只得放棄了將它當做鏡子的想法，轉而將造型定義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手機鏈。

程亭羽的作不不慢，整個人似乎進到了某種奇異的節律當中，如果此刻能看見自己的影像的話，就會注意到，原本只是更為濃黑的右眼中,此刻有著奇異的微在流淌。

——通關副本后,副本的力量也被玩家帶走了一部分。

論壇上的帖子上提到過,玩家初次進神世界時,為了防止太過激,或者緒迷失，可以考慮用一些加了綠薄荷、鼠尾草跟胡蘿卜磨制而出的熏香——上述事在F0631市的藥房就能輕易買到。

為了以防萬一,玩家還可以準備一把小刀放在手邊，用疼痛來警醒自己。

程亭羽將一切都準備齊全,房屋的熏香已經點燃了有一會,再度躺回到床上，手中握著一把折疊小刀。

所有的聲響都逐漸沉寂,房屋的棱角一點點變得，天花板有水漬滲出,澤越來越濃，逐漸變為化不開的深藍，向下流淌、匯聚，藍的海水越積越多,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大海變化，床被淹沒，四面的墻壁都坍了一無垠的流當中。

程亭羽一不地仰臥著，安靜注視著眼前奇妙的景象。

在的知中，自己下的床鋪正在輕輕搖晃，仿佛是一片不小心落到水面上的枯葉。

那片枯葉逐漸被海水浸，開始向大海更深沉沒。

的肢一點點浸了深海，視野中的線隨之變得黯淡。

慢慢的，程亭羽什麼也看不見了——已經完全失去了空間方向。

前、后、左、右、上、下，看起來都完全一樣。

靜謐黑暗的海水完完全全包裹住了程亭羽，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靜止鍵，在這一刻，似乎連時間都已然陷了永恒的凝固當中。

【神值數據開放。】

【神值（輕度瘋狂）：70/120】

兩行文字以某種難以形容的狀態，直接出現在了程亭羽的腦海當中。

程亭羽被著接所有的新訊息，了下自己的狀態，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雖然曾看過帖子里的提醒，知道玩家在進神世界時，自的San值會遭遇沖擊，卻沒有想到，沖擊會以讓人完全未曾察覺的形式出現。

不知不覺當中，自己的理智就已經被死寂與黑暗中滋生的瘋狂侵蝕。

程亭羽的心充滿著各種矛盾的思緒，一時間覺得自己險地，必須盡快離，一時間又認為就這麼安靜待著也不錯。

復雜的緒反復沖刷著程亭羽的腦海，僅剩的一清醒也搖搖墜，就在此刻，的右眼傳來了某種異質的刺痛。

——睜開眼睛。

奇異的、源自于神的力量正在催促著。

——睜開眼睛！

閉合的右眼被封鎖在沉重的桎梏之下，程亭羽順從著心的意愿，力去完睜開的作，甚至能到一力量正在自己的瞳孔中激不休。

所有玩家第一次進時，都需要在神之海中睜開雙目，然而“瞳”的力量與視覺相關，導致睜眼的行為對他們而言就變得格外困難。

程亭羽的手背上青筋繃出，全心全意地著力量的變化，并嘗試著對那些力量進行引導，在的知中，小小的眼睛似乎有風暴在凝聚旋轉，最終，瞳孔上的桎梏像是被擊碎了一樣，豁然四散，閃爍的芒從眼中溢泄而出，就像是燃燒的火焰。

在睜開眼睛的剎那間，程亭羽已然看見了。

……

【真名顯化。】

【等級數據開放——】

【姓名：程亭羽】

【真名：瞳·鑒定師】

【等級：[無]】

【冷卻期：0】

在到自己真名的那一瞬間，程亭羽莫名覺得右眼奇異的力量變得更為強大且順服，有一種“既然通過姓名那大家也算認識了平時就多配合點”的悉。

至于等級后的[無]，程亭羽有理由認為，那是對周圍黑漆麻烏環境的客觀形容。

不過程亭羽也記得，不帖子都曾提及，玩家在進神世界后，應該能看到代表自己上升方向的芒，的確看見了，但不是一點——

而是一點又一點。

未知的“星辰”在極遙遠亮起又熄滅。

在程亭羽看見點的時候，點也看到了。

【直視不可名狀的恐怖之，神值降低。】

【當前神值（中度瘋狂）：60/120】

程亭羽：“……”

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總說“瞳”非常容易就地暴斃。

明明是如此安靜的神世界，程亭羽卻覺得自己耳邊逐漸響起了嘈雜紛擾的囈語。

程亭羽甚至能到自己的思維逐漸趨于滯。

“瞳”的確是危險的能力，他們能看到的太多，所以無法分辨出哪里才是正確的攀升之路。

程亭羽克制住腦海狂的思緒，將視線從不同的點上移開，終于——

【直視▇▇之，神值提升。】

【當前神值（中度瘋狂）：65/120】

就在的神距離徹底瘋狂只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作為鑒定師的能力，回饋出了一條跟之前不一樣的信息。

——看到了一個安全的點。

程亭羽深吸一口氣，勉強聚集起最后那點清明之意，把手指到應該是折疊小刀的方向，用力劃了一下，依靠疼痛使得自己從神世界中離。

視野中，近乎于純黑的海水安靜退去。雖然“睜眼”的過程給人的覺異常漫長，但程亭羽其實并未在神世界里停留太久，的意識回歸現實之時，盤子里的熏香還未燃盡。

程亭羽從床上坐起，臉白得有些嚇人，黑的額發也被冷汗所打。

方才的行為消耗了相當多的力，雖然全程只是躺在床上，但原本恢復到滿格的力值已經下降到了“52/100”。

程亭羽先緩了一會，才站起去樓下要了一份F0631城中專門提供給囊中之人的速食能量餐——作為食，能量餐的味道不算糟糕，詳細形容的話，像是把不太甜的巧克力跟米糊混在了一起。

旅店工作人員注意到住客的異常之，上前詢問：“您是不是不舒服？”

程亭羽有點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算不上——我頂多只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旅店工作人員閉上，表略有些古怪，臉上寫滿了對客人言語的合理吐槽——腦子有問題應該不能用“只是”來形容吧？

不過雖然眼前之人的看起來很不正常，但既然對方全程都沒有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攻擊傾向，那也沒有立刻聯系治安局進行理的必要，等住客返回房間后，工作人員總算放了點心，覺得運氣不錯，起碼今天客人腦子不好得足夠遵紀守法。

*

程亭羽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有意暫停思考，卻攔不住一個又一個想法主冒出來，腦海中被各種激的緒所充斥——那是絨一樣細碎的戰栗、驚懼、好奇以及懷疑，然而在所有緒中，有倒存在的，卻是一種帶著狂意的、不控的喜悅。

抱著自己雙臂，先是靜止不，隨后仰起臉，低低笑出了聲。

“這可怎麼辦呢？”程亭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看著那行只有的眼睛能看到的“神值（中度瘋狂）：68/120”，笑著地跟對方說起了話，“我的腦子好像真的出了一點病。”

手敲擊著自己的太，敲得一下輕一下重，然后開始難以遏制自好奇地手自己的右眼，隔著眼皮，用指尖仔細描繪眼球的形狀。

程亭羽有點訝異地發覺，備瞳之力的眼睛也會因外力而到疼痛。

熏香的氣息彌漫在房屋當中，薄荷的涼意在空氣中流淌。

程亭羽的放下手——的緒逐漸變得安靜。

……

【當前神值（輕度瘋狂）：75/125】

鏡中鏡像將程亭羽此刻的狀態用數據顯現了出來——隨著神值的恢復，面孔上的異樣神已然消退。

等瘋狂的癥狀變輕，程亭羽才逐步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控有多嚴重。

——神世界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而瞳則是一種有巨大危險的能力。

*

“鑒定師……”

覺自己恢復了基本自控能力的程亭羽打開了論壇。

來自于衛胥晟的委托已經確定完，新獲得了兩百積分，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二級用戶。

——到現在為止，程亭羽對論壇的升級方式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有點肝，不過并不氪，對貧窮用戶來說非常友好……